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之心》

    #125——

    『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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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溫度正要回升的季節(jié)。

    放火在課堂上被拉入了夢境的深淵，在老師的叨叨之下睡得很舒服。直到下課尊過來找放火時，放火才從沉沉的睡夢中醒來。

    「欸，要不要一起去福利社？我渴了，陪我去買水?！?/br>
    朦朧中放火張開眼睛，眼前尊半模糊的臉呈現(xiàn)在他的眼底。他原本要開口，突然覺得身體某一部分腫脹得有些不對勁，沉思了短短幾秒鐘才意識到了是生理在作祟。他現(xiàn)在很想去洗手間，但是這樣子挺著出去被看到又很尷尬……因為他也是個風(fēng)云人物，要是給其他人看到，有很大的機率會被說間話。

    許多人對于這方面都有所誤解，甚至把其自然現(xiàn)象污名化。

    「我現(xiàn)在……不太方便?！诡櫦傻脚匀说难酃?，他選擇先掩藏起來讓它自己消退。

    「身體不舒服？」尊看著放火表現(xiàn)出有點不適的模樣，想要關(guān)心一下。

    「也不是啦……我……算了懶得跟你解釋?！咕退阕鹨彩悄猩?，他還是不好意思說出來，要是直接開口說他有生理反應(yīng)，不知道會不會被他笑。

    「不去保健室嗎？」

    「不用?！?/br>
    即使放火已經(jīng)努力掩飾，尊孤傲的眼眸仍緊緊抓住放火不放，從上由下觀察他哪里有異樣，意外發(fā)現(xiàn)到了他腹下有東西鼓起。身為男人的他也理解了是什么，只是一臉平靜地坐在了他前面騰出的位置。

    「這樣頂著不難受？」他看著表情略顯不安的放火平淡直敘。

    放火假裝無動于衷地趴著，但是內(nèi)心早已被他的知情而撼動，他以為自己沒有顯出半點罅隙，不會被發(fā)現(xiàn)。尊看了一眼身上的外套，靈機一動，拉住放火的手試圖將他拉離他的座位。

    「欸你干嘛?。　?/br>
    「拿著。」

    他麻利地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了神情有點不耐煩的放火。放火傻傻地直盯著他的外套。見他沒有動作，尊走上前幫他把外套纏繞在腰間。腰間的外套像是塊兜擋布似的，正好遮擋住了放火褲襠令人尷尬的形狀。

    「去洗手間吧，然后……」尊乾咳了幾下，臉上泛起一點不必要的羞澀，「你……需要我?guī)兔?？?/br>
    雖然是用咕噥的，但放火還是聽懂尊在暗示著什么。他知道對方是有意要這么講的，便裝作淡定地回應(yīng)：「這種現(xiàn)象，又不是只有攸關(guān)到那方面的事情，你也知道的吧，而且重點是這是我的事，你管這么多干嘛？」

    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微妙。

    腹下的腫脹感仍在持續(xù)，他看了一下四周，再從尊身邊繞過快步離出教室，尊頓了一下之后，便跟上了他的腳步。

    放火大步流星地走過走廊，視線不想停留在任何人身上一秒鐘，心中的焦灼愈發(fā)強烈，圍在腰部的外套隨著放火的步伐在空氣中微微晃動。他不應(yīng)該以一時的貪念，來決定是否要和他在一起。

    幾天前，父親來電。

    「嗯，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生活費很夠啦。」放火咧嘴笑著坐在沙發(fā)上，看起來一副高枕無憂的模樣。

    過年后回到這里，已經(jīng)過了兩三個禮拜，這是在回家之后父子第一次的對話。雖然兩人的氣氛偶爾會有點乾，但是用手機的話也還是能夠這樣子愉快的聊天。

    放火的父親有空間時會去關(guān)注網(wǎng)絡(luò)上的放火，他的影片自然也看得不少?？粗约旱膬鹤映霈F(xiàn)在影片中，有時候還會被朋友調(diào)侃有這么才華橫溢的兒子的感覺真的很奇妙。之前的諾言已經(jīng)兌現(xiàn)，現(xiàn)在放火能夠?qū)Ｗ⒌亟?jīng)營youtube頻道，身為父親的他，只能在背后默默支持。

    「你以后的女朋友應(yīng)該也會很幸福吧?！?/br>
    愉快的氣息之間，忽然傳來父親這一句話，放火的笑聲戛然而止。

    「能過得幸福，那就好了?！蛊綍r常常肅容迎人的父親，在這時候彎起了唇角，「這也是我和你mama都期望的?！?/br>
    身為父母，看著自己的孩子能夠融入這個世界，幸福地生活著的話，那一定是最值得驕傲以及欣慰的事情了吧。有時候難免會想像到未來的孫子躺在自己懷中呼吸的模樣，迷迷糊糊的惹人憐愛。摩挲那白白凈凈的臉頰，孩子又無邪地笑了起來。

    母親離開之前，兩人都將放火視為寶貝，離開之后，雖然他因為常常出差而很少看到放火，卻還是愛著他。

    「育群，能看到你改變這么多，老實說……我很高興。」

    「爸……」

    「雖然我不是很懂youtuber是什么，但是能看到你做得這么好，也是一件好事……」

    「我……」

    「相信在別的地方的mama看到你，也會感到很榮幸。」

    「……對不……」

    「要是你以后找對象的話，找個支持你興趣的女孩吧。那……繼續(xù)加油吧，你應(yīng)該在忙著你youtube的工作吧？」

    「……嗯?！?/br>
    父親講了幾句之后就掛掉了。在聽到他那充滿期待的語氣時，如檸檬酸酸澀澀的氣味大量涌上放火的心頭。愧疚感向心湖漫溯，延伸到橫無際涯。酸澀化作斑駁的眼淚，在他濕潤的眼眶間徘徊。

    對不起。

    他或許無法滿足父親口中所言，他們那所謂的期望。

    要是父親得知了事實，他是不是又要再讓父親失望一次？枉費從小到大，他對自己的愛從來沒有改變過。

    真的很對不起。

    潮濕的空氣充斥著洗手間，放火正要跨入其中一間，尊在身后及時喊住了他。

    「放火?！?/br>
    放火睥睨了他一眼：「干嘛跟過來，你是有看人家尿尿的怪癖嗎？」

    「誰稀罕看你尿尿啊。」尊嘆了一口氣。

    「那你就不要跟著我?！狗呕鹞站o拳頭，話中透出冷漠，「不然我會覺得很煩。」

    尊愣了一下，見到放火快關(guān)上門了，他捉住他的手臂。放火沒有回頭看他。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篃霟岬碾p眼緊緊地盯著放火，彷彿快燃燒出火焰，他知道放火平時不會這樣對他，所以放火有異樣的話，說不定和自己有什么關(guān)係。

    無奈的心情在底下匍匐扭動，放火長嘆一聲。

    「你的確做錯了，甚至說是大錯特錯?！共懖惑@的音調(diào)傳入尊的耳中。

    尊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放火又繼續(xù)開口。

    「不過，不止是你?！狗呕鸬穆曇粼絹碓叫。竺婺且痪涫悄剜f的，「就連我也是?！?/br>
    尊的手漸漸松開，放火很快地便鎖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