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招了招手，示意吉祥近前，道：“不論陛下所慮究竟為何，如今既已令這馮小娘子來了咱們永合殿，我等便好好相待于其，不負(fù)陛下所托才是?！?/br>
    吉祥亦是懂事之人，聞言連連點頭，道：“昭儀，您放心，奴與汪嫂定好生相待于馮小娘子，自是不令昭儀費(fèi)力勞心。”

    待禾食罷早膳，便見元瑛歡喜著跑了入內(nèi)，元恪與元懷兄弟二人則緊隨其后而行。自春上于鄴城行宮高嬪難產(chǎn)之時得了禾相助，元恪兄妹心內(nèi)更是敬重于其，自那以后每日便往禾房內(nèi)晨昏定省從不曾間斷。

    嬌滴滴向禾問了安，元瑛道：“昭儀，阿娘言今日咱們永合殿里會搬來一個阿姊，可是當(dāng)真？”

    禾笑道：“當(dāng)真，許不多時瑛兒便可與其相見呢！”

    高嬪乃避事之人，平日里自是約束元瑛鮮少令其出了永合殿。每日元恪與元懷去了勵材苑，元鈺亦只隨了禾與高氏于殿內(nèi)撫琴習(xí)字或是做些女紅巧工，現(xiàn)下里聽聞有個阿姊要與自己一宮而居，便覺多了人作伴，自是歡喜雀躍。

    元恪調(diào)笑道：“還不曾謀面，你亦未知其是何等樣人物，便這般歡喜？”

    元瑛聞言噘了小嘴，雙手推元恪道：“二阿兄與三阿兄既已向昭儀請罷安了，便快些往勵材苑去吧！”

    禾見元瑛這般模樣亦是笑出聲來：“瑛兒如今快有新阿姊相伴便是不要你兩位阿兄了？也罷，今夜便令你兩位阿兄宿于勵材苑內(nèi)，莫要再回永合殿了?！?/br>
    元瑛頗是伶俐，嬌笑道：“瑛兒曉得昭儀斷不會舍得將兩位阿兄留宿于勵材苑內(nèi)呢！”

    眾人自是一番說笑，繼而禾又囑了元恪與元懷兄弟二人精進(jìn)學(xué)業(yè)之言，復(fù)又送二人至殿門外，待彼等登輦離去，禾方領(lǐng)了元瑛回至殿內(nèi)撫琴習(xí)字，自是不在話下。

    時至午初一刻，已近午膳之時，元瑛此時已等的略不耐煩，忽有椒坤殿一內(nèi)侍來傳話。

    那內(nèi)侍待向禾與高氏、元瑛行罷禮，便屈身道：“昭儀，馮小娘子于辰正一刻入了宮，得了陛下圣諭便先往椒坤殿覲見皇后，待午初二刻隨皇后用罷午膳，馮小娘子便可往永合殿來拜見昭儀?！?/br>
    禾聞言微微頷首，對那內(nèi)侍道：“如此亦好，你去知會馮小娘子，令其只管安心陪伴皇后?！?/br>
    悄無人，桐陰轉(zhuǎn)午。

    待禾午枕醒來，已是未初一刻。禾只一腳下了塌來，吉祥便已聞聲入內(nèi)。

    邊為禾披了薄氅衣，吉祥便道：“昭儀，方才椒坤殿蕭乳母著人來詢昭儀何時起身，許是那馮小娘子要往咱們永合殿來了。”

    見禾微微頷首，吉祥道... >

    吉祥道：“那奴這便侍候昭儀洗漱更衣，再著人往椒坤殿回話。”

    只不多時，便陸續(xù)見許多內(nèi)侍或抬或挑將一箱箱馮娷隨身之物送入永合殿內(nèi)。汪氏與永合殿總理內(nèi)侍張榮自是忙著指揮眾侍，一時間偏殿之內(nèi)人頭簇簇、肩摩踵接。

    馮娷扶著近婢蔓云的手入了正殿之內(nèi)。

    禾本非那恃寵而驕之人，不待馮娷俯身下跪，禾便已將其扶起。

    馮娷入宮之前太師馮熙已將昭儀一切相告，加之方才于椒坤殿內(nèi)亦聽聞皇后提及昭儀，雖說馮娷心內(nèi)已知昭儀是個貌美之人，然此時一見，心內(nèi)仍是為之一怔。

    這昭儀膚若凝脂，腰如約素，延頸秀項，丹唇外朗，皓齒內(nèi)鮮，柔情卓態(tài)，氣若幽蘭。馮娷自幼長于顯赫世家，往來男女或風(fēng)度翩翩或玉貌花容，卻是從未見過如昭儀這般清雅脫俗之人。馮娷望著禾，一時脫口而出，道：“昭儀國色天香猶如九天仙子?！?/br>
    見禾聞言面露羞色，馮娷觀之更覺其可親可近。

    待禾拉了馮娷于一席而坐，宮婢們便奉了茶點上來。禾望著馮娷，道：“如今已入了夏，小娘子飲盞清茶去去暑氣，此間亦無外人，你莫要拘禮。”

    馮娷垂目道：“昭儀，您乃陛下欽點教養(yǎng)娷兒之人，阿翁言昭儀亦是娷兒姑母，若昭儀不棄，日后便喚我娷兒吧?！?/br>
    禾見馮娷雖只及金釵之年，然其言談舉止卻是落落大方，心中亦是覺其可親。此時聞馮娷之言，禾微笑道：“如此也好，日后你隨吾一宮而居，自是日日相伴，那吾便依你所言喚你娷兒?！?/br>
    喚了汪氏與吉祥近前，禾對馮娷道：“汪嫂與吉祥是隨吾一道入宮的，咱們永合殿內(nèi)你若有何所需所要皆可著人告于她二人知曉?！?/br>
    待禾言罷，汪氏與吉祥便上前向馮娷行禮，彼此廝見，繼而禾又令汪氏宣了張榮入了內(nèi)來，自是一番交待，令其好生照拂于馮娷等等。

    言語間，便聽聞元瑛清脆的笑聲響起，只見元瑛拉了高氏，歡喜著入了殿來。

    待向禾行罷禮，元瑛便已上得塌來委于禾身側(cè)。望著馮娷，元瑛道：“昭儀，便是這位阿姊要來與咱們一宮而居嗎？”

    禾邊示意高氏入座，邊笑道：“瑛兒日后可要好好聽娷阿姊的話，莫要淘氣?！?/br>
    這宮內(nèi)之人馮娷自是盡數(shù)皆知，望著元瑛，馮娷道：“長樂公主冰雪聰明，甚是可愛。公主若不棄，日后我便伴公主一同習(xí)字、嬉戲。”

    元瑛拍手歡喜道：“昭儀、阿娘，瑛兒日后有娷阿姊為伴了！”

    馮娷入宮之時雖祖母博陵長公主替其為眾人備下贈禮，然這皇子與公主禮物之中卻未曾有贈予元恪兄妹之物。馮娷乃玲瓏剔透之人，眼瞧這元瑛與昭儀親近之狀便知昭儀待彼之心。

    心中略略思忖，馮娷對蔓云道：“你往偏殿去將予昭儀、高嬪的贈禮取來，吾妝匣之內(nèi)那副鏤雕金鐲亦一道取來?！?/br>
    蔓云雖知那金鐲乃馮娷心愛之物，然其既如此言自是有其用意，聞言不敢怠慢忙往偏殿而去。

    禾見馮娷與元瑛二人已相互見禮、廝認(rèn)頗是投緣，亦是安下心來。

    望了一眼高氏，見其一臉笑意，禾轉(zhuǎn)頭對馮娷道：“娷兒，高嬪膝下還有子恪與子懷，現(xiàn)下里去了勵材苑受學(xué)，待申正二刻便回永合殿內(nèi)。子恪與你年紀(jì)相仿，日后你與彼等同處，可如同家中兄弟一般?！?/br>
    馮娷入宮受昭儀教養(yǎng)本就為日后入太子府，此時聽聞?wù)褍x之言，馮娷知昭儀已將其視作太子嫡妻，自是心內(nèi)歡喜，于是道：“二皇子、四皇子與長樂公主尊貴無比，娷兒有幸相伴左右乃娷兒之福?！?/br>
    馮娷如此伶俐，眾人自是相聊甚歡。

    第一百一十章 秘不宣（一）

    因了昨日馮娷入宮，皇后馮氏便免去宮內(nèi)眾妃嬪巳正一刻問安之事。今日晨起，待與禾一同食罷早膳，馮娷便開口道：“昭儀可否帶娷兒同往椒坤殿向皇后請安？”

    禾微笑道：“娷兒可是思念皇后？”

    馮娷搖了搖頭，道：“娷兒只思忖著各宮夫人們此時皆于皇后殿內(nèi)，娷兒隨了昭儀同往便可與眾位長輩見過，亦可將所帶物件贈了眾位?！?/br>
    禾入宮這大半年已漸漸熟悉這宮內(nèi)人事，自是知彼等之間皆為貌合神離，雖說宮內(nèi)眾人皆知皇帝欽定馮娷入宮隨自己一宮而居，然此時若攜了馮娷同往椒坤殿，那更是令皇后難堪。再者言，馮娷若于椒坤殿內(nèi)贈予眾人禮物，非但無人念其贈物之情，反會令彼等覺其有居高臨下之感。

    念及此，禾道：“知娷兒待諸位長輩之心吾甚是欣慰，只這巳正之時向皇后問安乃祖制宮規(guī)，娷兒如今雖隨了吾居于內(nèi)宮卻非宮中內(nèi)眷，依吾之見娷兒不如隨后往各宮拜見諸位長輩，一來可彼此熟絡(luò)，二來更顯娷兒誠意不是？”

    馮娷聞禾之言亦是頗覺在理，便連聲應(yīng)下，復(fù)又送禾至殿門外待其與高嬪登輦離去，方拉了元瑛同往花苑玩耍。

    昌霞殿內(nèi)，貴嬪夫人李氏與鄭嬪、盧嬪一席而坐。

    李氏懷抱元悌，邊逗弄邊笑道：“瞧瞧咱們悌兒，面如滿月、鼻如懸膽，真真是大貴之相?！?/br>
    鄭氏見李氏這般夸贊元悌，心內(nèi)自是歡喜，道：“悌兒得夫人憐愛便是其此生之福?！?/br>
    盧氏于一旁亦接口道：“咱們悌兒日后封王列侯那自是不在話下，倘若再得了太子照拂，便是列位親王亦是能夠。”

    方才馮娷入昌霞殿拜見眾人，李氏見其談吐不俗乃慧心妙舌之人，與皇后馮氏心性截然不同，李氏自是不愿此等樣人物日后得以入主太子府中。

    李氏望著元悌并未抬眼，道：“若非戰(zhàn)功彪炳豈能晉封親王？除非咱們悌兒日后得太子重用亦或是蕎兒日后登了鸞位，那自是另當(dāng)別論?！?/br>
    鄭氏聞李氏之言忽地斂了笑顏，怏怏道：“本以為蕎兒入了太子府日后便有望晉位太子正妃，誰曾料陛下早已屬意了那馮娷。如今莫說蕎兒無望太子正妃之位，便是日后可否平安于這太子府中亦是未可而知?！?/br>
    盧氏于一旁寬慰道：“雖說陛下如今令那馮娷入宮受昭儀教養(yǎng)，卻未曾正式下詔冊封此女，這一日未定便多一分轉(zhuǎn)圜之機(jī)。”

    李氏將元悌交于其乳母，又示意彼等離去，方才開口道：“吾觀這馮娷乃心機(jī)深重之人，若其當(dāng)真入了太子府，日后再與袁夫人外女聯(lián)手，那咱們蕎兒處境自是危矣。”

    鄭氏擔(dān)憂道：“蕎兒單槍匹馬于太子府中，若此二人聯(lián)手加害，那該如何是好！”

    李氏道：“吾聽聞太子近日倒是常宿于蕎兒房內(nèi)，蕎兒若能令太子厭了這馮娷，縱是陛下賜婚，日后亦不過如其姑母今日之況，那又何懼之有？”

    盧氏點了點頭，道：“夫人所言極是，咱們蕎兒聰慧伶俐，若能略施手段太子自是不會鐘情他人?！?/br>
    鄭氏搖了搖頭，道：“太子正值青春之年，蕎兒縱是如今得了太子歡心又怎知日后如何？”

    李氏微揚(yáng)嘴角，道：“鄭阿妹所言不虛，為保蕎兒榮寵不衰，自當(dāng)借助外在之力。”

    見鄭氏與盧氏不解其意，李氏繼而解釋道：“太子與北海王年紀(jì)相仿，雖名為叔侄，實則情同兄弟，平日里二人終日相伴，若蕎兒得了北海王相助，豈不勝券在握？”

    盧氏道：“北海王側(cè)妃是妾堂侄女，倒是頗得北海王恩寵，且如今已是生產(chǎn)在即，若鄭阿姊覺此計可行，妾倒是可從中斡旋。”

    李氏笑道：“吾竟不知北海王側(cè)妃已有了身孕，吾明日便備下賀禮勞盧阿妹代吾前往探視?！?/br>
    鄭氏聞二人之言，方想起那日皇帝所言之事，于是道：“妾方才想起前些日子陛下往偏殿探視悌兒之時言及妾堂侄女，妾記得陛下言語間似提及欲為北海王納正妃之事。”

    待鄭氏言罷，李氏便笑道：“是了，吾倒是忘了此事，北海王亦是到了擇正妃的年紀(jì)，此乃天賜良機(jī)助蕎兒成事。”

    盧氏聞言，試探道：“夫人可是欲助鄭阿妹堂侄女入主北海王府？”

    李氏點頭道：“盧阿妹真乃聰慧之人！倘若鄭小娘子得以為北海王正妃，一來可令蕎兒得北海王相助，二來可與北海王側(cè)妃二人... >

    側(cè)妃二人相互照應(yīng)，豈不親上加親？”

    李氏言語間盧氏頻頻點頭，覺其所言甚是在理。

    鄭氏聞言自是歡喜，然這北海王擇正妃之事需當(dāng)由皇帝定奪，又豈能盡如人意。念及此，鄭氏微皺了雙眉，道：“夫人，這諸王擇正妃當(dāng)由陛下欽定，又豈是我等所能控？”

    李氏聽罷笑道：“鄭阿妹所慮是實，然北海王生母北海太妃如今尚且在世，陛下素來以孝治天下，自當(dāng)顧及北海太妃之意…北海太妃一心向佛，若知其未來子婦乃心慈向善之人定當(dāng)歡喜十分…”

    繼而又如此這般交待于鄭氏，鄭氏聞言連連點頭，喜自心來。

    李氏話音將落，便聽近婢環(huán)丹隔著殿門對內(nèi)道：“夫人，劉侍醫(yī)來為您行推拿之術(shù)。”

    鄭氏與盧氏二人聞言自是起身告退離去。

    內(nèi)殿席榻之上，李氏更了寢衣由侍醫(yī)劉八娘行安胎推拿之術(shù)。但見這劉八娘先以指腹點壓李氏內(nèi)關(guān)之xue，繼而至中脘再往足三里、涌泉兩xue，各xue皆點壓九九八十一下，待罷又著隨侍一側(cè)的小侍醫(yī)燃了艾柱，劉八娘復(fù)又執(zhí)艾以灸之。

    李氏微閉了雙目，悠悠道：“劉侍醫(yī)，這艾灸之術(shù)源于民間，當(dāng)真可保吾體內(nèi)龍?zhí)?？?/br>
    劉八娘一邊為李氏行灸，一邊答道：“夫人，艾葉苦辛，生溫熟熱，純陽之性，能回垂絕之亡陽，通十二經(jīng)走三陰，理氣血逐寒濕，暖zigong止諸血，可溫中開郁調(diào)經(jīng)安胎。龍?zhí)ソ沼袧⒙┲?，臣以此灸之便可固胎養(yǎng)血以壯龍?zhí)??！?/br>
    李氏這些時日雖頻頻飲下喬懷德所開安胎之藥，然喬懷德為其請脈之時卻覺云脈往來不似從前那般流利，故而著劉八娘每日除去推拿之術(shù)外又輔以這艾草灸之。

    李氏知若非迫不得已，喬懷德斷不會令劉八娘行此艾灸之法。此時聽聞劉八娘之言，李氏道：“你若能替吾保下龍?zhí)?，吾便奏請陛下將你晉了侍醫(yī)署副職，再賜你秋絹百匹?！?/br>
    一語未了，李氏忽覺腹中隱痛，忙對劉八娘示意令其停了手，道：“劉侍醫(yī)，吾忽覺腹中有隱隱作痛之感…”

    劉八娘聞言一怔，只一彈指間停頓，劉八娘便將隨身的小侍醫(yī)打發(fā)了出去，以手搭脈，不片刻劉八娘便對環(huán)丹道：“快，去請喬太醫(yī)！”

    待喬懷德趕至昌霞殿之時，李氏卻是腹痛已止。

    待為李氏請罷脈，喬懷德已是心內(nèi)驚懼，緊鎖了雙眉。李氏孕初之時已現(xiàn)崩漏之癥，喬懷德自是傾畢生所學(xué)為其保此龍?zhí)ィ滑F(xiàn)下里縱是行了灸術(shù)仍無轉(zhuǎn)圜之機(jī)。喬懷德隨侍李氏多年，自是對李氏心性了解十分，如今若不能為其保住龍?zhí)?，必遭虎口之厄?/br>
    見喬懷德沉默不語，李氏不悅道：“喬太醫(yī)，吾究竟緣何腹痛？”

    喬懷德聞李氏相詢，小心道：“夫人，是因了…因了龍?zhí)ヒ熏F(xiàn)滑胎之兆…”

    李氏聞言怫然而怒：“吾日日依你所囑飲那苦口之藥，又令劉侍醫(yī)為吾行推拿艾灸之術(shù)，如今你卻對吾言龍?zhí)ゲ槐?，你若膽敢行陷害之舉，吾斷不輕饒！”

    喬懷德急忙忙伏跪于地，連連叩首道：“夫人息怒，夫人息怒！臣侍奉夫人多年，且受恩于隴西公，臣豈會不盡心竭力以對夫人？然這龍?zhí)ヒ熏F(xiàn)崩漏之癥，縱是華佗在世亦是回天乏術(shù)?。　?/br>
    李氏不依不饒，道：“陛下得了這許多皇子、公主，從未有見誰人孕時現(xiàn)過崩漏之癥，緣何獨(dú)獨(dú)吾如此？”

    喬懷德知此時若不與李氏言明，定是罪責(zé)難逃，壯了壯膽，喬懷德道：“夫人您如今掌治宮之權(quán)，許是思慮太過，以至肝木旺盛進(jìn)而傷脾，這脾乃司養(yǎng)血之職，若其受損自是龍?zhí)ルy養(yǎng)。臣這些時日皆以養(yǎng)肝健脾之藥為夫人調(diào)之，若夫人可少些勞心之事許這龍?zhí)サ帽！！?/br>
    李氏聞言冷笑道：“依喬太醫(yī)之言那便是吾自業(yè)自得了？”

    喬懷德忙道：“臣不敢，臣只依實而言，夫人明鑒！”

    李氏本無意要為皇帝繁衍子嗣，只有孕之后多得皇帝眷顧，亦是心知以父親于朝中之勢自己若能平安誕下皇子定可晉位右昭儀，繼而再圖鸞位。

    如今滑胎之癥已現(xiàn)，李氏自是心有不甘。緩緩起了身，李氏倚欄而坐。

    李氏步步為營方得了治宮之權(quán)，離這昭儀之位亦只半步之遙，又豈能甘心就此滑胎而失了晉位之機(jī)？足足一柱香時間，李氏方對喬懷德與劉八娘開了口：“今日之事爾等當(dāng)緘口如瓶，若有半分泄露，莫怪吾手下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