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祗拉著他的手，去貼自己冰涼的額頭，“我退燒了。”

    “嗯？”

    江聽白轉(zhuǎn)過來看向她。一直緊繃著的神色見了些緩和。

    于祗清亮的眸子盯著他，她煙軟著音調(diào)，“你在杭州不是說，希望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退燒了么？”

    “我真的退了，不信你摸摸看?！?/br>
    江聽白干燥的掌心覆在她的額頭上，低啞下去的尾音反問她，“退了要怎么樣？還得獎勵你嗎？”

    提離婚還有理了她。

    “退了你就要抱我、吻我。”

    于祗覺得她有點沒羞沒臊。但轉(zhuǎn)念又寬慰自己，她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是個擦邊女了，擺爛享受就好。

    江聽白的喉結(jié)滾動一下，目光長久而迷戀地落在她因為緊張，憋著氣而微微漲紅的臉上，眼底的漆黑比窗外不見星野的夜晚還要濃稠。

    他撤下?lián)嶂陟箢~頭的手，沉聲道，“今天不抱你。省得你下次還敢。”

    于祗窩在紫楠大床上，小小的一只，臉色也慢慢地變了。她的聲音跟著頭一塊兒低下去，“可是，我真的可能生不出孩子的。黃主任是這方面的權(quán)威?！?/br>
    江聽白掌心里掐著煙，從容得理所當(dāng)然，“那不正好。我本來就嫌煩?！?/br>
    “我在說認(rèn)真的，”于祗一下下揪著床單，“沒跟你開玩笑?！?/br>
    江聽白指了下自己，伸出手扼住她的下巴，逼她看著他，“我像是在和你玩笑？”

    “什么了不得的事啊于二，值得你和我離婚？在你眼里我這么不頂用？這點子麻煩都解決不好？”

    “聽說你還打算申請學(xué)校出國讀博，留下我傻子一樣蒙在鼓里，一年又一年地猜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感情會突然壞到這個地步，會把路走到你非離婚不可的地步！是要這樣嗎？”

    “于二，我看著你長大，我們已經(jīng)因為我的狂妄，我愚蠢的不作為，白白耽誤了這些年?，F(xiàn)在又要因為你自以為是的顧全大局分開。我們是要等老了坐在一起，一拍腦門才知道這是個荒謬的誤會，然后已經(jīng)錯過了一生。是嗎？”

    他每說一句話，于祗就搖一下頭。一下比一下?lián)u得更兇。到后來，有淚花搖落在江聽白的手背上。

    “不是......我不是......因為他們說......”

    于祗的喉嚨里堵滿被她強忍回去的眼淚。她斷斷續(xù)續(xù)的，抽噎著說不出一句整話，但還在努力給他解釋著，“他們都要我和......我不會生......”

    江聽白緊抿著唇。看她哭得厲害，快要喘不上來氣，他的心也像剛才丟掉的紙團(tuán)一樣，面目全非地揉皺在了一起。他柔聲呵斥，“jsg好了，不許再哭了?！?/br>
    “他們說我很好......但如果不會......”

    于祗不顧他的話，仍舊抽泣著，很執(zhí)拗地向他說明。

    江聽白掐著她下巴的拇指微微用力，掰開她的嘴唇，心疼又愧悔地深吻上去，把一頓未完的嗚咽聲堵回她的喉嚨里。濕咸的眼淚在兩人交融的唇舌中g(shù)untang地化開，摻混在她被江聽白劇烈攪起的、充沛而清甜的津液中。

    于祗閉著眼，頭被他吻得仰起來，像一只被折斷頸項的天鵝。

    江聽白的掌心托著她的后腦，他吻得那樣兇，拇指難耐地抵進(jìn)她右手的掌紋里，興起得也很厲害，厲害到除了埋進(jìn)她的身體里之外，再沒有周轉(zhuǎn)的余地，沒有第二種解決的辦法。體內(nèi)有無數(shù)沸騰涌動著的細(xì)胞在叫囂，鼓噪著他用最粗暴、最荒唐、最原始的方式占有她。

    占有他差一點就失去的至貴至寶。

    很久沒有接過這樣急切的吻。彼此都感到久違的失控。

    但江聽白惦記她的傷，他不允許自己再這樣沒有理智，弄疼她怎么辦？他現(xiàn)在這副做不得自己主的模樣，真動起來，毋庸置疑的，一定會弄痛她。

    他逼著自己緩下來，慢慢磨得很輕，很淺，反復(fù)啄吻著她微微張開的唇角，粉紅的舌尖，從這一頭到那一頭，長久地停留在她的唇上。不敢再深入，也不愿意離開。反而折磨得自己進(jìn)退不得。

    “我態(tài)度不好。別哭了?！?/br>
    江聽白轉(zhuǎn)而去吮吻她的耳垂，將她緊抱在懷里。

    “嗚......”

    于祗脫力地倒伏在他肩頭。她深嗅著他身上沐浴過后的白茶香，臉埋進(jìn)他的頸窩里，玉立的鼻尖頂著他，用力聞他的味道。他不在的時候，于祗用他的bvlgari洗澡，洗完聞自己身上，卻又不是江聽白的味道。

    江聽白被她聞得心頭大燥。他的喉結(jié)從上到下、機械的、不受控的，一遍又一遍來回滾著。他吻著她的耳尖，右手折回到她的臉上來，手指伸進(jìn)她紅潤的唇瓣中。

    于祗的呼吸如潮如涌的，流連在他的下頜，又邊含住他的手，她察覺不出江聽白越來越緊的氣息，自己倒是被一股溫?zé)釢擦藗€透。她閉了閉眼，含吻的力道越來越重。

    江聽白沉重地吁了聲，“別這樣?！?/br>
    他把人圈在懷中，手指繞進(jìn)她的烏發(fā)里，喘著大氣，“你剛吃了藥，早點睡?！?/br>
    于祗軟綿綿的身子緊貼著他，一雙含情眼，只倒映出他半邊清雋的輪廓。

    她抗議，在他胸口小聲嘟囔句，“這又不是安眠藥?！?/br>
    “那也不早了。該睡覺了?！?/br>
    江聽白吻著她的額頭，小心翼翼不碰到她吊著的左手。

    于祗仰起頭看他，“你還是不和我睡嗎？那我怎么睡得著呀?！?/br>
    江聽白無奈地嘆口氣，他躺上去，避開她的左手，半樓了她在懷里，“我先哄你睡著，再下去睡?！?/br>
    “干嘛非得下去？”

    于祗往他身上靠了靠，潮熱著一張臉閉上眼睛。

    江聽白點一下她的鼻尖，“你當(dāng)我的自制力很好？”

    “那你剛才打算睡長塌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于祗打著哈欠問他。

    江聽白的下巴貼在她太陽xue上，一下下的輕拍她，“嗯，我怕我忍不住?！?/br>
    于祗又有點高興地喔了一句。

    江聽白聽出她在笑，“怎么？你以為是什么。”

    “以為你真要和我分居。”于祗小聲說。

    她看見他拿枕頭和毯子出來的時候，心里的那股子酸脹感都快要撐出來。江聽白回國以后，他們還沒有睡在一間屋子里卻不同床的經(jīng)歷呢。這不是什么好兆頭，讓她莫名的害怕。

    江聽白又低下頭去吻她的唇，“怕什么？我舍不得的?！?/br>
    比起剛才的熱烈，這個吻實在算很安靜綿長，也不見誰有半點倉促的，但比先前那一個，更讓人沒由來的上癮。都想攫取得更多，都在無聲的、小心的，在這個吻里往前一步。

    “我想要?！?/br>
    于祗被他的舌頭勾弄得xiele力氣。不經(jīng)一點思索的，連這樣不知羞的話都說了出來。

    江聽白故意裝作聽不懂，他的手更不安分，“想要什么？嗯？”

    于祗的瞳孔渙散著，掙扎著，雙腿扭來扭去地交疊著，后來反而變成坐在了他的手心里。她說不出口。

    “是這個嗎？”

    江聽白暗沉著眸色，明知故問。

    于祗哪里敢答這種問題。說是，他會變本加厲，說不是，他也不會停下來。她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半張半合著，無力地靠在他懷里。

    江聽白側(cè)過臉俯低下去，鼻尖深抵在她的耳后，“就這樣，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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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紙婚

    ◎我愿意肯定是愿意◎

    于祗搖頭說不好。

    江聽白輕抬起一條腿, 她交磨著的雪白兩側(cè)上已經(jīng)沾滿黏膩的幼滑。他輕笑了聲，“不得了?！?/br>
    “什么？”

    于祗屏著呼吸后仰在他側(cè)躺的肩上。微微打著抖。

    他低迷地吻她的臉頰，“我說，一會兒又要換床單?！?/br>
    江聽白像泡在汨汨流著的泉水里, 眼看于祗脆弱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到了崩潰邊緣, 死死咬著下嘴唇, 眉心緊鎖著, 他越起了壞心, 俯身去逗她, 引誘她松開齒關(guān)。

    她嘴唇才一張開，就落入了江聽白層層疊疊的吻里。濕潤的舌面摩挲卷纏在一起時, 于祗不可抑制地哼出了聲。帶著點鼻音，嬌憨的，剛啊一聲就又被江聽白吻回去, 委屈地像在老師面前打小報告。說又說不出的憤懣。

    “來，現(xiàn)在告訴我，他們是誰？”

    江聽白的拇指揩去她眼尾被吻出的淚水。

    于祗的唇?jīng)]有離開過他。她蜻蜓點水地吻著他的下頜，“哪個他們？”

    “說你生不出的他們，對你提無理要求的他們。”

    江聽白聽她急促的心跳, 感受著她顫抖得越來越厲害的身體，他的欲念也找不到出口，在胸膛里亂撞，只有又低下頭去粗暴地吻她。

    于祗來不及發(fā)出一點聲音，就陡然繃緊了足尖，她眼前一黑, 已經(jīng)有星星點點濺在被單上。

    她神識煥然, 已經(jīng)沒有思維能力的, 只知道迷亂地去吻江聽白。

    江聽白吁著粗氣閉了眼。他深深吸氣，不要這樣考驗他，他經(jīng)不起這樣的考驗。

    于祗右手攀他的脖頸，“老公?！?/br>
    “噯。我好愛你?！?/br>
    江聽白不敢用行動回應(yīng)她。只能用言語。

    她再次撒著嬌許愿，“不要緊，我的手不要緊的。”

    江聽白輕聲制止了她進(jìn)一步動作，“胡鬧，骨裂還不要緊。你想以后四肢不協(xié)調(diào)？”

    他圈了她在懷里，慢慢平復(fù)下來后，抱于祗去浴室洗了個澡。于祗還是沒好意思讓他在里面。

    就連洗完以后，都是她自己憑一只手，以一種極扭曲的姿勢把身體套進(jìn)睡裙里。她沒敢讓江聽白給她扣胸衣，橫豎睡覺也不必穿。

    于祗洗澡的時候，已經(jīng)有服務(wù)生來換過床單。

    臨街的窗戶開了一道縫。江聽白半邊身子坐在飄窗上，另一只腳點地，姿態(tài)落拓地抽一支煙。手里還拿著一條全新的干凈繃帶。

    于祗低挽著頭發(fā)從里邊出來。她新浴過的小臉濕濕的，像一頭剛出生的小犢羊，溫順、靈動又稚嫩。她在離他六七米遠(yuǎn)的地方站住，不敢上前。

    江聽白要她去休息?？伤€不想睡。

    “babe，到我這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