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當過少爺啊?
星期六晚上八點,五個人一起約在了那家新開的basement。它還真名符其實就開在地下室。 靳朗陸謙跟徐揚準時到了,而齊少白跟葉清和五點就先約出去吃晚飯,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八點十五分了,人還沒出現(xiàn)。徐揚幾次抬眼看向門口,嘴里嘟囔著蔣先生不準時。 靳朗是第一次到酒吧。喔!這么說不完全正確。 正確地說法應(yīng)該是靳朗第一次到酒吧消費。他好奇的觀察著這間新酒吧,心里默默地跟他的老東家做比較。哎!光是設(shè)備新穎這點,有木就有點比不上。他回過頭看到陸謙正在看酒單,旁邊站了一個服務(wù)生笑的妖里妖氣的,藉著酒吧里音樂聲太大,怕陸謙聽不清他的介紹,直往陸謙耳邊靠。陸謙不自覺往另一邊躲,跟靳朗的肩膀碰了一下。 靳朗直接抬手環(huán)住陸謙,將他往自己懷里帶了帶,另一隻手接過陸謙手上的酒單看也不看就直盯著服務(wù)生說:「先來一杯“b52轟炸機”?!?/br> 他這句話說得很重,可以算是惡狠狠地看著服務(wù)生,對方讀出了靳朗的意思,歛起了唇邊的風sao,恢復(fù)了正常的微笑,點點頭有禮的地說:「好的,先生?!?/br> 徐揚早年也常到酒吧玩兒,一些普通的酒語還是懂的。他原本等人等的焦躁,看見靳朗這樣子,又是摟著陸謙、又是板起臉的藉酒訓人,忽然覺得有點意思了。 陸謙倒是沒發(fā)現(xiàn)靳朗的異樣,因為酒單被靳朗拿走,他還靠了過去瞄酒單,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靠在靳朗懷里。他沒看到靳朗點的那款調(diào)酒,還問了句:「那個轟炸機好喝嗎?好喝我也來一杯…」 「我?guī)湍泓c別的,上次你說喜歡奶泡,那就來一杯白色俄羅斯好了,它是咖啡酒加伏特加再加上鮮奶油…」靳朗抬頭又跟服務(wù)生點了一杯白色俄羅斯,還交代了不要太甜。 服務(wù)生點點頭,又看向坐在小圓桌另一側(cè)的徐揚:「先生,那您呢?」 徐揚懶得看酒單,直接點了一杯最普通的gintonic。 「好的,馬上來?!狗?wù)生鞠躬離開。靳朗還瞪了人家背影一眼。 「護著很緊啊…」徐揚挑挑眉:「怎么?怕你謙哥被妖精拐跑了?」 「……」陸謙這才反應(yīng)過來,剛剛自己居然是靠在靳朗懷里的,更讓他驚訝的是,他居然沒有不適感。陸謙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么放松的跟他人有身體接觸,更別說是靠在另一個人身上,他皺著眉思考反常的自己,感覺大事不妙,他對靳朗已經(jīng)不設(shè)防了。 而靳朗感覺到陸謙回過神來之后的僵硬,也趕緊放手,不敢再摟著他。他馀光瞄向陸謙,看到他擰起來的眉,有點不是滋味。他想起陸謙說:「我對你沒有想法…」 難道,自己比不上剛剛那個妖氣沖天的服務(wù)生? 他看著陸謙在被自己放開之后,有意無意的與自己拉開了距離,覺得有點洩氣。這可怎么辦?金姊前幾天又打來問進度了,他已經(jīng)進駐陸謙家三個多月,卻依然完全不能近身。sunny哥還笑他是他最失敗的徒孫,叫他要回爐重造。 垂頭喪氣的靳朗藉口尿急,去了洗手間洗把臉,想重振一下精神。 靳朗離開座位后,徐揚立刻坐到靳朗的位置,湊到陸謙身邊說:「很不錯啊…有進步?,F(xiàn)在進展如何?」 「別胡說,哪有什么進展?朋友的弟弟,你能下的去手?」陸謙還是皺著眉。 「這跟朋友的弟弟有什么關(guān)係?先不說你下不下的去手,你對他感覺就是不一樣?!?/br> 「哪里不一樣?」陸謙嘴上這么說,但被看出自己對靳朗有那么一點點小想法,還是有點過不去的:「人家靳朗是直男,我不動直男的?!?/br> 「嘖,」徐揚覺得好笑:「說的你好像動過其他什么人一樣?你要知道這么多年來,他大概是我見過唯一一個能碰觸到你而不被你推開的人,你敢說這沒什么意義?」 「……」陸謙又皺眉:「是沒什么意義,也許我就是現(xiàn)在比較能接受別人的碰觸了…」 「喔?那我試試,」徐揚說完立刻抬手環(huán)住陸謙,像靳朗剛剛那樣將他往自己懷里壓。 陸謙感受到徐揚手臂的壓力、懷里的溫度、衣服上淡淡優(yōu)雅的香水味,一切都恰到好處,但是他依然全身緊繃抗拒。陸謙不想承認他竟然只對靳朗放松戒備,所以他強忍著推開徐揚的衝動,僵著身體讓徐揚對他勾肩搭背。 「你看,我現(xiàn)在也能忍受你了…」陸謙說。 「哈!忍受…?你自己都知道是忍受了,你剛剛在靳朗懷里可是自在的很…」徐揚毫不留情的點出事實,他故意靠在陸謙耳邊說:「而且,就算不提你對他的感覺,光說靳朗。剛剛那個服務(wù)生靠的離你近一些,他把人都快瞪出兩窟窿…直男?我還沒看過哪個直男會對另一個男人露出這樣的佔有欲。嘖嘖嘖,不單純??!」 陸謙被徐揚一番話說得面紅耳赤。真的嗎?靳朗對自己也……? 靳朗站在廁所門口微瞇著眼,他看見陸謙被徐揚摟著,兩個人靠得很近說話,心里極度不爽。他真想走過去扭了徐揚的胳膊。 此時,心里不太爽的還有一個人。 齊少白跟葉清和走進basement,酒吧里雖然昏暗,但是他們的卡座離門口不遠,齊少白一眼就看見背對著他們露出兩顆頭的徐揚跟陸謙。這兩人的腦袋幾乎要靠在一起,隨著他們越走越近,齊少白也看清楚徐揚是把陸謙摟在懷里的,雖然他已經(jīng)決定要完全放下徐揚,但親眼看見他跟謙哥的歪膩,心里還是有些悶悶的。 「嘿,你的朋友在哪兒?找到人了嗎?」葉清和忽然出聲詢問。他們此時已經(jīng)走到徐揚的卡座沙發(fā)后面,齊少白振作了一下,對葉清和微微笑,拍拍沙發(fā)椅背:「他們在這里。」 座位上兩人聽到有人拍椅背、又聽到齊少白的聲音,倏地分開了靠在一起的身軀,直挺挺地坐好。葉清和搞不清狀況,以為這兩人害羞了,還調(diào)侃了句:「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xù),我跟白白不介意的…」 「……」白白?叫狗呢。徐揚收回剛剛環(huán)住陸謙的手,整理自己的衣服,完全不想理他。 陸謙臉色還是有點紅,他招呼著新加入的兩人:「快請坐,酒單在這里,今晚有人請客,你們不用幫他省錢?!顾钢缸谂赃叺男鞊P,對新朋友笑了笑。 他們招來了服務(wù)生,很快的又加點了兩杯酒,齊少白才向徐揚及陸謙開口介紹他帶來的人:「總監(jiān)、謙哥,這是我的朋友葉清和?!谷~清和很有禮貌地朝兩人點點頭。 「清和,這位是陸謙,謙哥。他是我的組長,在工作上教我很多。另外這位就是我的大老闆了,徐揚徐總監(jiān)。我最近沒地方住就是他好心收留我。」 「什么沒地方?。孔屇銇砦壹?,你又不肯…」葉清和輕拍齊少白的手臂,在他耳邊小聲埋怨。他抬起頭對眼前兩人和善的笑了笑:「你們好,叫我清和就可以了。謝謝你們今晚邀我來?!?/br> 葉清和轉(zhuǎn)向徐揚對他說:「也謝謝徐總監(jiān)這幾天收留白白,一定給您添了許多麻煩吧。白白就是太客氣了,火災(zāi)那天晚上他就應(yīng)該直接跟我聯(lián)系的,」他不滿的看了齊少白一眼,嘴角帶著寵溺的笑:「你說你是不是太見外了?寧可去打擾你們總監(jiān),也不來向我求救。」他又拍拍齊少白的大腿,還在上面捏了一下。 小齊有點不好意思的抓住對方的手。他實在有點吃不消葉清和每次見面這種不經(jīng)意的碰觸,他有時候…例如現(xiàn)在,會覺得有點煩。 也不知道是不是徐揚太敏感,他總覺得這個人從說話語氣、動作、甚至是名字都不對勁,他看了一眼放在小齊腿上的手,眼睛微微瞇了起來,閃出一點不滿的光。 「小齊不麻煩。你說小齊給人添麻煩了,難道你覺得他平常讓你麻煩?」驚的葉清和連聲說沒有沒有。徐揚一手抱胸,一手撫著下巴,裝作思考的樣子:「唔…小齊在我這里是很乖的。平時我們就是一起工作的好伙伴,我們這樣一起上下班也很方便,真的住過去你那里,他反倒不自在了?!?/br> 「白白這個人就是大剌剌的不拘小節(jié),我怕他打擾了總監(jiān)而不自知,這就過意不去了。」葉清和又說。 「這您放心,我也不拘小節(jié)。小齊跟我們相處久了,很多習慣都互相了解,一點都不打擾的。我已經(jīng)跟他說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用急著搬?!剐鞊P淡淡的說。 「那我就替他謝謝總監(jiān)了?!谷~清和開始有點咬牙切齒。 「不用?!共挥媚阒x。徐揚勾著嘴角笑。 「……?」陸謙跟齊少白有點看不懂這兩人若隱若現(xiàn)的煙硝味,這才剛見面,怎么有點劍拔弩張? 齊少白不理他倆,他轉(zhuǎn)頭看了看左右,問陸謙:「小朗呢?他沒來嗎?」 陸謙也覺得奇怪,這人怎么上個廁所就不見了:「小朗剛剛說去洗手間,不知道怎么去了這么久…」正說著,就看到靳朗單手端著托盤,英姿爽颯大步流星的把剛剛他們先點好的三杯酒端了過來。 「你干嘛?」陸謙看著端酒過來的靳朗,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靳朗端著盤子,一走到桌邊就蹲下身,將杯子一杯一杯放到桌上,整個動作行云流水訓練有素,他一邊說:「我看今天客人太多了,我們的酒一直送不過來,我就自己去端了?!?/br> 「小朗,你的動作也太專業(yè)了吧?這身段…單手端著三杯酒穿過舞池,酒居然都沒有撒出來也沒有撞到人。你以前當過少爺?。俊过R少白非常讚嘆靳朗的好身手。 一句不經(jīng)意的問話讓陸謙跟靳朗都僵住了。靳朗慢慢的直起身子,腦中一片空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