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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了大學,蔣思涵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努力,加上優(yōu)于常人的天賦,很快就就成大提琴科小有名氣的人物。 但是她過于不羈的行為,經(jīng)常讓教授們覺得頭疼,像是偶爾缺席一些她認為派不上用場的科目,或是在這樣的課堂中補上前一日因為練琴或念書而缺少的睡眠時間。 然而不同于部分真的無心課業(yè)的同學,該交的作業(yè)與考試她從未落下,說話又討喜,導致教授們每次約談了她,最終都無從發(fā)作。 有人說過,成功的人多少都有著獨特,甚至怪異之處,幾位指導過她的教授不約而同地認為,這個學生會是最接近世界的人。 果不其然,在每年年底都會舉辦的音樂晚會上,蔣思涵得到一位來自姊妹校名教授的青睞,受邀到歐洲去交換學習三個月,也在大三時順利通過交換留學的申請。 這些難得的機會,是許多學生想求也求不得的,她自然一個也沒放掉。 收到交換申請過的消息后,她立刻興奮地聯(lián)絡了親友們,當然包括了呂彥儒。 畢業(yè)至今將近三年,大多時間只能用手機聯(lián)絡,能聊的話題也隨著分離的時間增長,以及距離和生活的隔閡產(chǎn)生鴻溝,最終剩下每日的問候,與偶爾無關(guān)緊要的插科打諢。 對曖昧而言,時間和距離最為致命,不安與猜疑會張狂地吞噬沒有著力點的心意,將兩顆心帶往更遠的地方,走向漸行漸遠的結(jié)局。 這點蔣思涵也是懂的,但是她不愿放任自己,沉淪在無法帶來任何保證的情感之中,也不希望以半調(diào)子的心態(tài)去接受一個人的好。 就像立足于岔路口,她只能選擇一個方向前行。 將輸入完成的訊息發(fā)送出去,她便放下手機,拿了換洗衣物去盥洗,回來后就發(fā)現(xiàn)手機的提示燈正閃爍著。 幾個新消息和幾個未接來電,全都來自于那個男孩。 「這個傻子?!箍粗災簧系拿趾兔客▉黼姷臅r間間隔,她笑得無奈卻又甜蜜。 但幸好,他總是帶著本心與平凡背道而馳,讓她無畏前方的未知,也無懼被她遺落身后的錯過。 …… 盛夏,蟬鳴震天,高溫烤得人身燥心煩。 女孩們在餐廳里相對而坐,冰塊隨著攪拌的動作撞擊著玻璃杯,聽上去格外沁涼。 聽完友人訴說后,莊郁凡沉默,用手摩挲結(jié)滿水珠的杯壁,降下掌心的溫度,接著把手向?qū)γ娴娜松烊?,收放五指,毫不留情地甩了蔣思涵一臉水。 濕了臉頰的人還沒來得及罵一聲粗,她就道:「我才覺得你傻?!?/br> 把桌邊的紙巾推過去,她又開口堵住蔣思涵已到喉嚨的聲音。 「你這樣磨磨蹭蹭三、四年,正常人早就放棄了。搞不好呂彥儒只是怕你傷心,甚至誤了你的前途才沒說真話。」 她吸了一口飲料,嘴角帶著有些不懷好意的弧度,含糊說著,「也許他已經(jīng)交了女朋友了呢。」 把浸濕的紙巾揉成團擱在杯子旁,蔣思涵賞了她一記白眼,「早說了你就是個損友。」 先前還盼著他們在一起,這才幾年就叛變?還說著呂彥儒可能早就變心、早就另結(jié)新歡,妥妥的損友表現(xiàn)。 莊郁凡所擔心的她都思考過,只是所有不安最終都會因為呂彥儒的一封信息、一通電話而消弭,就如前先日子那般。 所以她沒理會話中的警告意味,好整以暇地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莊郁凡瞧見她淡定的神態(tài),一臉恨鐵不成鋼,「我說你到底有沒有危機意識?。繘]馬上在一起就算了,總是要表示些什么啊。」 「你所謂的『什么』是什么?」她問得漫不經(jīng)心,顯然沒打算把莊郁凡說的聽進去。 「像是表現(xiàn)你的心意啊,反正要讓他知道你心里有他啦?!骨f郁凡壓低上半身,微伏在桌面上把蔣思涵的杯子向自己拉近,逼迫她看過來,「別看呂彥儒過了這么多年還對你有熱情,你就什么都不說喔,人心是難測的?!?/br> 漸融的冰塊將碎光投射在蔣思涵臉上,也照得她眸光閃爍,好似有一顆琉璃鑲在其中。 愣愣望著滿臉認真的友人許久,她才輕輕頷首示意明白,莊郁凡這才滿意地放開她的杯子。 「那么,」話一頓,莊郁凡用力把自己杯中僅剩的液體吸了個精光、擦嘴,然后起身,動作一氣呵成。她提起包,從里翻出一個信封放在蔣思涵那側(cè)的桌面上,「我的票就給你了,讓呂彥儒代替我跟你去音樂會吧?!?/br> 蔣思涵正意識到這信封里裝的是什么,莊郁凡就落了后半句話下來,猛然回頭,卻見那道身影早已離了她數(shù)尺,即將伸手拉開玻璃門。 在步出餐廳前,莊郁凡帶著狡黠的笑看了過來,指尖點了點自己的唇,緩慢地用口型說出了幾個字后才揮揮手,走上熱氣蒸騰的街道。 隔著一段距離又聽不見聲音,但是瞅著莊郁凡那熟悉的表情,將一字一字拼湊起來,隱約可以猜到她想說的是什么。 ——約會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