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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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間,尹寄言就從棄子變成愛子。 偌大家產都系在他一人身上,老爺子的期望前所未有地,通通壓向他。 他失望惡心,但身上流著尹家的血,無法對將來的局面袖手旁觀,也暫且沒能力跟陳規(guī)舊習對抗。 于是只能逃,以物理距離給自己劃定相對真空的區(qū)域。 時限盡可能長。 葬禮結束之后尹笠一直很黏他,一分鐘見不到都會慌慌張張哭個不停。 他只好趁她睡著離開,合上臥室門前,最后回頭看了眼。 女孩側睡在床上,小臉皺成一團,雙頰還有剛剛哭過的淚痕,尹寄言克制地挪開,吩咐候在一旁的張姨,“幫她擦擦臉?!?/br> 他的童年就是老爺子獨掌生殺予奪大權的產物,不會不清楚尹笠在他身邊長大可能遭受的重壓。 但她至少是大哥唯一的骨rou,老爺子不會做得太過,他這樣想。 可所有自欺欺人粉飾太平的念頭都在再次見到尹笠時被掀翻。 她眼神怯怯,身體往后縮,明明認出他是誰,卻再也不叫“小叔叔”。 連碰都不讓他碰。 尹寄言想去拉她起來,女孩垂眼,往后一躲,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訕訕收回, “陳叔,送她回房。” 轉了身又留下一句,“把照片帶著吧?!?/br> 那天他發(fā)了很大火,明面上訓斥不負責任的管家傭人,實則句句指向端坐在沙發(fā)上的掌權者。 眾人也在這場對峙中看清,尹家改朝換代的時刻應是快要來了。 “我?guī)б易?。”尹寄言通知說。 老爺子拄著拐杖在地面一震,“你還未結婚就帶個拖油瓶在身邊,像什么話?” “拖油瓶?” 尹寄言大怒,手指向客廳里虛空某處,仿佛有人正在看著。 “你覺得大哥知道你所作所為,在你百年之后,還會不會認你為父? ” 滿室冷寂。 老爺子像被戳中軟肋,瞳孔劇震,肩膀垮下來,再也說不出反駁的話。 尹寄言如愿把人帶走。 請了專人為她設計臥室,把那張被視作“隱秘”的全家福掛在墻面,讓她的思念重見光明。 很長一段時間里,尹寄言都拒絕一切不必要的應酬,正常時間上下班,若有急事,也盡量在家里書房完成。 他給尹笠盡可能多的陪伴,說不上是心疼她,還是在彌補內心的愧疚感。 抑或是在她身上看到曾經(jīng)那個被拋棄的自己。 可尹笠的態(tài)度始終平平淡淡。 她安安分分上課放學,順從安靜得仿佛家里沒有這個人。 尹寄言記得她小時候尤其挑食,活脫脫公主脾氣,可如今擺上桌什么吃什么,從沒有一句挑剔。 是,愛里長大的孩子才有資格任性。 兩人破冰是在一年后某天。 尹寄言大學同窗歸國,臨時把他拉去聚餐,眾人哄鬧慶祝,連一向不沾酒的他也喝了兩杯 回家時半醉半醒,卻發(fā)現(xiàn)別墅燈火通明。清醒陡然回籠,他紅著眼叫尹笠名字,卻見她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揉著眼睡眼惺忪。 還好。 心落下來。 卻看她進了廚房,過了會兒端了杯熱水出來,遞到他手上。 轉身上樓,睡裙里的身形纖細異常。 尹寄言低頭,聞到升騰熱氣中夾雜的甜甜蜂蜜味道。 隔天兩人坐在一張桌上吃飯,尹寄言想解釋昨晚情況,但數(shù)次欲言又止。 最后倒是尹笠打破沉默尷尬,輕聲道,“我不喜歡粉色?!?/br> 尹寄言愣了一下,意識到她在說自己那間夢幻公主房,忙問,“你喜歡什么顏色?” “淺藍色?!?/br> “好,我請人重新做設計,這段時間你暫時先住客房。” 他故作鎮(zhèn)定,端碗喝湯,掩蓋眼里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