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送別會

    夜幕悄悄降臨全島，皓月當(dāng)空，繁星隱匿的晚上，南城最北邊的城鎮(zhèn)里，南皇五街邊上巍然聳立的幾棟大樓，某棟二十五層高，全棟外包，氣派的巴羅克式建筑外觀，一樓接待區(qū)域立了塊的招牌，寫著”皇國教室”幾個鑲金的大字，好不奢侈，今晚的皇國教室，接待區(qū)往宴會廳的佈置奢華鋪張，品種昂貴的進(jìn)口鮮花，乾燥花經(jīng)過巧手設(shè)計(jì)，擺放的相當(dāng)浪漫，香氣在整個會場繚繞著。

    「方老師，董事長很重視您的，他為了今天費(fèi)不少苦心，希望能讓老師您在宴會上歡欣愉快?！股泶┗疑放莆餮b的男子對著身材圓胖，帶喜感的小老頭說。

    「呵呵呵，葉董的美意方某會記在心上的。」小老頭笑笑。

    「若是日后方老師您還有意愿指導(dǎo)學(xué)生，皇國教室隨時(shí)歡迎您的回歸?！鼓凶优e起水晶杯敬了敬小老頭，圓滑的交際著。

    「呵呵呵，告訴你們?nèi)~董，方某心領(lǐng)了，日后方某只想過著含飴弄孫，安享晚年的日子，只能辜負(fù)葉董了。」小老頭也不遑多讓，面上笑容可掬，兩只資深且各自手段不凡的笑面虎，很客氣的微笑寒暄，撇開兩人各懷鬼胎的心思，表面的氣氛還算其樂融融。

    當(dāng)葉董事長聽過特助的報(bào)告時(shí)，差點(diǎn)沒氣的崩斷一口金牙。

    「含飴弄孫，鬼都知道他孫子二十好幾了，他x的弄孫。」葉董事長氣壞了，一連摔了好幾個董事長辦公室里，價(jià)格昂貴的骨董花瓶，這段不可告人的事，自然只能爛在特助和秘書小姐的肚子，不被他人知曉。

    享譽(yù)國際的鋼琴大師方淮祉，一直是皇國教室這個音樂教學(xué)教室的鎮(zhèn)店之寶，雖然他沒有認(rèn)認(rèn)真真的收徒，但對教學(xué)也是盡心盡力，不吝惜指導(dǎo)學(xué)生，許多各地的父母們慕名而來，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接受大師級的教導(dǎo)，也有初出茅廬的鋼琴手接受方老師的進(jìn)階指導(dǎo)，都能得到不少收穫，可以說，方淮祉就是皇國教室妥妥的生財(cái)工具呢。

    幾年前曾聽聞，方大師有過收徒的意愿，多少人眼紅呀，后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而作罷，這件事情也沒有人再提起了，當(dāng)然，方老師也沒再有過收徒的意象了，儘管仍有許多人眼巴巴的等著他再興起一次。

    「方先生，真的很感謝你這些日子對小女在琴藝上的指教?！?/br>
    「方老師，我是慕名而來的學(xué)生，但我是因?yàn)槟悴耪嬲t解鋼琴的?！?/br>
    「大師，我在鋼琴的學(xué)習(xí)路上，多虧了你的指導(dǎo)?！?/br>
    此起彼落的話語聲，圍繞再方淮祉身旁，不外乎就是感謝他的指教，這位據(jù)說私下有諸多怪僻的國寶級大師，面上樂呵呵的和別人寒暄。

    透著閃耀燈光的水晶吊燈下，擺置各式可口菜餚和精緻西點(diǎn)的長桌旁，來回穿梭端著一杯杯晶亮澄澈液體的侍者外，宴會廳通往二樓，鋪著紅地毯的階梯，走下一道千嬌百媚，楚楚動人的身影，一時(shí)間，宴會廳的交談聲戛然而止，那種不似凡間的美麗，幾乎能使人忘卻呼吸。

    一襲白色綴金色蕾絲曳地魚尾禮服，踩著水晶鞋的身姿款步而來，她有一張嬌俏可人的瓜子臉，和一雙眼尾上眺，神態(tài)嫵媚勾人的桃花眼，瞳色灰綠，五官帶著洋娃娃那般精緻美好，盤著亞麻色的花苞頭，頭戴精美的水晶皇冠，她美的不似人間女子，如天仙那般的出塵美好。

    「是葉董的掌上明珠對吧？」有人如夢初醒，問著身旁的友人。

    「八九不離十，曾聽說葉董有個天使般迷人的女兒?！褂讶嘶卮鹬闹茼懫鸬驼Z，皆是在談?wù)撝@位姑娘，葉明川董事長最寶貝的女兒，葉熙蕓，葉明川與法國妻子育有二子一女，尤以最小的這個女兒最為疼愛。

    在眾人驚艷讚賞的目光下，葉熙蕓走到宴會廳中央的鋼琴前，對眾人優(yōu)雅行禮。

    「為感謝方老師多年來的悉心指導(dǎo)，熙蕓為各位帶來貝多芬《迪亞貝利變奏曲》，獻(xiàn)上我對方老師的感謝，也獻(xiàn)上葉家對老師最誠摯的祝福?！顾Φ煤苋岷?。

    纖纖玉指舞動間，音符溢出，縈繞在宴會廳里，她的神情專注，美的醉人，掌聲在她演奏完很久的時(shí)間還不絕，眾人恍如在夢境之中，直到接替她的演奏師過來，演奏其他的曲目為眾人伴奏，盛裝打扮的男士與女士們才隨著音樂聲翩翩起舞。

    4－2終害己

    宴會并沒有進(jìn)行到很晚，將近八點(diǎn)半時(shí)，方老頭就說自己年紀(jì)也大了，不適合跟年輕人一樣太晚睡，讓大家也早點(diǎn)回去休息甚么的，聚會就這樣草草畫上句點(diǎn)，人潮慢慢涌出皇國教室大樓，結(jié)束了這場歡送會。

    晚上九點(diǎn)左右，人潮散的差不多了，零零星星幾個工作人員收拾整理場地，而宴會廳角落，站了一個天仙一樣的女子，她面對著琴凳上的圓胖男子說著話，琴凳上的方淮祉肅著一張臉面對葉熙蕓。

    「方老師，你就不能網(wǎng)開一面嗎？」葉熙蕓臉上早已沒有方才的驕傲，儘管她的容貌依然完美無缺，神情卻是那么不自然，讓人能感受到她內(nèi)心的不安與徬徨，以及她在這人面前講話，沒有任何底氣。

    「小蕓，我對你還不夠仁慈嗎？你所做的一切，我沒有告訴社會大眾，你還是那個人們眼中高高在上，像仙女一樣善良美好的人，這樣你還不滿意嗎？」方淮祉嘆了口氣，他拿她沒有辦法。

    「老師，你知道的，我只是太喜歡鋼琴了，所以才想不顧一切成為您的弟子呀?！谷~熙蕓聲音有點(diǎn)尖銳，精緻的五官有點(diǎn)扭曲，原先不染塵埃的出眾面容顯得猙獰，絲毫不能從這張臉上看出原先的動人，好似完全是不同的人那樣。

    「你還好意思說你愛鋼琴嗎？你對鋼琴的愛，是毀掉你最好的朋友，毀掉最相信你的人，也辜負(fù)我對你的信任，葉熙蕓，你別讓我感到噁心?！估项^子話說得很重，他不去看她，只低頭點(diǎn)燃一根菸，沒有吸，只是看著煙霧繚繞。

    「我承認(rèn)，對她下藥是過分了點(diǎn)，但我又能怎么辦？」葉熙蕓道。

    「老師你眼里一直只有她，根本只想收她當(dāng)徒弟又何必給我希望，讓我和她競爭，讓我誤以為我也有機(jī)會呢？比賽的結(jié)果我得到冠軍，而你卻未曾履行你要收徒的諾言。」她的眼神已近乎瘋狂的程度，口氣歇斯底里的指責(zé)著。

    「我從未說過，我只收一個徒弟的。」方淮祉緩緩說道。

    「我的打算是，不論比賽結(jié)果，你和語聲都會是我方淮祉的弟子?！狗嚼项^捻熄菸蒂，終于抬起頭看著葉熙蕓，眼神冰冷。

    「當(dāng)時(shí)我說的是：『小蕓、小聲！鋼琴比賽快到了，你們好好表現(xiàn)，我準(zhǔn)備要收徒弟?！晃覜]有說我只收一個，更沒有說要收比賽贏的那個?！?/br>
    「我不想說的太清楚，是希望你們兩個之間能有良性競爭，別怠惰不精進(jìn)，畢竟那時(shí)還有鋼琴大賽在，而我方淮祉的徒弟怎么說成績也不能太難看吧?！估项^子口氣慢悠悠的說，葉熙蕓的神色晦暗不明。

    「只是我沒想到，你會用那么下三濫的手段，不惜陷害小聲，只是為了達(dá)到你的目的，你太可怕了?！顾麖囊巫由险酒饋?，手交叉背在身后。

    「所以即使你得到鋼琴大賽的冠軍，我也不曾松口收你為徒的事?！?/br>
    「也因?yàn)槟愫α怂?，你永遠(yuǎn)當(dāng)不成我的徒弟，我不會收你的。」他說「你的不擇手段，毀了你的朋友，也毀了你自己。」說完轉(zhuǎn)身離去，留葉熙蕓在黑暗中，因?yàn)樗膱?zhí)著，毀了她自己，也毀了別人的夢想。

    什么才是得，什么才是失呢？這個問題沒有絕對的答案，因人而異罷了，葉熙蕓看著自己的雙手，十指纖纖，但這雙手卻毀了別人的夢想，視線漸漸模糊。

    「是我對不起你，語聲?！顾?，溫?zé)岬囊后w滾落，打濕了她的臉。

    方淮祉在大樓外站了一陣子，看著沒什么星星的天空發(fā)呆。

    「我的代價(jià)也夠了吧，從此失去了兩個徒弟?！顾猿暗男π?，彈了一輩子的琴，卻沒有一個能繼承他衣缽的人，這條路是孤獨(dú)的，他只能帶著一身琴藝下葬，一直站了很久，他才掏出手機(jī)，給一個名稱是”臭小子quot;的聯(lián)絡(luò)人發(fā)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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