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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七天在線閱讀 - 第四天。中場:下面會痛嗎?

第四天。中場:下面會痛嗎?

    薔薇坐上地板,背靠著墻,看著面前滾筒洗衣機(jī)里的衣服,不斷旋轉(zhuǎn)、扭曲著,她看似發(fā)呆什么都沒想,實(shí)是想不透,分崩離析了。那晚街燈下的飛蛾是她,燈閃爍、燈壞了,飛蛾卻還是堅(jiān)持著,直到陽光來了,然而薔薇不知道自己的黎明晨光在哪,不,是她和涼冰之間的感情的光明在哪。薔薇不知所措,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對涼冰的坦承,她才不過二十幾歲,這樣的局面對她來說太難了。

    仰頭后腦靠上磁磚墻面,努力呼吸,薔薇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不用想就會無聲潰堤的眼淚。薔薇以為自己已有了萬全準(zhǔn)備,要迎接涼冰的各種欺騙,卻沒想到?jīng)霰鶗沁@樣的,她的背叛是赤裸裸的,毫不遮掩,你問她就說的??催^多少個愛情故事是因?yàn)楸粚Ψ诫[瞞,真相揭穿后多心碎,但今天,涼冰的誠實(shí)反倒更刺傷她。你真的在乎我嗎?那晚薔薇真想問,歇斯底里的問,但看涼冰充滿歉意略帶憂鬱的眼睛,她問不出口。凝視涼冰在街燈下忽暗忽亮的臉,她拼命忍住淚水,邁步向前,每一步都天崩地裂,最終她頑強(qiáng)的牽起涼冰的手說:『我們回家,老師,我們回家吧,沒有你,我很害怕?!?/br>
    涼冰出乎薔薇預(yù)料的回給她一眼一道淚的表情,剎那,薔薇被震撼,難以言喻的情緒在衝擊胸口,好似看見什么靈魂在發(fā)狂,衝不破這世界的隱形牢籠,住在孤獨(dú)里的可憐靈魂。涼冰當(dāng)街吻她,炙熱的喘息從唇蔓延,慾望的氣息在糾纏黑夜,她們是不被允許的結(jié)合,薔薇親得多激動、多心痛,甩不開、躲不掉的,只要開始擁抱對方,只要你的手觸上我的身體,烈火紋身的情感,深深刻在每一個你說愛我的夜晚,我什么都可以遺忘,你是真的也是假的,你是錯的也是對的,你是天使也是惡魔,你給我希望也讓我絕望,你是每次輪回的開端也是最后的終點(diǎn)站。

    然后四十五分鐘的洗衣過程結(jié)束,薔薇唯一可以宣洩自我的時(shí)間也結(jié)束。從洗衣機(jī)拿出她們的衣服放進(jìn)洗衣籃,薔薇拿洗衣籃走到陽臺曬衣服,冬天的太陽很珍貴,曬過全身有感動人心的溫暖,但薔薇知道,太陽已經(jīng)無法照亮她心底的某些黑暗。突然,薔薇停下動作,對手中一件涼冰的上衣凝望,她沒有哭,但是心在哭泣,好似失去氧氣,接近窒息,但也不會死去,卡在中間的狀態(tài)原來是所謂的生不如死。薔薇體會到了,最切身的,來自她最愛的。這是愛?薔薇不跟自己討論這個問題,因?yàn)樘纯嗔?,寧可困在與涼冰的錯覺里、幻覺里。為什么?她諷刺自己,幻覺跟錯覺。

    『呃……老師。』

    是思緒太混亂,還是裝聾作啞,才沒察覺到?jīng)霰呀?jīng)下課進(jìn)家門,連腳步聲都沒聽見。涼冰從身后溫柔抱她,說辛苦了,真心的、深情的,此舉粉碎了薔薇的防備,卻也加深了她的不安,不明白越來越恐懼的孤寂,但還是吻她、緊緊抱住她,因?yàn)樗N薇知道失去涼冰就是落入深淵。然而,可悲的是,她早已活在萬丈深淵。

    『出去吃飯?』

    曬完衣服是中午,涼冰問,摟著薔薇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薔薇說好,但還躺在她的懷里不愿走。

    『怎么了?』涼冰捏捏她的臉。

    薔薇一直想生氣,你還問我怎么了?可是又沒理由生氣,所以拿出她的強(qiáng)項(xiàng),被她父親多年訓(xùn)練出來的,也在她們的愛里重蹈覆轍了-壓抑。所以她們出門去吃午餐,跟平常一樣,但當(dāng)薔薇從車窗望出去,看見那天那間發(fā)廊的時(shí)候,所有東西都被壓垮了。涼冰誠實(shí)到極點(diǎn),薔薇懂了,跟誰出去,幾點(diǎn)回家,薔薇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可怕之處,不可以這么做卻不能控制,就像涼冰明白不能晚上出門,依然無法自制。薔薇后來安慰自己,很高興她的涼冰不會隱瞞,就算這種開心是拿刀在割自己,但唯獨(dú)一件事,薔薇是懷疑的,始終不信。

    『老師,鶴熙是誰?』薔薇看車窗外的景色在后退。

    『薔薇,你怎么還再問這件事,我說過很多次了,她是我姊姊的朋友。』涼冰手握方向盤,口氣很無奈。

    『你姊姊是誰?』

    『說了你也不認(rèn)識。』

    『老師,你真的有姊姊嗎?你有其他家人嗎?』

    涼冰苦笑,剛好停在十字路口的交通號志前,薔薇轉(zhuǎn)頭看涼冰。

    『對,你說得對,薔薇,我沒有姊姊,也沒有家人?!?/br>
    語畢,涼冰突然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走到前面那臺車前,叫司機(jī)下車。

    『你他媽是不會開車嗎!停上斑馬線,你眼睛是瞎了嗎?不會開車就不要出來害人!』

    薔薇全程盯著涼冰,但是從未見過的涼冰。

    ---

    「偶爾?!?/br>
    涼冰輕笑,筆放下,其實(shí)信紙上根本沒寫字。

    「你好了嗎?」

    薔薇張開眼,望著窗外的黑色,卻再也見不到紅色,從涼冰真正意義上的,明目張膽的跟她交往,又跟別的女人上床之后。回想過去,薔薇還是沒想透自己是怎么熬過那一千多天,是涼冰的優(yōu)點(diǎn)之一?她從來沒有親眼見過捉姦在床的場面,涼冰向來俐落,甚至可以說優(yōu)雅。薔薇只能從涼冰的證詞,還有她身上的證據(jù)去判斷,雖然在那時(shí)候,她早就失去判斷能力,但是薔薇從沒留過那么長的指甲去抓傷她的胸,也不會忘記自己吻過涼冰身體的哪一處,薔薇是很聰明的學(xué)生,記憶力很好,哪個地方是她造成的,她記得一清二楚,她的強(qiáng)迫癥從某個角度看也是被涼冰逼出來的。

    「薔薇,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會再變好了?!箾霰€坐在椅上,看著床上的薔薇。

    「這些年,你有去看過心理醫(yī)生嗎?」

    薔薇揪緊床單,原來到今天,她對她的關(guān)心仍舊是沒有極限,縱使被狠狠傷過,從情人變成陌生人,她想要的至始至終都沒有變。

    「看了也沒用。」涼冰為自己嘆氣,同時(shí)感嘆薔薇。

    接著是沉默,無能為力的沉默。曾經(jīng)交集的人生,最終要變回平行線。涼冰從椅上起身,走到床邊,坐上床沿,輕撫薔薇的臉頰與黑發(fā)。

    「下面會痛嗎?剛才有流血,還是我去……」

    薔薇搖頭。

    「從過去到現(xiàn)在,會痛的都是心?!?/br>
    聽薔薇哽咽說話,涼冰面對她們?yōu)楹螘兂蛇@樣,其實(shí)也很傷心。但她很少哭,因?yàn)樽锶说难蹨I是得不到憐憫,也不配,簡直是奢望,我就是那個罪人。

    「對不起?!?/br>
    這句話也是說過很多次,但每一次都無法挽回什么,只有越來越惡劣。

    「可以播一首曲子給我聽嗎?」薔薇忽然問,涼冰雖有疑惑,但還是問她想聽什么。

    「蕭邦的離別曲?!?/br>
    「薔薇,你別這樣,我會哭的。」好像有求饒之意??墒俏耶?dāng)年求你的時(shí)候,你還是選擇傷害了我!

    「你不會哭的,老師,我不會讓你哭的,你也不會因?yàn)槲铱薜?,涼冰,你不會……?/br>
    薔薇坐起身,輕輕吻她,她也輕輕吻了她。離別曲早在她們分手的那一天以后,每分每秒都在彼此的心中無限回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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