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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云上月在線閱讀 - 云上月 第50節(jié)

云上月 第50節(jié)

    厲西釗:“以前住在哪?”

    “市區(qū)里,住了大半年快一年,”許知月道,“后來去了布里斯班,畢業(yè)之后也一直留在那邊,之后就回國去了臨城?!?/br>
    厲西釗沒再說什么,目視前方專心開車,夕陽余暉漸沉入他眼底。

    車開到農(nóng)場時,暮靄已浸染整片天空。

    林靜語正在農(nóng)場上給奶牛喂草擠奶,看到許知月從車上下來,笑著迎上前,給了自己女兒一個熱情的擁抱。

    放開人,她目光落向后一步下來的厲西釗,打量了他片刻,沒出聲。

    厲西釗走上前,唇角微抿,禮貌問候:“阿姨您好,我是厲西釗?!?/br>
    許知月有些稀奇地睨了他一眼,這人說話竟然這么客氣?而且他是在緊張嗎?

    ……厲西釗這個模樣,確實是緊張了吧?

    林靜語笑了:“你不是大衛(wèi)的朋友嗎?我跟大衛(wèi)結婚時你還來了吧?我記得你,那天謝謝你送小月回去?!?/br>
    許知月皺了一下眉,她媽明知道厲西釗是她老板,而且應該也看出來他們現(xiàn)在的關系,故意不提,什么意思?

    “媽,他現(xiàn)在是我男朋友?!睙o奈之下,她只能自己說。

    林靜語:“是嗎?那挺好啊,你終于肯帶男朋友來給我看了?!?/br>
    許知月實話實說:“我們還是高中同學?!?/br>
    林靜語一揚眉:“那個你念高中時經(jīng)常跟他偷跑出去約會,然后騙我說去同桌女生家的男同學?”

    許知月:“……”

    她mama怎么會知道這些?

    所以她和厲西釗自以為的早戀,其實雙方家長心里都門兒清?

    林靜語沒再說下去,她談過的戀愛比許知月看過的愛情電影還多,當年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女兒在跟人早戀,只不過她那會兒心情不好自顧不暇,不想管而已。

    見許知月有些尷尬,厲西釗開了口,主動解釋:“我跟知月確實是高中同學,念書時就交往過,后來她來了這邊才分手,現(xiàn)在又重新在一起了,我們打算結婚,請阿姨答應?!?/br>
    許知月一愣,你來之前明明沒有說是來提親的!

    林靜語也有些意外,大約沒想到厲西釗會直接說到結婚的事情,她笑道:“別站這里說了,先進去吧,大衛(wèi)給你們做了一桌子好吃的。”

    至于答不答應結婚的,那等等再說。

    大衛(wèi)見到厲西釗也十分欣喜,他這人愛玩愛冒險,四十歲就不再工作世界各地旅游,在歐洲玩跳傘時結識了厲西釗,雖然大多數(shù)人都覺得厲西釗太冷淡不好相處,但他仗著年紀比厲西釗大了幾十歲,說什么都不太顧忌,跟厲西釗竟然意外地聊得來,因此成了忘年交。

    就是沒想到現(xiàn)在這個忘年交來到家里,說要娶他新妻子的女兒,這倒是很有趣。

    而且他覺得厲西釗跟許知月很般配,林靜語還沒表態(tài),他已經(jīng)先舉起雙手贊成。

    林靜語讓他別搗亂,淡定問起厲西釗的家庭、工作,厲西釗一一回答,林靜語聽得神情反而凝重了些,她之前就知道厲西釗是有錢人,但沒想到他家這么有錢,她自己在感情方面放得開隨便結婚離婚,卻不想女兒跟她一樣,下意識的就對厲西釗這種家庭背景的有些猶豫,怕許知月嫁過去會不適應。

    “你爸媽知道你跟小月的事情嗎?小月她工作很忙,連跟我這個媽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回,她要是沒法顧家你家里人會不會介意?如果你要她嫁給你就得放棄自己的事業(yè),那我肯定不會答應的。”

    聽到林靜語這么說,許知月有些意外,她mama是最反對她開飛機的人,怕她會像她爸爸一樣,尤其她剛剛才經(jīng)歷了一次重大特情,她還以為她媽會借機又勸她改行。

    厲西釗認真道:“我爸媽都見過知月,也很喜歡她,知月的工作他們很支持,我弟弟也干的這一行,家里不會因此有偏見,如果我能娶知月,是她選擇了我,不是我選擇了她?!?/br>
    林靜語頓時就說不出話了,厲西釗看著話少性情冷,說起許知月時態(tài)度卻格外誠摯。

    他是真心想娶自己女兒。

    入夜,林靜語打發(fā)許知月去幫她喂后面院子里的幾條狗,叫住也要跟著去的厲西釗:“書房的燈泡壞了,你幫我去換一個吧?!?/br>
    大衛(wèi)就在客廳看電視呢,非叫厲西釗去換燈泡,還把自己支開,許知月看穿她mama的心思,也懶得說了,聽話去了后院。

    厲西釗則跟著林靜語去了書房。

    換燈泡時,林靜語隨口問他:“你跟小月,當初為什么會分手?你提的還是她提的?”

    厲西釗其實不愿再說以前的事,但問的人是許知月mama,他只能說實話:“知月提的,她當時想考航校,我覺得女生開飛機太辛苦了,也擔心她,一直想勸她學別的,因此跟她有了矛盾,我們那時年紀小又見不到面,溝通不善總是吵架,才分了手?!?/br>
    林靜語聞言嘆氣道:“原來是這樣,別說你了,我跟她那會兒都快吵得母女反目成仇了,你應該知道她爸爸怎么去世的吧,我是最不想她去學飛的,但她脾氣倔,非要繼承她爸爸的遺志,最后是一個人離家出走去報了航校?!?/br>
    厲西釗輕擰了擰眉:“她離家出走?”

    “是啊,”林靜語道,“是我把她逼急了,自從她爸爸去世后,我這個媽就一直沒盡到責任,完全忽視了她還是一個小女孩,需要人關心照顧,自私地順著自己的心愿把她帶來這里,她跟我第二任丈夫家里處不來,被他家的小孩欺負也沒告訴我,連她爸爸留給她的,她最看重的一支鋼筆被人弄壞了,她哭著出門去找地方修,也沒肯告訴我原因,我都是后來才知道的,那幾年我們母女關系幾乎降到冰點,一直到她后來回國工作,才漸漸緩和,可能我確實不是個好母親吧。”

    后面林靜語還說了什么,厲西釗幾乎再沒聽進去。

    許知月因為爸爸遺物被人弄壞哭了嗎?他幾乎從未見過許知月哭,即便是在生死關頭,她都能理智判斷,迅速做出決定,他甚至以為許知月天生就是這樣堅強的個性,面對什么都能從容解決。

    但其實她也有軟弱無助,需要人安慰的時候,在懷城醫(yī)院的重癥病房外,許知月紅著眼睛面對他時,那已經(jīng)是他的月兒愿意展露給他看的脆弱一面的極限,那么當年呢?當年還只有十幾歲的許知月,是不是比那天更難過?

    厲西釗出來時,許知月已經(jīng)喂完狗,靠在院子外的木柵欄邊抬頭看星空。

    厲西釗走上前,許知月依舊仰著頭,輕笑了一聲:“當年來這邊,唯一讓我喜歡的,就是這里能看到的更璀璨耀眼的星空?!?/br>
    “嗯,”厲西釗目不轉(zhuǎn)睛地看她,“是挺好看的?!?/br>
    許知月收回視線轉(zhuǎn)向他,歪了歪腦袋:“你說好看你怎么不看?你有點不正常?!?/br>
    厲西釗沒有出聲,片刻,抬手幫她把被夜風吹亂的發(fā)絲撥去耳后。

    “喂,是不是我媽跟你說了什么?。俊痹S知月已經(jīng)大概猜到了,“你聽聽就算了,我媽是怕你欺負我,故意把我說成小可憐呢。”

    厲西釗走近她,轉(zhuǎn)過身,與她一起背靠著身后的木柵欄,抬頭看向夜空。

    許知月輕推了一下他胳膊:“你怎么不說話了?”

    厲西釗拉下她的手握住,似全神貫注在欣賞夜景,還是沒理她。

    他只是很遺憾而已,遺憾他和許知月之間浪費了的十年。

    如果他能早一點低頭,他們也早就重新在一起了。

    許知月疑惑問他:“你剛跟我媽說的,是我選擇了你,不是你選擇了我,是什么意思?”

    厲西釗:“字面意思,你自己想。”

    他才是向許知月祈求愛的那個人,只要許知月肯要他。

    “……”許知月撇嘴,不說算了。

    厲西釗將她的手牽緊,與她并肩,看月明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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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一章

    第53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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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農(nóng)場住了一晚,轉(zhuǎn)日清早吃早餐時,許知月說起一會兒就準備走,林靜語問她不是后天才回去急什么,許知月解釋她得去一趟布里斯班。

    “我念書時航校的一個教員正巧過生日,約了我去參加她的生日會。”

    林靜語有點不高興,自己和女兒好不容易見上一面,她卻還要特地飛去別的城市給人過生日。

    “下次mama回國去看我吧。”許知月笑著說。

    林靜語:“那等你結婚的時候就去,我看那小子還不錯,夠格做我女婿。”

    許知月目光落向落地門外,厲西釗正在幫大衛(wèi)一起修理一臺老舊的手推車,盯著那個人的背影看了片刻,她唇角上揚:“好?!?/br>
    院子里,說是修東西,其實是林靜語不喜歡煙味,大衛(wèi)趁這個機會出來外面抽根煙。

    他順手遞了根給厲西釗,厲西釗沒接:“已經(jīng)戒煙了?!?/br>
    大衛(wèi)揚了揚眉,厲西釗又說了一句:“她不喜歡。”

    大衛(wèi)笑了,把煙收回去:“我也想學你,可我這個年紀想戒煙實在太難了。”

    厲西釗:“事在人為。”

    大衛(wèi)聳了聳肩,大約是贊同他的。

    許知月走出來時,正聽到這最后兩句,推車已經(jīng)修好,大衛(wèi)跟她打了個招呼,先進去了里面。

    許知月好奇問厲西釗:“你真戒煙了?”

    厲西釗:“嗯?!?/br>
    許知月想想,似乎確實很久沒看到厲西釗抽煙了,自從他們重新在一起以后。

    細算起來,應該是從那次同學會之后開始,因為她那句“一口爛牙討不到老婆”?

    她隨口的一句玩笑,沒想到厲西釗竟然當了真,厲西釗這人,有時還是挺可愛的嘛。

    許知月這么想著,忍笑沒說出來。

    厲西釗要是知道她把他形容為可愛,一準又要黑臉。

    厲西釗將卷起的襯衣袖子放下,目光睨向她:“走不走?”

    許知月:“走!”

    厲西釗陪她一起搭乘公務機去的布里斯班,落地是下午一點,午后陽光正熾熱時。

    出機場上車后,許知月說起那位邀請她去參加生日會的教員:“她是航校當時唯一的一位女教員,我是僅有的幾位女學員之一,還是年紀最小的外國人,所以她一直很照顧我,我窮得快連生活費都成問題時,也是她借錢給我,要不我那時能不能順利從航校畢業(yè)都成問題?!?/br>
    “你沒跟我說過?!眳栁麽撏蝗坏馈?/br>
    許知月來這邊之后從沒在電話里都跟他抱怨過什么,他并不知道原來許知月碰上過這么多不如意的事情,最難熬的時候也只能一個人咬牙強撐,不告訴他大約是覺得他不可靠吧,他這個男朋友做得太不合格,難怪許知月會甩了他。

    許知月:“……我們那時已經(jīng)分手了,我怎么跟你說?”

    “之前那些也沒說過,”厲西釗指的是她在繼父家被人欺負的事情,“算了,以前的事情不提了?!?/br>
    再多說也沒有意義,許知月不需要這種十年后遲來的安慰,他沒有在事情發(fā)生時去到許知月身邊,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遺憾沒法再彌補,只能往前看。

    生日會在主人家中舉辦,規(guī)模不大,許知月的到來無疑給了這場生日會的主人意外之喜。

    “沒想到你真的能有空來?!?/br>
    笑容滿面的女教員拉著許知月的手說話時,親昵不下她與林靜語之間。

    如果說這些年是嚴衛(wèi)民代替了父親的角色指引許知月成長,那么面前這位吉瑪女士就是在那段最艱難的歲月里,于許知月亦師亦友,更如同母親一樣關心照顧她的人。

    所以許知月也想帶厲西釗來給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