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吃飽我嫁給了新帝 第75節(jié)
祝子翎一開始就壓低了聲音, 容昭本來差點要直接出聲喊太醫(yī),不過被祝子翎攔住了, 之后便也沒有立刻聲張。因此其他人目前還并不清楚具體情況。 但看跡象,也能看出這邊似乎發(fā)生了點什么事, 有人已經(jīng)開始悄悄議論起來。 “這是怎么了?剛才厲王好嚇人……” “厲王這是終于生厲王妃的氣了?” “生什么厲王妃的氣啊,你沒看到厲王的手還在人家腰上么?” “……是不是那鹿rou湯厲王妃不喜歡,厲王就沖冠一怒為紅、藍顏了?” “……那燉湯的廚子豈不是倒了八輩子霉?” “等等,隨行的太醫(yī)怎么過來了?難不成厲王妃出了什么事?” 在事情查清楚前,容昭不打算刻意宣揚,但也沒有過于遮掩的意思,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太醫(yī)來給祝子翎看診。 跟容昭相熟的柳太醫(yī)這次春獵并沒有跟來,王向和請來的是之前沒接觸過容昭的張?zhí)t(yī)。這位顯然對容昭十分畏懼,過來時愁著臉, 哆哆嗦嗦地給容昭行禮。 容昭沒管那些,直接皺眉說道:“太醫(yī)趕緊給本王的王妃看看, 身上有沒有中毒的跡象?” 中毒?! 張?zhí)t(yī)聞言心中越加咯噔一聲。 完了完了!他怎么攤上這樣的事了! 皇家里這些陰私下毒的事,太醫(yī)一旦沾了,橫豎都是得罪人。更別說這還牽扯到殺人不眨眼的厲王了。 張?zhí)t(yī)心中懊喪。 怎么偏偏就是他這回隨行,被王向和給逮住來給厲王妃看診? 真是倒霉透頂。 然而再是心中凄苦,容昭發(fā)話,張?zhí)t(yī)也不敢有分毫怠慢,連忙恭敬地應了,提起了十二萬分的小心去摸祝子翎的脈搏。 厲王都能直接懷疑到中毒頭上,可見癥狀明顯,這毒性恐怕不輕。雖然厲王妃乍看上去似乎還挺好的,但也說不準是毒性帶了麻痹的效果,表面不顯,實際已經(jīng)侵入了五臟六腑。因此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張?zhí)t(yī)屏氣凝神,仔細地探測著祝子翎的脈搏,做好了把出各種異樣破敗之象的準備,然后他一碰上去,果然第一時間就感覺到—— 祝子翎的脈象跟常人不同! 比起一般人,祝子翎的脈象更顯得十分…… ——張?zhí)t(yī)皺起眉,仔細分辨。 十分…… ——張?zhí)t(yī)眉頭越皺越緊。 十分強健?! ——張?zhí)t(yī)懵了。 懷疑是自己弄錯,張?zhí)t(yī)又再幾番確認,然而怎么把脈怎么覺得,這厲王妃根本就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別說中毒,連點正常的小病小痛和體質(zhì)問題都沒有,這身體狀況恐怕天上的神仙也就這樣了吧? 雖然心情幾經(jīng)周折,但得出這個結(jié)果實際上并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張?zhí)t(yī)用寫滿復雜和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容昭,一時間都說不出話。 厲王那副渾身往外冒冷氣的樣子,他看著還以為厲王妃是中了多么可怕的毒呢!搞得他連自己要是解不了厲王妃的毒、救不過來人,會不會被厲王生氣地直接就地殺了,到時候自己那一大家人要怎么辦這些都忍不住想過了,結(jié)果…… 就這樣?! 厲王妃明明身體沒一處不好,厲王為何要神情冷肅地懷疑人中了毒? 張?zhí)t(yī)一時間茫然又驚疑。 該不會還有這樣神奇的毒|藥,能讓人的脈象偽裝成這樣身體更加強健的狀態(tài)吧? 根本聞所未聞! 容昭見張?zhí)t(yī)神色古怪,不由眸光微沉,冷聲問道:“太醫(yī)還沒有把出來么?” “倒也不是……”張?zhí)t(yī)還是被容昭的冷臉驚了驚,眉頭緊皺看向祝子翎,小心翼翼地問:“不知王妃殿下是感到身體哪里不適?有何癥狀?” 若是祝子翎身上明顯不適,那或許還真是他醫(yī)術不精,沒見過這種前所未見的奇毒? 祝子翎:“沒有,我從頭到腳都挺好的?!?/br> 張?zhí)t(yī):“……” 張?zhí)t(yī)一言難盡地看著祝子翎和容昭兩個人,說:“依微臣粗陋的醫(yī)術所得,厲王妃殿下|身體很好,并無任何中毒之象?!?/br> “既然殿下未覺不適,不知是為什么會懷疑中毒?”張?zhí)t(yī)忍不住神情古怪地問。 祝子翎眨了眨眼,正考慮要怎么說,容昭卻是把人往懷里帶了帶,制止他出聲,并不回答張?zhí)t(yī),只冷淡吩咐道:“太醫(yī)再查查那烤的鹿rou,還有那湯里有沒有毒吧?!?/br> 容昭本來不太相信祝子翎的說辭,但如今太醫(yī)也說他沒事,容昭這才算是放了心。這么看來的話,要么那毒素真的跟祝子翎說的一樣微弱,要么祝子翎說的都是胡言亂語,其實根本不存在什么毒。 但不管哪種,最好都不要傳出去。 后者就不用說了,傳出去祝子翎必然要被人嘲笑昏頭昏腦、胡言亂語。而如果真是前者,祝子翎能在毒性這么微弱的情況下發(fā)現(xiàn)飯菜里有毒,被其他人知道了定然要引起一番猜忌,甚或是對他起不好的心思,都不是好事。 祝子翎向來沒心沒肺,還有點傻,容昭怕他不多想就直接對張?zhí)t(yī)實話實說,便率先掐了這個話題。 祝子翎不知道容昭心里覺得他傻,見狀倒是從善如流,輕松地把正在想怎么編的瞎話丟到了一邊。 張?zhí)t(yī)卻是聞言一愣:“殿下是覺得……鹿rou里有毒?” 容昭淡淡道:“是不是有毒,那就要請?zhí)t(yī)仔細查一查了?!?/br> 張?zhí)t(yī)本來覺得是一場烏龍,見此又狐疑起來。 所幸得知厲王妃沒中毒后,厲王給人帶來的壓力減輕了許多,張?zhí)t(yī)不再像之前那么害怕,奉命去檢查鹿rou時腦子也松快了一些。 祝子翎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小聲對容昭說道:“王爺,我覺得他可能檢查不出來,那個毒真的可以忽略不計……” “要是最后太醫(yī)說沒毒,你弄出這么大陣仗合適嗎?” 容昭垂眸看了他一眼,毫不在意道:“沒什么不合適的?!?/br> 就算事情是子虛烏有,但只要他有這個懷疑,要讓人徹查到底,就沒人能管得了。就算是那些人要笑他沒事找事,也不敢當著他的面笑。 張?zhí)t(yī)把那幾份鹿rou仔細檢查了一遍,用常用的手段沒驗出什么來,干脆直接自己親口嘗了嘗。 本來張?zhí)t(yī)都要覺得所謂的毒根本就不存在了,直到喝了幾口鹿rou湯,這才隱約咂摸到了一點不同尋常的味道。 “這……這鹿rou湯里好似是有一味稍有些毒性的藥材血藤,但這點毒性極輕,就算入了口應是也不影響什么……”張?zhí)t(yī)猶豫著說道。 “不過按理說血藤入藥大多是外敷,內(nèi)服極少,做鹿rou湯時應該也是用不到的……” “而且此物長在南邊,這圍場里的鹿應該也不至于誤服……” “也就是說此事跟人為有關?”容昭臉色微凝,眸光冰涼。 張?zhí)t(yī)一時間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起來,后悔自己怎么沒管住嘴巴,一時說多。就這么點根本算不上的毒的東西,不如小事化了趕緊了結(jié),這樣自己才好脫身。 要是還要被拖著再往里深里查,那就算原本沒什么事,說不定也要被人刻意弄成麻煩事了。 可惜話已出口悔之晚矣。 張?zhí)t(yī)微微苦了臉,說道:“也、也未必是人為。這血藤除非一口氣吃上好幾根,才會讓人短暫腹痛,像這樣只在湯里稍微沾了一點,基本對人不會有任何影響。除非是正在服藥之人,喝的藥與血藤藥性相沖,那影響才會稍大一些。” “但如果是在服藥,鹿rou這種本就帶有一定藥性的東西,本身病中之人應該也是不能吃的?!?/br> 聽到張?zhí)t(yī)說的跟祝子翎的話差不多,容昭眸光微動,片刻后淡淡道:“不是為了下毒傷人,那也可能是為了別的。既然有人為的嫌疑,還是徹查為好?!?/br> 既然確實有問題,容昭就不打算再瞞著人了,直接把事情說了出去,讓人告訴永宣帝,說獵物里被人下了毒。 永宣帝頓時大驚。 他并不完全相信容昭,聽了張?zhí)t(yī)的話,又讓其他的隨行太醫(yī)也都去查驗了一番,這才確信。雖然實際情況比容昭直接說的獵物被人下毒要輕微許多,但永宣帝這人向來謹慎多疑,既然有一個獵物有毒,其他的誰能保證就沒有? 容昭那鹿里多出的是毒性不大的血藤,萬一他這兒出現(xiàn)的就是見血封喉的毒|藥了呢? 永宣帝對容昭的死活并不關心,但卻難以容忍有人在他這個皇帝眼皮底下動這種手腳,當即大怒讓人徹查。 眾人原本是在看容昭和祝子翎的八卦,哪知卻得了這么一樁驚嚇,一時間人心惶惶,都沒心思繼續(xù)烤rou享宴了。 在眾人驚疑的神色中,才回宴會不久的譽王努力克制著,不讓自己蒼白驚慌的臉色太過顯眼。過了一會兒,就忍不住又找了機會回帳篷。 這次他比上次更加心焦,找來心腹臉色極其難看道:“怎么回事?!老四怎么會發(fā)現(xiàn)不對,去查鹿的問題?!” “不是說那個藥根本不會被發(fā)現(xiàn)嗎?!” 打到的獵物都是要吃的,譽王既然敢用那種藥,自然不可能真有很大毒性,要不然豈不是到時候被人一吃就露餡了? 要是再害得哪個身份貴重的人中了毒,既與人結(jié)仇又名聲掃地,那還不如不要這個逐鹿成功的名頭呢。 要不是得到了絕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保證,譽王哪敢采用這個法子。 心腹更是臉色不好,這主意是他出的,如今出了紕漏,多半事情都要被記到自己頭上。 “那藥沒什么毒性,藥性也不會全進到鹿rou里,加上做菜還會有調(diào)料遮蓋味道,按理說吃了根本不會有感覺,確實不應被發(fā)現(xiàn)才對……” “什么不會被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是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父皇還說要徹查!”要不是顧及到帳篷的隔音效果沒那么好,譽王幾乎想要對著這人怒吼了。 “別說那些沒用的了,你趕緊想想當時讓人做的手腳干不干凈,要怎么才能不被人查出來!” “要是留了尾巴,還不快去把該處理的都處理了?!” 心腹?jié)M臉蒼白,知道譽王這是要先想辦法滅口、棄卒保車的意思。只不過現(xiàn)在棄的還是底下那些小嘍啰,要是還解決不了,說不定就要輪到他頭上了。 雖然心中倉惶,但心腹還是連忙答應去了。 希望處理掉幾個親自動手的小卒子,事情就能夠解決。 譽王的人接了命令,正要去將能指認他們的那人了結(jié),結(jié)果卻得知—— “什么?人被厲王扣了?!” “是……厲王的那幫手下武功都是出了名的,咱們的人實在沒法混進去把人解決……” 消息傳到譽王耳朵里,他直接血液上涌,氣得“哐當”一聲,一腳狠狠踹翻了桌子。 “這事父皇不可能放心只讓老四辦,老四那邊動不了手,就再找其他的機會!”譽王眼睛燒得通紅,喘著粗氣瞪著自己的手下。 “總之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一定要把人在開口前給本王解決了!” 永宣帝確實不會相信容昭查的東西,另外再安排了人。這是京郊獵場,京畿守備軍的主場,因此事情自然就落到了霍玄照的頭上。 有永宣帝徹查的命令,霍玄照明面上直接表現(xiàn)得鐵面無私,暗地里則是一直在配合容昭的步調(diào),不給人鉆一絲的空子。 譽王的人想要在守備寬松的時候動手,哪知道霍玄照也把人看得死緊,搞得他們始終沒能找到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