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陰郁萬人嫌早死的白月光[穿書] 第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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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斂說,“沒有。” “那我等你?!苯枵f。 江予不肯進(jìn)去吹空調(diào),坐在不遠(yuǎn)看了會,將鏡頭轉(zhuǎn)回來嘀嘀咕咕了一會,去找人接了一把扇子,蹲在前方給莊斂扇風(fēng)。 莊斂加快速度修完了這輛車,把收尾的工作交給了同事,去洗手。 江予小尾巴似地跟在他屁股后面,小聲對著鏡頭嘀咕,但莊斂回過頭他又停住了,不給莊斂看他在拍什么。 他藏得好,那一天最后也沒讓莊斂知道。 視頻只有十幾分鐘,江予拍下了從他的視角看見的莊斂和他們的相處。 緊密相貼的手臂,卻誰也沒有主動伸出手牽住另一個人;莊斂替他擦汗時微微緊張輕顫的尾指以及深藏愛意、明顯克制的漆黑眼眸…… 畫面最后停留在江予的臉上。 江予被送上車,扭頭看著莊斂,直到車駛遠(yuǎn)了,他才戀戀不舍地收回了眼神,唇角抿出甜絲絲的弧度,小聲說,“笨蛋?!?/br> 視頻到此戛然而止,緊接著又無縫播放下一個視頻。 鏡頭依舊晃動,詭譎怪誕的尖叫,比上個視頻更漂亮、卻依舊溫柔青澀的少年被車撞得高高飛起來砸在地上,鮮血、肇事司機(jī)怪異暴突的眼球,人群的sao亂、以及視頻主人預(yù)知到即將引來大眾關(guān)注興奮的呼吸混亂地?fù)诫s。 他們化成夢魘,用手指用力抓撓撕扯著臉,尖叫著步步緊逼困囿于精神病院中的莊斂。 “他死了。” “他還沒有把錄像帶交給你就死了?!?/br> “莊斂?!?/br> “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莊斂!” 莊斂在熟悉的頭疼欲裂中睜開了眼,那些猙獰扭曲的面孔仿佛投射在他的視網(wǎng)膜上,如同陰魂不散索命的魑魅魍魎。 莊斂神智混沌,呼吸粗糲,給自己點(diǎn)了根煙,黑暗被火光燙出一個腥紅的點(diǎn),綿長的煙氤氳在黑暗中。 這是他第一次夢到他和江予的戀愛日常。 黑暗完美掩飾了他手臂上斑駁的疤痕和拷在床頭的右手,莊斂腦子里的那根筋仿佛被人用力撕扯,頭皮抽跳,牽扯額角的青筋亂蹦,他半闔著眼,在一片催命般的鬼叫中聽到了一道綿甜的嗓音,“笨蛋?!?/br> 瞬間驅(qū)散了他心中的暴戾。 寶寶。 莊斂掀開眼皮,看向虛無,呼吸顫栗。 這個人就住在隔壁的小別墅,只要他掙脫了這個手銬,他就可以把他抓起來,永遠(yuǎn)藏起來。莊斂嚼碎了煙嘴,呼吸的頻率比剛才還要急促。 他飲鴆止渴地回憶那一點(diǎn)片段。 ……那個江予看起來好喜歡他。 那才是,他想要的正常的戀愛。 正常的戀愛。 正常的戀愛,正常的戀愛,正常的戀愛,正常的戀愛—— 這幾個字魔咒般縈繞在莊斂耳邊,他突然狂躁地用力砸了幾下自己的腦袋,喉間滾出困獸般的低吼,他低聲說,“寶寶,我不正常?!?/br> “寶寶,教教我?!?/br> “寶寶?!?/br> —— 江予擔(dān)心小乖會刺激到莊斂,也沒讓戴子明把小乖送回來。 他也沒有換掉手機(jī)。 雖然莊斂當(dāng)著他的面弄掉了房間的攝像頭和他手機(jī)里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但江予知道,莊斂不可能完全撤銷對他的監(jiān)視。 總要給莊斂一點(diǎn)甜頭。 所以江予當(dāng)做不知情,但每天晚上都鎖上了小陽臺的玻璃門。 接下來的時間,莊斂沒有來sao擾他,江予心里松口氣的同時又提了起來,他不知道莊斂在醞釀些什么。 日子漸漸平靜下去,陳姨和周管家回來之后沒再提起莊斂,在江稚和江予的請求下,兩人都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江先生和文珊女士。 至于莊斂用江予微信發(fā)的那條朋友圈,仍舊還有不少人來問江予,江予誰也沒理,一直這樣捱到了開學(xué)。 這段時間江予沒怎么出門,但恢復(fù)了和秦晟和戴子明的聯(lián)系,戴子明天天在群里發(fā)小乖到處撒野的照片和視頻,狂野又自由。 開學(xué)當(dāng)天,任志剛送江予去學(xué)校。 江予出門的時候以為會遇到莊斂,結(jié)果沒有。 沒見到莊斂,江予心情好了很多,他默不作聲地摸了摸纏在手腕上的“狗牌”,抿了下嘴。 到了學(xué)校,江予在車上等了一會,等到戴家的車到了,他才背著書包下去,鉆到了戴家的車?yán)铩?/br> 哈士奇見到他,興奮得亂撞,“嗷嗚!嗷嗷嗚!” 江予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到它,也很想它,抱著它不準(zhǔn)亂動,狠狠搓了一頓它一雙粉色柔軟的大耳朵才松開他,抱著它的頭親了親,又揉了幾下它健壯的背,皺眉說,“小乖,你是不是胖了?” 哈士奇:“嗷嗚!” 江予戳它的腦門,發(fā)愁地說,“再胖你就成哈士豬了?!?/br> 哈士奇不服乜他,高貴冷艷地甩過頭,拿屁股對著主人,戴子明在一旁嘎嘎樂,“哈士豬多可愛,一屁股把它討厭的小狗坐死,哈哈哈哈?!?/br> 哈士奇沖著戴子明“tui”。 “臥槽!”戴子明眼疾手快擋住了哈士奇的口水攻擊,悲憤說,“我踏馬!說一句哈士豬怎么了!小魚你這狗兒子怎么還區(qū)別對待!怎么不沖你吐口水?” 江予幸災(zāi)樂禍地彎了彎唇,摸了摸哈士奇的狗頭。 江予偷偷在車上待了十幾分鐘rua哈士奇,下車的時候還偷偷觀察著周圍,生怕撞到莊斂。 戴子明跟在他身后觀察了會,一聲不吭,直到倆人都進(jìn)了校門,他才嬉皮笑臉湊過去,冷不丁說,“小魚,你這樣兒挺像背著前夫偷偷去見被判給前夫的孩子的?!?/br> 而且前夫還不讓見。 江予壓著唇角狠狠瞪戴子明一眼,說,“那你是什么?” “我?”戴子明撓頭,還真的仔細(xì)想了想,說,“偷偷帶小少爺來見你的保姆……吧?” 戴子明這對自己的定位…… 江予動了動嘴唇,不想說話,拿書包砸了一下戴子明,加快腳步走了。 戴子明一邊傻樂一邊追了上去。 他們倆和秦晟都曾經(jīng)是三班的成員,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也沒有新同學(xué),所以座位都留著,江予和戴子明在熟悉的座位剛坐下,就有人圍過來找他們說話。 有人八卦問江予那條朋友圈,江予知道躲不過,但還是有些尷尬,正斟酌著該怎么回答他時,站在他桌前的人就被迫讓開,露出秦晟的臉。 “不想說就不用說,沒人會逼你?!鼻仃缮ひ羝降?,將書包放在座位,揉了揉江予的腦袋。 江予不動聲色避開他的手。 有秦晟發(fā)話,沒有人再來八卦江予,話題很快就扯開了,直到上課鈴響起,這些人才散開。 老舒拿著一只小紙箱來了教室,笑瞇瞇地看了眼江予,才讓薛燃把新做的胸牌發(fā)下去。 江予看到老舒就想起他在那條朋友圈下回復(fù)的小黃豆emoji,比剛才還尷尬,恨不得鉆進(jìn)桌肚去。 所幸老舒沒有提起這件事,也沒有單獨(dú)找他聊這件事,估計在他看來,曾經(jīng)鬧矛盾的兩位小同學(xué)終于如他期望般和好了,也沒必要再找江予聊了。 上午前兩節(jié)課在大禮堂舉辦了開學(xué)儀式,回到教室的下節(jié)課是英語課,依舊是密斯鄭教他們。 密斯鄭和兩年前沒什么變化,依舊漂亮強(qiáng)勢、自信,頭發(fā)依舊濃密。 這節(jié)課在講上個學(xué)期期末的試卷,江予假期的時候做過題,題型較難,聽了會課又有些出神。 快下課的時候他莫名其妙往教室外看了眼,然后頓住了。 他看到了莊斂。 和莊斂第一次出現(xiàn)在教室外時一模一樣,莊斂這次也出現(xiàn)得悄無聲息,穿著崇英的校服,沉默的眼神落在江予的臉上,陰郁的氣質(zhì)中多了幾分矜貴。 他的右手腕纏著白色彈性繃帶,沒入了袖口。 江予頓了頓,默不作聲地收回了眼神。 他大概能猜到莊斂這么做的意圖。 ——因為他不肯加他微信,要重新認(rèn)識他,所以他復(fù)刻了兩年前他們正式在學(xué)校認(rèn)識的場景。 可惜今天不是那一天,莊斂臉上沒有掛彩,身上沒有被上了家法的痕跡,江予的書包里也沒有特意為他準(zhǔn)備的藥膏和創(chuàng)可貼。 下課后,密斯鄭沒拖堂,拎著名牌包,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帶著課代表走了。 莊斂進(jìn)來的時候,剛冒出點(diǎn)嘈雜的教室一下就歸于寂靜了。 眾人面面相覷地看著莊斂走到了教室后排,和高一時一樣,坐到了那個空位。 兩年過去,莊斂依舊像一匹闖入綿羊窩的狼,爪子甚至比之前還鋒銳。 “他怎么來了?”江予聽到有人小聲問同桌,“莊家不是倒了嗎?” 這些人沒有秦晟那樣的家世,不會知道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莊斂現(xiàn)在是聞家的繼承人。 他們只知道莊家在落入旁支之后很快就倒了,莊家掌權(quán)的幾個都進(jìn)了監(jiān)獄至今沒人撈出來,他們顧忌會被莊斂聽到,刻意把聲音壓得很低,說,“莊曜他們不是都沒上學(xué)了嗎?” 江予筆尖一頓。 從冰城回去之后,他沒有再去打聽那幾個人的情況,這還是他這么久以來第一次聽到莊曜的名字。 莊曜作為萬人迷主角,怎么會沒上學(xué)了?那些疼愛他的哥哥jiejie,還有寵愛他的舔狗們,他們會眼睜睜看著莊曜沒有學(xué)上嗎? 這個想法在江予心頭飛速掠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他很快就把這個念頭拋到了腦后。 林昂已經(jīng)換了位置,沒坐在莊斂旁邊,沒有和他沖突,江予也沒有回頭看,他知道莊斂會在看他,不經(jīng)意擼起袖子露出了纏在手腕上的“狗牌”。 莊斂的確在看他,漆沉的眼眸倒映著他漂亮的側(cè)臉,依稀和夢里那個笑得甜蜜迷人的人重疊在一起。 那個鮮活可愛的、很喜歡他的江予。 他要在他們熱戀的時候把那個錄像交給他。 他在錄像里說,他們要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