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小熙他……始終愛慕著我?！?/br>
    「你為何會認(rèn)為，林先生喜歡你？」

    「我們一起長大，是最瞭解彼此的人。小熙他容易害羞，閃避、躲藏是喜歡我的一種方式，這些我都能夠理解。」

    「林先生，不喜歡你，他覺得你噁心?！?/br>
    「噁心？你才噁心！你和他……噁心透頂！噁心！」

    「看來我在你這，得不到什么有用的回應(yīng)，還是一切交由證據(jù)說話?！?/br>
    「不要走！不準(zhǔn)走！你讓小熙來見我，說我、說我想要見他！」

    「林先生不會來見你，請你死了這條心。」

    「胡說八道！小熙會來見我，他那么……那么……對了，他不來見我，肯定是被那個人困住、威脅，就像你們以那些不痛不癢的原因，把我困在這里一樣！你們讓我無法去救受困的小熙！」

    「不算你偷竊的家寵，你已虐殺了十四隻流浪狗和九隻流浪貓。這些，是不痛不癢的原因？」

    「牠們，全是畜生。畜生本該死，活著有什么意義？」

    「那林先生見你也不會有任何意義。」

    「我是小熙喜歡的人，當(dāng)然有意義！讓他來見我！」

    「你見到林先生，想要做什么、說什么？告白？說你喜歡他？」

    「告、告白？我不是……我不是同性戀，我沒有病……怎么能告白……不要打我……我沒病……是林洛熙喜歡我！我見他是……為了成全他……我沒病……沒有精神病……」

    「你不喜歡他，為何拍了這么多林先生的照片？」

    「那是小熙渴望的！他渴望我這么做！我沒病，不需要看醫(yī)生?！?/br>
    「林先生不渴望你做這些事，我會替他申訴他被侵犯的隱私?！?/br>
    「你讓他，來見我。」

    一句句嘶吼，帶有劉大德最深沉的執(zhí)念，我從一開始的驚慌失措、噁心想吐，到僵直麻木。

    「結(jié)束了嗎？」若非有王齊愷摟著我的身軀，我怕我會因畏懼而崩潰。

    溫律師搖頭說：「我當(dāng)時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于是沉默等他繼續(xù)開口?！?/br>
    似乎沉默了非常長的時間。

    王齊愷的臉色不比我好看多少，像是被侵犯領(lǐng)地的野獸，想狠狠咬死入侵者。

    「你告訴他，如果他來見我，我會替他掃除我們之間的任何阻礙?！?/br>
    「任何，阻礙?！?/br>
    錄音檔播放到底，一時間我們皆說不了話。

    「對不起，我還是有點不舒服。溫律師，你有什么話麻煩跟齊愷說……謝謝?！箤嵲跓o力再探討錄音的各種內(nèi)容，覺得心臟非常無力，連帶著頭也十分暈眩。

    「雖然還有很多話想要與王先生商討，但我來到這里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放錄音檔給兩位聽，讓你們確切知道劉大德的精神狀況。我們懷疑劉老爹為了『矯正』劉大德，長期毆打他，使他在潛意識里對同性戀感到排斥。錄音檔最后所說的『掃除任何阻礙』，應(yīng)該是指他要殺了劉老爹，劉萱妮只是被拖累?！?/br>
    「掃除阻礙后，他是不是就會來找我？」

    「是的，警方現(xiàn)在推測劉大德會使用各種方法來接近你，在樓下設(shè)有多位便衣，保護(hù)你的安全，也請你近三日不要外出?！?/br>
    「近三日？」

    「臺灣畢竟攝影機林立，他為了見你，會留在都市。既然在這里，便能找到各種蛛絲馬跡。加上警界上頭有人施壓，為了不引起社會恐慌、性別和性向的對立，偵辦警察被要求快速破案，所以影響的時日只有這三日?！箿芈蓭熥鐾杲忉?，緩緩站起身，看向我倆，「我會再去打探消息，會第一時間告知你們。」

    「溫律師謝謝?！?/br>
    溫律師微微點頭，走向門口，拿起風(fēng)衣，「我先行離開，晚安了?！?/br>
    「晚安?！?/br>
    王齊愷喜歡咬我的后頸，一個接一個的齒痕，留下不少印記。

    要是以往，我會嬌氣讓他住嘴，太疼太癢，令人不舒坦。如今我沒有任何不甘愿，任他咬著我的皮與rou，標(biāo)記我難受、煎熬的靈魂。

    或許換做旁人，反應(yīng)不會那么大，可我一想到有個人，背地里注視、觀察、偷拍我十多年，我頭皮發(fā)麻，連帶著一堆生理反應(yīng)出現(xiàn)。除了噁心，最大的感覺應(yīng)是畏懼的情緒，涌上心懷。

    「我害怕……若我沒有遇見你，和你在一起，我會不會……」

    今天劉大德可以殺貓殺狗，甚至謀害他的家人，那他是否會失控，對我做出不利的行為？

    像是把我困住，把我當(dāng)成籠中鳥，讓我無法逃脫。

    「我不愿成為他的籠中鳥，我覺得他噁心?！?/br>
    「是噁心沒錯?！雇觚R愷伸出手指，撫過我被他咬的每一處，「但我不難想像，劉大德的執(zhí)念。我的寶貝兒，總是很吸引人，視線無法從你身上挪開，特別喜歡。我得不到你，想了五年，他……此生無望，當(dāng)然會瘋會狂?！?/br>
    「你跟他不一樣?！箯拇蹭伾蟼?cè)轉(zhuǎn)過身，我對上他陰鬱的眼眸。

    「其實本質(zhì)沒什么不同，都是求之不得，為愛偏狂?！?/br>
    「不一樣！」

    略帶怒氣地吼了這一句，讓王齊愷嚇得瞪大眼，「……寶貝兒？」

    「你與劉大德是天與地的差別，在我心中的你，非常勇敢果決，兩年以來我被你推動得不斷往前，改變原本平淡無奇、庸庸碌碌的生活。我始終認(rèn)為你是照亮我的光芒，有你在我一直很開心和安心。我無法用言語表達(dá)你有多重要，而我有多么依賴你。至于劉大德，我認(rèn)為他噁心、卑劣且無恥，他連最簡單的承認(rèn)都做不到，把一切的行為過失推給旁人，不反省、不自責(zé)、更不以為然。你們差距那么大，本質(zhì)怎么會相同？」我很少會這么嚴(yán)肅、認(rèn)真的和王齊愷說話。

    王齊愷張大了嘴，片刻后才說：「劉大德不敢承認(rèn)，是因為他父親－－」

    「我他媽吃屁！他從國高中就開始偷拍我，聽上次他父親講的是近年才發(fā)現(xiàn)，那個時候就喜歡我不敢說，拖拖拉拉的等到家人戳破，這和他爸有什么關(guān)係?！闺m然我很不喜歡劉老爹，對劉老爹的所作所為同樣敬謝不敏，然而很多錯誤并非單方面造成。

    劉老爹的強制、強勢加上劉大德的懦弱，導(dǎo)致這場悲劇無情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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