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慣 第22節(jié)
門被“砰”地關上。 雜音全都隔絕在了門外。 …… 走廊里,除了他們以外,空曠無人。 沉默了很久,季淮北終于出了聲:“我知道你現在最多是跟盛明窈玩玩。當初那點執(zhí)念發(fā)泄完了就好。” 沈時洲沒回,低眸看著腕表上的秒針一點一點移動,像在數時間。 對他的話,并沒有否認。 “但是你突然帶著她去秦家籌辦的晚宴,真的跟秦家那位沒關系嗎?” 只是提了個姓氏,沈時洲驀地抬起眸子,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無形的威壓,并沒有讓季淮北停住。 他深吸了口氣,總算把接下來的話一口氣說完了:“當初拐跑了盛明窈的人馬上就要回國了,你確定不是在宣誓主權?” “哪怕不談私人感情,站在純粹利益合作的角度,我也不希望你跟秦家又鬧成當初那種局面。” 沉默。 極長的沉默之中,空氣都漸漸凝固了,幾乎令人窒息。 季淮北原本也沒打算得到什么回應。 他只是來提醒沈時洲的,達到目的就會直接離開。 腿剛邁不出,便聽見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 已經換好禮服的盛明窈悄悄探出腦袋: “沈時洲,你還在嗎?” 眼睛在燈光下撲閃撲閃的。 清純,卻勾人得要命。 難怪沈時洲又惦記上了。 季淮北心頭諷笑了一聲,轉過頭,不知道實在對誰說:“你不是說她真的失憶了嗎,那我問問?!?/br> 不等男人阻止,他已經率先問出了口:“盛小姐,不知道你還認不認識秦家的人?!?/br> 那毫不友善的語氣,砸得盛明窈一臉懵。 她微眨眼,眼瞼上的細碎亮片泛著光,語氣帶著很強的不確定:“——有點印象?!?/br> 第15章 跟什么都沒穿似的 尾音落下, 兩道視線同時定定落在盛明窈的臉上。 沈時洲那張俊臉透著淺淺的陰沉。 季淮北倒是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仿佛就在等她的答案:“是嗎?” “就——” 剛出聲,男人驀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將她拉到自己身邊。 盛明窈十厘米的細高跟一崴, 沒來得及站穩(wěn), 直接因為失去平衡而栽進了沈時洲的懷里。 她鼻尖被撞得生疼, 巴掌大的臉都皺起來了。 沈時洲微微低眸, 就看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 以及她緊緊貼過來的, 凹凸有致的曲線。 喉結不合時宜地滾了下, 伸手搭在她纖細腰肢上,將她穩(wěn)穩(wěn)扶住。 然而,嗓音卻愈發(fā)冷沉,像結了冰:“你做什么?” 盛明窈慌亂掙脫開,接連幾步退到了離他很遠很遠的地方。 她一邊用指尖抹掉生理淚水, 一邊咬著唇瓣,直白抱怨:“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干嘛要突然拉我一下?” “再耽誤就遲到了?!蹦腥说皖^看了眼腕表,不咸不淡地陳述。。 盛明窈頓住,茫然地“啊”了一聲。 目光在走廊盡頭的掛鐘和沈時洲的腕表上,來回游移。 “不是還有三個小時?” 沈時洲面不改色:“路上堵。” 她還沒來得及回, 就聽見旁邊的季淮北笑了下。 沈時洲瞥了眼他。 只是一瞬間,就達成了某種心照不宣的交易。 盡管交易的另一方,好像并不是很情愿。 “盛小姐,”季淮北收斂了神色, 露出誠懇鄭重,但看不出多少真心的表情,“我為我剛才的冒犯道歉。因為急于求證一些事情, 不知道你的確失憶了,給你帶來了麻煩。” 雖然他剛才明明提到了“失憶”的字眼。 雖然盛明窈沒說自己不記得秦家的事。 但就是這么混淆視聽的一句話,直接將剛才的一切揭了過去。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盛明窈感覺到他的話,好 像有點前后矛盾。 但看在季淮北道歉的態(tài)度還算端正,又是沈時洲的朋友的份上。 她還是輕點了下巴,勉為其難接受了。 等季淮北離開后,她才狐疑地看了眼沈時洲,十分委婉地道:“你的朋友和你真像?!?/br> 都一樣奇奇怪怪。 沈時洲第一次見她時,態(tài)度不比剛才那位好多少。 她剛才下意識想得太認真了,忘記了跟季淮北計較。 平常有人敢這么跟她說話,盛明窈是絕對理都不會理的。 盛明窈用指尖戳了戳胡亂扎起來的頭發(fā)團,撇起唇角: “我還不能走,造型沒做完。剛才出來,只是想看看你的領帶是什么顏色?!?/br> 她穿的黑裙很百搭,不會限制頭飾的選擇。造型師想把他們倆搭得登對點,一邊給她抹上散粉定妝,一邊十分自然地問了句沈時洲今天的領帶是哪個色的。 盛明窈一臉“我怎么會知道這個”的表情。 造型師狐疑:“不是你給他選的嗎?” 盛明窈:“??……不是!” 她唯一選給沈太子爺的領帶,現在還在君朝頂樓的垃圾桶里呢。 哦不對,這么久過去,可能已經廢品回收處理了。 盛明窈主動給造型師找了個臺階下:“可能你記錯了人。我是第一次來這里?!?/br> 可能以前沈時洲帶別的女人來過。 那個女人跟沈時洲關系比較好一些。 造型師在短暫的沉默之后,反復確認了她是不是姓盛,這張臉是不是天生的:“不是按照沈先生的喜好……做過調整的那種吧?” 盛明窈很茫然地看著他,“不是啊?!?/br> “哎,你們……”造型師無奈地嘆了聲,痛心疾首想勸點什么,卻一副不好意思過多插手別人私生活的模樣。 唉聲嘆氣完了,也沒說別的,就讓她趕緊出來看一眼。 沈時洲微偏過眸,漫不經心的語調暗暗壓著幾分煩躁:“你沒留意過?” 一句“我為什么要留意”停在唇邊,盛明窈輕輕抿著唇瓣,禮貌地換了個說法:“沒有。” 沈時洲抬了下眼,無波無瀾的表情看不出情緒,語氣卻更不耐煩了:“看完了,你還打算在這里浪費時間?” “……”明明是你先問的! 兇什么兇! 臭男人! “啪”一聲,盛明窈退回造型室,關上了門。 …… 等她再次出來時,迎面而來的就是漫天濃重的煙味。 盛明窈一直嬌氣得不得了,稍微聞一下就覺得嗓子 很癢,忍不住咳了兩聲,“沈……” 還沒說完,就看見沈時洲已經掐了煙。 不知道是因為這根煙抽完了,還是為了她。 看他那張難掩陰沉的臉,大概是前者吧。 坐上車后,氣氛依舊沉默且凝固。 盛明窈看了看車外的街景,又想起之前被沈時洲打斷的的話題。 她誠實地說:“剛才我好像沒跟那個人說完。秦家的事,我記得一點——” “我沒興趣。”沈時洲徑直打斷,“也不想知道?!?/br> 氣氛又靜了。 男人的指節(jié),有一下沒一下地叩著扶手。 不規(guī)律的悶響,在這封閉寧靜的空間里,被人聽得一清二楚,卻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盛明窈能隱約感覺到,沈時洲應該是想從她這里聽到些什么的。 但表現出來,又是極其厭煩不耐的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