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篇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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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細雨紛紛,簡言目送那墨發(fā)如夜的少年踏上馬車。他身量高挑,容顏似雪,即便衣著簡樸,也自有一番脫俗味道。 細腰間不離身的精巧鈴鐺,寄托的是誰的相思,這樣冷冽沉默的美男子,又會在午夜顧念誰? 踟躇一陣,簡言還是敲響了元宵的房門。 “師父?!毙⌒牡貙|西擱在雕花木桌上,他道:“瑯月哥哥走了,走前讓我把這個還給你。” “知道了,收起來吧?!鄙倥戳艘谎圩郎险粗旰鄣募t繩金鈴,又閉上眼假寐了。 簡言低聲道:“師父,瑯月哥哥他…不會再回來了嗎?!?/br> “嗯。”元宵半睜開眼,語調(diào)平平:“我不在這段時日里他對你多有照拂,可惜他走得實在急,未能款待致謝,可能也是聚散由緣不由人吧。” 這一別,大概就是一輩子了。 她與宮闈深深的十五載,剪不斷理還亂,藕斷絲連到今天,猝不及防地徹底切割干凈了。 簡言垂眸撥弄紅繩上的結(jié)絡,忽然想到:師父說這鈴鐺名叫直道相思,在特殊時候會作響。但事實上,只有瑯月來它才會響,所以,瑯月其實是師父的相思嗎? 她棄謝素流于世野,聽掌柜說起震嘩武林的慕容滅門慘案時,只是從旁笑談了一句:“夠狠毒,慕容氏自持名門之后,素愛夸耀百年基業(yè),這次卻是亂拳打死老師傅了?!?/br> 而現(xiàn)在面對那人的離開,她平靜克制的眼中,有一種深奧的悲傷。 簡言不懂,卻又懵懵懂懂地意識到,瑯月對師父來說是特殊的。 這個特殊的人永遠不會回來了,這個位子空出來了。 史官說,秦失鹿,天下共逐之。漢代秦,晉替漢,南北朝對立,后有隋、唐一統(tǒng),連王朝都尚且如此,那如果,換成人呢? 這樣痛快的念頭只有一瞬,與元宵要他讀的忠義禮信之圣賢書似是背道而馳的,簡言心中忐忑,全身彌漫一種荒唐的羞怯,起身喚道:“師父!” 少年清澈的藍眸像一川溶化的冰河,眉梢眼角滿是純真的青稚,這是少年人才會有的眼神,不,或許比冰河還要純潔。 元宵想摸摸小徒弟雪白的發(fā)頂,但因他如今的漸長的身量,這動作一時有些艱難。 在她心中,他好像依舊是初見時瘦得嚇人的小可憐,又或是第一次換上新衣時,局促又我見猶憐的小男孩。 少年握住她伸出的手,放至頰邊輕柔撫蹭,像只撒嬌的貓。 “師父不要傷心?!彼劬Π腙H著,純白的睫毛似羽落的雪花,清脆的字句恰如屋檐外叮咚的雨水,“簡言永遠不會離開師父?!?/br> 一語擲地,似金聲玉振。 元宵一愣,低低道:“哪學的癡話,這世上哪有什么永遠呢?!?/br> “師父知道我說的是真的。”藍眸少年睜開眼,陳懇得近乎固執(zhí):“我和瑯月哥哥不一樣,我…只要師父,如果沒了師父,我寧可什么也不要,在村子里凍死餓死?!?/br> “傻孩子,講話沒個忌諱,這么說得為師像命不久矣了一樣?!痹鼑@了一聲,鼻間卻不受控制地涌上一股酸意。 琉璃易碎,彩云易散,在這個難分混沌的世間,居然還會有人不為任何外物,單純地對她許諾永遠。 江南的小橋流水極美,煙雨中更添幾分朦朧,少女凝著窗外低吟:“藍橋何處覓云英,只有多情流水伴人行?!?/br> 這一瞧,似乎胸臆都開闊了。她轉(zhuǎn)過臉來,春水一般柔情的眼里透出淡淡笑意:“簡言,師父也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