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吃飽我嫁給了新帝 第191節(jié)
可惜譽王萬萬沒想到,設(shè)想中的一石多鳥,實際卻會鬧成這樣雞飛蛋打的局面。 就算祝子翎并未真的向永宣帝告狀,如今他精心布置的計劃也已經(jīng)徹底宣告失敗,并且對方還抓了尹月兒。 若是祝子翎直接將人關(guān)押發(fā)賣,于他還只是損失了一個美人,但要是對方還從尹月兒那兒問出什么,那就是真的麻煩大了。 尹月兒并非受過訓(xùn)練的專業(yè)細作,多半受不住什么拷打,只是譽王之前根本沒想到祝子翎會對尹月兒這樣的柔弱美人下手這么狠,因而沒太擔(dān)心這一層。如今想到此處,譽王冷聲道:“立刻安排人掃尾,把可能留下的證據(jù)都處理掉?!?/br> 匯報之人聞言怔怔:“……要、要怎么處理?” 譽王冷冷看了他一眼,心腹朝他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對方見狀頓時冷汗涔涔。 “尹姑娘……也要處理?”心腹頓了頓,又小心問道。 尹月兒被人送來時,譽王十分滿意此人,如今沒能對付得了容昭祝子翎,還未將人收用過就要處理掉,也不知舍不舍得。 譽王皺著眉,想到尹月兒的模樣,確實有些不甘心,沉默了一會兒,說:“看看情況再說。” “若是能在那兩人懷疑本王之前將人弄回來,那就盡量?!?/br> 心腹聞言張了張嘴,還是低聲應(yīng)下,立刻去辦事了。 尹月兒不是能守住真相的人,只要厲王府的人稍加刑訊,估計就能問出譽王來。而厲王府的護衛(wèi)向來厲害,武功出眾,看守嚴(yán)密,他們的人想要潛進去將人滅口都不容易,更遑論要在這短短時間里把人救出來。 除非厲王妃只是將人關(guān)了關(guān),完全沒有懷疑尹月兒背后還有問題,否則譽王下的這個命令,他們都清楚毫無作用。 譽王和容昭手下的人都快速開始行事,不過即便譽王在京中勢力更為龐大,手下的人卻顯然不如容昭的得用。譽王手下想要先把之前利用過的那些人都抓起來,將事情抹除痕跡,結(jié)果剛要動手,就均是被人給攔了下來。 對方的實力還強于他們,而且早就有所準(zhǔn)備,他們自然沒能得手,不僅沒成功,還狼狽逃了回來,甚至還有了更多折損。 而皇宮那邊,正經(jīng)送折子遞消息的渠道大多都握在左相手里,可容昭自然不會走尋常路子,祝子翎的美食城更是因為要給永宣帝送菜,早與宮中有了聯(lián)系渠道。譽王叫人小心提防,依舊還是沒能防住消息傳到永宣帝的耳朵里。 容昭傳的消息,自然是往有利于他們的方向偏。永宣帝一開始聽到容昭和祝子翎有事向他上報時很是意外,以為是要給自己找事,還對他倆感到不悅,態(tài)度并不好。 然而聽了那一番被祝子翎添油加醋的說辭后,永宣帝頓時就忘了嫌棄容昭和祝子翎,如他們所料的那樣震怒起來。 本來有人賣唱這事永宣帝是沒興趣管的,而且還牽扯到了明蘭郡主,永宣帝并不想為此開罪英王。 但祝子翎的那堆說法成功牽動了永宣帝的心思。 永宣帝并不覺得自己聽不得賣唱,但他如今最為在意的就是夢中的靈龜祥瑞,賣唱確實是下九流的勾當(dāng),若是長期浸在輕浮的靡靡之音之中,焉知此等濁氣不會混入他的龍氣,污染了祥瑞? 美食城既然有了孕育祥瑞之因,便也應(yīng)是如佛堂祠堂之類的莊嚴(yán)之處,不許賣唱便是應(yīng)有之義。 賣唱女因著來往的富貴人物多而想要賣唱并不奇怪,但涉及到永宣帝極為重視的祥瑞一事,他便忍不住又多想了一層。 就算吸引力再大,可背靠容昭,甚至是背靠他的美食城,哪是一個連安穩(wěn)生活都沒有的賣唱女能得罪得起的? 對方一定要在美食城賣唱,真的不是懷有其他的心思? 永宣帝做了那兩個關(guān)于祥瑞的夢后,對某些說法越來越相信,這一會兒已經(jīng)想到可能是有人故意想要污染祥瑞,損害他的壽數(shù),影響大啟的國運了。 “命人將這賣唱女帶來,”永宣帝沉著臉道,“朕看看這人究竟是何居心!” 譽王看著一群任務(wù)失敗受傷了回來的手下,一時間怒發(fā)沖冠。 “一群廢物!本王要你們何用!” 譽王狠狠喘了兩口粗氣,勉強冷靜下來,惡狠狠地盯著他們問道:“對方是誰的人?” 手下捂著傷口,臉色蒼白:“應(yīng)、應(yīng)該是厲王……” “不可能!”譽王難以置信,“他怎么會動作這么快?!” 手下諾諾:“厲王應(yīng)該是剛出事就知道了咱們的情況……對方那些人馬調(diào)動起來也向來迅速……” 譽王也猜到只能是這樣,但仍然憤恨不已,如同一頭發(fā)怒的公牛一般喘著粗氣,“該死!這下對方什么都知道了!肯定要把這事情鬧大!” 他霍然扭頭看向心腹,幾乎猩紅著眼睛問:“這下老四肯定是要去找父皇告本王這一狀了,這些廢物又連一點證據(jù)都處理不干凈,現(xiàn)在要怎么辦?!” 心腹臉色同樣難看至極,眾多手下皆是面露惶恐,感到大難臨頭。 “現(xiàn)在……只能想辦法將事情推給一個人,王爺再咬死不知情了?!毙母钩聊毯?,咬牙說道。 “不知情……不知情……”譽王重復(fù)了兩句,突然一腳踹翻了椅子,恨恨道:“上次圍場滅口一事就是這樣的說辭,北狄刺客一事也是這樣的說辭,本王回回都丟盡了臉,還被父皇狠罰一通!” “這回又要跟前兩回一樣,讓本王重蹈覆轍?!” 心腹低下頭,許久后才小心翼翼道:“屬下知道王爺心中不忿,只是除此之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總不能真的讓人查到王爺身上?!?/br> “如今王爺只是暫時龍困淺灘,忍這一時之氣罷了,日后定有重新上天入海之時?!?/br> 心腹一番勸說,譽王卻仍然心情極差。 一時之氣……他根本就是已經(jīng)忍了太久了!自從春獵出事后,便一直龍困淺灘,沒有順利的時候! 每每剛從一個麻煩的困境里掙扎出來,立刻便又遇到麻煩。如今北狄刺客的事還沒過去多久呢,就再又被容昭抓到了把柄,簡直流年不利! 可惜即便譽王再為憤怒,也確實找不到更好的辦法,甚至幾乎沒有其他的選擇。最終發(fā)了一通脾氣,還是只能照心腹的建議,推了一個人出去當(dāng)擋箭牌。 譽王并未為那人感到痛惜的意思,只一再憤恨晉王和容昭與自己作對、自己時運不濟,并且怒罵手下無能,害得他一再落入如此境地。 若是當(dāng)初春獵時能成功滅口不被發(fā)現(xiàn),北狄刺客之事沒有失察,現(xiàn)在能搶先處理掉證據(jù),他哪里會面臨現(xiàn)在的窘境! 譽王那些手下見此臉色越發(fā)蒼白,只能低頭不斷請罪,同時卻控制不住地感到齒冷。 總是讓手下的人為自己的錯誤決定當(dāng)替罪羊,他們追隨的就是這么一個主上…… 永宣帝雖然升起了極大的懷疑,但讓人將人帶來親自審問時,卻也并未大張旗鼓。畢竟他并不打算將祥瑞一事廣而告之。 這倒是合了祝子翎的意,他也不想讓這件事太沸沸揚揚,影響美食城的運營。 永宣帝派了人來提走尹月兒,連帶也把祝子翎和明蘭郡主一并宣了過去,打算問清楚當(dāng)時的情況。 看到被綁了手和眼睛的尹月兒,永宣帝派來的人頓時愣了愣,厲王妃這還真把人當(dāng)成危險的犯人了?該不會已經(jīng)用過了私刑吧? 這人忍不住看向祝子翎和容昭,卻見兩人面不改色,半點沒有解釋的意思,甚至還刻意停在門外,仿佛那是什么腌臜之物一樣,連看都不愿看上一眼。 明明這賣唱女看起來相當(dāng)漂亮,他們倒像避如蛇蝎似的…… 這人并不知道,其實是祝子翎和容昭都是不想讓對方去看尹月兒,因此才不約而同地刻意拉著人在門外停下。 當(dāng)然,他們確實自己也沒興趣看。 尹月兒意識到要被人帶走,頓時一陣驚慌,哭哭啼啼地問自己要被帶去哪兒。 可惜即便她有一副好樣貌,在很可能得罪了皇帝的情況下,也并沒有人愿意冒險照顧,無人答話。 尹月兒越發(fā)心慌,忍不住試圖掙扎逃跑。原本看她皮膚細白,姿態(tài)柔弱,于是抓人的動作不由自主放輕了些的那些人,這下反而少了幾分憐惜之意,不理她的掙扎,三兩下就將人塞進了馬車。 “放過我……求求你們了……”尹月兒看不到抓她的人,心中的恐懼不斷增加,快要崩潰般哭喊道。 “姑娘還是老實呆著,否則我等可不會憐香惜玉?!?/br> “等到地方了,自然會將你放開。但若是再大喊大叫,便連這張嘴也要一起堵上?!?/br> 尹月兒聽出對方有些尖細的嗓音,意識到大概是宮里的太監(jiān),自己真的要被帶到皇帝跟前問罪,頓時越發(fā)害怕。 但她到底也不敢再鬧,只能低聲抽噎起來。 處理好了尹月兒,這太監(jiān)便看向祝子翎,請他上另一輛馬車。 容昭并不在要求入宮之列,但在祝子翎上了車后,不等那太監(jiān)反應(yīng),就十分自然地抬腿,跟著一起坐進了車?yán)铩?/br> “……” 永宣帝派來的人見狀臉色都微妙地僵了僵,太監(jiān)壯著膽子說了一句:“厲、厲王殿下,皇上只宣了王妃……” 容昭抬眼冷冷地看向他,“本王不能進宮覲見?” 對方哪敢跟容昭作對,雖然永宣帝擔(dān)心有容昭在沒法從祝子翎那兒問出什么來,特意說了只叫祝子翎,可容昭自己坐上了馬車,他見狀也沒了辦法,總不能動手把堂堂親王趕下去吧? 祝子翎這個時候還故意探出頭來,說道:“要是王爺不能陪我一起的話,能明天再去嗎?我不敢晚上一個人出門。” “……” 看了看夏日黃昏仍舊大亮的天光,再看了看祝子翎倚在容昭身上,半點不嫌熱的黏糊模樣,這人最終只能干笑認命,“……能,王爺要陪王妃進宮,當(dāng)然可以?!?/br> 第151章 永宣帝派人去帶人進宮, 譽王也得了消息,再無僥幸,抓緊時間就要安排好替罪羊,不料竟接到蔣皇后的傳召, 急忙要喚他進宮。 正是緊要關(guān)頭, 譽王本以為蔣皇后召他入宮只是平常, 便想暫且不去,按下此事, 卻沒想到來傳話的蔣皇后心腹言辭極為嚴(yán)厲。 譽王對自己母后向來又敬又怕, 平日行事也多有仰賴,見此頓時感到不妙, 慌忙隨對方入宮去見蔣皇后。 果然, 他一進到延慶宮里,就見蔣皇后面色沉凝, 張口便冷聲責(zé)問:“聽說你父皇新得了一樁案子,是怎么回事?!” 譽王調(diào)動人盯著在宮中盯著消息, 自然逃不過蔣皇后的眼睛。雖然她對永宣帝聽到的東西還并不清楚,但見譽王如此小心關(guān)注,便意識到此事對譽王和蔣家而言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永宣帝要親自找人進宮問訊,事情絕非小事,蔣皇后不知就里,心中升起層層憂慮,得知譽王暗中關(guān)注,顯然牽涉其中,當(dāng)即便把人叫來想要弄清楚情況。 譽王見到蔣皇后冷下臉的模樣就心中發(fā)憷, 知道一旦說出實情必定要吃掛落,但到底也不敢隱瞞, 只能把這一天里飛速發(fā)展的變故說了出來。 譽王先說了自己按照蔣皇后吩咐的,使人接近祝子翎,離間他和容昭的安排。特別是借機利用明蘭郡主一事,本是他心有得意的手筆,還想要幾分夸獎,然而蔣皇后面色冷淡,譽王自己也說不下去,很快便說到他這番設(shè)計無果,還被祝子翎弄出一樁大|麻煩,轉(zhuǎn)而語氣恨恨。 蔣皇后聽到祝子翎不為兩位美人的姝色所動,還沒什么表情,直到又聽譽王憤懣說到祝子翎要上報永宣帝狀告這兩人大不敬,這才臉色變了變,眸光一冷。 “他竟還真的告了?”蔣皇后冷聲問道。 譽王咬牙恨聲道:“不光告了,恐怕還讓老四插手了這事,當(dāng)下就將人給人審了。我當(dāng)時便讓人去掃尾,都遇上了老四的人埋伏在先,沒能清理掉那些人?!?/br> 蔣皇后聞言眼神更加凌厲,“既有首尾留下,為何不早做清理?偏要等到事發(fā),讓人抓到一個漏洞百出的局面!” 譽王臉上也有后悔之色,但還是說道:“原本只是花錢雇了些地痞惡霸做事,他們也不知道多少東西,攀扯不了太多。若一開始就將人殺了,反倒容易讓人起疑,故而兒臣便沒想著直接滅口?!?/br> “況且也是那厲王妃行事太過莫名其妙,哪有碰到個貌美賣唱女就要將人抓起來審問的……” 譽王說著忍不住抱怨,蔣皇后臉色卻更為難看,道:“攀扯不了太多……想必也是經(jīng)不起細查吧?” “事后派人滅口還被人埋伏,這回可是又讓人當(dāng)場人贓并獲?” 蔣皇后話里帶著尖銳的刺,譽王聽得面色僵硬,心中想抱怨那些手下行事不濟,總是做不成事,但面對近乎盛怒的蔣皇后,終究是低頭諾諾不敢說話。 “叫你設(shè)計厲王和厲王妃,你就把事情做成這樣!”蔣皇后在心中把得知的情況過了一遍,越想越氣,一時間難以保持往常自持的模樣,明晃晃地顯出洶涌的怒氣來,忍不住朝譽王罵道。 哪怕方才已經(jīng)猜到事情對他們不妙,蔣皇后也沒想到已經(jīng)糟糕成這樣! 譽王只能蒙頭挨罵,但到底還是心有不甘,忍不住辯解了兩句:“兒臣實在沒有想到厲王妃做事這樣古怪……再說這種無聊小事,按說父皇便是得了告狀也不會在意,誰想到竟還親自要叫人來問……” 蔣皇后聽他這般推脫之語,臉色愈發(fā)冷,沒好氣地說道:“你留下那些罪證,皇上便是不在意賣唱女,還能不在意你做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