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繭自縛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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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一銘沉默,然后忽然抱緊了他:“對不起,沈既白對不起,我來得太遲了?!?/br> 沈既白輕柔地回抱他:“不怪你,我沒事?!?/br> “不、你不知道,是我的錯,我本應(yīng)該更早一點來找你的,都怪我?!?/br> 沈既白拍著他的背,就像在拍小寶寶,輕輕地說道:“我知道,你在那條項鏈里裝定位器。” 顧一銘的懷抱突然變得很僵硬。 第57章 ================ 沈既白說:“我知道你在那條項鏈里裝了定位器?!?/br> 顧一銘突然僵硬,自以為是的小聰明,原來早就被人看穿。 “為什么…”他想問沈既白,為什么明知道,還要繼續(xù)戴著。 “上來睡,”沈既白拉著他,自己往旁邊挪了挪,給顧一銘留出一個位置,“你很累了,躺著說?!?/br> 顧一銘像被點了xue一樣的聽話,乖乖地爬上床,醫(yī)院的單人床很窄,即使omega都偏瘦,也難以讓兩個體型正常的男人睡得舒服。 最后顧一銘不得不側(cè)著身子,和沈既白靠得很近,沈既白順手給他蓋上被子,才睡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為什么?”顧一銘又一次問,“為什么、還帶著……” 沈既白也側(cè)臥著,很認(rèn)真地看著他,用手撫過他的額頭、眉尾、眼角,把他仔仔細細看了個遍,他想時間真的過得很快,原來大家都長大了不少,顧一銘也在這幾年的時光里丟失了少年意氣。 他問顧一銘:“你還記得你畢業(yè)幾年了嗎?” “……四五年吧?!?/br> “今年是你畢業(yè)的第五年,”沈既白道,“你比我早兩屆入學(xué),我現(xiàn)在研二,今年是我在a市的第七年?!?/br> 也是喜歡你的第七年。 “嗯,你比我晚兩屆,是和億鑫一起入學(xué)的。” 沈既白笑了下,乖巧地說:“對,我們是室友。那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是在哪里?” 顧一銘想了想道:“開學(xué)典禮?你和億鑫同一屆,我記得那年是我上臺發(fā)言?!?/br> “嗯,那天你很帥,新生們都在偷偷討論你?!?/br> “你呢?你也討論了嗎?”顧一銘笑著問他,氣氛慢慢變得溫情。 沈既白慢慢搖頭:“我沒有,我沒有跟他們說話。” “那你在干什么?” “我在聽你演講?!鄙蚣劝椎溃戳祟櫼汇懸谎?,隨后開始背起了顧一銘的歡迎語。 “尊敬的各位領(lǐng)導(dǎo)、老師、同學(xué)們,大家好,我是13級經(jīng)濟與管理學(xué)部的顧一銘,很榮幸能作為在校生代表在此發(fā)言,首先歡迎各位學(xué)弟學(xué)妹們,恭喜你們將在這里展開新的起點,今后……我發(fā)言的題目是堅守初心,砥礪奮進……” 顧一銘漸漸接上:“……大學(xué)不是青春奮斗的終點,是人生漫漫旅途的一個學(xué)堂、是知識的儲備點,是豎起未來旗幟的地方,我們將收獲的不僅僅是一紙文憑,更多的是知識和能力的增長……” 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背出了這段話,過去的時間太長,顧一銘早已記不清了,他被沈既白帶著,仿佛回到了迎接新生的那一天,穿過時空的隧道,踏過歲月的長河,和17歲的沈既白遙遙相望。 他看見了那個還帶著一臉稚氣的omega,也看見了那個青春又嚴(yán)肅的自己,大禮堂突然變得空曠,周圍的人群漸漸退場,只剩下了沈既白還留在原地。 他清澈的眼神輕輕地落在顧一銘身上,帶著隱秘的歡喜,讓顧一銘遲來的情感如海水般翻騰洶涌,最終澆灌在這個不太精致也略顯老舊的病房。 “你還記得?”顧一銘啞著嗓子問,他無法不動容。 這個發(fā)言稿是他隨手寫的,當(dāng)時他忙于學(xué)習(xí)、忙于實習(xí),也忙于…戀愛,沒有花費太多的心思來對待這次的迎新,所以稿子也不太嚴(yán)謹(jǐn),念完就隨手扔在了一旁,也不知道沈既白是怎么記下來的。 在學(xué)校兩年,他怎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眼前這雙漂亮的眼睛,一直都在追隨著自己。 “嗯?!?/br> 顧一銘問:“一直喜歡我?” 沈既白答:“喜歡。” “從什么時候開始?” 沈既白笑了笑,有些羞澀,也有些驕傲:“你從后臺出來的時候,往臺下看了一眼,就那一眼?!?/br> “就那一眼?”顧一銘很輕地問他。 “就那一眼?!鄙蚣劝椎幕貜?fù)是肯定。 “七年?” “七年?!?/br> 顧一銘心疼地摟住他:“傻瓜?!?/br> 不會再有沈既白這樣傻的人了,獨自喜歡一個人這么多年,都沒敢讓那個人知道,但凡沈既白上點心,也不會這么多年在顧一銘的朋友圈里都查無此人了。 “一見鐘情就是這樣,蠻橫且不講道理?!?/br> “一見鐘情…”顧一銘緩緩地重復(fù)這兩個字,就像是獲得了巨大的甜蜜,他念的溫柔繾綣,又念的低啞纏綿。 他說:“你大學(xué)的時候?qū)e人說有喜歡的人,也是我?” “那時候來找我的人太多了,沒辦法,只好說了實話。” 顧一銘說:“我碰見過一次,在情人湖?!?/br> “我知道,”沈既白看他,“那天我看見你了?!?/br> 顧一銘沒有問沈既白為什么不來找他表白,結(jié)婚后的每一天,他都在努力了解沈既白,他知道沈既白有自己的傲氣,絕不會做出不體面的事情來,這個人只會默默地把你放在心里,甚至不會打擾也不會讓你知道。 他和白億鑫好友這么多年,白億鑫卻從來沒有透露過一星半點,可見他的決心。 “畢業(yè)以后呢?”顧一銘問他,“畢業(yè)以后好幾年沒見,你……” 沈既白知道他要問什么,很干脆地說:“我去見過你。在恒盛對面的天橋下,有家咖啡店,從那里出發(fā),走到天橋的另一端,只要兩分鐘,三百三十七步?!?/br> 這是他一次次徘徊時數(shù)過的步數(shù),也是他一次次義無反顧奔往的地方。 他接著說:“從天橋高處看你,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顧一銘摟緊了沈既白,顫聲道:“對不起,我不知道?!?/br> 沈既白回抱他,安撫他:“不需要說對不起,我并不覺得難過,喜歡你是我的幸運。” “騙人,怎么會不難過?!?/br> 沈既白還是在笑著:“真的,甘之如飴?!?/br> 顧一銘沒能笑得出來,只是把人摟的更緊,他即心酸又快樂,為沈既白多年的不能言而心酸,像抱住了蜜罐的小熊一樣快樂,他想轉(zhuǎn)頭品嘗他的蜜罐,剛靠近,就被反客為主的人按在了原地。 于是他第一次心甘情愿的任人擺布,任由沈既白把他按倒,趴在他身上,像試探一樣吻的很淺很輕。 顧一銘追過去,沈既白抓住他的頭發(fā),強迫他身體后仰,揚起下巴跟他深吻,沈既白在此刻暴露了他深深地掌控欲。 顧一銘被他抓在手里,盡力配合,他在深吻過后去看沈既白,卻見沈既白也一直在看他,目光幽深,里面滿是情意和強烈的占有欲,濃郁的快要把顧一銘淹沒,他幾乎是立刻就有了反應(yīng)。 alpha的身體總是這么熱,他們貼的又那么近,顧一銘急促的呼吸噴灑在沈既白的臉上,又熱又癢,他炙熱的身體和緊繃的肌rou緊緊地貼著沈既白,幾乎要把人燙傷。 顧一銘輕柔地看著他,下巴微揚就吻上了人,他親的很克制,仿佛沈既白是什么易碎品。 兩人這次吻的安靜又纏綿,房間里滿是杜松子和茉莉花的香味,沈既白不得不推開顧一銘,暫時停止這樣的親密,他指使著顧一銘去打開床頭的換氣,自己藏進了被窩里。 顧一銘把他扒出來重新按在身上:“現(xiàn)在害什么羞,剛才不是還挺大膽的嗎?醫(yī)院你都敢亂來?!?/br> “我沒亂來?!币宦曅⌒〉霓q駁從頸項傳來,呼出的氣吹在了顧一銘的耳畔,就像吹到了人心里,止不住的癢。 他原本就沒消停,這下更不得了,顧一銘抬腿把人卡在了中間,身上的東西就嚴(yán)絲合縫地擠進了沈既白的大腿里,惹得沈既白一聲驚呼,動也不敢動了。 “我?guī)湍??”沈既白紅著臉問。 “老實點,”顧一銘拍了他屁股一下,“你老公還沒那么饑渴難耐?!?/br> 沈既白干脆整個人都壓在了顧一銘身上,問他,“重不重?” “不重,你很輕。”沉默了一會兒,顧一銘道,“你的事都問完了,不想問問我的嗎?” 沈既白抬起頭,問他:“你想說什么呢?” “那條項鏈,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今天才知道的,”沈既白說,“你來的太快,我也是說出來以后才確定?!?/br> “詐我,”顧一銘的聲音悶悶的,“不生氣嗎?” 沈既白搖搖頭,他像是不知道該怎么去說,最后只好喃喃自語似的念叨:“我在報考大學(xué)的時候,其實填的是我家那邊的學(xué)校,后來可能是弄錯了志愿,收到的是a大的通知書。” “很奇怪對吧,”沈既白笑了下,接著說,“我那時候17歲,第一次獨自出遠門,還記得當(dāng)時的新奇和興奮。學(xué)校很大,也很漂亮,學(xué)姐們也很熱情,我從南方來到北方,第一個看進眼里的人就是你。 我分化的晚,大學(xué)了還沒來過發(fā)情期,醫(yī)生說可能要過了18歲才能長好腺體,但我還是沒能等到18歲就迎來了發(fā)情期,我覺得可能是因為你?!?/br> “為什么?” “你有好多問題,”沈既白笑道:“那天晚上的夢里,都是你,醫(yī)生說,我的腺體很喜歡你的信息素,他說我們的匹配度可能會很高?!?/br> 他隱瞞了真正去看醫(yī)生的原因,反正結(jié)果都一樣。 顧一銘心中一動:“很高是多高?” “可能…會在90以上?!?/br> “真的?”顧一銘問,他想天亮就要去做個檢測。 “應(yīng)該是,”沈既白說,“有時候我覺得,也許我是為你而來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我們分離?!?/br> 所以不用擔(dān)心我會背叛你,也不用害怕我會丟下你。 顧一銘聽懂了沈既白的潛臺詞,把頭埋進了沈既白的脖頸,他不想流淚,但已是滿眼通紅。 楚熙的離開,讓顧一銘第一次嘗到了失敗的滋味,他開始懷疑自己,也懷疑愛情,他想自己是否真的太過無趣,否則為何父母的幸福無法復(fù)制。 他按照父母的教導(dǎo)對待自己的omega,學(xué)習(xí)怎么和這種柔弱且敏感的生物相處,卻始終都拿不到滿分,顧一銘甚至開始懷疑,也許信息素的匹配度會更靠譜。 于是他變成了一個膽小鬼,固執(zhí)地藏起了那顆真心。 很意外的,他認(rèn)識了沈既白,這個omega漂亮、敏銳又堅韌。顧一銘對他產(chǎn)生了好奇和沖動,他第一次沒有規(guī)劃的提出了請求,請求他和自己結(jié)婚。 這是顧一銘沒有學(xué)習(xí)過的事情,課業(yè)不會教你如何與喜歡的對象相處,父母也只會說婚姻要慎重,但顧一銘在看見沈既白的時候統(tǒng)統(tǒng)都忘了,他只想由著原始的沖動把他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