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月亮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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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越見織把折疊傘仔仔細(xì)細(xì)地壓好,每一褶皺都捻平,本想包到漂亮的禮物袋里——但一想自己遞還袋子的畫面和那些女生同他表白時遞禮物的畫面似乎有所重合,于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和往常一樣,提前了七八個小時回校。 昨日的陰雨換取了今日的明媚,走廊前被打得東扭八歪的小草在陽光的照拂下重新舒展。 越見織開了后門,教室里并沒有其他人。 她把書包掛到椅子邊,從桌洞里拿出課本開始復(fù)習(xí)。 密密麻麻的批注擠成小小的一團(tuán)團(tuán),在齊盛的印刷字下鋪陳開。 越見織耐心地垂眼看著,纖細(xì)的手指搭在頁面上,專注時不自覺揪著書頁。 “咔噠——”后門處的動靜扯回她的思緒,與此同時,男生們的說笑著撞入耳廓。 越見織用余光掃了一眼,一眼就僵住。 三個男生聊著天一齊進(jìn)了教室,她要還傘的對象垂著眼把書包放在桌上,另外兩個男生圍著他在討論著時下大熱的游戲。 旬安一中有錢學(xué)生一大把,這個年紀(jì)有錢的男生難免會更突出一些,不論是為人處事還是渾身的氣質(zhì),都透著與普通同學(xué)不一樣的氣場。 譬如這兩個男生,他們趁著學(xué)校周末不管事,大喇喇穿著奇形怪狀的機(jī)車服和破洞衫,在崔悟銘旁邊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火熱。 越見織把黑傘拿到手里,猶豫著要不要上前。 ......當(dāng)著他朋友的面還傘實(shí)在是有點(diǎn)尷尬,但如果現(xiàn)在不還,晚些人多了,那會更尷尬。 這么想著,她磨磨蹭蹭起身。 “對了對了——”越見織拿著傘走到拐角,聽見雞窩頭男生壓低聲音吐槽,“......姜升和我說要開那什勞子生日會,第一個就請了我,哎呦爺這心慌慌的呀——” “你去吧,”另一個稍胖的少年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頭,“你平時不是和他哥倆好,就那樣你還敢不去?” 越見織在他們跟前停下腳步,卻始終插不進(jìn)話。 她抓住黑傘的手慢慢縮緊,眼睛盯著那個話多的雞窩頭少年,估算他還有多久能結(jié)束jsg他的演講。 “誒滾粗,俺和誰都那樣好不好,當(dāng)然俺最愛的還是俺滴吉哥和銘哥~” 崔悟銘微低頭收拾著東西,桌洞大開著,他把書一本本擺好,掌心往里一推,書脊服服帖帖地靠在桌壁邊。 原本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眼皮忽地一動。他把桌板蓋上,抬眼看向?qū)O璞,“回去,別擋著道?!?/br> “這么早哪有人,擋什么——”左右張望的雞窩頭迎上了越見織的眼睛。 女生卻在一瞬間縮回目光,膽小得宛若只小鼴鼠。 “這位......”人緣好到能和學(xué)校大黃狗結(jié)拜的孫璞居然一時之間沒想到這位女同學(xué)叫什么。 他有些尷尬地?fù)现^笑,“這位同學(xué)是有什么事嗎?” “我,我來還傘?!痹揭娍棸押趥氵f給他,在他接過后就匆匆忙忙趕回座位。 “誒,這傘,”孫璞滿臉莫名其妙,又低下頭仔細(xì)盯了幾秒,周吉也湊了過來,哦了一聲,“好像是老大的傘?!?/br> “銘哥的傘?就他這臭屁性子居然會借——哎呦——銘哥,你踢我做什么?!” 他枯了臉,委屈得宛如個兩百斤的胖子。 周吉也跟著回頭,發(fā)現(xiàn)崔悟銘神色似乎有些不爽。 “傘拿來,人回去——”崔悟銘屈指敲了下桌面。 孫璞:“憑——”剩下兩個字因?yàn)樗哪抗饪嘶厝ァ?/br> “就知道欺負(fù)人。”孫璞吐槽著把傘還給他,不情不愿地被周吉拉回到了座位。 他們幾家家里都是認(rèn)識的,從小一起長大。 崔悟銘從很小時候就賊會告狀,可偏偏因?yàn)槌煽兒?、能力出眾,長輩們都樂意聽他的。他們幾個屈服于他的yin威下多年,對他的話,他們不得不從。 越見織坐到座位上后發(fā)現(xiàn)那邊動靜停歇, 她沒再多想,低下頭繼續(xù)看書,身邊卻拂過一陣香風(fēng)。 “織織!” 一個穿著改良版校服襯衫的長發(fā)女生放下書包,一臉興奮地對著她張開了手臂。 越見織無奈起身,同她抱了抱,“午好同桌~” 令嫻然也笑瞇瞇應(yīng)聲,“午好呀織織~” 二人一同坐下,開始小聲聊起天來。 “生日邀請會?”越見織疑惑。 令嫻然點(diǎn)點(diǎn)頭,“班長剛剛發(fā)在群里的,你來的太早了,可能沒看到。” 說著她點(diǎn)開手機(jī),給越見織看了眼頁面。 說起來,學(xué)校允許帶手機(jī),但令嫻然從未見過越見織有攜帶的跡象,她又瞧了眼同桌。 ——她正認(rèn)真看著屏幕上的消息,纖長鴉黑的眼睫時不時輕閃,幾縷微彎的黑色發(fā)絲軟軟貼在白得透明的臉側(cè),沖擊感頓生。 越見織看完后沉默。 “織織,去吧去吧去吧?”令嫻然扯了扯她的袖子,語氣近乎于撒嬌。 越見織還在琢磨。 她挺喜歡熱鬧——雖然大部分時間只會縮在角落里默默看別人的交談。 可是班長姜升的人緣不錯,和隔壁2班的班長也交好,如果那人也去,她可能會控制不住想把他就地打死的念頭。 她咬唇,猶豫不決。 令嫻然見她久久未定,以為她的社恐犯了,拍拍胸口豪氣道:“我陪你呢大美女,去好好放松一下嘛,我看有哪個宵小之輩敢在我面前造次?!?/br> 越見織頓時笑了,細(xì)軟的眼皮彎成好看的弧度。 “好啊。”這次她答應(yīng)的很快。 打不打死的另說吧。 ...... 旬安一中宿舍環(huán)境不錯,四人一間,上床下桌,每兩個宿舍共用一個廁所,廁所西邊是一排洗手臺,東邊外頭是蹲坑,里頭則安置了兩個半開的浴間, 浴間最上端的迷你藍(lán)牙音箱放著歌,男生們端著盆子在洗手臺,邊洗衣服,邊唱歌,邊嘮嗑,整間浴室充滿著歡快的氛圍, “baby~baby~oh~”有個男生洗完手過來拍崔悟銘肩膀,“銘哥,阿銘~你這個月可錯過了不少八卦——” 崔悟銘搓衣服的動作一頓,冷笑,“你手上水沒擦我身上吧?” “哎呦喂~”黃巖拖長語調(diào),“真瞞不過您的慧眼吶!那是水滴榮幸——” “得了吧,”崔悟銘從鼻腔發(fā)出個輕笑,不緊不慢把襯衫翻了個邊,“什么八卦?” “就那個籃球賽斃了我們班的莫燃,還記得不?”另一個男生李斯探頭過來搶答。 崔悟銘還沒開口,黃巖不樂意了,“斃個屁,要不是老子腿腳不好使沒上場,他媽的給他老家都拆了!” 崔悟銘也不置可否挑了下眉,黑色的碎發(fā)因?yàn)榇暌路膭幼髟陬~前輕晃,洗衣粉在潔白的襯衫上打成沫,咕嘰咕嘰的。 “不說這個不說這個,”李斯訕訕轉(zhuǎn)移話題到正規(guī)上,“反正就那個莫燃,就在銘哥去集訓(xùn)那天,被越見織表白了?!?/br> 咕嘰咕嘰的搓衣聲瞬間一頓,又若無其事響起,崔悟銘垂了下眼,語氣寡淡到?jīng)]有情緒,“越見織?” “嗬——你這比我還孤陋寡聞,”黃巖拎著個盆子,拍了拍他的肩,“就白白的,老是來催你交作業(yè)那個啊——長得還挺好看的嘿。” 崔悟銘無謂哦了一聲,“表白這種事,不是很常見嗎?” “這回不一樣,”李斯穩(wěn)著臉色哈哈笑了兩聲,“莫燃先大冒險和那女生表的白,后來那女生才答應(yīng)?!?/br> 水花四濺中,崔悟銘擰干了衣服,把盆里的水倒掉,分明的指骨因水的沖泡微紅, 他語氣更淡了:“他們在一起了?” “沒呢,”黃巖哼了哼歌,“既然是大冒險,那莫燃肯定只是玩玩啊!” 崔悟銘點(diǎn)了點(diǎn)頭,把盆子放到邊上的格子里,拎著衣服往里走。 “銘哥這興致不高啊——”黃巖摸著腦袋也放好盆子,浴室里傳來另一個男生模糊的笑語,“他哪像是會對這些上心的樣子?” 黃巖笑了一聲,“這你就不明白了吧,他還挺愛聽的?!?/br> 旬安一中的宵禁很嚴(yán),九點(diǎn)五十正式熄燈,手電筒燈光透過門上副窗來回掃射。 男生們光著上身,從廁所里匆匆忙忙似鯉魚躍龍門般撲到自己床上。 輕微的喘息聲在靜默的空間響起,待門外腳步聲離去,又過了十幾分鐘,連光線也消弭。 宿舍里慣常冒出幾道氣音。 “兄弟們,睡了嗎?” “你這不是屁話嗎?哪有這么早睡的。” 宿舍環(huán)境四人一間,上床下桌,男生們腿放在欄桿處,靜默中,起身的動靜格外明顯, 黃巖莫名探了探頭,目光越過薄薄月色,落在了坐起的身影上。 春日的夜還算透亮,男生寬薄挺拔的上半身在夜色里顯出個模糊的輪廓, “銘哥——”黃巖很小聲,“你下床做什么?” 半空傳來低沉簡短的回復(fù):“吹吹風(fēng)?!?/br> 黃巖:? 最后,宿舍里也就剩了他和李斯兩個人。 說實(shí)話,黃巖并不是很想搭理李斯,這人好像已經(jīng)在社會人士的世界里滾過一遭,滿身圓滑,看得讓人不喜。 李斯也不想和黃巖說話,但崔悟銘走,他反而松了口氣。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崔悟銘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哪怕他再溫和、再沉默寡言,可不論是簡簡單單卻貴到離譜的t恤,抑或是從小耳濡目染下的矜貴風(fēng)度,都昭示著他們的不同。 女生們會對這份不同趨之若鶩,男生...... 李斯也說不清自己的心思,崇拜、嫉妒,反正不可能把他當(dāng)普通哥們對待, 所以他才不能理解,崔悟銘為何要選擇住校。 像他們男生,家里條件好的混一批,成績好的混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