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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躺下去也睡不著,陸璟煩躁地打開手機劃綠色軟件,在看到“賀城”的時候停頓了一下。 這個點估計也就他還醒著,叫上他一塊喝點助眠也行。 果然,電話過去那邊都是嘈雜人聲,陸璟都懷疑自己說話他能不能聽見。 “哎喲陸三兒你怎么這個點打電話給我,不會是姑娘大晚上從你那兒跑了吧?” ? 居然被他一猜就猜著了。 陸璟更煩了,讓他閉嘴:“行了,我今天剛回京,Ringing你來不來?” 陸璟不愛跟賀城到工體那邊鬼混,壓力大、心緒不佳的時候會找個地方喝點,覺得這家環(huán)境還行他就沒再換過地兒。 “你回京了都不跟兄弟們說?哇你這個人真的是,要不要我把其他人都叫過來?” 他上一次回京也沒告訴別人,快來快返罷了,不過電話里懶得解釋那么多,只回:“這個點除了你都歇了吧,沒必要?!?/br> “哦,那行吧,我現(xiàn)在過去?!?/br> 賀城到的時候看到陸璟點的長島冰茶已經(jīng)去了半杯,笑著在他旁邊坐下與他勾肩搭背:“真是來借酒澆愁的?那都把我叫過來了,有什么煩心事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br> 陸璟真是跟馮宜待久了,他聞言白了賀城一眼,又拿起杯子。 點這個也是因為想起她愛聽的歌里有過這酒的名字,還同他說過自己喝不了卻最想碰這種烈酒。 調(diào)酒師給賀城上了一杯司令,他拿著樂呵呵地看著他那副郁悶樣子。 “行吧,不說這個,那你回京是干嘛來了?” “結(jié)婚?!?/br> 賀城看戲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良久才想起來手上拿著的酒,抽搐著臉喝了一口平復心情。 “結(jié)婚?我耳朵沒出問題吧?陸家娶婦放京城里可不是小事兒,怎么一點風聲都沒有?” “她現(xiàn)在的工作太招眼了,跟我說能不能隱婚,對兩個人都好?!?/br> 賀城想了想,臉色帶上驚恐:“招眼?你不會也學寧以麟找了個女明星吧?要是這樣你也真是神了,不僅能讓你爸媽同意她進門還同意她不停業(yè)隱婚的要求。我們這兒一溜的長輩哪個不是最煩孩子跟他一樣玩女明星玩到跟他們說想娶回家?” 陸璟覺得找這么個聒噪還不會說話的人喝真是個錯誤,想起在深城學到的一句話很適合他:“收聲啊,衰仔?!?/br> 賀城此時百爪撓心,見陸璟沒否認連連催促他給自己解惑:“你快告訴我是不是啊我承認我很急?!?/br> 他不在京兩年這人怎么越來越不著調(diào)。陸璟甩甩手讓他安靜會兒:“算也不算。她叫馮宜?!?/br> 賀城也不是SAVIOR的玩家,但這游戲風靡大街小巷,他隱隱約約記得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哎,我想起來了,是那個打什么游戲很厲害的那個女的,我記得軍參那邊還有一群小的迷她迷得不行,有天抱著個手機看她的比賽一直在那邊院子里大呼小叫,喊著什么“這波cao作真牛逼”“這反應快得能跟AI對打了吧”,還說哪天她進京的時候真得去見見真人?!?/br> 陸璟聽得直皺眉,十幾歲的臭小子又沒有那天賦不好好學習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東西,他得注意讓馮宜繞著那邊走。 不過賀城倒是想明白了陸家這么爽快的理由,不談陸璟的個人情感傾向,光從陸家角度來看,馮宜身上最金貴的不是她那什么名氣,對他們這種家庭來說普通明星那種名氣除了招眼一無是處??审w育明星的不同在于有國家承認的成績和公職身份,交際圈也更簡單,很少挖出什么丑事。就像南邊兒有個娶了傳統(tǒng)體育項目冠軍的家族,全家上下的臉上都寫著滿意,當家人還自侃“兒媳是下嫁到我們家來的”。 不過南邊兒情況跟京里有點差異,更容易對擁有高級公職的媳婦產(chǎn)生敬重,京里達官顯貴多,自然不會對一個職稱那么捧著,但對其“體面”的認可度也并不差,如果不是有聯(lián)姻需求的家族是不會因為“條件不符”就把人卡在門檻兒外。 賀城秉承著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心理開始打電話,得把其他幾個都叫過來。 “陸三兒我可跟你說,結(jié)婚這種大事怎么能不第一時間通知兄弟們?他們就算是睡下了都得爬起來跟你過過這為數(shù)不多的獨身日子?!?/br> “行啊,你不怕他們過來先把你按著打一頓就都隨你?!?/br> 陸璟看著手里已經(jīng)見底的杯子也不想再換味道,讓調(diào)酒師繼續(xù)上個一樣的,聽著旁邊賀城打了三個電話挨了兩頓罵,還有一個根本沒人接,心情奇妙地好了一點。 半小時后一個穿著牛仔外套的人氣沖沖地推門進來,還沒走到面前就能聽到他的聲音:“我說賀老二你他丫的是不是腦子有病?大晚上的玩什么奪命催魂鈴?你要是覺得活著沒什么事兒了就去國貿(mào)上面跳一跳行嗎?” 酒吧燈光昏暗,他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坐賀城旁邊的是誰。 “喲,這不是咱陸三哥嗎,今兒這是刮的什么風把您吹回來了?!?/br> 賀城看著林熙和對陸璟那個陰陽怪氣的樣子,明明就數(shù)他問陸璟什么時候回京的次數(shù)最多,馬上放出更重磅的炸彈: “婚姻大事,當然得回京特辦?!?/br> 林熙和驚得好一會沒說話,他們這幾個除了最長的趙書懷有了他家里給他訂的婚約外身邊幾乎都沒長伴,陸璟更是連找都沒見他找過,現(xiàn)在要成幾個人里邊兒第一個有家室的了? 他張口想問這到底什么情況,門又被人推開,真是想誰誰到。 趙書懷名字起得文縐縐,但卻是個軍人,就算不在部隊里住也十分自律,早睡早起還晨跑,要換了其他人敢這么半夜把他吵醒,第二天對方就得無了。 他看到陸璟的時候挑了下眉:“陸三兒?你讓賀老二把我們叫出來的?出事兒了?” 陸璟搖了搖頭表示這可不是他的主意:“我只叫了賀城一個來這兒喝點?!?/br> “哈哈!是我想著陸璟以后可能還得被老婆叫回去奶孩子都不跟我們玩所以才叫你們來珍惜他現(xiàn)在的未婚時間?!?/br> 陸璟真想把手里的杯子扣他頭上,這都什么跟什么。 趙書懷最長也沉穩(wěn)許多,在陸璟旁邊坐下問他:“他說真的?你好事將近了?” 陸璟點頭:“是,人已經(jīng)來京了?!?/br> 林熙和皺著眉問他:“哪家的?你去之前還沒聽說呢,談了才多久你就這么著急?” 陸璟笑了起來:“人對了自然就會想著這一步,況且姑娘的青春多珍貴啊,如果沒有想好能不能負責就跟對方談不是造孽么?!?/br> 賀城聽了指著他狗叫:“你們瞧他這樣子,要不明兒個你就把網(wǎng)名改成‘京城第一深情’吧?!?/br> “爬邊兒去?!?/br> 林熙和被打岔也沒忘剛才的問題:“所以到底是哪家的?我們認識嗎?” “認識啊,上次我跟你經(jīng)過軍參的時候你不是還說不知道里面的小兔崽子在鬼哭狼嚎什么嗎?他們就在看陸三兒女朋友打的比賽,屯子那邊搞游戲活動的時候掛的那清一色的臉就她。” 林熙和努力調(diào)動著腦子里的記憶殘片,拼出了一個模糊的影子:“這不該是跟你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嗎?這也能好上?” “等會,你之前說的那追你的姑娘是不是就她?”賀城突然想起了兩年前那通電話。 陸璟不吱聲,賀城就知道是了。燈球此時轉(zhuǎn)了顏色打在陸璟肩上映出他脖子上新鮮的吻痕,讓賀城大笑起來:“陸哥哥慘哪,這姑娘怎么把你拐到手又不領你的情,大晚上的提起褲子就走。我倒真想認識認識這個害你枕寒衾冷出來買醉的奇人。” 趙書懷和林熙和聽完賀城的話大致得到了兩人的情況,前者倒還好,明白這種事就是冷暖自知,勸不得。但林熙和年輕氣盛怎么憋得住:“至于嗎,是什么天仙下凡你得這么慣著?” 陸璟心里嘆了口氣,這幾個都是他從小親近的朋友,以后她來這邊過日子肯定少不了打照面,有些話還是得提前說說。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心甘情愿的罷了。她不是大院兒里長大的,可能有些事不太懂,我不強求你們對她看法有多好,只希望別嚇到她,以后她要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就直接來和我說,我與她夫妻一體自然能替她擔?!?/br> 這番話把其他三個人都說愣住了,林熙和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陸璟,為了個女人你魔怔了?聽聽你說的這都什么玩意兒,真想學人當情圣是吧?” 趙書懷按著林熙和肩膀示意他不要再說,對陸璟道:“你這話說得也太叫大家寒心了,著緊老婆人之常情,可我們什么交情,你還懷疑我們會刻意讓你難做?” 陸璟按了按眉心,覺得自己站在大海里一根名叫愛情的浮木上搖搖欲墜,卷起的海浪叫馮宜,助力的東風叫親朋,饑寒疲累讓他總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去。 趙書懷看他不答在心里嘆聲,叫了整瓶的伏特加自己碰了碰陸璟的杯口:“不是找人喝酒嗎?我直接上這個也能看你先趴下信不信?” 多年的默契無須多言,陸璟手一歪禮尚往來碰上他的瓶口:“我?guī)湍愫叭私印!?/br> 趙大都這樣說了,賀城和林熙和也不便再多言,各自拿起自己的杯子碰杯。 “你沒叫寧以麟嗎?”林熙和側(cè)頭問賀城。 “打好幾通呢,沒接,不過人正跟小女友打得火熱,沒空搭理我們是應當?shù)??!辟R城哼笑幾聲,顯然對這一個個見色忘義的人很不滿。 “不接就不接吧,我們四個正好湊一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