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我不想演狗
溫建勛的車停在距離他家約十分鐘腳程的私人停車場。無人管理的停車場,幾乎所有機(jī)器的運(yùn)作皆已停擺,溫建勛領(lǐng)著王柏青從一旁的小門進(jìn)入停車場,他無視旁邊的電梯,拉著王柏青推開安全門。 安全門內(nèi)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宛如是被黑暗統(tǒng)治的世界。 王柏青下意識伸手在墻邊摸索了一會兒,沒找到電燈開關(guān),倒是溫建勛已經(jīng)掏出一支小型手電筒照著向下的樓梯。 手電筒的功率不大,能照到的范圍也小。 藉著僅有的微弱光源走在前往地下三樓的階梯上,王柏青直盯手電筒能照射到的最遠(yuǎn)范圍,他很怕會不會光線再往前一步就會出現(xiàn)什么驚悚血腥的畫面。 人類的腦袋總是喜歡在這個時候自己嚇自己,好比王柏青已經(jīng)腦補(bǔ)出了一幕地下二樓、地下三樓其實(shí)早就血流成河,到處都是被啃到得不成人樣的尸塊,搞不好還會有幾隻素質(zhì)全點(diǎn)在int上的異變者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準(zhǔn)備埋伏他們。 胡思亂想也有個好處,王柏青比以往都要更加專注地注意著周遭的情況,耳邊只聽得見兩人腳下那雙鞋底厚實(shí)的靴子走在地面上傳來的腳步聲。 兩人一前一后走過地下一樓、二樓,最后來到地下三樓,溫建勛按著安全門內(nèi)側(cè)的橫桿式把手后,厚重的門發(fā)出一聲輕微的聲音,隨著溫建勛的腳步慢慢后退,不甚明亮的日光燈管往樓梯間照來一束慘白的光線。 眼前的空間不大,只是一條提供在此停車的用戶搭電梯、走樓梯來到這里時能前往停車場的通道,用以照明的只有頭頂上的兩支燈管,一支安裝在電梯前方,一支則是在通往停車場的那扇門前。 溫建勛關(guān)上他們身后的那扇安全門,開啟了眼前的另一扇門。 周遭安靜得像是時間永遠(yuǎn)停止在這一刻,若是此時有根針掉在地上,甚至還有可能聽得見針落地的回音。 停車場的地下一、二樓提供給臨時停車的用戶使用,地下三樓是包月的客戶專屬的空間,此時停車場內(nèi)的車不多,王柏青不知道是原本停在這里的車就少,還是說車主已經(jīng)開著車跑路去了,也許他們之后上路,溫建勛會在路上看見哪個眼熟的車牌撞爛在那條街上。 溫建勛行走的方向很明確,他不打算在停車場逗留太久時間,逕直地走向最靠近出入口的那臺休旅車,他先用鑰匙打開后車廂,將兩人的身上的行李全扔進(jìn)去,先是打開駕駛座的門鎖上車,等王柏青繞到副駕駛座后解除另一邊的門鎖。 王柏青沒溫建勛那么緊張,他一臉新鮮地打量這臺車,內(nèi)部空間比他想像得還大。溫建勛拆了后面不知道是二人座還是三人座的座椅,顯得車內(nèi)的空間相當(dāng)寬敝,即便放了兩個塞得滿滿的背包也還有足夠的空間讓王柏青躺下來,只是腳可能沒辦法完全打直,現(xiàn)在王柏青就很有想要到后面躺下來試試的衝動,不過他忍下來了,乖乖地系上安全帶,看溫建勛發(fā)動車子后打開大燈。 車子有一段時間沒發(fā)動,最近的天氣又冷,溫建勛熱了兩分鐘左右的車后才正式踩下油門。 一開始的速度并不快,溫建勛小心翼翼地順著螺旋車道離開地下三樓。 地下二樓沒有異狀,卻在即將到達(dá)地下一樓之前,他們先是看見幾灘已經(jīng)乾去的血跡,接著是一具倒臥在車道上的尸體。 溫建勛踩了煞車,王柏青陷入沉思。 「他……死在路中央欸。」王柏青開口。 「嗯?!箿亟▌渍谒伎妓@臺車的底盤夠不夠高,那具尸體的體積有點(diǎn)龐大,他的休旅車如果直接輾過去的話一定會在尸體的屁股卡住。而且尸體倒的方向是橫的,也就是說無論如何一定會有一邊的輪胎輾到尸體,到時肯定會沾上什么東西……想了一下可能沾上的各種物體,溫建勛的臉色有點(diǎn)難看。 不管是機(jī)車、汽車甚至是腳踏車,只要名字跟車字沾得上邊,對男人來說,意義就是不一樣。 王柏青猛地拍手,道:「對吼!我都忘了!」溫建勛不解地看向他,王柏青兩眼放光地問:「溫建勛,你的車有天窗嗎?」問完他就抬頭看,但車內(nèi)太暗,他看不出來。 「是有天窗?!箿亟▌撞恢劳醢厍嘞敫陕铮墒撬x出王柏青的眼神里寫著要他快把天窗打開,所以他就開了天窗。 只見王柏青拉開安全帶站起身,溫建勛繼續(xù)坐在駕駛座上握著方向盤,他看到柏青舉起右手向前伸,用膝蓋想也知道王柏青打算做什么。 有尸體趴在路上擋路?那就燒了他。 王柏青的手掌心出現(xiàn)了一團(tuán)火球,火光微弱,似乎只要吹口氣就能吹熄。火球隨著他的意識浮空后,慢悠悠地飄向那具路倒的尸體,在火焰接觸到尸體的一瞬間,「嘩」地點(diǎn)燃了那具尸體,而尸體燃燒的時間并不長,不一會兒就被王柏青的火焰燒得連點(diǎn)灰也不剩。 王柏青坐回副駕,溫建勛再次踩下油門,車子繼續(xù)繞著螺旋車道移動。 兩人都因?yàn)槟蔷呤w的出現(xiàn)而提高警戒,尸體不會平白無故出現(xiàn)在那里,有死者就會有兇手,現(xiàn)在只是不知道兇手會是腐尸還是異變者,也不知道兇手是不是沒離命案現(xiàn)場太遠(yuǎn),就算他們現(xiàn)在是鐵包rou,也不表示看到異變者或腐尸能夠直接撞上去了事。 來到地下一樓后,車子順著指示貼在墻壁繼續(xù)行進(jìn),只差一小段路他們就能回到暫時安全的路面,因此溫建勛乾脆地重踩油門,加速離開。 車子呼嘯而過,王柏青忽然回頭看了眼車子后方,非常戲劇性地冒出一隻先前不知道躲在那里的異變者,腳底像裝了彈簧一樣撲在他們的后車廂蓋上,「磅」的一聲,嚇得王柏青心跳差點(diǎn)停下,驚呼出聲同時,溫建勛也從后照鏡看見車后除了那隻跑得特別快的異變者,還有好幾隻異變者和腐尸都因?yàn)槁犚娷嚶暢麄円苿舆^來。 「要不要我去燒了牠們?」王柏青問。 「上去之后有限高?!箿亟▌状稹?/br> 王柏青放下想把安全帶拉起來的手,乖乖坐回去,從后照鏡看著那些異變者漸漸追不上他們的車速,最后連他們的車尾燈也看不見,就被拋棄在露天的車道中央。 失去目標(biāo)的異變者們又慣性地向前跑了一小段距離,發(fā)現(xiàn)獵物不見了,牠們便慢悠悠地走回來時路,繼續(xù)找個黑暗低調(diào)不顯眼的地方躲著,等待不知何時才會出現(xiàn)的下一個從這里離開又沒那么聰明的獵物上門。 回到地面后,溫建勛并沒因此而松懈下來。誰知道那些異變者會不會窮追不捨,于是車子以超過限速的時速又開了幾分鐘,從后照鏡確認(rèn)后方確實(shí)沒有追兵,他才放開油門,降低車速。 王柏青頻頻回頭看向后方,后車廂蓋上隱隱約約能看見一個人形的輪廓,他試著忽略那個形狀,向溫建勛回報(bào)車后的狀況:「呃……溫建勛,我們好像不小心引到其他地方的怪了?!?/br> 他們這臺車是安靜的街道上唯一能夠發(fā)出聲音的移動物體,異變者和腐尸聽到聲音不靠過來才怪。 「我覺得還是我把牠們都燒了……」王柏青的心有些蠢蠢欲動。 「嗯?!箿亟▌状鹜昵?,正要伸手控制天窗,王柏青就開口了。 「你答應(yīng)得太快了,我會怕?!雇醢厍嘁荒樂纻涞乜粗_車的人。 「……」溫建勛瞥了王柏青一眼。 后來王柏青還是叫溫建勛打開天窗,他鑽出半個身子回頭看向數(shù)量越來越多的異變者和腐尸大軍。追在最前頭的自然是行動最為快速、敏捷的異變者,大多數(shù)的腐尸則是因?yàn)樵艿疆愖冋叩墓舳斐芍w上的殘缺,那些缺胳膊斷腿的早早就脫隊(duì)了,剩下那些緊追不放的也和異變者之間拉開了幾十公尺的距離,并且隨著移動距離增加而拉長了隊(duì)伍,最后那些跟不上的腐尸也不追了,一個一個因?yàn)楦鞣N原因摔倒、停下,再慢慢散開。 即便如此,不管舊的去不去,新的腐尸和異變者還是會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他們這臺車就像汪洋中的一條撒著漁網(wǎng)的船,沒擺任何魚餌也有自愿上鉤的腐尸和異變者跟上來,車子后方的隊(duì)伍越來越壯觀,王柏青計(jì)算了一下他們目前走過的距離,他推測搞不好有大半個區(qū)的腐尸和異變者都追過來了。 王柏青一邊看著越來越多的追兵,他正在思考最省力又快速還能夠大范圍清怪的方法,此外,由于開車的溫建勛得不時閃過路上那些撞成一團(tuán)的車子所形成的路障,王柏青還得一邊想辦法穩(wěn)住自己的身體。 「一隻一隻打太累了,放火球又會燒到車子……」王柏青偏頭又皺眉,「要怎么樣才能一網(wǎng)打盡呢……」于是他從他的自言自語中得到靈感,沒多久,一張火焰組成的網(wǎng)子在車子后方張開。王柏青也不知道如果像這樣弄一個光明正大的陷阱在那里會不會被閃開,總之先實(shí)驗(yàn)看看再說。 于是帶頭第一隻煞車不及的異變者成了網(wǎng)下亡魂后,陸陸續(xù)續(xù)又有許多異變者像飛蛾撲火一般撞上網(wǎng)子,在一陣微風(fēng)吹過之后,飄散四方。 王柏青覺得他這個方法好像還挺不錯的,唯一的缺點(diǎn)就是被撞過的地方就會出現(xiàn)一個無法修復(fù)的大洞出來,要是洞大到可以讓異變者和腐尸安然通過的話,那他那張網(wǎng)子就沒有太大的作用了。剩下的漏網(wǎng)之魚,王柏青還是得安份地用老方法一隻一隻打,頓時他身后佈滿一片細(xì)如針的火箭,一一在他的控制之下鍥而不捨追著他們跑的異變者和腐尸。 好不容易清光后方追兵,王柏青經(jīng)過這十幾分鐘,他們應(yīng)該也差不多要離開市區(qū)了,沒想到他們根本就沒離開多遠(yuǎn),他不知道開車的溫建勛為了找出一條順暢又安全的路,到底花費(fèi)多少腦力,他只知道現(xiàn)在這個路口很眼熟,他想起某件事,連忙拍了車頂幾下再快速鑽回車?yán)铩?/br> 「溫建勛,我想去個地方?!?/br> 「什么地方?」 「之前我們?nèi)サ哪情g寵物店?!雇醢厍嗟?。 溫建轉(zhuǎn)頭看了王柏青一眼后,他什么也沒問,直接讓車子調(diào)頭走上回頭路。 隔了幾天再次來到那間寵物店,整間店的面的玻璃都被砸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其他的倖存者想換換口味,試試看狗糧貓食的味道如何,才會把目標(biāo)放在這里。 下了車,王柏青立刻衝進(jìn)店里想要找他的豆?jié){、米漿和咖啡牛奶,但他先前安置三隻小狗的地方已經(jīng)亂成一團(tuán),狗也不見蹤影。 隨后跟上的溫建勛看了眼前的景象,伸手握住王柏青的手,安慰道:「也許牠們找地方躲起來了?!?/br> 王柏青咬著下嘴唇,在店里喊著他幫三隻小狗取的名字。 溫建勛不知道王柏青這么喊有什么意義,那三隻小狗說不定根本不知道王柏青幫牠們?nèi)∵^名字。只是看著王柏青著急的模樣,溫建勛什么也沒說,默默陪著王柏青一起在店里找狗。 一個多小時之后,王柏青終于在一個柜子后面找到瑟瑟發(fā)抖的柴犬,另外兩隻狗依然不見狗影。 王柏青為了抓住那隻原本很黏自己的小狗費(fèi)了一番工夫,顯然被嚇壞的狗只要王柏青的手一靠近就露牙低吼,完全不復(fù)當(dāng)時黏人的可愛模樣,王柏青快心痛死了,被咬也沒關(guān)係,抓起小狗抱在懷里,一邊摸著小狗的背一邊輕聲安撫了許久,柴犬才放下戒心,伸出小小的舌頭舔了舔王柏青被咬出幾個牙印的手指。 為了方便行動,王柏青把個子還不大的小狗塞在外套只露出一顆頭,兩人又在寵物店里找了一輪,才認(rèn)清另外兩隻狗真的已經(jīng)不在店里的事實(shí), 「牠們還那么小,怎么活得下去……」王柏青難過道。他已經(jīng)挑好狗窩和幼犬飼料、玩具,連各種尺寸的禮貌帶和尿布墊也拿了兩包,其中尿布墊他還是塞到溫建勛手里叫他幫忙拿。 溫建勛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同意王柏青把狗帶上他的車了?雖說如此,他還是幫忙把東西搬上車,原本空下來足夠躺一個王柏青的空間擺了個不大,卻也足夠小狗活動的籠子,里面放滿給牠玩的玩具還有毯子,至于飼料跟其他小狗用的雜物,就放在籠子旁邊。 當(dāng)事狗本身則是從頭到尾都被王柏青寶貝似地抱在懷里,一刻也不愿意把牠放下來,更別說王柏青身邊特別溫暖,就算王柏青想把狗放進(jìn)籠子里,小狗也不愿意離開他,于是王柏青只能一臉暗爽卻又面露為難地抱著狗一起坐到副駕駛座。 平時對著王柏青無論再天馬行空的想法,溫建勛總會笑臉以待,雖然無奈最后還是會配合著王柏青干蠢事。但這次王柏青抱著狗系安全帶時,王柏青注意到溫建勛的臉色不怎么好看。 原因只會是一個。王柏青下意識摸了摸小狗的腦袋,小狗歪著頭貼過去,毛茸茸又軟軟的手感令人愛不釋手。 「溫建勛……你是不是不高興?」王柏青小聲地問。 「嗯?你怎么會覺得我不高興呢,柏青?」溫建勛輕笑反問。 「呃……因?yàn)槲野衙诐{帶上車了?」王柏青想,車子對每個男人都有特殊意義,就像他堅(jiān)持騎自己老婆不讓溫建勛騎一樣,也許溫建勛根本就不想讓狗上車,只是因?yàn)槭撬氚压穾宪嚕詼亟▌撞艜銖?qiáng)同意,「可是……豆?jié){和咖啡牛奶已經(jīng)不見了,我不想把米漿自己一隻狗留下來……」 溫建勛有些好笑地看著逕自垂著腦袋落寞的人,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我又沒說米漿不能上車?!苟忌宪嚵艘膊荒苴s下去,何況他又不是那么鐵石心腸的人,「我只是……」溫建勛話說到一半沒繼續(xù)說下去,引起王柏青的好奇,等人把頭抬過來,溫建勛就按著王柏青的后腦勺湊過去親。 系著安全帶再加上腿上還窩著一隻狗,王柏青沒辦法一直維持這樣的姿勢,他的腰很痠,可是溫建勛又好像不打算隨便親親就了事,王柏青只能出聲抗議想叫溫建勛親快一點(diǎn),沒想到溫建勛誤會他的意識反而越吻越深。后來王柏青也沒馀力再摸著米漿安撫他的情緒,溫建勛都直接解開安全帶快趴到他身上了,王柏青不得不抵著溫建勛的胸口,努力在兩人之間維持一個能給米漿活動的空間。 不明所以的幼犬在苦難中掙扎,見兩個人類相親相愛,牠也想上前湊一腳,但牠實(shí)在沒辦法在溫建勛的阻攔下靠近王柏青,只能伸出小舌頭去舔溫建勛的手背,再用前爪抓幾下意圖彰顯牠嬌小的存在感,但在人類的刻意忽略下,牠被無視了很長一段時間,就算牠發(fā)出不平地哀鳴聲也一樣。 一個深吻結(jié)束,王柏青腦袋缺氧,溫建勛還意猶未盡地繼續(xù)蹭他的嘴角,「柏青……」 王柏青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溫建勛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有點(diǎn)委屈。 見王柏青還是一臉茫然的樣子,溫建勛嘆了口氣,又親了一口才坐回駕駛座重新系上安全帶。 「我們在這里花太久時間了。」原本溫建勛計(jì)劃在中午之前離開市區(qū),但因?yàn)橥醢厍嗯R時提議要來寵物店才又多耽擱近兩個小時。 今天的天氣還不錯,太陽隱隱約約躲在云層后面不時露個臉,不用看車上的電子時鐘或是手機(jī),從街道上的影子方向就能夠判斷現(xiàn)在的時間早就接近中午。 溫建勛切換模式的速度太快,王柏青一時沒跟上,傻愣愣地盯著溫建勛看了好一會兒,連溫建勛重新發(fā)動車子,他們繼續(xù)朝南下路段前進(jìn)了十幾分鐘他才反應(yīng)過來。 王柏青看見眼前不太平穩(wěn)的路況,開口:「溫建勛,你剛才在吃米漿的醋嗎?」 溫建勛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用眼角瞥了王柏青一眼,后者捕捉到了他眼里的哀怨。 被盯著看的人眨了幾下眼睛,隱隱約約有種被萌到的感覺。 這十幾分鐘的時間也沒讓他們前進(jìn)得太多,路況不佳,到處都是撞成一團(tuán)的車子,偶爾在幾個巷弄內(nèi)還看得到可能是人工堆出來的障礙物,能夠合理推測那里或許有其他的倖存者,只是不曉得那些倖存者是否堅(jiān)守在那里,還是已經(jīng)離開,又或者是遇難了。 過去熱鬧繁華的市中心如今一片死寂,王柏青難以自制地三度想到「我是傳奇」。 「欸那個,溫建勛,現(xiàn)在啊,有我也有米漿了,你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溫建勛不解地問。 「『我是傳奇』啊?!?/br> 「……」溫建勛真的很想知道王柏青到底多愛這部電影。 「現(xiàn)在有米漿了。」 「……我一直都說過我不想演狗。」 「那你現(xiàn)在就沒得演了?!雇醢厍啾饬吮庾彀汀C诐{已經(jīng)在他大腿上睡著了,原本是趴著睡的,現(xiàn)在卻睡得四腳朝天。 溫建勛透過后照鏡瞥了王柏青一眼,滿心無奈。 「沒得演也好,就不會領(lǐng)便當(dāng)了?!?/br> 溫建勛倒是想起那部電影后來的劇情,主角的狗為了保護(hù)主角受傷,最后死了,主角失去了一直以來生活的支柱而自暴自棄地吸引那些異變者來找他,獨(dú)自為了製作解藥而奮斗許多年的主角累了,所以打算和那些異變者同歸于盡。 「柏青,你知道那部電影有隱藏結(jié)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