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稱番外3.郡主之死
書迷正在閱讀:崖邊(叔侄1V1)、性單戀上頭了(1v1 現(xiàn)言)、招惹(校園1v1)、rou欲彌漫(合集)、我在修仙世界當收尸人、七零年代文醫(yī)生不好當、全娛樂圈都不知道我很有錢、重生太子妃、我沒惹你們?nèi)魏稳?/a>、聲聲慕我
我被困在了東宮 顧仁成來看我,我提掌向他拍去,他卻冷笑道:“堂妹這般運功,就不怕動了胎氣,孽胎掉了么。” “你說什么?”我這才知道原來已經(jīng)有了阿常的孩子 雙拳難敵四手,我沉默,終于問道:“太子何故將我軟禁。是陛下想要北境的兵權(quán),還是阿媸做錯了什么?!?/br> 然而他只是冷冷地盯著我道:“誰的?” 他的眼神看得我心驚。那個營帳中笑著夸我少年英才的溫潤青年好像從來就不存在于世上一樣 他微曬:“差點忘了,堂妹素來就是不愛搭理本宮的。堂妹愛兵如子,對個老仆都是和顏悅色,只有對本宮是這般冷面無情?!?/br> 他捏起我的下巴,淡淡道:“若不想老仆有事,堂妹還是安心養(yǎng)胎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躲開他的手 “堂妹就不覺得,一切都是天注定么。如果沒有北境之戰(zhàn),沒有糧餉貪污案,我們這輩子也不會相見?!彼o緊盯住我,笑容里帶了一絲落寞:“你又恰好昏迷落在我手里,難道這些不是緣分?還是說,你在那個人面前,也是這么勾人而不自知?” 他拂袖而去,只留下惶恐的我坐立不安 我想念阿常,想念翡翠城的萬家燈火,想念金帳王庭涼爽的月光 我害怕他因我的不告而別生氣,害怕他忘了我,害怕他聞北境大捷卻找不到我的下落著急 我的喜懼,俱是穆常二字 叁日后東宮與渭北侯大婚,屆時防衛(wèi)肯定會松散,我可以趁機溜出去找許伯,逃回西洲 然而大婚那天,東宮內(nèi)張燈結(jié)彩,最令我想不到的人卻來了。身著龍鳳大紅喜袍的顧仁成提了一壺酒,大搖大擺來了我在的偏殿 “堂妹,喝一杯喜酒罷?”他嘴角噙著笑,眼里卻有很深的哀傷 “我不能飲酒?!蔽揖X道 “無妨,堂妹救北境于危難,孤親自喂大功臣喝酒?!彼麚]手讓暗鱗衛(wèi)按住我,一步一步踱到我面前,捏住我的嘴灌下去 灼燒感從喉間傳來,靜脈間卻傳來綿軟的痛,脫力感充斥全身 “堂妹沒喝過這樣的酒吧?!鳖櫲食晌⑿?,“這是摻了化功散的酒,一向是給那些罪大惡極,武功高強的死囚喝的。喝了之后經(jīng)脈寸斷,與廢人無異?!?/br> “顧仁成,你!”我咬牙,丹田里的真氣卻切實地在一點點消散 他微笑不語,擲了一物到我頭上 是上好的金線繡出鳳紋的喜帕 顧仁成微醺的聲線里透出一絲快活:“孤要洞房了,爾等退下?!?/br> 我癱軟在床上,頭上蓋著那襲貴逾千金的喜帕,眼前昏暗一片,只感覺心如燒透的灰。他的手一顆一顆揭開胸前的扣子,指腹撫過我許久未被愛撫的肌膚,忽然輕聲道:“你哭了?!?/br> 他似喜似悲,“原來堂妹也是會哭的?!?/br> “你父親死時你沒有哭,夜襲女真被圍堵時沒有哭,如今只是被孤碰了就要落淚…堂妹,還是留些眼淚吧,來日方長?!?/br> 化功散的后勁上來,我已意識恍惚,酥麻得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還在絮絮說著,說見我的劍舞以為見到了桂宮仙子。說見到我雪中的笑才知道,原來我是會笑的,只是不對他笑 他說著那些與我無關(guān)的怨恨與情思,最后又說:“堂妹,我知道你是天地靈氣所化,世間獨一份的將才,你說一句愛我,我就放你走,好不好?” 眼淚浸濕了喜帕,他等了一會,嘆氣道:“也好?!?/br> “如果不能愛我,恨我也是好的。用余生來恨我吧?!?/br> “記住,你恨的人,是我顧仁成?!?/br> 我的衣物被他剝光,他咬在我的肩頭,盡情咬噬吞舔,恨不得將我全身都留下他的痕跡 我的眸光卻好像又回到了大漠,那個愛侍弄花草的小王子,現(xiàn)在在干什么呢。他看到重重帷幔時,會想起曾經(jīng)有個郡主,天天夜里驅(qū)功為他降熱嗎 顧仁成進來時,我感覺到小腹里傳來一陣絞痛。 他冷笑著聳動腰胯:“堂妹,你真該看看你有多么人盡可夫。是不是是個人cao你,你都能濕成這樣?” 我再次感到那種痛到流不出一滴淚的酸脹感。不一樣的是,這次我的身體里少了一部分,而作為最該保護這個小生命的人,我卻無能為力 這一夜后,我的靈魂也隨之死去了 在東宮的日子暗無天日。聽說西洲王在發(fā)瘋尋找失蹤的王后,聽說太子登基后勵精圖治。而當年拒女真于北門關(guān)外的顧氏郡主,有的說她嫁人了,有的說她死了 絕望的盡頭不是歇斯底里,是平靜 顧仁成再如何情動時都不會和我接吻,他怕我咬斷他的舌頭。雖然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個廢人,但他還是像從前那樣忌憚我 直到這一年,我懷上了顧仁成的孩子 他是那樣欣喜,與我無關(guān)的欣喜。我甚至不明白,如今他已得到想要的一切,為什么還會在某個夜半時分出現(xiàn)在這個房間,說起當年雪中的劍舞 明明我是那么痛恨那夜鋒芒畢露的自己 “我要見許伯?!痹S久未說話,我的聲音已經(jīng)變得喑啞難聽 許伯鬢角的風霜比從前更重了些,他看著我的大肚子和過分消瘦的形容,眼里沁出淚來 “郡主,你去哪里了……老奴很后悔那時把你找回來?!?/br> 我握住他的手,慢慢說:“過去已經(jīng)過去了,如今我雖嫁為人婦,但還是總忘不掉我的小紅馬?!?/br> 我看著許伯,眼波像一潭靜水:“你還記得我的小紅馬去哪了嗎?許伯,我想知道它現(xiàn)在過的好不好,那匹小紅馬呀……可惜有些乏了,不然真想和你再聊聊小時候的事?!?/br> 許伯攢緊我的掌心,只說:“郡主放心,郡主還會有很多馬兒的,郡主打小起就和別的女孩不一樣,喜歡騎馬射箭?!?/br> 我終于笑了,目送老人離開 這次過后,顧仁成對我的戒備松了很多,定期會有產(chǎn)婆與醫(yī)姑來看我 到了生產(chǎn)那日,是難產(chǎn),生了一天一夜還沒生下來,我的血不斷流失,終于在破曉時,聽見一聲嬰兒的啼哭 如果與阿常的孩子沒被害死,那他出生時也會是這樣可愛吧。我斜靠在塌上,瞇著眼辨別日光 “讓顧仁成來見我。”我慢慢說 顧仁成一下朝就趕了過來,我躺在層層被褥下,恍覺得一切是多么陌生 或許北境的顧媸郡主早就死了,留在這間陳年舊殿里的不過是一個孤零零、不知如何回家的鬼魂 “照顧好孩子。”這是這么久以來,我對顧仁成說的第二句話 “我的媸寐就在北境劍庫里,父王苦心為我打造,我卻再也用不了了。把它取出來留給孩子吧,這是他失格的母親唯一能給他的,也是我最后的心愿。” “堂妹……”他愣了愣:“你不會有事的?!?/br> “走吧,顧仁成,我不想再看到你?!?/br> 顧仁成在外面瘋了一樣斥責醫(yī)師,摔了不知多少東西。不知是為他終于無法掌控我,還是為那個可憐的畸形孩子 再晚些的時候,許伯也獲準來看我了,我已經(jīng)起不來身,只能握著他的手發(fā)抖 宮人嫌這樣的事晦氣,各自去偷懶打盹了 “郡主,”他含著淚,焦急快速地說:“老奴已經(jīng)打聽了,西洲王一切都好。他一直在找郡主,一直在等郡主回去?!?/br> 我抽出腰間絲帕,他會意,急忙把我扶起來靠在枕頭上。我顫動著咬破手指,指尖沁出鮮紅的血珠 混沌的大腦突然一片清明 是了,我要留下最后的話給阿常 發(fā)顫著寫完滿滿一面,許伯快速把絲巾塞進腰帶里。我滿頭都是冷汗,強行打起精神說:“我怕顧仁成會害你,你找一個信得過的人,把東西送過去,別透露我在哪,也別透露你在哪。我不想再……” 我嘩的吐出一口鮮血來,滿臉流滿了淚水 真奇怪,我又會哭了。只要想到阿常,酸澀的心總是能再擠出一點水來 許伯流淚為我掖好被角,我擺了擺手,讓他抓緊離開 殿里空蕩蕩地只剩我一個人 真想念爹爹吶 「我夫阿常:展信佳,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jīng)死了。離開西洲后每天思念都在瘋長,即便是作戰(zhàn)的時候,也會突然想起你的笑,真后悔那時候沒多給你留下只言片語。還記得我們的婚約嗎?對不起,我做不到了,讓別人替我做到吧。北境一戰(zhàn)后我被賊人擄走,被迫替他生兒育女,我的家在戰(zhàn)爭中散了,不愿你再為我掀起戰(zhàn)火,所以這個人是誰,我想作為秘密帶去地下。如果有一天再次見到媸寐,請善待它的主人,他是無辜的 阿常,遲遲此生最心痛處就是對你一再失約,如果能有來生,遲遲定踐行諾言,帶你去見青色冰雪。 遲遲絕筆」 滿篇遍布淚痕,于幾年后的某個春天輾轉(zhuǎn)送至金帳王庭 不過那個展開的人,是以什么樣的心情讀完,就不得而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