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后傳奇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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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氏恨恨道:“吾這些年只防著那些個勾引陛下之人,著實忽略了這檔子事兒。吾斷不能如了其愿!”轉(zhuǎn)頭對嬋梅道:“侍醫(yī)監(jiān)統(tǒng)領(lǐng)宮中所有女侍醫(yī),去告知于其,今后凡宮中女眷有孕,務(wù)必來報,若有紕漏,當(dāng)心其全族性命?!?/br> 嬋梅剛應(yīng)下,蕭氏便湊近道:“皇后,如今陛下宮里那位,日日得沾雷霆雨露,您若得了其,豈不多顆棋子?!?/br> 馮氏冷哼一聲,道:“陛下遲遲未予封號,不知何故。吾倒是想會其一會,看看此女究竟配不配做吾的棋子。” 三人商量停當(dāng),便喚宮婢入內(nèi)伺候馮氏洗漱更衣。馮氏方坐定準(zhǔn)備用早膳,便聽內(nèi)侍來報,袁夫人與趙嬪至殿外求見。 馮氏懶懶抬眼道:“這一大早的,她二人來做甚?讓彼等進(jìn)來吧。” 袁氏與趙氏入了內(nèi)來,行罷禮,只見袁氏環(huán)顧眾侍,并不言語,蕭氏會意,遂令眾人退去。 袁氏近前一步,對馮氏道:“皇后,趙嬪昨夜得了個消息,因圣駕在此,只得待陛下上朝,方敢前來?!?/br> 馮氏不屑道:“這天又塌不下來,急甚?說吧,所為何事?” 袁氏遞了眼色于趙氏,趙氏便小心翼翼開口道:“皇后,妾有一婢女,喚作英鸝,是妾自宮外陪嫁而來。昨夜其對妾言,似見到一故人…” 馮氏不耐煩道:“這行宮里伺候的大大小小有三四千人,遇上個舊相識不足為奇?!?/br> 趙氏怯怯望了一眼袁氏,但見袁氏對自己努了努嘴,示意自己繼續(xù)下去,便小聲道:“這故人是伺候陛下身邊美人的。” 馮氏將食下一塊乳腐,驚地差點噎住,順了一口酥油茶,詢道:“那便是知其底細(xì)了?” 趙氏搖了搖頭,接著道:“昨夜妾那只貓兒跑了出去,英鸝出去尋它。到了陛下寢宮旁,恰逢那故人同大監(jiān)于宮門外敘話,言語間便知此人應(yīng)是伺候那位美人的。英鸝瞧著其眼熟,回了妾宮里,方想起是舊年隨妾母親一道去洛州牧高墉府上時見過?!?/br> 馮氏詫異道:“你是說那故人原是高墉府上仆婦?可曾看錯?” 袁氏不待趙氏回話,便接口道:“妾方才來您寢宮前,特意又詢了英鸝。其道舊年趙夫人帶著趙阿妹于高墉府上小住兩日,那個故人便是負(fù)責(zé)照料彼等飲食起居的,也算熟絡(luò),當(dāng)不會錯?!?/br> 聽袁氏道完,馮氏斜眼瞧趙氏,見其于旁點頭,便冷笑道:“真乃天助!趙嬪,你回去想法子去陛下宮里再瞧個究竟,是否真是高墉府上那個仆婦?!?/br> 趙氏連聲應(yīng)下,馮氏招招手,示意二人于其同案用膳,二人誠惶誠恐道:“妾不敢,妾等伺候皇后用膳?!?/br> 馮氏假意笑道:“都是姊妹,此為內(nèi)室,無妨?!?/br> 二人謝罷恩,方敢跪坐于皇后下側(cè)。 馮氏邊進(jìn)食邊問趙氏道:“你可曾記得那仆婦姓甚名誰?” 趙氏急忙放下快箸,答道:“妾全然不記得了,卻聽英鸝道高府之人好似喚那婦人作汪嫂?!?/br> 馮氏頷首道:“食罷早膳,你二人回去歇歇,想來昨夜定是不曾安睡吧?” 二人會意,只片刻,便道已用好膳,于是起身行禮,退去。 二人前腳方離開,馮氏便急急對嬋梅道:“你速速送去口信于兄長,令其著人將這個汪氏之底摸個清楚?!?/br> 嬋梅道:“三公子是黃門郎,出入宮禁方便,又有老太師于朝中人脈,查這高府之人定是不難,奴這便去尋三公子。 第十八章 情與妒(二) 以往臘月二十二大宴群臣必于平城皇宮內(nèi)的永安殿舉行,今年帝后居于鄴城行宮,便將此盛事定于銅雀臺。少府監(jiān)攜中尚署、左右尚署、掌冶署,以及內(nèi)侍監(jiān)近千余人至銅雀臺,著實將銅雀臺裝飾一新。 高臺之上,拓跋宏與禾并肩而立。放眼遠(yuǎn)眺,鄴城便盡收二人眼底。 宏一時感嘆,吟道:“恩化及乎四海兮,嘉物阜而民康。愿斯臺之永固兮,樂終古而未央!” 禾笑眼望宏道:“元郎亦喜歡曹子建之《銅雀臺賦》?” 宏伸一手?jǐn)堊『痰募?,以另一手指向遠(yuǎn)方道:“登高于此,便如置身空中,既可觀漳水之長流,亦可望皇都之恢弘。曹子建果非凡人,其詩抑揚頓挫有序,既存灑落之韻,又兼微婉之情,真可謂千古一人啊!” 禾點頭道:“那曹子建著實為下筆琳瑯之才?!?/br> 宏側(cè)過身來,望著禾道:“待到來年春暖花開,朕再帶你來這銅雀臺上,必可得見曹子建筆下春風(fēng)和穆之景?!?/br> 皇后寢宮之內(nèi),兄長馮聿已將汪氏詳情及高府近況告知了皇后馮氏。 此刻馮氏已將禾之身份猜的八八九九,冷哼一聲對乳母蕭氏道:“再醮之女果然狐媚!” 蕭氏卻笑道:“這再醮之女豈不是更能為皇后所用?”停了一彈指,蕭氏解釋道:“自太祖建國,雖有再醮之女入宮,卻多為世婦,鮮少嬪位以上之品。如今陛下行漢化之治,更要遵循禮法,故此女便不足為懼。其日日近侍君側(cè),若得子嗣,皇后您便可名正言順帶來撫育,豈不是美事一樁?!?/br> 馮氏不屑道:“我長樂馮氏,還需依靠其一個再醮女?” 蕭氏忙道:“那自是不需!皇后您是后宮表率,那新來之美人自當(dāng)受您教誨。若您不管,奴恐那李夫人再行越俎之事。” 馮氏眼中恨意頓生,道:“李氏休想!” 行宮里最接近皇帝寢宮的宮室便是貴嬪夫人李氏之居所。 拓跋宏沿長廊一路入內(nèi),只見臘梅盛開,映襯著白雪,分外艷麗。 李氏已聞訊而來,正欲行禮,便被拓跋宏示意免禮,于是近前笑吟吟道:“陛下,妾這宮內(nèi)臘梅傲雪綻放,妾不敢獨賞,故請陛下前來?!?/br> 拓跋宏笑道:“這梅花雖不及牡丹雍容,卻獨有傲霜斗雪之節(jié)氣,朕亦喜愛十分?!?/br> 李氏行至拓跋宏身側(cè),微笑道:“那便請陛下移步院內(nèi)吧。” 拓跋宏緩步至梅樹前,對李氏道:“這行宮之中數(shù)你這里臘梅最多,品色最全,自然香氣亦是最宜人的?!?/br> 李氏便道:“妾以梅花入酒,那酒里既有梅花的淡雅清香,亦有烈酒的濃厚,飲之,便滿口醇馥幽郁。” 拓跋宏哈哈大笑道:“如你所言,那朕便是要討你一盞酒了?!?/br> 李氏見拓跋宏喝的盡興,便柔聲道:“陛下,過幾日便是‘親臣宴’,諸位大人由四方而來,妾思忖著,大宴之時若以梅花入屠蘇酒,可令酒味甘醇香濃,亦不失驅(qū)寒避瘴之效?!?/br> 拓跋宏放下耳杯,笑對李氏道:“夫人果然玲瓏剔透?!鞭D(zhuǎn)而對三寶道:“明日你便著內(nèi)侍們至夫人宮中采擷梅花以入酒?!?/br> 李氏對三寶道:“大監(jiān)近侍陛下,此等小事毋需勞煩大監(jiān)。大監(jiān)只需調(diào)派人手,吾自可安排。” 三寶垂手道:“李夫人,這都是奴分內(nèi)之事?!?/br> 李氏親自執(zhí)壺為拓跋宏添了酒,嬌笑道:“陛下您看,大監(jiān)這是恐妾搶了其手下之人不成?!?/br> 拓跋宏朗聲笑道:“三寶,還不快謝過夫人體恤之情?!?/br> 三寶正欲行禮,便被李氏笑著制止道:“妾與陛下說笑呢,大監(jiān)無需多禮。” 三寶亦微笑對李氏道:“多謝夫人厚愛,奴這便下去安排?!毖粤T,向帝妃行禮,便退了出去。 拓跋宏望著李氏,問道:“隴西公來鄴城已近十日,你可曾見過?” 李氏微笑道:“父親勤于政事,倒是無暇顧及妾這個阿女呢。再者道,妾居于內(nèi)宮,便是父親,那亦是不可隨意出入的。” 拓跋宏點頭道:“隴西公謙虛自牧,是眾外戚之表率。朕以其為子恂的少傅,如今又著其營建新都,亦是因隴西公有此德行。” 李氏起身行禮道:“妾替父親謝陛下厚愛。妾雖是父親的阿女,更是陛下嬪妾,妾自當(dāng)遵循父親之教誨,盡心伺候陛下,輔佐皇后,令陛下后宮無憂?!?/br> 拓跋宏聞言心內(nèi)歡喜,便微笑著將杯中酒一飲而下。 李氏執(zhí)壺欲再為拓跋宏斟酒,拓跋宏卻道:“夫人之酒雖為瓊漿玉釀,朕卻不敢貪杯。這封璽之前,還有許多政務(wù)待朕處理?!?/br> 李氏雖心內(nèi)略酸,卻不動聲色道:“陛下勤政,是天下之福。”說著便示意近身婢女環(huán)丹去取了一壇酒,柔聲對拓跋宏道:“陛下,這壇梅花酒您帶回去,閑暇時亦可再品。”頓了頓,又接著道:“亦可讓那位未曾謀面的姊妹嘗嘗鮮?!?/br> 拓跋宏抬眼望著李氏,笑容之中溢滿贊許之情。 第十九章 情與妒(三) 眼睜睜看著皇帝來了自己寢宮卻不留宿便離開,李氏實在是憤恨。然其表面依舊未改笑容的將杯中酒飲罷,方揮手示意眾侍撤去杯盞。 環(huán)丹見眾人離去,端了杯茶于李氏,不解道:“夫人,方才若您多加挽留,陛下今夜定能留宿于此?!?/br> 李氏并未搭理環(huán)丹之言,起身緩步行至銅鏡前,望著鏡中的自己,道:“環(huán)丹,常言‘以色侍人,色衰而愛弛’。今日吾縱是留住陛下,亦難留得其心。如今吾要做的,不再是陛下之寵妃,而是未來儲君之母,如此方可永不失勢?!?/br> 環(huán)丹驚道:“夫人,未來儲君之母只可以是皇后啊,您…” 李氏冷笑一聲,道:“馮氏一門依仗先太皇太后,榮寵已極。如今先太皇太后已薨世,再無人可以保其馮氏。皇后聰明有余,卻城府不足。吾倒要看看,其于這鸞座上還能待多久?!?/br> 頓了頓,李氏又道:“三夫人之中,羅氏雖出身名門,卻生性懦弱,袁氏倒是個聰明人,卻無家世背景,此二人皆不足為懼?!?/br> 環(huán)丹若有所悟道:“夫人您言之有理,我朝歷來子貴母死,這太子恂之母被陛下賜死,養(yǎng)于先太皇太后膝下,如今先太皇太后薨世已近三年,可陛下卻一直未將太子養(yǎng)于皇后膝下,這于您而言,著實是大好的機會?!?/br> 李氏輕輕拔下發(fā)髻上的金步搖,道:“如今陛下寵幸那位美人,吾便要對其加倍好,令陛下知曉吾識大體顧大局,是后宮之楷模?!?/br> 環(huán)丹邊應(yīng)著“夫人高瞻遠(yuǎn)矚”,邊替李氏去掉發(fā)飾。 李氏又道:“好生著人看著鄭嬪與高嬪,她二人腹內(nèi)可都是咱們的籌碼呢?!?/br> 這一夜,李氏睡得異常舒服,仿似心內(nèi)的欲念皆被她實現(xiàn)。 滿月之夜,皎潔的月光灑滿寂靜的宮城。 拓跋宏與剛自平城而來的任城王拓跋澄相對而坐。 只聽拓跋宏道:“皇叔一路勞頓,本該明日再召見,怎奈事不容緩,朕只有辛勞皇叔?!?/br> 拓跋澄忙道:“陛下厚愛,臣何來辛勞,陛下有何急事,請曉諭臣知?!?/br> 拓跋宏微笑道:“朕與皇叔雖君臣相稱,實則似父子似知己,這滿朝之中,皇叔便是朕最可信的人?!?/br> 拓跋澄忙起身行禮,道:“臣叩謝陛下厚愛,臣無以為報陛下的恩德,定誓死效忠陛下?!?/br> 拓跋宏親手扶起拓跋澄,又拉其一同坐下,道:“皇叔,此間之你我二人,無需多禮。今夜朕只想與皇叔商討家事。” 拓跋澄心中疑惑,只聽拓跋宏接著道:“朕遷都之前曾于皇叔商議,待遷都事畢,便要行漢化之革。如今洛陽宮修繕營建已近半年,隴西公同朕講,芒種之前便可入主新宮。朕欲返洛陽之前先將我鮮卑姓氏行漢化之革,斷了那些平城舊貴的念想?;适逡詾槿绾??” 拓跋澄聽罷,眉頭緊鎖,片刻道:“陛下,平城內(nèi)那些舊貴間偶有反對南遷之聲,臣自對彼等曉之以理。如今陛下要彼等異... > 彼等異了姓氏,只怕又要起軒然大波啊?!?/br> 拓跋宏表情亦變得嚴(yán)肅,怒道:“這天下以漢人為眾,這錢糧亦以漢地所出居多,若要保我鮮卑一族治理天下,勢必行漢化之治。彼等如此頑固不化,是要斷我大魏國運!” 拓跋澄見拓跋宏如此,不敢再提平城舊貴,便道:“那陛下可有合適的姓氏于我拓跋一族?” 拓跋宏微微點頭,語氣漸緩道:“于新都,行新政,一切皆由新而始,是為元!故朕擬‘元’為我拓跋皇室之姓,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拓跋澄略略思索,繼而目光堅定道:“臣元澄,替宗室子弟謝陛下恩典。” 元宏聽得入耳,贊道:“宗室之內(nèi)若皆如皇叔,朕便可厲行漢革之舉了?!?/br> 元澄笑道:“臣記得先太皇太后在世之時喚陛下作‘元郎’,陛下為眾兄弟之長,先帝故去,陛下待眾人亦兄亦父,可為天下兄友弟恭之表率。如今改‘元’為皇族之姓,亦應(yīng)了陛下之名,先太皇太后在天有靈,定當(dāng)欣慰?!?/br> 元宏哈哈大笑道:“皇叔之言與一人同出一轍?!?/br> 元澄笑問:“哦?是何人竟與臣同思同想?” 元宏呷口茶,道:“是朕的寶兒?!庇谑潜銓⒑痰膩睚埲ッ}道于元澄知。 元澄聽元宏徐徐道來,不時微微點頭,待元宏言罷,元澄問道:“那如今陛下欲何為?” 元宏一字一頓道:“朕欲將子恂養(yǎng)于她膝下?!?/br> 元澄怔住,然元宏的表情卻異常堅定,其猶豫片刻,道:“都言帝王無情,然陛下卻是重情重義之人。陛下欲護(hù)心愛之人,實則是將其推進(jìn)風(fēng)口浪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