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3)
「一百個太陽,你不要緊張,你不要害怕,你不要失望……」 桃喜在后臺準備上場,看著臺上的余亦心和章子繪,不禁讚嘆:「哇,亦心的臺風好穩(wěn),感覺她唱這首歌的時候,全場氣氛一定很嗨?!?/br> 「緊張嗎?」 「不緊張,底下不過就這些人而已?!顾噶伺_下的社聯(lián)會干部和訓育組長,以及其他社團的干部,「明天的人是這里的好幾倍,當然,可愛的我是沒在害怕的!」 北辰軒輕笑一聲,「就欣賞你的不要臉。」 「是是是,那死要面子的你不緊張嗎?」 「聚光燈打下去,根本看不到臺下?!?/br> 桃喜不屑地呿了聲,轉(zhuǎn)頭繼續(xù)欣賞臺上的表演,瞥見了臺下的容馨和穿著儀隊制服的秦臻站在一起,后者顯然是為了第一次的社展面露擔憂。 北辰軒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淡淡地說:「到我們了,別被影響?!?/br> 被看穿心思的她在原地怔了一怔,才快步跟著他走向臺準備表演。 在等待吉他調(diào)音的片刻,她的目光仍不自覺移到她身上,恰巧與臺下的容馨四目相交,她用嘴型一字一頓,像是怕她沒看清一樣,緩慢地說:「加、油?!?/br> 桃喜攥緊手中的麥克風,試圖平復被她擾亂的心緒。 活動長見一切就緒,拿起手中的麥克風說:「可以開始了。」 容馨看著臺上的她有些出神,聽完歌曲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活動中心,腦中仍盤旋著女孩方才所唱的歌詞。 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你說過那樣地愛我? 既然她不曾說過,是不是就可以選擇不勇敢? 吉他社今年共表演四首曲目,開場是余亦心和章子繪演奏的〈一百個太陽〉,前者相當會炒熱氣氛,臺下的觀眾也因此沸騰起來;緊接著是姚莉蕓、顧明遠和夏哲源合奏的〈與浪之間〉,桃喜也是透過這個表演,才知道原來夏哲源會演奏木箱鼓。 「看不見你,也看不見自己;看不見你,就看不見自己……」 姚莉蕓的聲音極具穿透力和爆發(fā)性,有別于原唱,以自己獨特的嗓音詮釋出另一種〈與浪之間〉。 第三首正是她和北辰軒的〈為愛癡狂〉。 「大家好,我是高一的桃喜?!顾{(diào)完音,打開麥克風和臺下的觀眾打招呼,「非常榮幸,能跟我們最會唱歌的社長一同表演這首歌……」 后臺的其他干部聽到這里忍不住輕聲笑了,以為桃喜是在諷刺北辰軒。 尤其余亦心,看見架在北辰軒前方的麥克風,覺得她這一憋笑實在是要憋出內(nèi)傷來。 「為了讓他開金口,我還特地請社聯(lián)會安排音質(zhì)最好、最貴的麥克風給他?!固蚁厕D(zhuǎn)頭對著他說:「真是有夠難搞,出場費這么高?!?/br> 觀眾們哄堂大笑,余亦心也趁此時大笑出聲,「我們小桃子是不要命了是不是?」 他們在后臺隨著音樂的節(jié)奏擺動手臂,一直到第二段副歌,聽見不同的歌聲,五人不約而同一愣。 這么乾凈的溫柔嗓音,是來自他們那個五音不全的社長? 有很多問題想問,但礙于表演還在進行,只得先上臺準備下一首歌。 最后一首,是由全體高二干部表演──〈當我們一起走過〉。 我們都曾有過風雨過后的沉重 形同陌路的口但心卻還流通 當我們一起走過這些傷痛的時候 包著碎裂的心繼續(xù)下一個夢 也知道我們并不會退縮 狂奔的念頭不曾停止溫柔 一直到將來我們都成熟 就不再困惑生命有多少過錯 我在曠野漂流漂流的盡頭 就是你愛的寬容 你眼底的溫柔也為我保留 心的寄託 間奏是由北辰軒一人獨自彈奏,除了他之外每個人面前都有一支麥克風,余亦心想起和衛(wèi)明中學吉他社交流時,私下是如何挖苦他們社長,現(xiàn)在知道北辰軒是謙虛才沒有說出實情,內(nèi)心就一陣憤慨。 她趁著此時拿起架上的麥克風,紅著眼眶說:「我們社長是一個很壞的人。」 「明明就很溫柔,卻要擺著那一張臭臉讓人誤會;明明很會唱歌,卻要裝作自己五音不全,他壞就壞在總把自己的好都藏起來?!?/br> 余亦心把麥克風遞到他面前,示意他開口唱歌。 北辰軒身子一挪,空出半張椅子讓她坐下,「一起唱?」 桃喜在后臺看見余亦心又生氣又想哭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們六人或許就像是歌詞寫的,所有的苦痛和快樂都一起走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