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和土豆種出來了？”祝子翎聞言眼睛一亮，高興道：“我就說土豆很高產(chǎn)吧！就算平常不能當(dāng)飯吃，饑荒的時候也能救命的。等到下個月，這兩樣菜終于不用再省著做了！小吃店里也可以上土豆辣椒做的吃食了?！?/br>
    “對了，殿下讓霜月去江南查的事情進展怎么樣了？”祝子翎想起來容昭派人去江南的另一個目的，問道。

    容昭：“霜月和宋聞已經(jīng)靠著毛團找到了那個當(dāng)初偽造北狄環(huán)佩的人，蔣家大概是還想著以后還可能要用到這人的手藝，沒有滅口，只把人毒壞了嗓子，放在江南看管。譽王和蔣家倒了，那些人也再顧不上這處，被霜月讓人捉了活口，順著又找出了一些當(dāng)初參與過的人和證據(jù)?！?/br>
    “京城那邊還在查譽王勾連出來的貪腐案，江南一些大員都落了馬。只要將人帶回京城，再順著一一審問，就能徹底查出所有真相了?！?/br>
    主導(dǎo)這樁誣陷的蔣慶澤已經(jīng)自盡了，當(dāng)初直接經(jīng)手了的那些人也未必還活著，但知情人不可能都死光了，做過的事總會留下痕跡。有毛團的能力，定然能順藤摸瓜找到足夠的證據(jù)，還齊家九族清白。

    “那我們是不是得早點打完北狄回京城？”祝子翎聽見容昭說已經(jīng)找到了人，先是高興，旋即想到什么又擔(dān)憂起來，“現(xiàn)在在查譽王那一攤子的不是晉王么？要是他先把那些人都給定罪斬了就不好了?！?/br>
    不過北狄什么能打完也不是他們說了算的，祝子翎顯然也知道這一點，說完便皺起眉頭，抱怨道：“這北狄真是可恨，總要跑來大啟劫掠，殘害百姓，還耽誤殿下的事?！?/br>
    見祝子翎一副憤憤的模樣，容昭倒是不由微微勾起了唇角，安撫他道：“沒事，晉王一時半會兒不會把人都殺了的。譽王和蔣家的案子太大，至少也要查上幾個月才行?！?/br>
    晉王想撈功勞，但阻止譽王謀逆和解決貪腐案調(diào)查阻礙的功勞都已經(jīng)被他拿走了，晉王想再顯出自己的能力功績來，就只能再把案子往細里查，把事情辦得圓圓滿滿，將這些人的罪責(zé)都挖得清清楚楚。一絲不漏才行。如此一來，耗費的時間自然不少。

    更何況還有容昭安排的人，會找機會將調(diào)查往誣陷靖國公通敵這件事上引的。

    兩人吃著火鍋說過了話，祝子翎看著外面厚厚的一層白雪，到底還是沒忍住，拉著容昭去玩雪了。

    末世后來氣候惡劣，也天寒地凍的，但下的雪都變得灰撲撲臟兮兮的，祝子翎其實已經(jīng)挺久沒見過這樣潔白漂亮的一層雪覆蓋住大地了，像蛋糕上鋪的一層棉花糖奶油。

    礙于外面寒氣懾人，他糾結(jié)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果然也還是沒忍住玩心，一腳踩進了一尺深的雪里。

    容昭怕他凍著，不光給人披了狐裘，還戴上了貂皮帽子，也是沒有瑕疵的白色，若非那披散下來的烏發(fā)，祝子翎差點就融進了白茫茫的雪地里。

    祝子翎在雪地里一踩一個深坑，容昭卻是依靠輕功走得輕松多了，幾乎踏雪無痕?？吹米Ｗ郁岫加悬c羨慕，心想異能也不是萬能的，有的時候還是武功更好用。

    他在雪地撲騰了一會兒，又試著畫了幾個圖案，因為不滿意又都給抹了，把一塊完美的“大奶磚”弄得坑坑洼洼。

    片刻后終于放棄，改為堆雪人，還要跟容昭比。

    “我打算堆個殿下?！弊Ｗ郁崤d致勃勃。

    “……”想到祝子翎畫畫的慘不忍睹，容昭不由建議道：“太高的雪人不太好做，不如先堆個毛團？”

    祝子翎不愿意，“堆毛團有什么意思，我要堆殿下！”

    “殿下也堆個我好了，咱們比一比?！?/br>
    祝子翎不改主意，容昭當(dāng)然還是老老實實地堆起了祝子翎的雪人。

    憑借內(nèi)力，他想要把雪人弄成想要的模樣速度會很快，但祝子翎還在一點點地給雪人壘身子，容昭自然也沒用能力，而是和他一同慢慢地一次次抓起雪放上去拍拍打打。

    饒是如此，祝子翎折騰了半天，雪人還連個人形都沒有，倒是容昭，已經(jīng)修出一個跟祝子翎身形差不多的模子了。

    眼看著這差距，祝子翎給自己找起了借口：“我太久沒堆過雪人了，上次還是在七八歲的時候，手藝生疏了?！?/br>
    “殿下在西北呆的時間長，玩雪的機會應(yīng)該很多吧？”

    “……是很多?！比菡演p笑了一聲，沒有說自己以前來西北也根本沒心思玩雪堆雪人。

    聽到祝子翎提到七八歲，容昭心中微微一動，想到了什么，暫且放下了手中已經(jīng)逐漸成形的雪人，開始在旁邊另外堆起了一個小的。

    祝子翎見狀睜大眼睛：“殿下不想堆我了嗎？”

    容昭卻沒有停手，只道：“等會兒翎兒看了就知道了?！?/br>
    這個小雪人容昭堆起來很快，沒多久祝子翎就看出來，那是個小孩兒的樣子。他忍不住有些猜測，在旁邊等了一會兒，果然見看到這個雪娃娃一點點長出了和他相似的五官。

    容昭以內(nèi)勁為刀，不一會兒就雕琢出一個生得精致可愛、粉雕玉琢的四五歲小孩，仰頭望著人的模樣惟妙惟肖，一雙大眼睛仿佛只要將瞳仁染黑，就會靈動得眨起來。

    “哇！好像?。　弊Ｗ郁岫紫聛硗@個雪娃娃驚訝贊嘆：“我這么大的時候頭發(fā)就是這么梳的，臉蛋胖瘦也正好……殿下居然憑著我現(xiàn)在的樣子就能把我小時候做得這么像，差點都要讓我以為你見過我小時候長什么樣呢?！?/br>
    容昭笑了笑，“說不定我真的見過呢？”

    “嗯？”祝子翎聞言有些不明所以地望過來，容昭卻沒有再多解釋，只是摸了摸祝子翎的腦袋，說：“翎兒小時候跟現(xiàn)在都一般可愛。”

    祝子翎至今還是沒有想起來他們幼時的那次相遇，容昭方才突然想到要堆一個當(dāng)初的小祝子翎出來，倒也有一點勾起祝子翎回憶的想法。不過見他還是并未意識到，容昭也并不打算強求，左右現(xiàn)在人都是自己的了，機會還有很多。

    祝子翎也沒有多想，見容昭這個雪人做得這么好，便決定也堆個幼年容昭的雪人。

    “殿下說得對，雪人太高了確實不好弄，還是小點矮點的好做。”祝子翎又給自己找了借口，結(jié)果堆出來的還是個小型的妖魔鬼怪，最后還是靠容昭幫忙，讓小祝子翎旁邊站了個小容昭。

    “為什么要把殿下堆得比我高這么多？”祝子翎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

    容昭理由充分：“翎兒四歲的時候我是八歲，自然應(yīng)當(dāng)是這么高?！?/br>
    祝子翎：“那好吧……”

    堆好后祝子翎盯著容昭小雪人又看了半天，笑瞇瞇道：“殿下小時候是這個樣子啊，真可愛。”

    容昭看他還是沒有想起什么，只笑著道：“不如翎兒可愛?！?/br>
    這么好看的兩個雪娃娃，祝子翎越看越喜歡，舍不得讓它們化了，幾乎想要整個挪到冰窖里去一直保存著。容昭知道這樣效果也未必好，只好安慰他，以后再下雪的時候都會陪他再堆新的，祝子翎這才放棄了想法。

    玩了半天雪，容昭怕祝子翎凍著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將人帶回屋里，慢慢烘火給他手上涂防凍的藥膏。不料原本以為清閑的一天，卻突然被一封急報打斷。

    因昨夜大雪被封上的路還未完全清理干凈，即便如此，傳信之人還是一路疾馳趕了過來，可見此次的事情十分重大。

    容昭接過簡報看了一眼，眉心微蹙。

    “出什么事了？”祝子翎有些擔(dān)心地問。

    容昭聲音有些低，但仍然沉穩(wěn)，輕聲說道：“北狄的大部隊終于來了?！?/br>
    第198章

    這一年北狄內(nèi)部發(fā)生了一些變動, 容昭早就猜測他們會有興兵之舉，還在京城時就讓西北守軍加強了防范，并且在朝中局勢變動的關(guān)鍵時刻仍然親赴邊關(guān)。

    截至現(xiàn)在，北狄做的都還只是和前兩年一樣的小動作, 但該來的事情果然躲不了, 北狄多般襲擾沒占到便宜, 也到底準備大軍壓境了。

    好在這一遭容昭早有預(yù)料，而且消息是偵察兵在關(guān)外挺遠的地方用望遠鏡發(fā)現(xiàn)了大軍蹤跡, 急忙加快腳程傳回來的。如今北狄大軍距離大啟的防線尚有不少距離, 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提前做出應(yīng)對。

    容昭簡單對祝子翎交代了情況，頓了頓又低聲說道：“此次去軍中, 商議完大概就要去前線作戰(zhàn), 恐怕過段時間才能回來了。”

    祝子翎聞言沉默了片刻，突然一下?lián)溥M了容昭懷里, 抱著人略顯低落地說：“知道了。殿下早日旗開得勝，我會好好等你回來的?！?/br>
    容昭早就和祝子翎說好了, 他要出征前線的時候祝子翎就留在府上。雖然祝子翎想一起去，表示這樣可以及時救治容昭和戰(zhàn)場上的傷兵，但容昭還是說服了他，畢竟祝子翎并不適合行軍的隊伍，也不可能跟他一起去戰(zhàn)場上沖殺。大戰(zhàn)一起，會交戰(zhàn)的地方多半不止一個兩個，祝子翎不可能救得了所有傷兵，不如就留在后方，也能讓他更安心一些。

    祝子翎知道容昭說的沒錯, 因此雖然不舍，還是跟人黏巴了一下就接受了這個安排。

    當(dāng)然, 他還把能用的治療異能一股腦地都塞給了容昭，保證容昭就算在戰(zhàn)場上受了致命傷也不會有什么大事，要不然也沒法放心呆在府里。

    軍營大帳中，司徒進等人面色沉凝地坐在一處，等到容昭來了，當(dāng)即討論起北狄大軍的動向。

    “咱們的人是在重門關(guān)二百里外發(fā)現(xiàn)的北狄軍，規(guī)模有數(shù)萬之眾。斥候快馬交接一日一夜趕回來報信，北狄?guī)兹f人要趕到重門關(guān)來，至少還要行軍三四天。咱們完全有時間提前設(shè)下埋伏，先消耗掉他們一部分兵力?！?/br>
    容昭沒有立刻應(yīng)和埋伏之計，而是看向桌上的輿圖，問道：“斥候觀察到北狄大軍的位置是哪里？”

    一個副將伸手劃了一塊位置：“應(yīng)該是在后旗這一片，斥候當(dāng)時在此處，相隔差不多二十里，用望遠鏡看到旗子上的像是隗字?！?/br>
    “看來這次來的是隗沖那個家伙？”司徒進忍不住面露厭惡之色。

    隗沖此人用兵jian猾狡詐，又性情殘暴，不止一次干出過殘殺俘虜?shù)氖?，偏偏又十分怕死惜命，雖然是主帥，在戰(zhàn)場上卻屢屢躲在后面，一見情況不妙就跑得飛快，從容昭手上逃跑了兩次。

    西北軍中對此人都是厭惡至極。

    容昭關(guān)注的點卻不在此處：“后旗……北狄軍行進的方向未必一定是重門關(guān)?！?/br>
    司徒進等人聞言微微蹙眉，容昭手指在輿圖模擬起北狄軍的路線：“過了后旗，便是塘茲。再過塘茲，就直到重門關(guān)。但從塘茲還可以轉(zhuǎn)去……”容昭指尖落在一處，輕輕點了點，“榆城?！?/br>
    其他人怔了怔，皺眉道：“轉(zhuǎn)道榆城？那豈不是要大軍繞上好一段路，翻山而過？”

    這時候行軍不是易事，幾萬大軍調(diào)動起來更是麻煩，多走一天耗費的糧草就不是小數(shù)目。而且攻城戰(zhàn)往往也沒有什么偷襲的效果，榆城還有一座山作為阻隔，故而在場眾人都并沒有怎么往這個可能上想。

    容昭淡淡道：“重門關(guān)直面北狄，一旦被破就相當(dāng)于對北狄門戶大開，但向來防守嚴密，后方更駐扎著五萬人守衛(wèi)冀州府，可以隨時增援。北狄就算知道得沒那么清楚，也不會一點都猜不到。倒是榆城，守軍不過幾千，雖有玉瀾山為阻，但路途并不險峻，翻山而過也只需一兩日而已?！?/br>
    “以隗沖的行事，你們覺得他是會選擇在重門關(guān)和孤硬碰硬，還是更有可能虛晃一槍，花幾天繞路去攻打榆城？”

    幾人聽了一琢磨，覺得隗沖確實是會選后者的人。這人在容昭手下吃過不少虧，根據(jù)斥候所言此次北狄出兵看著大約三四萬人，應(yīng)該不到五萬，以少攻多打的還是容昭，隗沖恐怕是不會愿意干這種明顯沒有勝算的事的。

    “太子所言有理，此事不得不防?！?/br>
    這些將領(lǐng)們向來信任容昭的判斷，不過北狄大軍壓境到底不是小事，容昭并沒有立刻根據(jù)推測部署行動，畢竟這三四萬人后頭興許還有增援，就是沖著重門關(guān)來的也說不準，而是又讓人多探查了兩天。

    換成之前，容昭多半就會冒幾分風(fēng)險按照自己認為最有可能的推測先行布兵了，畢竟時間不等人，戰(zhàn)場上占住先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如今因有了望遠鏡，他們完全可以提前不少時間便發(fā)現(xiàn)敵軍的動向，因而緩上兩天再行動也不會失去優(yōu)勢，倒是能將風(fēng)險給排除掉。

    斥候們揣著望遠鏡遠遠跟著北狄大軍又偵查了兩天后，發(fā)現(xiàn)他們雖然仍在朝重門關(guān)行進，甚至直接過了塘茲，看似讓容昭的猜測落了空，然而過塘茲后，北狄卻是只分出五千余人快速向重門關(guān)急行，剩下數(shù)萬的大部隊放緩了步子，似是準備給先頭的突擊部隊增援。若非斥候小心繞道到高處，仔細觀察，恐怕都發(fā)現(xiàn)不了北狄隊伍后頭已經(jīng)在暗中分兵折返，開始轉(zhuǎn)道往榆城的方向。

    “隗沖倒是打的好算盤，那五千人跑到重門關(guān)一打起來，后頭看著還有大片援兵，到時一般人心思恐怕都在眼前的威脅上，只想著守好重門關(guān)，誰還會想到去管他們后面的人是不是悄悄掉隊去了別地?！?/br>
    大軍已經(jīng)交上戰(zhàn)，斥候自然也難以再跑出去偵查敵軍后方，到時候等打了一陣，發(fā)現(xiàn)對方來攻關(guān)的兵力不如預(yù)估，再注意到這個問題，恐怕就要晚了。到那時對方興許都已經(jīng)到了榆城，等他們接到消息再馳援至少還要幾天。

    雖然按理來說幾天應(yīng)該也不至于城破，但既然北狄如此費盡周章地去突襲榆城，未必沒有后手，自然還是先破了他們的打算為好。

    “可惜北狄算盤打得再好又如何，到了太子殿下面前還不是被一眼識破！”司徒進暢快笑道，“還有這望遠鏡，也實在是一大功臣！”

    眾將習(xí)慣性地吹了容昭幾句，又忍不住夸了夸弄出望遠鏡的祝子翎，這才又轉(zhuǎn)回正題，定下了應(yīng)對北狄之策。

    北狄對重門關(guān)只是佯攻，實際目標是防守較弱的榆城。不過五千兵馬也不是小數(shù)，可不能因為發(fā)現(xiàn)了北狄的jian計就一時大意，真讓人突破了關(guān)口，因而還是決定由司徒進領(lǐng)兵五千立刻增援重門關(guān)。容昭則決定親自率兵兩萬，趕在北狄之前增援榆城。

    相比于冀州府，榆城要小上不少，加上輔兵也不過幾千守軍。若是以數(shù)萬兵力攻城，且想辦法切斷其獲得增援的后路，花上一些時日便多半能將此城收入囊中。

    榆城是座小城，本身奪下的收益不大，但不管怎樣，都是在大啟的防線上撕了一個口子。以此作為據(jù)點，北狄再想調(diào)兵攻打大啟的其他城池時就方便了許多。

    故而絕不能讓北狄此計得逞。

    三天后，容昭站在榆城城樓上，看著遠處玉瀾山腳下開始集結(jié)的北狄軍隊，神色冷然。

    “山路難行，那些攻城器運起來更難，北狄居然真的讓幾萬大軍翻山突襲榆城……”守將也用望遠鏡看著這一幕，眉頭緊蹙。

    “他們轉(zhuǎn)道過來的速度很快，看來是一路急行軍。這么賣力，恐怕是對這一仗很有把握……”容昭說著眼神微凝，冷聲吩咐道：“讓人注意防范城內(nèi)，查一查有沒有人不安分?！?/br>
    守將聞言一愣，意識到容昭這是懷疑北狄在榆城中安排了內(nèi)應(yīng)，因而才會繞道走山路也要加緊攻城，頓時忍不住出了一層冷汗。

    若真有內(nèi)應(yīng)，沒有容昭帶來的增援，榆城面對幾萬敵軍，能守多久就真的難說了！

    好在現(xiàn)在有容昭帶來的兩萬人馬，將城門處的守軍都篩了一遍，還能輕松控制住整個榆城城內(nèi)。北狄就算有再多的手段，也別想如他們所愿了。

    “該死，城里多了很多檢查巡邏的人，榆城有增兵的消息傳不出去怎么辦？我還差點被那幫巡查的發(fā)現(xiàn)?！币婚g不起眼的民房里，一個人快速閃進屋里，關(guān)緊門窗后低聲對同伴說道。

    “看這架勢，等攻城開始，咱們想換上大啟兵的裝束開城門，或者在城里弄出亂子，恐怕都要不行了?！?/br>
    這人的同伴也是臉色鐵青，“榆城來了這么多人增援，原本的計劃就已經(jīng)泡湯了一半。到時候先試試，實在不行……就只能留待以后了?！?/br>
    容昭讓人一番清查，雖然沒能立刻把這些居心叵測的人抓出來，但卻讓他們不得不蟄伏下來，沒法再搞小動作。與此同時，北狄軍在山腳只稍作休整后，便整裝列隊，打出旗幟，快速向榆城攻來。

    到這個時候，無需望遠鏡也能在城樓上看到遠處黑壓壓的一片大軍正逐步逼近，容昭借著望遠鏡，更是能看到對方的主帥隗沖騎在馬上，就在整個隊伍的前部，一副要帶隊身先士卒的架勢。

    不過容昭清楚，這只是因為此時距離尚遠，什么攻擊都還挨不到隗沖的邊。等到距離近了，對方保準就躲到后面，絕對不冒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