嬌慣 第41節(jié)
盛明窈的第一反應(yīng)是不信。 秦現(xiàn)也不惱,敘述了好幾個時間節(jié)點。 許多事情,只有她最親密的人才知道。比如, 當初留學(xué)回來,她在京大找人代課掛名,實際上休學(xué)了兩個月。 記憶里沒有她這么做的原因, 她也沒有深想三四年前的事情。 秦現(xiàn)卻解釋了——她是為了逃避沈時洲。 類似的事,他都記得,并說得很清楚。 許多沒頭沒尾的事情,都在秦現(xiàn)的語句里關(guān)聯(lián)上了。 理智和直覺統(tǒng)統(tǒng)告訴盛明窈。 雖然他們才“認識”了這么幾天。 雖然秦現(xiàn)看上去目的不純。 但是,這些話,句句屬實。 也就是說,她跟沈時洲,真的有過這么復(fù)雜的一段戀情…… 盛明窈抬手打斷了他的話:“我跟沈時洲怎么分手的?” 秦現(xiàn)輕描淡寫地帶過了這一段,也許是覺得不重要,也許是想刻意隱去。 但是,她很想知道。 她對感情一向鄭重小心,跟姜未未的友情是這樣,如果有愛情的話……應(yīng)該也是這樣。 到底得發(fā)生了什么,才會分手??? ——沈時洲有暴力傾向? ——有特殊性`癖`好? ——多次出軌? 盛明窈想起男人對外清冷矜貴的作風(fēng)。 又突然覺得迷茫了。 秦現(xiàn)溫聲安撫:“感情問題,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br> 他會錯了盛明窈的意,以為她是在愧疚,所以特意這么說出來,讓她不要覺得自己虧欠了沈時洲。 然而,對于現(xiàn)在好奇心爆炸的盛明窈來說,這跟沒說一樣。 她指尖一甩,將墨鏡扔到旁邊,直白地問:“這些事跟你有關(guān)系嗎?” 秦現(xiàn)頓住。 盛明窈將手撐在旁邊,偏過臉。 小臉上收斂了笑容,烏黑的瞳仁里帶著nongnong探究:“整個過程,跟你,跟我們當初鬧到要裝不認識的矛盾……有關(guān)系嗎?” 秦現(xiàn)停了很久,才緩緩?fù)伦郑骸啊愀郧耙粯勇斆??!?/br> “謝謝夸獎?!彼龔澠鹧?,沒多大誠意地回了一句,隨即便湊得更近,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不罷休地問,“所以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們本來就坐在一張長沙發(fā)上。 這一湊,就好像貼在一起了。 對盛明窈來說,這是在用肢體語言,盡可能增加壓迫與嚴肅感。 也便于觀察秦現(xiàn)的表情,有沒有撒謊。 她腦子被無數(shù)沒頭沒尾的信息量塞滿了,心里只剩下唯一一個想法,就是把當年的事情全都問清楚。 秦現(xiàn)知道什么,她就一定要全部問出來。 根本顧不上保持距離。 況且,盛 明窈的腦海里,還沒意識到自己跟秦現(xiàn)是需要特別注重距離的尷尬關(guān)系。 然而落在匆匆趕來的男人眼里,就是另外一番意味。 ——她抬著臉,好像下一秒就要親到旁邊的人。 神情被如瀑長發(fā)擋住,發(fā)絲又凌亂散落在秦現(xiàn)的肩上。 遠遠看去,近似糾纏。 沈時洲站定。 他突然想起,盛明窈緊緊揪著他的襯衫時,無意間貼過來的側(cè)臉。 不過巴掌大,沾著被親模糊了的唇釉,全往他下頜和衣領(lǐng)上蹭。 回憶結(jié)束得戛然。 眼底掠過絲寒涼的嘲弄。 隨后,戾氣橫生。 …… 盛明窈還沒得到答案,手腕就驀地被拎著拉了起來。 還沒恢復(fù)完全的腳踝踩不穩(wěn)鞋跟,因為慣性直接栽進了男人懷里。 她甚至沒來得及看清面前的人是誰,腰肢便被環(huán)住了。 男人的掌落在她腰間,指腹溫度guntang似鐵,力度又很大,似乎要將她烙融燒斷。 盛明窈還惦記著秦現(xiàn)告訴她的事,心跳一滯,來不及細想,第一反應(yīng)就是抗拒:“你先放開我!” 沈時洲卻好像沒聽到。 不,他聽到了,然后做出了完全相反的舉動,手收得更緊,將她幾乎摁進他懷里,連自由移動的空間都沒有。 “你最好閉嘴。”沈時洲微一低頭,附在她耳邊,極為惡劣地冷漠吐字。 男人還保持清醒控制著力度,沒把她徹底弄疼。 但是,她能感覺到,如果可以的話,沈時洲恐怕是想把她骨頭都碾碎了。 盛明窈第一次見沈時洲發(fā)這么大火,還是這么突如其來的…… 她好茫然。 這個時候不該是她生氣嗎?難道不是她被欺騙了嗎? 怎么反倒是沈時洲……? 在他們僵持的時候,秦現(xiàn)站起了身:“沈先生,你聽得見嗎?盛明窈叫你放開。不經(jīng)過同意的接觸是性`sao`擾?!?/br> 他氣勢收斂,語句卻不疾不徐,絲毫沒有被沈太子爺壓一頭的感覺。 盛明窈終于知道,為什么她第一眼看見秦現(xiàn)的時候,會覺得他跟沈時洲有相似之處。 他大概不只是個玩藝術(shù)品的邊緣富二代。 更像是,之前早就被她跟姜未未排除在外的,秦家那位同樣出國三年,同樣去了紐約的秦大少爺,家族未來繼承人。 那干嘛要浪費時間,每天都找她聊畫?。?/br> 她盯著秦現(xiàn)詫異愕然的眼神,被沈時洲理解成別的意思。 他將她摁過來,以種極為霸道簡單的方式遮住她的視線。 在盛明窈看不見的地方,他朝秦現(xiàn)無聲地說了幾句什么,然后才不輕不重地問:“回國就來找我的人,不去看病危的秦老爺子,是打算把家業(yè)拿給我繼承?” 秦現(xiàn)臉色微變。 他陡然間就明白那是沈時洲早準備好的,等他回國就引爆出來讓他自亂陣腳。 的確夠狠。 無論哪一刻拿出這招,他都只有暫時認輸?shù)姆荨?/br> …… 說話時,懷里的盛明窈被他摟得很不舒服,一直在不安分地掙扎。 推他,甚至是咬他的手,能用 的手段全用上了。 沈時洲指骨上青筋突起。 他臉色不變,心里卻一遍又一遍地復(fù)述她那份失憶診斷,扼制自己把人扔進車里胡亂懲罰的想法。 盛明窈卻非要提起他最不想聽到的名字,像在故意作對:“我跟秦現(xiàn)還有事情沒說完,你要是有急事,能趕緊說完處理完就走人嗎?” “——你趕我走?” 不知道是因為晚上的夜色還是霧色,沈時洲的嗓音被滲得有些涼。 涼意絲絲入骨。 盛明窈被他盯得愈發(fā)莫名其妙:“你本來就不該來啊?!?/br> 男人低眸,望著她。 最終,竟然怒極反笑了,笑聲透著比夜里湖泊還冷的溫度:“是,你說得對?!?/br> - 最終,盛明窈是被拎著塞進私家車里的。 她腦袋磕在后座上,生理淚水唰的往下掉。 眸子在黑暗里泛著層水光,看著無辜又可憐。 其實,盛明窈一點都不疼,也不想哭。 這個時候,掉眼淚就是敗壞氣勢。 但下意識的生理反應(yīng),完全不順著她的意,淚水越擦越多,跟止不住似的。 盛明窈被自己氣到了。 看本來就不順眼的沈時洲,就更不順眼。 她甚至覺得,她之前的猜測就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