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布梅三娘 第6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入侵[向哨]、反派媳婦要崛起[七零]、繡春心、年級榜上見[重生]、相愛的距離、醉枕東都、點水葫蘆(1V2 骨科 原名《勾引》)、癡戀(骨科 兄妹h)、上司是我甩了三年的前男友(np,男全處)、入夢成了頂流心里的白月光(高h)
“這是太子妃讓奴送給夫人的。”宮女這般說,“另外一半在太子妃殿下手中。往后不管夫人生下的孩子是男是女,就當認一個干親。要是有朝一日有何需求,可憑玉佩來尋她。” 宮女頓了頓,知道這事相當說不準。她再將太子妃余下的話一并說了:“要是這半枚玉佩往后給孩子惹來麻煩,您當沒收到過就是?!?/br> 說吧,她朝著梅子芝行了個禮:“太子妃知道夫人不喜有太多身份壓著。這是太子妃的謝意,望夫人收下。” 梅子芝不知道這玉佩身后會不會惹來麻煩,看向身邊的周子澹。 周子澹替梅子芝收下:“知道了。替我們謝過太子妃?!?/br> 宮女笑著離開。周子澹叫馬夫再度啟程。 車窗簾落下,梅子芝坐在馬車內低頭看著信封。許久之后,她拆開信封取出了里面的紙。紙上寫了很簡單的一行字。 是葬在了江南。 她以前一直在梅家,年少時毫無所知,等年長終于知道了,總不可能有了父母再去祭奠娘親。想念的時候無非是穿上衣服扮成她娘親的樣子。 剛才得第一的興奮收斂。她收起信紙,靠向了周子澹:“從我知道她到現(xiàn)在,六年了。”她從一個孩童,即將變成一位母親。 她慢慢撐起了自己,也更多明白她娘擁有她時,各種的想法與期待。她全然沒有想到,她迫切的想要去江南了。 去見一面在她生命中最為重要的女子。去見一面讓她原先從無憂無慮周城的小小染布少女,堅定出信念想要接觸沐王府,想要走出周城,想要將店鋪開到天下每一個地方的女子。 哪怕這一面只是見一坡黃土,一塊墓碑。 “太子妃這枚玉佩,留著吧?!泵纷又ミ@么和周子澹說,“我想給孩子留一封長長的信,寫上和我們有過往來的人的人名。也想以后不管我和你如何,孩子都可以有別的可托付的人?!?/br> 周子澹伸手挽著梅子芝,減輕她的負擔。他輕微嘖了聲:“我就是你們可以托付的人。你要在信上第一行大字就寫上。這世上第一個可信任的人就是我們兩。你不寫,我給你寫上?!?/br> 梅子芝:“……”她每次心里有什么惆悵感動,全都能夠毀在周子澹這里! 她側頭轉頭,拿腦袋撞擊周子澹:“你最不著調還差不多!” 作者有話說: 差不多收尾了。俺寫不動了tat…… 第96章 文/乃兮 秋日宴百官皆樂, 帝喜,賜金銀珠寶眾多。太子籌辦有功,一并得嘉獎。 天下百姓對秋日宴知道的并不多, 更不知道在其中誰參與了, 誰又得到了獎。百姓只知道官府貼出了新的告示,要在各地建立科舉學院與天工學堂, 部分地方還會開辦女子學堂。 “這所謂的科舉學院,里面教的是四書五經(jīng),專門的教出來的學生,是要通過科舉考秀才舉人, 以后做大官的。天工學堂, 里面也教習一些簡單字,不過教的更多是種地、木工、算賬、鍛鐵一類。女子學堂學的是女工,也包含識字、刺繡、扎染等等……” 一位小官差和湊過來詢問的百姓耐心解釋:“課不是每天都要上。先生有限,大抵是每一種課每月三次授課。什么日子上什么課都會貼出來。筆墨之類的肯定是沒有的, 得你們自個用腦子好好記,或是自帶筆墨。授課的書可以在學堂里謄抄。其中種地的課不收錢, 其余自然要花點小錢才可聽。女子學堂不一樣,女子學堂的課要多不少。學會了之后做幫工抵授課的錢?!?/br> 這些話說出來,眾人的問題就更多了。比如種個地, 為什么還要上個課?要是跟著學,會不會發(fā)種子?亦或者是女子學堂男人能不能也去聽課? 還有就是,完全不識字怎么辦? 官差回答的口干舌燥, 最后不得不痛苦落跑, 換個官差過來繼續(xù)說這碼事。至于聘請來的這些先生, 自然都是以當?shù)氐南壬洼^為有名的師傅為主。誰樂意誰就來教, 一月也就三次課, 錢不會多,當然也不廢多少時。 至于推動這一切的周家人,周元淮和祝氏再次前往京城,參與了大兒子和盧氏的婚事。并住著候梅子芝的產(chǎn)。 周子淙人逢喜事精神爽,忙到神龍見首不見尾,都不見有半點疲態(tài)。看上去較為體弱的盧氏,真是和婚前所料一樣,跟著周子淙一起為陛下在朝堂之上出謀劃策。 盧氏的弟弟特意申請了調令,趕回來參與了婚事,并差點由于醉酒沖去把周子淙套袋打一頓。好在京城中盧家武將不少,險險攔住,并趁著盧氏在婚房內沒有空罰盧家小將,連夜將人送回邊疆去了。 梅子芝如同親娘一樣,臨產(chǎn)前專門抽了時間寫了一封信,連著玉佩以及自己最愛的一套衣服,一起封存在了她娘的那一個木箱子里。她打算封存到孩子十五歲。這算是一種傳承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平日耐不下性子,實在太好動,肚皮里的孩子跟著也極為好動。每天小家伙的日常活動就是伸胳膊伸腿。 臨產(chǎn)前她和周子澹還在和孩子隔著肚皮玩手碰手的小游戲。 等感覺到身體不對,她朝著周子澹眨眨眼,臉色變得微妙起來:“小家伙打算出來了?!?/br> 她話一落,周子澹當即臉色大變,扶著人往床上去,并快步出去喊人:“來人!要生了!” 周宅里早有產(chǎn)婆備著,白云和潭夢這些天也一直在附近候著。聽到喊聲,一群人面上慌張,手上半點不亂,該燒水的燒水,該進門拿干凈帕子的進門拿干凈帕子。 本來按照規(guī)矩,男子不可進產(chǎn)房。只是周子澹一向來荒誕慣了,強行留在了產(chǎn)房內。他神色惶惶,半蹲在床邊上握著梅子芝的手。 梅子芝剛開始安撫著周子澹:“沒事。我以前見別人就是體虛了點?!?/br> 到陣痛開始,梅子芝直接人給痛麻了。當陣痛逐漸密集,她是痛到險些失語,半點再說不出什么安撫周子澹的話。她一手捏著周子澹的手,另一手幾乎要將被床單抓爛。 血水一盆盆往外端。 疼痛原來可如此綿綿無期。她被強行塞了一點吃食,又被強行灌了一碗湯水。到后頭舌頭下被塞了參片。她精神恍惚間聽到了周子?;艁y叫她三娘,聽見了嬰兒啼哭,輕微勾了勾唇,隨即精神不濟陷了深沉昏睡。 再度醒來,梅子芝擁有了一個紅成猴子臉的丑小孩。 梅子芝虛弱坐在床上,邊吃著周子澹喂的湯水,邊面無表情看著眼睛只有一條縫的胖娃娃,產(chǎn)生了懷疑:“為什么他這么丑?” 此時抱著孩子的祝氏安慰著:“沒長開呢。長開會很好看。你看這眼睛鼻子嘴巴,多像你們啊。” 盧筱雯才嫁入周家,自是跟著一起來幫忙了。她同在邊上應和點頭:“是很像。” 梅子芝和周子澹兩人對視一眼,再度陷入沉默:“……”不得不說,不管是梅子芝還是周子澹,兩人的容貌都得天獨厚,算是少見的貌美和俊俏。兩人是全然沒法將眼睜不開,鼻子塌著,嘴微小翹著嘴皮的紅臉小娃娃,和自己心愛的人對上。 周子澹幽幽嘆口氣:“丑也挺好的,往后要是欠打了。下手起來不容易心軟?!卑?,怎么生的就是個男娃娃。要是一個像三娘的女娃娃就好了。 梅子芝:“……”聽出了意思。 她伸出手在周子澹臉上捏了捏:“你看你長得不錯,我還是能下手的。話是這么說的么!” 室內頓時一陣哄笑。 梅子芝生了孩子,由于周元淮先生在京城,周子淙又正得圣寵。以至于整個京城都紛紛向周家送禮。有孩子用的穿的,也有娘親和其他周家人可以用的。 就連皇上都過問了一聲,太子妃更是親自送拜帖到訪。 人來人往太多,哪怕孩子并不怕生,也實在煩。當梅子芝養(yǎng)好了身子,她果斷抱上孩子,帶上周子澹前往京城,開辟江南的扎染店。 江南有刺繡,刺繡和扎染又不會沖。全然可以將兩者融為一體,成江南獨有的刺繡扎染。 最重要的是,她希望能夠帶著孩子去她娘親的墓前掃一次墓,敬一杯酒。 車輪滾滾,梅子芝從京城一路前往江南??恐茏渝5某院韧鏄吠涎樱瑑扇藢⒃径觳坏娇梢缘竭_的路程,硬生生走成了一個半月。 到江南時,江南溫度適宜。暖風拂面,花紅柳綠。蓮葉荷花都可見。 江南周家人早早給周子澹以及梅子芝和孩子籌備好了住處以及接風洗塵的宴,在知道他們大抵什么時候到后,已有人在住處候著了。 兩人卻并沒有第一時間去周家,而是前往了月娘的墓。 周子澹讓其他人先行帶著東西去周家,帶著梅子芝前去掃墓。他從街邊買了吃食和酒,用一個竹籃子裝著。另一手則抱著包裹成團,終于變好看起來的小娃娃。 可惜小娃娃非常不配合,砸吧嘴吐著口水。周子澹直皺眉:“他吐我口水!” 梅子芝跟在邊上,幫周子澹一道提著竹籃。見到這一幕好笑抽出手帕替小家伙擦口水。 月娘的墓坐落在一山清水秀的墓園內。月氏一族不管如何并沒有虧待過她。唯一虧待的,或許是梅子芝。 梅子芝找到了墓碑,看著上面寫著簡簡單單的月氏十三代月茜之墓。 她頭上本系著扎染的青色巾帕,插著一根銀簪子。到這一刻,她親手取下了這一塊巾帕,墊在了墓碑前方。她將吃食擺上,倒上了酒。 梅子芝想對娘親說的話很多,真正對上了刻字的石碑,頭腦空空。她緩緩將酒灑下,聽著耳邊周子澹的聲音娓娓道著他們的身份,說著他們的相遇相知相守。 逝者不可追,來者猶可待。 她眉眼彎了彎:“我會將月氏染布,開遍天下。”去見證世間一切。 作者有話說: 【鞠躬】感恩,我又完結啦!三娘的故事其實就是想寫逝者與新生接連,不斷前行這么個概念。不管是誰其實都只是個小人物,而小人物不管如何,也能拼出自由世界吧。 三娘今后必然會走在一條極為浪漫的路上,不依附任何人,靠著自己成為她想成為的自己。 完結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