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月亮 第8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嫡女相夫、女主被用卡牌創(chuàng)造出來了、被小肥啾碰瓷后、不當嬌妻,勿擾[九零]、玄門回來的假千金又在擺攤算卦了、紙婚、佛系幼崽團寵指南、穿成陰郁萬人嫌早死的白月光[穿書]、我有一卷鬼神圖錄、她的夾心餅乾
崔悟銘筆尖一頓,喉結繃緊,沒忍住低下了頭。 目光落在她蹭著自己腿邊的小腦袋上, “怎么了?”兩秒后,他問。 “沒,沒事?!痹揭娍椷吇剡吇琶P起腦袋,臉側又被蹭了一下。 她不確定自己的臉有沒有紅,但是發(fā)燙發(fā)麻的感觸卻一路竄到脊背。 她意識到他還在看她,假意拍了拍筆上的小灰塵,又認真埋下腦袋做錯題,沒動兩筆,臉上的燙意終于消除。 教室里的喧嘩被濤哥控制住,他讓大家拿出歷史書先背。 背書的聲音逐漸取代了同學們說話的動靜,后桌好像在鬧別扭,越見織聽到他們在小聲爭吵。 她翻書的時候,腦中不知為何忽地浮現了個畫面,是剛剛看見的畫面。 為證實,她目光順勢垂了垂。 ......同桌的鞋和自己的鞋在樣貌上幾乎一模一樣。 越見織有無數雙小白鞋,都是林冉出差時幫她帶回來的。 林冉開的是外貿承包公司,準確的是批發(fā)鞋襪的,少不得和許多品牌往來洽談,禮節(jié)性地買上幾雙鞋再正常不過。 一中規(guī)定大家穿校服,所以撞鞋的巧合簡直就相當于穿情侶裝。 情侶裝。 這個念頭噼啪在越見織腦中往上竄。 “同桌......”她慢吞吞低下頭,揪了揪邊上那人的袖子,“我們撞鞋了......” 為讓他看清楚,她特地收了放在桌子底下橫欄處的腿,把自己的鞋縮回到椅子跟邊。 崔悟銘原本正看手底的題目,感受到手臂傳來的重量,視線挪到自己手肘處。 女孩的手指小小的,只敢揪住一點點布料。 他先笑了下,才跟著低頭,意味不明:“還真挺像?!?/br> 說完他輕輕碰了碰她的鞋邊。 男生的鞋比女生的足足大了一圈,鞋邊這么一碰,就像是一匹餓狼把小可憐逼到角落里。她的鞋被欺壓著擦到了椅子腿。 越見織目光呆滯,慢半拍啊了一下,“我的鞋——” 他怎么這樣的?。?/br> 越見織氣得鼓了下眼, 不幫她撿筆,還要蹭她的鞋! 似是瞧出她的不虞,他把鞋放到她邊上, 頭頂傳來他刻意壓低的聲音,“讓你碰回來?” 第56章 球賽 ◎“怎么沒來看球賽?”◎ 越見織把崔悟銘的昵稱改成了大壞蛋臭狗。 先前明明都還好好的, 自她按照令嫻然所提供的經驗主動搭話后,這幾個星期被他欺負的次數兩只手都數不過來。 簡直就是不折不扣的大壞蛋! 晚上起來喝水,噸噸噸喝了滿滿兩大罐子,越見織心滿意足地摸了摸圓鼓鼓的肚皮, 轉身卻差點撞著了一道身影。 “哇——”越見織嚇了一跳, “老越你干嘛, 神出鬼沒的, 嚇死了!” 越先儒也捂著胸口緩了緩, 他晃了下手中的瓶子, 像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透過走廊那邊的光,越見織看清他掌心間的奶瓶。 “又要喝奶啊......”越見織歪身子給他讓了路, 小聲嘟囔,“真能折騰人的。” 越先儒嘆氣,把奶瓶放在桌子上, “一開始都這樣,過些日子就好了。” 越先儒晉升為奶爸,天天帶娃,白天睡覺,半夜要起來泡奶粉不知多少次......從先前樂顛顛的興奮激動到現在的行尸走rou, 也不過倆星期。他身體本就算不上多好,不得不讓人憂心。 越見織看著他頜面的胡子旮旯,猶豫:“老越,要不還是請個人......?” 稀里嘩啦的倒水聲響起,越先儒別了下巴,“嗐, 不用啦, 浪費那錢!” 越見織眨巴著眼:“可是......老越, 你現在年紀已經夠大了,如果不好好保養(yǎng),要是mama被其他小狼狗勾走了該怎么辦?。俊?/br> “mama這么有錢,又這么年輕,將面臨的誘惑不計其數。她可能不樂意,但別人不一樣啊,要是有又年輕身材又好的小鮮rou主動脫光光站在她前面呢?” 倒水聲停下。 越先儒陷入沉思。 兩秒后,他猶豫了:“你mama不會.....jsg.不過織織說得對,我得再想想......” 越見織抬著兩邊的眉毛,滿臉“我就猜到”癟著嘴聳了下肩, 她早已料到,在爸爸眼里,她和那個丑弟弟是重要,但肯定沒有mama重要。 她也不失落,反而慶幸。 愛情具有排他性,爸爸愛著mama,將其視為唯一,本就天經地義。 越見織心里的童話城堡,大半都由爸爸mama之間的愛所堆砌。 — 回校后越見織把越先儒給她做的蛋黃酥分了,在一片窸窸窣窣宛如小動物嚙咬的動靜里,越見織聽完了小??邶X不清的八卦。 有關令嫻然和姜升。 她在第二天的政治課上就問了:“我怎么聽說你和姜升鬧別扭了?” “消息都傳到你們班了?”令嫻然差點笑出聲,“我的媽呀,原來我還算校園名人啊?!?/br> 越見織把政治書立起:“別打岔,趕緊的?!?/br> “不就是運動會嘛......”令嫻然有些別扭,“他們學生會提前一個月就要開始籌辦,然后我就說我可以拉我爸的贊助,結果被他給兇了?!?/br> 她聳了聳肩:“他現在都還不樂意和我說話呢?!?/br> 上課鈴聲響了,臺上程老師讓大家翻到第76頁,復習上節(jié)課的內容。 “可能是男人的自尊心吧,”越見織翻了書,單手托腮,用氣音吐槽,“我爸都這么大了,你別看他性子還算溫和,以前我們去外公家拜年,還不是一樣好面子,請個客爭來爭去的,包的紅包也一定要比我姨夫他們的要多?!?/br> “害,”令嫻然繼續(xù)嘆氣,“難頂,下課后再去安慰他嘍?!?/br> “越見織,”程老師叫人總是字正腔圓,他拎著棍子,拍了下黑板,甕聲甕氣,“你來背這道題。” 越見織放下課本,不慌不忙起身,也學著字正腔圓的模樣,開始背,背得一字不差。 “嗯,很好,”程老師點了點頭,“待會中午抽空來辦公室拿一下獎狀啊?!?/br> 什么獎狀? 越見織應了聲,心里卻在嘀咕,最近沒參加什么大賽啊。 午飯吃飽喝足,越見織告別小伙伴們,一個人慢悠悠走在游廊底下。 政治老師們的辦公室被安排在一號教學樓,門口分布著大片林蔭,中午安靜得可以聽見鳥叫。 “......啊,看看吧......” 不遠處傳來程老師模糊不清的聲音,越見織繞過第一豎排,來到第二排, 結果剛剛還壓低了些的音量瞬間提高, “還不知道,你看看你自己,剛進班時是什么名次,現在又是什么名次?妹有這樣的道理!” 越見織腳瞬間停住,尷尬到頭皮發(fā)麻,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幾步之外,高大的男生背對著她,站得很隨意,手甚至扯了扯桌上一片竹葉。 前面是程老師發(fā)青的臉,他抖著手,木棍在地上敲得邦邦響:“像什么樣子!給我站好了!” 莫燃依言丟了葉片,脊背卻還是輕彎著。 “聽不進去?這么大人了為什么連反思都做不到?” “你對得起你班長這個職位嗎?” 莫燃撩起眼皮,目光挪向窗外,嘴角扯了一下,像是沉默的反駁。 程老師被氣得夠嗆,這學生簡直油鹽不進,問什么都一個表情,明明以前覺得他熱心又正直,人緣也不錯,怎么就變得這么多。 “好,”他抖著手指頭,一把將莫燃的成績單扔到他懷里,“換個說法,你對得起你爸爸栽培嗎?” 莫燃臉上玩世不恭的表情緩緩消散,他這才看向程老師,語氣很淡又有點諷刺:“我爸,我爸,我爸,我是他的附屬品?” “你!” “誒,女同學咋站在這呢,讓一讓哈?!辈贿h處傳來的女老師聲音打斷了這邊的對話。 越見織尷尬地往前挪了挪,女老師再次開口:“老程又在訓學生了,嗨喲,沒有用滴?!?/br> “是沒用,但不訓不行啊,班主任拿錢也不好啥事兒不干,”程老師故意打了個哈哈,才沖越見織招了招手,“誒,越同學來了啊。” 他緩了氣,慢騰騰地把桌子邊的那份獎狀遞了過來,“上個月年級組筆記本大賽獎狀發(fā)下來了,你是一等獎哦。” 越見織接過后道謝,鞋子底卻有些發(fā)燙,完全站不住腳。 尷尬,想逃。 她在這,程老師也不好意思訓莫燃了,畢竟大男孩還是要點面子的, “去去去,回去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錯,現在還沒到高三,還來得及,但離首考就不到一年了,你得抓緊機會啊。” 就著這聲,越見織跟著莫燃一起出了辦公室,他們教室在3號教學樓,得從這繞過一棟教學樓并兩道走廊。 兩人罕見并行,越見織忍著尷尬抱牢獎狀,低頭看著地面。 三月中旬的天,太陽開始發(fā)力,地面的影子被壓縮成一個小點。白色的鞋時不時和那小點作斗爭,腦中又回憶起另一些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