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婚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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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視頻至今掛在q大論壇的首頁上。 每到了論文答辯的時候,總要被拉出來瞻仰一番。更有那迷信的,還會沖著江聽白的斯文敗類樣兒上柱香,求他保佑后輩。 于祗猛地灌下一大杯酒。 她找出個空紙箱子來,把柜子里的那幾幅油畫全塞了進去蓋上,又轉(zhuǎn)身出去交給慶姨,“幫我鎖進倉庫里,別再讓我看見了?!?/br> “哎,二小姐?!?/br> 于從聲手里端了杯茶站在樓下看她。 她認命地靠在欄桿上,“老于,明天我去江家賠罪?!?/br> 說完她就回了房間。 明容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乖女兒,用不用mama......” “你女兒會處事得很,只要她有這心思,”于從聲將她攔了回去,看著女兒消失的背影,“就一定能當(dāng)?shù)煤?,江家最合格的兒媳?!?/br> 周日一大早,于祗從她爹藏著的補品里,挑了一株從小橫在長白山北麓、快要成人形兒的老山參包了起來,疼得老于心都在往下滴血。 于祗看他那樣就說,“要不我就不去了?摳摳搜搜那個樣兒?!?/br> 哪像趁這么大身家的老板吶?越發(fā)連街口練攤兒的不如了。 于從聲眼不見為凈地把她趕上車,“趕緊走!你麻溜兒的拿著它從我眼前消失?!?/br> 江家的宅子建在山半腰上,是從他曾太爺爺手里傳下來的一處祖產(chǎn),這塊地早不知價值幾何了,但對金玉為堂的江家來說仍屬九牛一毛。 外頭看著不過就普通的園林,殊不知園內(nèi)種著無數(shù)珍稀的奇樹異卉,還有一整套的金絲楠木陳設(shè)。 大概就是到了富貴到了,像于祗這種漫天撒銀子長大的人每次來這里,都還是會驚嘆的程度。 于祗在門口下車,正在院子里盯著花匠修剪樹枝的尤媽,見一道清姿嫮容的身影遠遠朝這邊來,忙命人進去通報:“快去告訴夫人,于二小姐來了。” 陳雁西聽后,閑呷了口茶,“請進來吧?!?/br> 于祗笑吟吟地在門口喚了句伯母。 陳雁西不妨抬頭一望,于祗扶著門框站在門口,身后是大片被修成名貴形狀的鮮活綠植,初春的日頭才升起來,從她這里只看見于祗半邊臉,但那小半幅已是極溫婉秾姱的輪廓,倒比春池里剛漲起來的那一汪泉水還要柔些。 到底是上海明家的外孫,舉手投足間,是一脈相承的雨弱云嬌。 陳雁西每見了她,都覺得這個兒媳婦挑得甚是英明,她招了招手笑道,“織織,過來伯母身邊坐,來呀?!?/br> 于祗噯了一聲。 她坐過去便捧著茶海倒了一小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前天我去上海出差了,沒能去迎伯母,這杯茶先給您賠不是?!?/br> 江盛從樓上走下來,“咱們早晚是一家人,不用這么見外,你有這份心就成了?!?/br> 于祗深吸了口氣,展顏道,“伯父說的正是呢?!?/br> 她今天肯定走出這一步到江家來,就已經(jīng)是抱了應(yīng)承指婚的決心,這一句一家人怎么都是要答應(yīng)下的。 卻不料后頭傳來道戲謔而散漫的男聲。 “這么著急嫁給我嗎于二?” 第3章 紙婚 ◎大約就是喜歡她吧。◎ 從江聽白去年回國在商界大殺四方起,于祗每天都要被迫聽好幾遍他的名字。 第一遍來自他們高律,自打他在一次酒會上和江聽白交談過一次后,就把他夸得不似真人。 其實高律只是對江聽白說了兩句沒回應(yīng)的話,一句是“你好,江總”,一句是“久仰您大名”,而這兩句只換來江總一個點頭,卻在高律自己的著意渲染之下,說成就國內(nèi)外經(jīng)濟形勢親切友好的交換了意見。 搞得律所里一眾對江聽白心馳已久的迷妹,圍著他問東問西,從他高深莫測的出身問到寕江的百年征程。 有時候他沒事兒到于祗辦公室里小坐,都要感慨一番,“江家如此顯赫的門戶,竟有這樣成器的兒子?” 于祗聽完都要在心里冷哼一句,成不成器的不好說,江聽白比誰都會氣人倒是真的。 每次她只聽聽不作聲。 高律還要補問道:“論起來你外公還和江老爺子共過事,膀臂似的人物吶,早年間報紙上他倆可是左進右出的,怎么你不認得他?” 化成灰都認得。 江老炮兒從加拿大回國已有一年。 但每一次,有可能會碰上他的局,都被于祗巧妙地躲過了。 所以說起來,這怕還是她高中畢業(yè)以后,第一次見他。 還是沒叫她失望。 一聽見江聽白的聲音,于祗就忍不住想打人。可在入她眼時,還是一股得天獨厚的少年意氣感,如明月泛云河般徐徐撲面而來。 分明也三十一歲了。 她的目光越過江盛,迎著江聽白要笑不笑的神情,強忍著惡心說了句,“全京城有誰不想嫁聽白哥???” 假死了。江聽白在心里說。 可就這么句虛偽的客套,卻輕而易舉的,讓笑容蔓延在他的臉上,和小時候一樣。 他明知道于祗討厭他,討厭到了哪怕是十里春風(fēng)揚州路都要避開不見的地步,但他偏要去逗一逗她。 當(dāng)年就連江聽白自己也說不清楚,平時精神挺正常,怎么就那么嘴欠,非把一小丫頭氣得漲紅臉才舒坦。 后來于祗回上海讀高一,江聽白一天比一天更想這個慣會裝模作樣的于二,他才搞明白了點兒原委。 大約就是喜歡她吧。 “那這樣就再好不過了,正好趕在聽白出國前,”江盛忽然大笑一聲,中氣十足的,把于祗給嚇得不輕,“我們兩家把事兒辦完,也免得日夜懸著心吶?!?/br> 不是。動作這么快嗎? 江伯父這是結(jié)婚,不是簽合同啊喂! 于祗剛找了個借口要推辭。 又被陳雁西給插話,“你這個人一點也不懂女兒家心思,哪有當(dāng)人家面說的!” 于祗臨表涕零的,就差對著陳雁西搖大拇指,伯母好伯母妙伯母呱呱叫。 但是她下一句就叫于祗xiele氣。 因為陳雁西說:“明天見著老于,再提也不遲嘛?!?/br> “....jsg..” 要是跟她爹提,那還不如直接在賣身契上摁手印,效果是一樣的。 江聽白就靠在倒數(shù)第二層臺階的欄桿邊。他目光沉沉地將于祗瞬息萬變的小表情盡收眼底。 忍不住在心里笑了一聲,小丫頭片子,這下把自己裝進去了? 陳雁西又讓江聽白過來坐,于祗瞧著他,似極不情愿,又不好拂他媽面子才坐下。 可江聽白分明是聞著于祗脖頸間散出的這股子微甜的香氣不自在。多少年沒和她坐得這么近了,這冷不丁的,還真不知道該把手往哪兒放。 他戰(zhàn)術(shù)性的端起一杯茶來喝。 于祗小聲提醒了他句,“不能喝的,那是才泡了杯子的水?!?/br> 江聽白語氣淡淡的,“......知道,我這不是正要倒了?” ......你那是要往嘴里倒吧。 陳雁西問起她讀書的事兒。 于祗把在美國yale大學(xué)讀國際法學(xué)碩士的經(jīng)過簡單講了講,也不見多有意思,但她的聲音很美,是既糅合了北京平翹舌分明又保留了上海腔調(diào)的那種柔美。 江聽白聽得比市場部總監(jiān)做調(diào)研報告還要認真,又有些氣惱,聽她哥于祲說她申學(xué)校的時候一律避開了歐洲。 勾選的全是美利堅。 倒不是說江聽白自恃過高,雖然他這人也多少有一點,但很難講于祗不是在躲他。 于祗又陪著說了大半晌的閑話才起身告辭。 陳雁西忙叫住兒子,“聽白,你開車送一下織織?!?/br> 于祗生理性地就要拒絕,“不用了伯母,我家司機就在門口等著?!?/br> 江聽白連腳步都沒停的,就往樓上走,“我還有那閑功夫送她呢?” “這孩子,他就這樣,你別見怪?!?/br> 陳雁西拍了拍于祗的手背說。 這不怪的,伯母,合情合理。是標(biāo)標(biāo)準(zhǔn)準(zhǔn)的江聽白作風(fēng)。 但等于祗走到門口時,車早就已不見了蹤影。 她拿起手機打電話一問才知道,她的車在五分鐘前,臨時被她哥給叫去接一客人了。 于祗給她哥發(fā)了一微信,【可以啊于總,還使喚我的司機去接人?】 于祲坐在辦公室里,看著前后跳出來的兩條,分別來自他哥們兒江聽白和他meimei于二的微信,覺得一個頭比兩個還大。 十分鐘前,江聽白發(fā)給他的那條是:【立刻讓你們家司機走人?!?/br> 合著都跟人司機杠上了是吧?你們打小不對付是司機的錯? 于祲推開滿桌子的財報,狠狠灌了口咖啡,這個家一天沒他都得散。 于祗試著叫了輛車,可這地兒實在太偏了,一般也沒誰愿意來。 她只好沿著馬路先往山腳下走,沒走上兩步,后頭就傳來囂張摁喇叭的聲音。 應(yīng)該也不可能是別人,所以她連頭都懶得回。 江聽白緩緩開過她身邊,將車窗打下,“一個人在這兒練競走呢?姿勢不對吧?!?/br> 于祗的手搭在眉骨上遮擋刺眼的陽光,也沒有要停的意思,“要不聽白哥下車親自來給我示范一遍?” 怎么聽白哥這三個字,從她嘴里說出來,總像哪兒不對勁似的?沒憋著什么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