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月亮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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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你幫忙拿一下好不好?”孫璞問完就直接把手里的外套往她懷中塞。 越見織猝不及防攥住,懵然抬眼。 可猴一般的男生早已下了臺階,邊跳邊往回雙手合十,作拜托樣。 那邊的孫璞一把子跳到紅色身影旁邊,原本想開口罵街,卻被看熱鬧的周吉一把拉到一邊。 二百米的比賽暫時告一段落,一班二班的人群烏泱泱擠在前面,甚至還有其他班的也過來湊熱鬧。 莫燃的挑釁落下時,崔悟銘一時之間沒出聲。 修長的手指不緊不慢將袖口處的袖袢繞了一圈,磨絲貼正正吻合, 他垂著眼睛,輕聲問,“莫燃,你是在下挑戰(zhàn)書?” 邊上圍觀的人都屏住呼吸看這出大戲,看不見的硝煙宛若進展到白熱化。 莫燃也沒說話,只低低嘖了一聲。 崔悟銘抬起頭,一向沉穩(wěn)溫和的眼里浮起幾分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侵略性,“你輸的,還不夠多嗎?” — 回到位置上后,黃毛把一瓶礦泉水丟到莫燃的懷里。 “嘿,我老早看他不爽了,燃哥,給我好好教訓他,還讓他囂張了!” 莫燃開了蓋子,仰頭灌水。 水液緩緩浸過滾動的喉結,跑完步旗開得勝的激動因那種冰冷勉強壓下幾分。 他稍喘著氣,用手抵了抵唇角,輕嗤一聲。 有些后悔。 干什么不好,非要挑戰(zhàn)那個瘋子。 別人不清楚他的底細,他不一樣。 他清清楚楚明白—— 那人表面上對所有榮譽毫不在意,可骨子里比誰都好強。 就像三年級時他爹逼著他報的奧數課,他看著題目煩躁得很,動都不想動一個字,身邊同齡人也一樣——唯獨那人,每回都是第一個交作業(yè)的。 他有一次沒忍住,在下課后像個炮仗一樣攔住他,問他數學有什么意思, 那時的崔悟銘可比現在可愛多了,完全沒有裝模作樣的內斂,每天熱心幫助其他人不說,還知無不答答無不盡。 面對他無理的質問,他也只是沒有脾氣地笑了笑,“很有趣啊——” 莫燃:“什么?” 崔悟銘放下小書包,從里頭拿出一張紙,攤開在他面前。 那是一道數獨題。 “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他拿起筆在其中一個數字上畫了個圈,認真地說,“前面有阻礙,然后就打碎它,先這樣,” 他列了個式子,“再這樣。” 莫燃看著他輕輕巧巧把一道難題拆分成功,男孩子有些興奮的聲音繼續(xù)響起,“就這樣,一步一步成功,多有意思?!?/br> 有意思個屁。 莫燃懷疑他腦子有病,有一段時間沒和他說話,結果后面老師出了道難題,難到一向是滿分的崔悟銘也折了戟。 莫燃得意洋洋地湊過腦袋,想看這位同桌的表現。 沒想到他居然不是在哭,而是在笑。 莫燃:??? 他做錯題了,居然還很開心? 他問他:“你笑什么?” 崔悟銘認真地回答,“之前的阻礙太低級了,有些無聊,但這次的不是,它贏了我,所以我很開心。” 真是個瘋子。 從那時起,莫燃就知道, 征服與挑戰(zhàn)欲,才是崔悟銘的代名詞。 作者有話說: *吊橋效應是阿瑟·阿倫提出的生理反應,感興趣的大家可以去看看~ 幸好提前碼了細綱嗚嗚嗚,不然吃吐了的我還不知道啥時候磨出來呢。 明天崔某“搶人”了。 第27章 “搶人” ◎“我是她的天使”◎ “沒怎么聽說他們有仇啊......”令嫻然抱著書包回到越見織身邊, 輕聲嘟囔,“不過莫燃真敢啊,居然直接挑釁課代表?” 半天沒聽見吭聲,她低頭一看, 大驚失色, “嘿——你抱著, 你抱著誰的衣服呢?” 越見織被這聲驚醒, 才發(fā)現自己剛剛因為看那場鬧劇看太入迷了, 以至于把崔同學的外套緊緊攥在了懷里, 她慌亂地松開,又用手指碾了碾上面的褶皺, “這是,這是......” “等等——”令嫻然按住她的手,突然瞇起眼, 視線慢悠悠上下掃射半天。 越見織被她的神態(tài)弄得精神緊繃,生怕某些不可言說的秘密會被戳破。 結果令嫻然只是頗有幾分不可思議地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不是課代表的衣服嗎?怎么在你手里?” “是孫璞丟給我的,”越見織不敢碰了, 只松松捏了外套一角,眼巴巴地解釋,“他丟給我后就不見了?!?/br> 令嫻然嘿了一聲,“這人怎么這樣啊,不過——”她話音一轉,語氣夸張到像是越見織抱了個大炸彈, “這可是崔悟銘的外套誒?。?!” 越見織慢吞吞眨了眨眼, “是他的, 你怎么突然這么......?” 令嫻然先前雖然佩服崔悟銘,但不至于是吹捧的程度,在她眼里,這樣做的女生簡直就是幼稚的代名詞。 “那是我們和他同班久了,不知不覺覺得學神也沒啥,結果我一個普通班的朋友剛剛和我講,他們班至少有一半女生對他有意思,這不,外校還有女生高價買崔悟銘寫過的卷子,一張得好幾百吧。” 越見織吶吶噢了聲,早有預料他受歡迎的程度,但心里說不出個什么滋味。 令嫻然指了指她懷里的那件,嘿嘿笑了幾聲,“怎么樣,這衣服好多人想碰都碰不著,你是不是很香啊~” 同桌的語氣過于蕩漾,越見織原本好端端地把衣服拿在手中,被說得衣服都突然變得燙手。 她尷尬地把手松開,但還真留意了下那上面的氣息。 熨衣水的棉皂香混著點熟悉的味道,像是被太陽曬過的棉被。 她臉頰滾上燙意,干巴巴岔開話題,“你那,你那,班長他還沒回來嗎?你怎么還拿著他的東西。” 令嫻然拍了拍身前的書包,說不清什么語氣,“他待會好像要去四百米幫忙,你也知道,他們運動員可以隨意走動。” 越見織噢了一聲,裝模作樣把書在膝蓋上攤平。 “呆子,什么場合就該做什么事嘛,怎么一直在看書,跟我去玩啊!”令嫻然恨鐵不成鋼。 越見織八風不動,老神在在。 “說了也不聽,” 眼見著勸不動,令嫻然只好往下跳了一層臺階,無奈揮了揮手,“我不說啦,你好好待在這里看東西,我去看四百米跑步啦,有事叫我啊!” 少女的聲音逐漸遠去,消失在風里。 暖融融的太陽逐漸西斜,原本淺淺蓋了幾行字的影子擴了范圍,似乎要把整頁都涵蓋進去。 越見織目光覆蓋在那點灰色上,下面的內容半點沒入腦。 又等了兩分鐘,她才從書頁上抬起了眼睛。 她看了看四周,一片寂靜中,所有在位置上的同學不是在看書,就是在玩耍, 喧囂聲一點點蔓延,她后知后覺后邊的區(qū)域好像也沒那么安靜。 但是, 沒有人注意到她。 越見織假裝翻書的動作,慢悠悠垂眼, 頭頂的陽光在瞬間灼烈了不知多少倍,好似能把一切晦澀陰暗都平鋪開, 她小心翼翼,只敢匆匆掃幾眼。 再普通不過的款式,針腳細密,連logo也沒有,唯獨在領口的下面有個銀質的掛飾。 即便沒做什么,越見織的心跳還是不由自主加快。 借著書的遮擋,她慢吞吞單手往上提了提,銀飾發(fā)出輕響。 有些重,尤其是左邊口袋。 崔同學他......好像沒把手機拿走。 * 四百米被稱為比三千米還難的田徑項目,因為一口氣全程沖完的特性,很考驗同學的基礎和耐性,因此奪冠臺經常是校隊們的專屬。 場上的男生們跑完后個個累得宛如死狗,崔悟銘扶完最后一個,將手上的葡萄糖水遞了過去。 “你就是......那個剛入學就拿了校草的崔悟銘?”那人氣喘吁吁接過透明塑料瓶,沾了汗的臉朝向他。 崔悟銘又把一次性汗巾遞給他,也沒說自己是不是,只回了個“學長好?!?/br> 那人難受jsg得皺巴著臉,抽過紙巾后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一遭,“長得也就還行吧——” 崔悟銘未置可否笑了笑,像是不在意這點小事。 那位學長也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他在原地抻了抻腿,往兩邊看了幾眼,忽地朝崔悟銘勾了勾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