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沒有痛。

    生理上來說，完全不痛，因?yàn)闆霰杭t的臉、炙熱的氣息與不可回避的雙眸掩蓋了所有。終于知道那些女學(xué)生多喜歡跟涼冰處在一起，在床上處在一起，不，在性方面，多溫柔可不是，溫柔到你都忘了，建構(gòu)在性之前最重要的，而且是絕對根基的是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涼冰是最佳代表，她也是。是勇敢還是愚蠢？取決于你還是我？不，什么也不是，就只是緊緊擁抱你，繃緊腳背，腳尖扯上被單，要抓緊的是你的肩膀、你的黑發(fā)，燙，令人更火熱的，應(yīng)該要推開，還是選擇無條件的被你一層層解開。

    『啾……不、不要……』

    從接吻開始，雙舌糾纏，烈火燃燒，窗外的景色是戰(zhàn)火連天，什么砲火、什么爆炸，什么悽慘、什么絕望，什么黑暗都變成火紅。這一幕，薔薇從此記得，永生不忘。

    多久才捨得放過，多久才需要睜開眼睛確認(rèn)？是涼冰的唇往下親上薔薇的頸，手指拂過她的臉頰，薔薇突然撇頭，微微喘氣，房間的燈沒關(guān)，照亮她的驚魂未定，卻也有幾分堅(jiān)定，涼冰是看不明白，但笑容不改。

    『不要這樣看我?！?/br>
    語氣的柔軟沒有任何力量，卻還要垂死掙扎，為什么？眼眶有濕潤，全身剩內(nèi)衣、內(nèi)褲，原來只是最單純的害羞。不管何時(shí)何地何人，第一次的親密行為，第一次的坦誠相見總是興奮無比又憂心忡忡。涼冰懂，她看過太多太多，手指腳趾加在一起都不夠數(shù)的，所以她輕親她的眼睛，安慰是慣性作法，但對薔薇的柔情是真的，每一次都是真的，這么可愛的小情人，怎么不愛？

    『不用覺得羞恥，薔薇。是我，是我啊。』

    最美麗的花，都是盛開的樣子。四目相望，眼睛會顫抖，不要看穿我，但請看透我。淪陷在你給的火紅黑夜里，逃不過自我囚禁的鐵籠里，你的聲音是唯一信仰，那不是魔音傳腦，不是催眠誘騙，不過是一句我相信你。

    『??！老、老師……』

    嘴唇一口親上她不知何時(shí)已裸露的胸，最直接的，甚至都不問一下，關(guān)燈？不，涼冰不問，因?yàn)樗粫匐x開床了。除非她累了，或是她的薔薇累了。壓住薔薇的手，舌尖舔過似要脹裂的肌膚，涼冰不急著要看她的全部綻放，等待所累積的慾望會使人更有快感，求而不得有意外的美。

    涼冰是自己脫的衣服，因?yàn)樗浪N薇不會有意識了，就沉在水里，但她不會讓她溺死的，會在瀕死之前撈她上岸，然后她又自己甘愿跳進(jìn)水里，無限循環(huán)一次又一次。這是涼冰的經(jīng)驗(yàn)，也是跟她在一起的女人必經(jīng)的路，不能說她做完愛后就棄之不顧，只是她更誠實(shí)的面對自己，她是愛這個瞬間，愛這個畫面，愛不會永遠(yuǎn)的永遠(yuǎn)。然而，在此刻，在涼冰認(rèn)定自己的誠實(shí)沒有漏洞，無堅(jiān)不摧的時(shí)候，她的胸口忽然震動，是眼前這個姑娘的純真戀慕，與她的無所畏懼在跟她纏斗。

    涼冰的汗流過她最自傲的地方，她吞了一口口水，沒有遮掩的兩個人，她莫名想起了過去愛的美好發(fā)生時(shí)，很多女人都對她說生死與共，但發(fā)現(xiàn)了愛的承諾何其不堪脆弱之后，那些女人又都對她說你去死。彼此互相猜透，很多名為道德的罪名在愛上的時(shí)候就成立－虛偽。涼冰一直不說謊，嘴巴不說，身體也不說。就看你接不接受。雖然委曲求全的不少，哭哭啼啼下跪的也有，但最后都敗在涼冰死活都不說真話，很矛盾，深埋于孤獨(dú)的背后，涼冰發(fā)現(xiàn)了，薔薇花的刺，比玫瑰花的要來的柔和許多。

    －－－

    「想吃了？」

    這是一語雙關(guān)，是涼冰用來化解薔薇這時(shí)間波濤洶涌的難過。薔薇的臉埋進(jìn)涼冰的背，沉默不語，就抱緊她，沒有動手做些其他的動作。涼冰其實(shí)也是無奈，她了解薔薇情感豐富，每次都要哄，哄好了還會不滿意，所以什么時(shí)候你才會滿意？

    「你不吃的話，我留給……」

    「不行！只有我、只有我，你這個壞蛋！」

    薔薇猛力轉(zhuǎn)過涼冰，兩人面對面，她捏她的臉，看看能不能讓她說出點(diǎn)人話，有良心的話。薔薇又氣又羞，剛才差點(diǎn)要潸然落淚，涼冰故意提及她的糟糕之處、她的百般惡行、她的無情，不，涼冰從不無情待人，都是太多情才害人。

    「但是你喜歡壞蛋，給你做七天的壞蛋?！?/br>
    涼冰被捏著臉，還是笑，薔薇氣不過，更多的是傷心欲絕，是真要蹂躪涼冰的美貌，但也毀滅不了她的迷人與誘人，天使惡魔同體，這世界怎么會有你這種人？你是生來剋死我的嗎？既然剋死我了，為何老天又讓我得不到？

    「唔……」

    這就親上去，深情的，兩個人都是。

    碗是不用洗了，大概這七天都不用，女友回來再慢慢洗吧。錯，等七天過去，這些全部都會被你丟掉，對吧？很多東西你都記在心里，所以心疼你，記在腦中還可以希望哪天失憶，但在心里只能等到死的那一天，那一天是哪一天呢？后來的那些日子我好像最常對你說，算了吧，薔薇，我不會變好的，你走吧，跟我在一起，你只會變得不像你，你會變成神經(jīng)病，如果我是成魔了，那你是瘋魔了。那些年我偶爾會怕你，說不定在我們上床的時(shí)候，你會拿把刀出來殺了我，不過我也不驚訝你會這么做，但是你沒有，你竟然沒有。也許你沒有你想像中的愛我，也許你也只是執(zhí)著于那個瞬間，那個畫面，那個不會永遠(yuǎn)的永遠(yuǎn)。

    「老師，涼冰，你答應(yīng)我了?！?/br>
    親完之后，薔薇先說。帶刺的語氣。

    「我答應(yīng)過你很多事，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件？」

    「不結(jié)婚，不跟誰在一起一輩子。」

    涼冰先愣住，然后苦笑。這個約定諷刺又卑微，浪漫又癡情。

    「薔薇，我那不是答應(yīng)你，我只是陳述我的事實(shí)?！?/br>
    「事實(shí)會變?！?/br>
    「事實(shí)不會，因?yàn)榘l(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我們都不能回到過去，誰都沒有那種能力，至少以目前的科技不行?！?/br>
    涼冰說道理時(shí)是師長風(fēng)范，反倒薔薇變得叛逆，還大膽的玩起老師紅色的發(fā)尾。

    「既然是事實(shí)，那你就答應(yīng)我啊?！?/br>
    任性了任性了，涼冰淺笑，這是死局。

    「那你要乖乖的去結(jié)婚，生幾個可愛的孩子，以后會變得很有錢，夫妻家庭和樂融融，以后的兒子女兒孫子孫女都很孝順，最后無病無痛的上天堂去?！?/br>
    換薔薇愣住了，然后故作堅(jiān)強(qiáng)。你果然還是怕我逃婚？反悔那些可以預(yù)見的平安美好的未來，義無反顧的回來繼續(xù)受苦？

    「好，一言為定。」何等痛苦？

    「乖?！购蔚刃乃?？

    「但是，涼冰，我若比你先死，一定會在地獄等你，你個魔鬼……」

    涼冰又笑，狠狠吻上去。

    「薔薇，你若真的去，不如帶張床去，讓我肆無忌憚的愛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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