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室難為 第50節(jié)
不知可否用祝允澄小朋友的壓歲錢呢? 在主院兒坐了一刻鐘,沈蘭溪起身告退。 祝允澄立馬收拾了東西要隨她一起。 “……你東西還沒收拾好?!鄙蛱m溪委婉道。 小廚房里一早便燉上了乳鴿湯,現(xiàn)在回去滋味正好…… “我東西不多,他們片刻功夫就收整了”,祝允澄說著便興沖沖的出了門,還扭頭體貼道:“我先前住的那屋子,母親也不必特意收拾,畢竟年前已經(jīng)清掃過了?!?/br> 沈蘭溪:“……” 還好祝煊一早便出門了,那一小鍋的湯,便是分這小孩兒一碗,她也只是少喝兩口。 兩人先后出門,留得身后的老夫人氣得捂胸口,指著那沒心沒肺的兩道身影,與花嬤嬤道:“你瞧瞧,你瞧瞧,這活該是母子倆,一點都沒有對我這老太太不舍?!?/br> 花嬤嬤笑與寬慰,“小郎君心里明亮著呢,是少夫人待他好,他才會這般喜歡少夫人,再者,小郎君也孝順,便是不在院子里住了,也會每日隨少夫人前來給您請安的?!?/br> “他母親教的好,這孩子也不認生,只盼著,沈氏能一直待他這般好,別傷了這孩子的心?!崩戏蛉藝@息道。 “容老奴托大說一句,少夫人也是個頂好的,眼神澄澈干凈,待身邊人親和,您瞧少夫人身邊伺候的幾個女婢,哪個不是性情好的,這也是主家待她們好。待女婢尚且如此,待小郎君只會更好?!?/br> 那被賦予厚重希望的人,此時卻是帶狼回了窩。 一進院子,祝允澄就嗅得一鼻子香,勾得人肚子咕嚕嚕的響。 綠嬈估摸著時辰,已經(jīng)著手擺膳了。 千絲餅,炒臘rou,麻婆豆腐,麻辣雞丁,一碗嫩滑的豌豆蒸蛋,還有熱氣騰騰的乳鴿湯。 祝允澄盯著桌上紅艷艷的菜色吞口水,一臉艷羨道:“母親吃得真好?!?/br> 沈蘭溪不承認,“是你父親想吃?!?/br> 祝允澄一言難盡的瞧她一眼,努力的點點頭,“……父親真饞?!?/br> 吃人嘴短,等他吃完再戳穿她! 腦袋上莫名被扣了一個鍋的人,此時正在刑部,手握一杯清茶暖身。 “小祝大人如何看?”向淮之也端著茶水,縮手縮腳的抵御著寒冷,問道。 “陛下既是說查,那便查?!弊l语嬃丝诓?,“其中牽扯了誰,與辦案之人無關(guān),御史要秉筆直書,斷案官則要把陰暗下的事拋于日光中?!?/br> “那等一會兒文書送來,還勞煩小祝大人與我一同去趟國舅府?!毕蚧粗?。 “大人客氣?!弊l油饷骥龅奶焐?/br> 案情被推至表面,有些人,也藏不住了。 -- 朝堂如何風(fēng)起詭譎,沈蘭溪不甚關(guān)心,一心忙著自己的書齋。 如今那鋪子,陳記的牌匾被撤了下來,沈蘭溪讓人新打了一塊金燦燦的。 本是出來圍觀的人,此時卻被委以重任。 袁禛瘦胳膊瘦腿的踩傷梯子,單薄的身子似是在風(fēng)中飄零,瞧著有些可憐。 元寶本躲在一旁偷偷笑,瞧見那棉袍下發(fā)抖的腿時,猶豫一瞬,蹭過去雙手扶住了梯子。 她才不是對他好呢,她是怕他摔下來,訛她家娘子的銀子。 “仔細些,那上面只是些金粉,切莫給蹭掉了……”沈蘭溪眼睛似是長在了那牌匾上,擔心的叮囑。 袁禛無語一瞬,道:“好歹也是世家貴族,作何這般扣扣搜搜?” 難怪他不覺的沉手,還以為是自己身子好些了,現(xiàn)下想來,怕是里面還是空心的。 “前幾日請你在薈萃樓用飯時,你可不是這么說的?!鄙蛱m溪立馬反駁,“再者說了,若是你掛的不牢,哪日掉下來砸到人就不好了,砸人家一個血窟窿不說,自己還損失慘重,又何必呢。” “就是!”元寶仰著腦袋為自家娘子辯解,“我家娘子才不摳搜,是怕賊人為財偷了那金牌匾去!” 袁禛:“……” 強詞奪理,卻又不無道理。 -- 正月十五,又落了一地的雪。 沈蘭溪蜷縮著睡得正香,卻是被人生生晃醒了。 “做甚?”她惱怒的兇他一句,眼皮又沉沉的闔上,腦袋縮進了被窩里,像是貪暖的貓。 “時辰不早了,該起身了?!弊l由ひ衾锿钢鴑ongnong的困倦,把那卷被子的人抱到懷里,控訴的話說得溫和,“昨夜又搶被子,我都凍醒了?!?/br> 沈蘭溪腦袋埋在他胸口,整個人軟嗒嗒的,咕噥兩聲,“我都說了分被子睡嘛,誰讓你不聽勸?!?/br> 她也是成親后才知,自己不光是喜歡吃獨食,還搶被子。 祝煊才不聽,她是他娘子,他偏要與她睡在一床被子里。 “快起身了,時辰不是算好了?若是耽誤了,怕是不能日進斗金了。”祝煊輕松拿捏她的命脈。 本還想賴床的人,聞言,立馬滾了起來,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頂著一腦袋亂糟糟的頭發(fā)跳下床,喚人進來伺候。 祝煊:“……” 哪里來的小瘋子? 用過飯,沈蘭溪大搖大擺的帶著七八個小廝一同出了府。 那幾個小廝皆一身紅色短打,面色苦唧唧的。 袁禛一早就到了書肆,聽見動靜時,咬著個烤紅薯出來,頓時眼皮直抽。 “這也是為討個吉利?”他面色一言難盡的問。 幾個大小伙子站一排,身上的紅色扎眼的很。 “自然不是?!鄙蛱m溪說罷,給了阿年一個眼色。 后者忍著羞恥拿出家伙什,‘咚咚咚’的開始敲。 剛學(xué)了兩三日,音不成音,調(diào)不成調(diào),但也足夠吸引行人的注意。 不多時,書肆外便圍了一圈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聲不停。 沈蘭溪端莊嫻靜的站在一旁,綠嬈跟在身側(cè)。 元寶偷悄悄看了眼她家娘子,觸到眼神,立馬扭頭喚那幾人開始展示。 幾人臊頭耷腦的穿上了舞獅的衣裳,擺好陣型,鑼鼓一響,群魔亂舞。 袁禛看得直樂,晃到那一臉認真的人旁邊,小聲道:“你家娘子真摳?!?/br> 這舞獅子的銀子都省,讓府里的小廝來湊合。 說她上心,一點銀子都不愿出。說她不上心,但也確實熱鬧了。 元寶張了張嘴,有些無從反駁,“不許說我家娘子?!?/br> 袁禛勾唇一笑,好聲好氣的答應(yīng),“是,元掌柜。” 元寶抿了抿唇,莫名有些臉熱。 她當大掌柜了哎~ 舞獅隊退場,沈蘭溪還煞有其事的弄了剪彩儀式,牌匾上的紅綢被扯落,露出那金粉的字。 黃金屋。 取自‘書中自有黃金屋’。 沈蘭溪對自己取的這名兒甚是滿意。 “恰逢佳節(jié),‘黃金屋’開張,不為旁的,實在是家里的書冊放著浪費,索性拿出來安置在這鋪子里,與各位娘子夫人同觀換一樂。”沈蘭溪端莊有禮,這話也說得深明大義。 姿態(tài)擺足了,接下來哄人掏銀子的事便交給元寶了。 沈蘭溪飄飄然的退場,心安理得的躲回馬車里吃茶看熱鬧。 “冷不冷?去薈萃樓用飯?”一旁的祝煊問著合上書冊。 沈蘭溪指間還挑著簾子一角,“不帶澄哥兒?” 兩人視線撞上,皆透著幾分蔫兒壞。 鋪子里小小的人兒,絲毫不知自己被丟下了,還在盡心盡力幫忙。 馬車行過東龍大街,忽的晃了一下,沈蘭溪整個人都倒在了祝煊懷里,后者眼疾手快的摟著她的腰,把人穩(wěn)住了。 “郎君,有刺客!”車夫厲聲喝道。 街上百姓尖叫著躲閃,熙攘吵鬧。 車簾子被風(fēng)吹起又落下,那車轅上的車夫已經(jīng)抽出長劍,與黑衣賊人廝殺。 祝煊自旁邊的小抽屜里掏出一把匕首遞給沈蘭溪,面色凝重,“拿著防身,別怕?!?/br> 沈蘭溪手心里不覺出了汗,咽了咽喉嚨,被那冰涼激得打了個寒顫。 身為這個時代的外來人的感覺,在此時格外強烈。 祝煊來不及說更多,抽出腰間的軟劍,那沖過來的黑衣人瞬間人頭落地,熱血灑在車簾上,觸目驚心。 “??!”沈蘭溪驚呼一聲,連忙又捂住嘴。 二對六,那幾人明顯是沖著要人命來的,招招狠厲。 祝煊肩上被劃了一下,鮮血瞬間染了那翠竹花紋。 兩人死守著馬車,里面的人不經(jīng)風(fēng)雨。 忽的,一個身著絳紫色勁裝的人打馬而來,背后的刀出鞘,閃著寒光,橫著劈了下來,一人倒地,馬踏而過。 作者有話說: 第4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