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對照組后,我進(jìn)大院躺贏[五零] 第10節(jié)
李文畔的事太過突然,北平還沒有人知道,而胡若弗她們則是因為另外的事被匆忙叫走,以至于接下來的幾天,她們要不就是徹夜不歸,要不就是早出晚歸,總之是很難見到。 明宛自然也沒有被繼續(xù)安排,照理來說,應(yīng)該要等李文畔回來,幫她取名字,之后辦理好入戶籍的手續(xù),幫明宛找學(xué)校。 她年紀(jì)還小,快點(diǎn)入學(xué)也不至于和同齡人相差太多,這樣生活很快就能步入正軌。 但是事發(fā)突然,也實(shí)在是沒有辦法。 不過,胡若弗即便再忙,也沒有忽視明宛,每天深夜到家的時候,都要看一看熟睡中的明宛,幫她掖被子,看著明宛安好,仿佛心中也舒展了許多,哪怕勞累了一天,也是愉悅的。 白天就讓小秘書梅華幫忙照顧明宛,帶吃的回去,偶爾在辦公的時候聽見外面有人吆喝糖葫蘆,胡若弗也會特意買一串讓梅華帶給明宛。 梅華就是先前和明宛他們一起坐火車的年輕姑娘,二十幾歲的年紀(jì),長得很清秀,她扎了兩個齊肩的小辮子,和胡若弗一樣,臉上總是揚(yáng)著笑,但她更朝氣蓬勃一些,好像身上總有使不完的干勁,也有年輕人的活潑生澀,不像胡若弗一樣圓融,所有事情總在言笑晏晏間就迎刃而解。 最開始的兩天,因為梅華和這個總是沉默的小姑娘還沒熟絡(luò)起來,所以看起來總有些拘謹(jǐn),到了后面,雖然明宛仍舊和之前一樣,可是梅華卻開始習(xí)慣明宛的沉默,開啟了自說自話的模式,把念叨的本性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這次她一邊打開飯盒,一邊說著食堂里的事情,“食堂的吳阿姨每次打飯都手抖,你看,原本能裝大半盒的rou,硬是被她抖的只剩下這幾塊了,真是太過分了,又不是吃她家的rou,有必要這么小氣嗎?” 梅華越說越生氣,“不行,下次我一定要找吳阿姨好好說清楚,怎么能這樣,你這么瘦就應(yīng)該多吃點(diǎn)rou才能有營養(yǎng)。” 明宛拉著梅華讓她坐下來,比起梅華的氣憤,明宛就顯得很沉穩(wěn),她還把桌子上的茶壺拿起來,給梅華倒了杯水,像個小大人似的安撫梅華,“這么多紅燒rou剛剛好,太多了我吃不完的。” 在面對明宛的時候,梅華把生氣的情緒通通收起來,頗像一個大jiejie的模樣,“那你有其它想吃的東西嗎,我記得食堂明天有驢rou火燒,除了這個還有什么想吃的嗎?或者明井堂的酸梅湯,里面加了桂花,那味道特別好,消暑解渴,配驢rou火燒也不容易膩?!?/br> 明宛沒有像小孩子一樣,立刻就答應(yīng)下來,而是問道:“這樣會不會太麻煩?” 梅華被明宛逗笑了,兩只辮子被她笑得直搖晃,她大方的表示,“怎么會,就在過來的路上,順道就能買,北平好吃的東西可多了,等外面太平一點(diǎn),我就帶你出去逛,還有戲園子。能在北平立足的戲班子,那都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保管你喜歡!” 明宛聽著梅華形容的一切,不由也笑了起來,露出兩顆潔白的小虎牙,純稚可愛。 但凡是年輕的姑娘,大多都對可可愛愛的一切沒有抵抗力,梅華也是,看見這樣乖巧的明宛,她只覺得心好像都化了,沒忍住摸摸明宛白嫩嫩的臉蛋,笑得一臉滿足。 而明宛則低下頭開始吃飯,雖然梅華總是吐槽阿姨打的菜不夠多,但是在歷經(jīng)學(xué)校食堂的明宛看來,這個份量的菜已經(jīng)多的讓人幸福落淚了,更別提雖然是大鍋菜,但是味道真的不錯,紅燒rou不肥不膩,恰到好處。 掌勺的人真得有幾分功夫,不然不會連大鍋飯都做的這么好吃。 紅燒rou、清炒蘿卜片、爆炒菜心,每一道菜都很好吃,絲毫不顯得單調(diào)。 明宛很快就把兩個飯盒吃的見底,另一個飯盒里裝的則是一個饅頭,是放著讓明宛萬一等會兒餓了可以墊著肚子的。 她的一天枯燥無味,吃完了飯只能在院子里無聊的閑逛,因為楊良玉她們出去上學(xué)了,她能接觸的人只有警衛(wèi)叔叔,還有秘書處的叔叔阿姨。 警衛(wèi)叔叔們大多嚴(yán)肅,秘書處的叔叔阿姨們則幾乎都是行色匆匆,她本來就不愛說話,更遑論主動拉住他們聊天。 好在胡若弗給明宛準(zhǔn)備了許多小人書,這些即便是不認(rèn)字,也能看的津津有味,她也不用擔(dān)心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認(rèn)字。 但是小人書看久了也會無趣,她坐在書房的桌子前伸了個懶腰,把書合起來放回柜子,然后走了出去。 她一時想不到自己要干什么,就蹲在院子里的槐花樹旁,百無聊賴的數(shù)起螞蟻。明宛甚至壞心眼的拿樹枝弄亂螞蟻們的路線,看著原本直直的一條線路在她的干擾下斷層。 正當(dāng)她試圖把其中一只螞蟻歸回原路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雙腳,鞋子是再普通不過的布鞋,向上望去,洗的有些褪色的褲子,白凈的襯衫,還有一張俊氣的臉。 明明和劉長征差不多,看起來都是十二三歲的小少年,但是眼前這個穿著襯衫的人,就是顯得更沉穩(wěn)一點(diǎn),總讓人覺得他比常人多了兩分睿智機(jī)敏。 怎么說呢,照明宛看來,這應(yīng)該就是旁人說的一看就聰明的長相,他的五官細(xì)看下和李文畔有些相似,尤其是嘴唇,很薄,時刻都像是緊抿著,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一樣,把人襯的沉穩(wěn)許多。但是落在十二三歲的他身上,應(yīng)該就是少年老成了。 李明宛毫不費(fèi)力的猜出來,眼前這個少年,就是李文畔的侄子,李卓晚。 天資聰穎,處事沉穩(wěn),學(xué)業(yè)出色,被眾人贊譽(yù)的天之驕子。 嗯……也是李文畔說的調(diào)皮孩子。 雖然從李卓晚的身上,她看不到半點(diǎn)調(diào)皮的跡象,如果他再年長幾歲,明宛相信別人一看到他就會把他當(dāng)成干部,氣質(zhì)拿捏得極好。 這樣一個沉穩(wěn)透徹的少年,在看到明宛黑滾滾的眼睛時,臉上就揚(yáng)起一個極燦爛極燦爛的笑容,露出許多顆潔白的牙齒,“李卓晚,你可以喊我哥哥?!?/br> 看著這個模樣的李卓晚,明宛大概知道文畔伯伯對他的評價還是有根據(jù)的,并且,依照這個說話口吻和自我介紹,看來他們的的確確是一家人。 明宛沒有立刻回答李卓晚,她的眼睛放空,很顯然還有些沒回過神,李卓晚毫不著急,他胸有成竹的陪明宛一起蹲下去,拿出他早就準(zhǔn)備好的草編起動物。 作為一個心思縝密的少年,他很清楚應(yīng)該如何討好剛來的meimei。他伯伯在信里提到過給meimei編了只蛐蛐的事,他猜測這位剛來的meimei應(yīng)該喜歡這些,所以他特意去學(xué)習(xí)了一番,對于一個聰明人來說,學(xué)會草編各種動物并不是難事,加上這些天的練習(xí),他的手指翻飛間,誰也看不出他是剛學(xué)的。 果然,明宛的目光慢慢被吸引,李卓晚面上不顯,但在心里為自己的先見之明小小的驕傲了一會兒。于是,草編動的速度愈發(fā)的快起來。 一只只動物在他手底下成型,螳螂、兔子、小麻雀…… 一個認(rèn)真的看,一個忘我的折,氣氛一時倒是很和諧,就是太過安靜了,顯得有些不對勁。 好不容易把帶來的草都編完,饒是淡定如李卓晚,也不由長舒了一口氣,伸手擦了擦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而他垂在身側(cè)的手,微微的顫抖了起來,但是李卓晚的面上依舊是淡定如斯,好像這些對他來說輕而易舉,毫不費(fèi)力。 明宛望著在自己面前擺得滿滿的草編小動物,由衷的夸贊道:“哥哥,你真厲害!” 李卓晚不著痕跡的挺了挺胸膛,但面上還是淡定微笑,“可惜草不夠了,不然還有許多沒有折出來。” 雖然兩人此前從未見過面,只在信紙,或者他人的口中聽聞過對方,但是在經(jīng)過漫長的草編小動物的過程后,感情似乎突飛猛進(jìn),一下子沒有了距離。 他看著明宛好奇的戳著草編小動物的樣子,自豪感油然而生,并且覺得meimei的樣子憨態(tài)可掬,比他見過的任何小姑娘都要可愛。 為了能讓明宛開心,除了草編小動物,他還準(zhǔn)備了其它東西,原本是迫不及待想要送給明宛的,但是看她喜歡的摸摸草編小動物的樣子,李卓晚準(zhǔn)備暫時擱置。 他要陪meimei一起玩! 然而…… 一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 李卓晚從興奮自喜到逐漸疲憊,而后是震驚、不可置信。 他完全想不到明宛會對著這些根本玩不起來的草編小動物看看、摸摸這么久,甚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這好像已經(jīng)不單純是喜歡或者生性安靜耐心的程度了。 李卓晚陷入了思考,而明宛對于周圍人的情緒其實(shí)很敏感,她隱隱約約似乎察覺出了李卓晚的情緒變化,她原先根本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此刻抬頭,自然也有些迷茫,但還是很貼心的問道:“哥哥,我們要不要玩其它的?” 第14章 李卓晚不是普通的少年,他是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少年,對于普通的玩耍并沒有興趣,比起這個,他更想好好了解一下剛來的meimei。 所以李卓晚連短暫的思考都不必,直接面帶笑容,慢慢搖頭,“我沒有什么想玩的,我陪你一起就可以了。你有什么特別想玩的東西嗎?” 李明宛跟著搖搖頭,眼里有些迷茫,其實(shí)她也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喜歡什么,就連對草編小動物的喜愛也是一種莫名的情緒,即便到了陌生的環(huán)境,說實(shí)話,不管是在鎮(zhèn)上,還是在大院里,她都有游離感,仿佛自己從未參與在其中。 看到明宛茫然無措的樣子,李卓晚不知道想到哪去,但是大概有了點(diǎn)數(shù)。 他給出了主意,“要不然,去放風(fēng)箏?” 李卓晚試探的問起了明宛,從他剛剛和明宛交談開始,就發(fā)現(xiàn)明宛一茫然就眼神放空,或者失神的望向天空。他不知道天空有什么異常,但是現(xiàn)在正當(dāng)春日,天清氣朗,外面草長鶯飛,很適合去放風(fēng)箏。 他見過的小姑娘幾乎都喜歡放風(fēng)箏,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同理推測,要想討得meimei的歡心,就應(yīng)該帶她去放風(fēng)箏。 李明宛其實(shí)對李卓晚的這個提議,有點(diǎn)心動,她橫豎也是待在家里,來了北平這么多日,她除了最開始的那天,就一次也沒有出去過了。 但是想到胡若弗她們的忙碌,明宛仍然有顧慮,“最近好像出事了,出去應(yīng)該不太安全?!?/br> 李卓晚畢竟在大院里待了許久,年紀(jì)比楊良玉大一點(diǎn),又生性早熟,對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是心知肚明,他搖搖頭,篤定的說道:“沒事的,就開頭的那天出了事,早就解決了。你是因為伯母她們一直忙到很晚才回來,所以覺得害怕嗎? 不用擔(dān)心,那是她們忙著別的事,從今以后,我們的祖國不再允許有妓院的存在了,所以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處理,從醫(yī)院救治,到以后的生計安排,不要說最近幾天了,就算是將來幾個月,若弗伯母和惠蘭姨她們估計都得早出晚歸,忙的不見人影?!?/br> 對于要不要說出這件事,李卓晚是有點(diǎn)猶豫的,因為明宛畢竟是個小孩子,聽到妓院這些,總覺得不太好,也擔(dān)心明宛要是問深了的話應(yīng)該怎么解釋。 但是最終李卓晚還是決定實(shí)話實(shí)說,如果明宛問具體的事情,他就想其它的說辭搪塞一下,主要是胡若弗她們接下來還會忙很長的時間,而明宛卻不知道,只以為是之前的事情沒有解決。 她看起來就那么乖巧可愛,在不知道實(shí)情的情況下,肯定會特別聽話的哪也不去。為了讓明宛能有機(jī)會透透氣,李卓晚覺得,就算多費(fèi)點(diǎn)心也好。 然而出乎李卓晚意料的是,明宛竟然不再問下去,他壓根不知道對于妓院是什么樣的迫害人的地方,明宛或許比他清楚。 既然外面并沒有不安全,李明宛也想出去看看。 她抬首深深嗅了嗅拂面的春風(fēng)中所夾雜的甜膩氣息,這是許多正在盛開的花朵,只在春日才能聞到的。 春光明媚,就此錯過,豈不可惜? 她微微揚(yáng)起笑容,眼睛也跟著彎了彎,斑駁的樹影落在她的臉上,將這個笑容襯的溫暖如春,是自內(nèi)心的純澈自由。 “好呀,哥哥?!?/br> 神乎其神的,李卓晚似乎也被這份笑容感染,心情莫名的愉悅起來。 原來,好心情真的會傳染。 李卓晚和劉長征他們不一樣,雖然他也是同樣的年紀(jì),但是在大人看來,他聰明有分寸,不驕不躁,很少會犯錯。所以當(dāng)李卓晚想帶著明宛出去的時候,并沒有遭到很明確的阻攔。 大家通常在打了招呼以后,最先問的就是李卓晚帶著meimei準(zhǔn)備去哪? 李卓晚也笑得內(nèi)斂疏離,既有禮貌,又不過分親近,便是一個清朗如玉的少年,溫潤而不曲意逢迎。 面對大人的詢問,他一律解釋為帶meimei出門散心,因為李卓晚應(yīng)答自如,加上他行事一向穩(wěn)妥有分寸,所以大人們都對他很信任,最多叮囑一兩句,讓他照顧好meimei,之后就沒有再多說。 所以他帶明宛出門的一路上都很順利,一切都得益于他平時的良好形象。 等到出了這一片琉璃瓦和紅墻的地方,明宛聞著撲面而來的清風(fēng),竟也覺得十分透徹清爽,疲憊一掃而盡。雖然大家都對她很好,里面也非常大,甚至有湖水楊柳,數(shù)不盡的飛鳥,但或許是因為這一堵墻,總之感覺大不相同。 李卓晚在帶著明宛出來以后,并沒有準(zhǔn)備直奔城郊放風(fēng)箏的地方。 就兩個人,放風(fēng)箏哪會有意思呢? 更何況這樣跑去城郊,雖然在李卓晚看來如今戒備森嚴(yán),十分安全,但要是多一些人,目標(biāo)大一些,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他們這么矚目,肯定會被巡邏的人關(guān)注。 打定主意以后,他很快就想出應(yīng)該帶上哪些人一起去。 不能住的太遠(yuǎn),也不能白跑一趟去邀請。 那就只剩下和他一起在干部子弟班的那群人了,而大部分人都去上課了,能留下來的只剩下另外幾個參加比賽的人,李卓晚在心間滾動了一圈,很快就有了人選。 他牽住明宛的手,然后帶著她朝前走,那幾個人都住在附近,也不用走太遠(yuǎn)。 為了方便,李卓晚仗著自己對北平城的了解,從巷子抄近路走過去,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在經(jīng)過其中一座大院子的墻外時,因為各方面變動的原因,而讓主人選擇逃往國外的那所向來最為安靜的宅子,竟然傳來瘆人的哭喊聲。 李明宛的耳朵更為敏銳,她甚至能聽到有女人扒著墻,一邊哭,一邊用指甲撓墻,聲音難耐又痛苦。 “救救我,救救我!”女人的聲音虛弱,語氣絕望。 不知怎么的,明宛打了個顫,面色霎時間蒼白起來,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落痂的傷痕重新被撕破,隱約間仿佛看到手肘不斷滴落的血珠。 這一瞬,她甚至分不清自己在哪,是在北平,還是在小鎮(zhèn)的泔水車?yán)?,劃破的皮rou猶可窺見白骨,甚至在圍墻內(nèi)哀嚎的人也是她。 明宛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她覺得自己喘不過氣,淚珠大顆大顆的滑落。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靠在墻上,慢慢滑落到地。 面對突然發(fā)生的一切,李卓晚也有些怔愣,但他到底是被所有人都夸贊有加的少年,在短暫的不知所措后,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他也跟著蹲下去,扶住明宛,焦急的詢問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有沒有哪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