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靖康之恥后的帝姬 第6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藏匿深情、重生年代:甜寵神醫(yī)小嬌妻、星際唯一群體治療、其實(shí)我喜歡你、幽后傳奇、我靠退休卷翻修仙界、穿成對照組后,我進(jìn)大院躺贏[五零]、嬌慣、她陪我打游戲、你是我的漫天星光
虞允文與寒寂看著趙寰手中, 立起來幾乎快到她脖頸左右長的刀鞘,皆好奇不已。 寒寂更是不見外,起身朝她走來,問道:“這是刀還是槍,怎地這般長?” 趙寰抿嘴一笑,道:“這就是用鑌鐵打的苗刀。鑌鐵不多,只打了幾把。你推薦來的工匠手藝不錯,他與姜五郎一起,已打了好幾把苗刀。” 寒寂看得心癢,接過刀鞘,抽刀出鞘。黝黑的刀身,形狀如禾苗,散發(fā)出冰冷的鋒芒。他屈指彈了下刀身,嗡地一聲,余韻悠長,禁不住激動地道:“好刀!” 后世的戚繼光將軍抗倭?xí)r,倭寇用的武士刀就接近于苗刀,彌補(bǔ)了倭寇矮的缺點(diǎn),令大明的兵吃了大虧。 戚繼光將軍琢磨之后,打造了苗刀,加上鴛鴦陣,大敗倭寇。 后來,大明用苗刀對付蒙古騎兵時,也取得了不錯的戰(zhàn)績。趙寰不記得鴛鴦陣,就記住了苗刀。 金兵的騎兵厲害,用苗刀對付他們,最適合不過。 寒寂興奮不已,躍躍欲試提著刀,走到殿中央空曠處,抬手揮舞了幾下,驚呼道:“這刀可比槍要厲害,小娘子在馬背上殺敵,無論刺還是砍,都方便得很?!?/br> 虞允文在一旁仔細(xì)看著,不住點(diǎn)頭,道:“大唐時期的苗刀,每把價值不菲,用來做羽林軍的佩刀。當(dāng)時的刀,不過用普通尋常的鐵,二十一娘卻用了鑌鐵。哪怕只用于騎兵營,也需要大筆的錢財。” 寒寂下意識看了趙寰一眼,錢財對她來說容易,她會騙會搶。 再看向若有所思的虞允文,寒寂暗自腹誹,他還真是純良好騙。 以趙寰的性格,將苗刀拿出來,豈能只為了顯擺。 趙寰微微一笑,道:“寒寂前去了渤海與東山?!?/br> 虞允文極為聰慧,知曉這兩地的鐵礦很是有名,驚訝之外,對趙寰的佩服,又多了一層。 趙寰不緊不慢地道:“大宋的兵營從不缺銀錢,如今南邊朝廷,各路軍的兵馬可不少,從未缺過軍餉糧草。金人眼饞,去搶了一次又一次??上О?,當(dāng)官的,無論文武,高些都只是光吃飯不做事,打起仗來,一個比一個沒出息?!?/br> 虞允文深知朝廷官員的德性,否則,張浚也不會被排擠到了益州。 趙寰收起刀,笑著道:“虞郎君好不容易來了躺燕京,不知可對燕京有興趣?我們騎馬出去走動一圈,由我領(lǐng)著你去四處瞧瞧如何?” 虞允文自是沒有推辭,起身隨著趙寰一起出了門。寒寂雖沒得到邀請,卻自發(fā)跟在了身后。 護(hù)衛(wèi)牽來馬,趙寰單手抓著韁繩,靈活騎上了高大的駿馬。 虞允文收回視線,默默翻身上去,與寒寂并排,跟在了趙寰身后。 燕京城里秩序井然,天氣陰了些,百姓紛紛走出家門。貨郎們挑著擔(dān)子吆喝做買賣,鋪?zhàn)拥幕镉嬚驹诓蕵窍拢仍囍呗曊泻艨腿恕?/br> 虞允文望著街頭巷尾的熱鬧,心頭滋味萬千。從益州一路走來,到處都是戰(zhàn)亂后的荒涼。 進(jìn)入京東西兩路之后,周圍的景象頓時一變。地里的莊稼長勢喜人,村子里的百姓雖不多,依然面黃肌瘦,精神頭卻十足,在田間地頭忙碌。 這種精神氣,就叫做生機(jī)。 虞允文心想,全大宋上下,若皆如京西東兩路這般。老百姓向來堅韌,不出幾年,大宋就能恢復(fù)到以前的繁榮。 出了城,修葺過的官道平坦寬敞,地里的小麥已經(jīng)抽穗。待到七月流火時收割,有了糧食,寒冬就能熬過去了。 離官道不遠(yuǎn)處,一群黑瘦,衣衫襤褸的男男女女,在管事的斥責(zé)聲中,挖泥抬土,汗流浹背疏通溝渠。 虞允文視線在他們身上停留,雖感到不解,念著自己到底是客,便忍著沒有做聲。 寒寂看到吆五喝六的管事眼熟,不禁咦了聲,問趙寰道:“那可是以前城內(nèi)最有名的潑皮?” 趙寰點(diǎn)點(diǎn)頭,答道:“是啊。我打入燕京城時,將金人權(quán)貴們都投入了大牢,由他看管著。如今,權(quán)貴們被修理得服服帖帖,白白養(yǎng)著他們,又太便宜了,我便令他們?nèi)バ蕹卿伮贰4竭@條溝渠挖通之后,我會找完顏?zhàn)阱觯屗麃碲H他的金人同胞們?!?/br> 寒寂瞪大了眼睛,在這群比乞丐還不如的人身上,哪還能看出半點(diǎn)權(quán)貴的影子。 不過,想到金人對待大宋百姓的種種殘忍,他趕緊將到嘴邊的嘲諷咽了回去,問道:“你要完顏?zhàn)阱瞿煤蝸頁Q?” 趙寰答道:“他們這群廢物,留著也沒什么用處了,殺了臟地方,干脆物盡其用吧。金銀財寶,糧食兵馬,城池皆可,我都不拘。” 寒寂聽得哈哈大笑,道:“你可真敢開口,純心想氣死完顏?zhàn)阱??!?/br> 虞允文心道原來是金人俘虜,怪不得如此。趙寰轉(zhuǎn)頭朝他看來,笑道:“我聽到許多傳言,說我手段殘忍,尤其是千刀萬剮杜充,活生生嚇?biāo)劳舨畯?。虞郎君看到他們,可也覺著我過了些?” 虞允文迎著趙寰的目光,含笑道:“當(dāng)時聽到二十一娘處置杜充的消息,我吃了許多酒,大醉一場,高呼暢快。只可惜沒能親眼見著,好上去添上一刀!” 趙寰哈哈大笑,一夾馬肚,迎著溫?zé)岬娘L(fēng),打馬跑了起來。 虞允文亦不服輸跟了上去,落后一步與趙寰疾馳在官道上。 寒寂不緊不慢跟著,他四下打量,琢磨著趙寰要帶他們?nèi)ズ翁帯?/br> 朝西疾馳了約莫一個時辰,在太陽快西斜時,趙寰勒馬,放慢了速度。 前面不遠(yuǎn)處,崗哨林立,禁衛(wèi)森嚴(yán)。周圍的地里,則長滿了綠油油的苜蓿。 虞允文翻身下馬,彎腰摘了苜蓿遞到馬嘴邊,問道:“二十一娘可是在此處養(yǎng)馬?” 趙寰毫不避諱說是,指著望不到邊際的苜蓿道:“草太多,馬少了點(diǎn)。等到秋收之后,再問韃靼部買一些來。” 寒寂看得震驚不已,失聲道:“我離開燕京幾個月,你居然做了這么多的事情?” 趙寰斜了他一眼,真是少見多怪。 寒寂緊跟著追問道:“你何時與韃靼部搭上了線?” 庫房中完顏鶻懶留下來的金銀器物,趙寰當(dāng)然要用在實(shí)用之處。這些于她來說,不過是一堆冷冰冰之物,韃靼部的貴族們卻很是喜歡。 趙寰將這個買賣,交給了先前替何良帶信給岳飛的買賣人尚富貴。 尚富貴頭腦靈活,跟泥鰍一樣滑不溜手。他帶著商隊成功繞過了金人,將珠寶帶出去,換來了韃靼的馬與奶牛等牲畜。 起初韃靼部獅子大開口,向趙寰索要兵器與糧食。她一口回絕了,只肯以金銀珠寶以及昂貴布料交易。 韃靼部咬著不松口,向富貴按照趙寰事前的吩咐,將一半牛馬換成了人。 奴隸們在韃靼部貴人的眼里,遠(yuǎn)沒有牛馬值錢。趙寰換來了約莫兩千韃靼人,他們正好護(hù)著牛馬,拖家?guī)Э趤淼搅搜嗑?/br> 眼前的馬場,便由韃靼人照看。韃靼人養(yǎng)馬,比起遼國人更加熟練。 雖說韃靼人狡猾,兩千人中,大半都是老弱婦孺,只趙寰并不介意。 韃靼奴隸勤奮肯干,稍微待他們好一些,伺候起牛馬,比伺候人還要精心。 趙寰閑閑道:“我與韃靼部正大光明做買賣,銀貨兩訖,又不是見不得光之事?!?/br> 寒寂噎了下,看到迎面而來了好幾輛板車,他緊緊盯著車夫,打量著他的裝扮,驚呼出聲:“韃靼人?” 虞允文同樣好奇,不動聲色打量。板車遠(yuǎn)遠(yuǎn)就慢了下來,最前面的車夫跳下車,他仿佛與趙寰很熟悉,小跑著上前躬身見禮。 趙寰頷首,笑著問道:“最近的產(chǎn)奶量如何?” 車夫用僵硬的漢話回道:“回二十一娘,天氣熱,奶少了些,一早一晚要少上七八桶。待到天氣涼下來,就會恢復(fù)以前的量?!?/br> 趙寰上前,掀起搭在板車上的破被褥,手伸進(jìn)去試探了下,叮囑道:“眼下天氣炎熱,一定要保證冰涼,不能壞掉。” 寒寂湊上前,感到一股涼悠悠,夾雜著奶腥味的氣息撲進(jìn)鼻尖,他辨認(rèn)了下,問道:“這里面可是裝著牛乳?” 趙寰蓋好破被褥,讓車夫離開,道:“車上全都是新鮮擠出來的牛乳,用冰鎮(zhèn)住,保證牛乳不會壞掉,吃壞肚子?!?/br> 寒寂斜著趙寰,哼了聲道:“你的大殿里都舍不得用冰,用來冰著牛乳倒舍得了。不過,這般多的牛乳,你能吃幾碗?余下來的,他們送到何處去?” 趙寰道:“送到兵營,兵營的人多,每人得好些天,才能輪到吃上一碗?!?/br> 說到這里,趙寰不由得看向虞允文。若是人人都能長他那般高,打仗就有優(yōu)勢了。退一步,能長到寒寂那般,約莫五尺八左右的身高,也足夠了。 大宋算得上是富裕,但人的平均身高,遠(yuǎn)遠(yuǎn)不能與后世的人相比。 除非權(quán)貴之家,自小好吃好喝供著。普通百姓家,一年到頭吃不了幾次rou,人都長得矮小。 兵丁們都已經(jīng)成人,身高基本定型。趙寰只能變著花樣,給他們補(bǔ)充rou蛋奶。 rou蛋難,奶卻容易些。奶牛能產(chǎn)奶,有奶輪著供給兵營的兵丁。如今他們的身體,已比以前要強(qiáng)上不少。 待馬駒過幾年長大之后,配上她的苗刀。到那時,她的騎兵隊伍,鐵蹄踏遍山河,所向披靡。 虞允文迎著趙寰艷羨以及遺憾的眼神,猜出了她心中所想,不由得微笑起來,道:“二十一娘思慮深遠(yuǎn),在下佩服至極?!?/br> 趙寰嘆了口氣,道:“這些事情,并非一朝一夕能改善。時不待我,我不知道,可能見到那一天。” 金兵虎視眈眈,南邊步步緊逼。趙寰就是拔苗助長,也需要三頭六臂方顧得過來。虞允文不知該該如何寬慰,只能沉默不語。 寒寂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插話道:“我們進(jìn)去看看你的馬。若是有良馬,二十一娘,你可得允許我挑一匹?!?/br> 趙寰一口回絕了,道:“半匹都不行。” 寒寂氣得瞪她,怒道:“真真小氣得很!” 趙寰不以為意,慢慢說起了他們當(dāng)初,如何從金兵手上搶奪馬匹與鐵器。她的聲音輕緩,不疾不徐說著,生動形象。 虞允文聽得很是認(rèn)真,寒寂跟著忘了生氣,隨著她的敘說,一起緊張,一起歡呼。 聽到許山的死,寒寂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 虞允文胸口涌動著酸楚,燕京城的每份安寧,地里的每一顆苜蓿草,都是趙寰領(lǐng)著這群不甘于被奴役的大宋人,用命拼奪了回來。 到了馬廄前,管事早早候在一旁,趙寰問了幾句,就讓他退下去了。 前去到新生出來的小馬駒前,趙寰看得直挪不開眼,滿臉都是笑,長長太息道:“若是它們能馬上長大,那該多好啊!” 寒寂被趙寰逗笑了,虞允文卻沒有笑。他打量著干凈整潔的馬廄,用心一數(shù),便知曉趙寰為何這般急迫。 整個馬場,算上小馬駒與母馬,統(tǒng)共不過七千余匹。上戰(zhàn)場打仗的馬,還得經(jīng)過挑選。 金人的鐵浮屠營,每個兵丁要配三匹馬。趙寰眼下的馬,滿打滿算加起來,也只能成立兩個千余人的騎兵營。 比起金人的兵馬,趙寰的實(shí)力,還差得很遠(yuǎn)。 看完馬場,天色已晚,幾人一起騎馬回城。 到了傍晚時,天氣涼爽了些,騎馬疾奔,風(fēng)夾雜著草木的清新氣息撲面。遠(yuǎn)處的天際,夕陽染紅了半邊天,絢爛到悲壯。 幾人的馬速慢了下來,下馬到河灘邊歇腳。馬兒悠閑在飲水吃草,趙寰蹲在水邊,左手拿著帕子在水中浸濕。 虞允文蹲在她身邊,伸出手去,道:“你手不便,我?guī)湍恪!?/br> 趙寰笑了聲,說不用,她晃了晃自己的右手:“已經(jīng)勉強(qiáng)能用些力,我特意用左手,想要更加靈活些?!?/br> 虞允文沒多堅持,收回手掬起水,極為斯文地洗著手臉。 趙寰頓了下,道:“其實(shí),我想你能做我的左膀右臂?!?/br> 水從手指縫中溜走,虞允文楞在了那里。趙寰笑笑沒說話,起身離開。 走到馬邊,趙寰從行囊里,拿了幾個水囊出來,扔給寒寂一個:“喏,出家人?!?/br> 寒寂接著水囊,莫名其妙望著趙寰,直覺她沒甚好話。 趙寰沒搭理他,將另一只水囊,拋給慢悠悠走來的虞允文。她則打開囊封口,仰頭喝了幾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