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退休卷翻修仙界 第117節(jié)
原來,這便是真相,原來這才是真相! 從來沒有什么出賣和背叛,沒有反目成仇,自始至終,都是以為犧牲自己就能換取別人的性命。 葉熾的指甲嵌進rou里,牙齒咬破了嘴唇。 再去看時鳴,他比任何人都更早的掙脫了幻境,緊跟著是智能、傅玉、葉開山幾人,他們看到染血的帳篷,幾乎一夢之間,就損失了數(shù)千人,又痛又怒。 葉開山直接敲鑼,叫醒了眾人,但此時才看,原本的近萬人,只余下不到三百。 葉熾在其中穿插這么多回,是第一次看到時鳴哭。 極其短暫的,面目表情的,只是眼淚不受控制的滾落下來,喉嚨壓抑后顫動:“所有人,集合?!?/br> 就像之前的每一場葬禮一樣,他們舉辦了最為盛大的一場葬禮。 而后收拾好情緒,時鳴帶著人,繼續(xù)尋找出路。 嚴春秾把手臂搭在顧逸身上:“不是說天無絕人之路么?他娘的,能出去一個也行啊?!?/br> 顧逸沒有說話,心里卻明白,這不是天的問題,而是他們被邪修圈住了。 怎么會有出路? 漸漸的,他們迎來了更多的不對勁。 每個最深沉的三更,總會降雪,陰氣所化的雪。 死人多了,陰氣就會濃重,陰氣重了,陰陽就會失衡,還會侵蝕他們的身體,他們想要出去就更難了。 于是,在傅玉的建議下,他們把所有的力量集合起來,想要繪制一個傳送陣。就算是修士,就算到了化身修為,他們依舊缺乏和天地自然抗衡的力量。 然而,愚公移山,螳臂當車,也要一搏。 第111章 三更雪(廿五) ◎代價◎ 傅玉繪制好陣紋, 魏如棠埋好靈石,時鳴灌注靈力,讓嚴春秾站在了傳送陣中央。傳送陣發(fā)出一陣光芒, 嚴春秾的身體消失在原地, 所有人臉上露出笑意。 成了? 但是,還沒過過久,嚴春秾就從遠處的山上御劍飛了回來:“不行, 出不去。” 時鳴:“莫慌, 此路不通再換一條便是。” 半晌,傅玉尋找了一處有可能是薄弱的壁壘,眾人合力攻擊那個位置。 天亮, 天黑,山被夷平, 但是界面壁壘還沒有觸摸到。 輾轉(zhuǎn),三更又到了。 他們已經(jīng)習慣了這時候的風雪, 所有人不停歇的繼續(xù)去破除壁壘。 更深雪重, 大夜彌天。 那女俑終于來了。 它手里拿著一把小巧的折扇,夜色下白面紅唇,能嚇死鬼:“喲,都知道是徒勞,何必還勞民傷財?shù)???/br> 時鳴迎了上來:“總算現(xiàn)身了?!?/br> 女俑身上浮動著本源邪力, 紅色的裙子有些束縛雙腳, 那邪氣就從裙擺之下肆無忌憚的往外散溢著:“人,可真是這世間最神奇的存在, 不見棺材不掉淚么?已經(jīng)是必死之局, 還掙扎什么?” 說實話, 這段時間光看他們求生都看膩了。 索性陰氣煉化的邪力已經(jīng)滋養(yǎng)了主人, 余下這些個就看看怎么利用能更好的發(fā)揮價值了。 它身上抽出紅色的彼岸花花蕊,瞬間拉長,如同血紅色的絲線,幾乎瞬間就把兩百多人捆住了。絲線潛入他們的身體,無數(shù)掙扎聲此起彼伏。 天閃十劫引動浩瀚的雷電之氣,照著女俑就劈了下來。 浩然正氣對戰(zhàn)陰冷邪氣,還是專門克制陰邪的雷屬性靈力,應(yīng)當是有一戰(zhàn)之力的,但是這邪氣是本源邪力。 本源邪力,也是造化之力的一種。 邪氣過多會消耗一個界面的氣運,嚴重者甚至會導(dǎo)致無人飛升,但邪氣也是天道的一環(huán),是允許存在的,就如同雷電風雨花木萬物,是構(gòu)成萬物世界的元素之一。 不滅,滅了還會再生。 能對抗本源之力的,只有本源之力。 可這東西,何其難得,又何其珍貴? 不光時鳴沒有,便是其他人也沒有和本源之力沾上丁點兒關(guān)系的法寶法器。 幕后之人終于現(xiàn)身,所有人毫無保留,一起攻擊女俑,但它只要抬手就是一道禁制,一道陣法,輕松愜意的手段如同人的呼吸一般,太過輕而易舉了。 便是時鳴這種天資出眾、見多識廣的修士也沒遇到過。 是個勁敵。 “九嬰?還是九尾狐族?”傅玉開口,又自己推翻:“不是,你還不夠格,怕是有一絲九嬰血脈的妖獸,可惜了,如今連妖獸都做不成了,竟被做成了一只玩偶?!本艐胧侨吮M皆知的兇獸,其兇殘和能力都是排的上號的,但這玩偶似乎只是精通陣法和蠱惑人心。 “哈哈哈,做妖獸有什么好?做玩偶又有什么不好?光憑我這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本事,收拾你們還不是綽綽有余?”女俑廣袖一抬:“無知又蠢笨的人修,還不來見我主?” 那袖子一抬便拂開了眼前的幻象,原來他們一直在努力的界面壁壘都是幻象。 看著所有人心里又是一陣心灰,女俑浮現(xiàn)出滿意之色。 葉開山提醒道:“別上當,這里的確是界面壁壘薄弱之處!” 這東西,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絲亂人心志的機會。 話音剛落,所有人見到了一顆正在跳動的心臟。 上面布滿了暗紅色的血管,竟有些引人生畏。 時鳴幽幽的吐出口濁氣,這個方向,是他第一次做夢被指引的方向,果然所謂的出路都是騙人的。 葉開山脫口而出:“邪神之心?” 仿佛是一道無形的攻擊,所有人不禁一陣膽寒。 “總算還有一個有見識的?!迸傅恼Z調(diào)變得嚴肅:“祭品悉數(shù)送達,還請主人笑納?!?/br>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這狗屁邪神搞的鬼。 造化之力么? 葉熾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她現(xiàn)在只是個魂體,如果不是,造化之力該怎么用? 即便到了最后一刻,也不能束手就擒。 他們用劍斬斷了束縛住自己的紅色絲線,時鳴等幾位化神修士的目標則是那顆跳動的心臟。 若是能把這顆心臟毀了,他們就是全交代了,也算是死得其所。 但是,又但是,他們終究無法抗衡住本源邪力。 綠色的鬼火燃燒起來,那其中帶著極少一縷的本源邪力,已經(jīng)足夠讓人痛苦難當了。 女俑還是那張笑瞇瞇的臉:“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你們的意志強,還是我的火更強。” 在一陣哀嚎聲中,葉熾痛苦的閉上眼睛,不必再看了。 被燒死,被煉成干尸一樣的活死人,還有極少部分人被時鳴推到遠處,讓他們趁機尋找出去的路。 而那些死去的昔日同袍已經(jīng)被煉制成陰兵,源源不斷的產(chǎn)生陰氣,陰氣不知又通過什么法門成了邪氣,最終再蛻變成本源邪力,像是養(yǎng)料,源源不斷的滋養(yǎng)著這顆心臟。 不光如此,他們還被命令來攻擊剩下的人。 這才有時鳴后來的以劍為日,智能的以骨為月,傅玉和葉開山以自身兵解為代價,化作陣法,承托起日和月。 為的確實是那些已死之人不被利用,希望他們還有修鬼的可能。 也是想給所剩無幾的弟子爭取一些逃跑的時間,哪怕有一個人出去,把這里的消息帶出去…… 就這樣,他們耗盡自身的全部構(gòu)建起一個想要和本源邪力抗爭的世界。 那一頭七八十個人突圍,被那些追上來的陰兵一個接著一個的撕咬,嚴春秾修為不是最高,甚至可以算作最低,也因此成了被保護的對象,那些比他修為高的先后被吞噬殆盡,嚴春秾跑到最后甚至不想活了,但是,那些同門在死前,在自爆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將他丟到暫時安全的地方。 天資好、年紀小,他好像一直是眾人保護的對象。 然后,只剩下了他一個。 依然要面對鬼火的灼燒,他不知道是怎么扛下來的。 以至于后來的許多年,許是因為這段記憶過于痛苦,他便選擇性的忘記了,但是后來每當活夠了想死的時候,浮星點墨一般的記憶又總是會記起來,讓他知道這條命不是他自己的,他又不能死。 至于魏如棠,甚至并沒和時鳴說上一句話。 但是,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 2宋?李清照《夏日絕句》],她不愿意做被控制利用的陰兵,也不想被燒成活干尸,最終成為了厲鬼,鬼不能見太陽,好在天閃也不是真正的太陽。 每一個陰陽際會之時,她都會仰望天空,那是愛人的神兵,只要天閃在,鳳弈就在。 她就不信,他們的堅守最終只是這個結(jié)果! 只是人為構(gòu)建的世界,終究不是真正的世界。 能夠維持萬年,已經(jīng)是極限。 而女俑早已經(jīng)和外面的世界勾連,籌備了數(shù)千年的邪神復(fù)活大計已經(jīng)執(zhí)行,能夠重塑邪神筋骨身體的“養(yǎng)料”已經(jīng)找好,只等這顆邪神之心歸位了。 所以它有些著急,在近百余年放出的如同遙山鎮(zhèn)一般的誘餌越來越多,也引來更多新鮮的“養(yǎng)料”,只是邪神之心終究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養(yǎng)得好的,始終還差這點兒什么。 直到葉熾的出現(xiàn)。 葉熾的雙眼幾乎眼睛完全變成灰色。 所有的幻象和記憶世界消失,她還站在原地。 江無月依舊是昏迷狀態(tài);而月出的嘴被堵上了,她抬起頭看了葉熾一眼,葉熾也看了她一眼;嚴春秾還盯著那顆人頭燈籠。 葉熾轉(zhuǎn)過頭來,此時,她身后立著八張無面面具,最后一張面具停在她和女俑中間,盤旋片刻之后向著葉熾的方向靠了靠。 那女俑微微動了動手指,面具又向它面前挪了挪。 “想要面具?”葉熾勾起一抹冷笑:“但是按照規(guī)則,我最終看到了真相,這一張面具是我的?!?/br> 葉熾當仁不讓,將最后一張面具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