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吃飽我嫁給了新帝 第68節(jié)
譽(yù)王本是這么以為的,卻不想容昭的反應(yīng)明顯比他想象的要大。感覺到容昭視線里冷冽的寒意,譽(yù)王頭皮發(fā)麻,幾乎被巨大的壓力擠壓得要窒息,甚至都無暇去顧及容昭的話幾乎就是明著在罵他是蠢貨。 其他大臣們更是一時間噤若寒蟬,大殿里突然寂靜下來,落針可聞。 坐在上首的永宣帝見狀不由臉色鐵青,想要開口,又怕反而刺激得容昭進(jìn)一步發(fā)瘋。 所幸容昭只發(fā)怒了片刻,便略微收回了那兇戾的煞氣。譽(yù)王這才得以喘息,但卻不敢再繼續(xù)挑釁,只能干笑著道:“四弟所言有理。這坊間傳聞自然是不能隨意相信,所以本王才說流言無稽不是?” 容昭盯著他,淡淡道:“你最好知道。” 譽(yù)王看著容昭黑漆漆的眼珠,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脊髓竄上來,不受控制地汗毛直豎。等容昭冷冷地轉(zhuǎn)過頭了,不再理他,才忍不住松了口氣。 然而等危險感逐漸消失,譽(yù)王又不由地在心里恨恨咬牙,越發(fā)看容昭不順眼,偏偏一時又不敢再說什么。 其他大臣面面相覷一番,也都不敢再說話。 倒是晉王見到此番場景,成了在場難得高興的人。雖然這事對他也沒什么好處,但看到譽(yù)王在容昭那碰了釘子,晉王就覺得一陣痛快。 于是在其他人都僵硬地不出聲的時候,晉王卻笑呵呵地說道:“這等流言一聽就是胡編亂造、聳人聽聞,只有那無知愚民才會信以為真,想來眾位公卿都不會是四弟口中說的愚蠢之輩,二弟又何必拿到這朝會上說話?豈不是反倒貽笑大方了?” 譽(yù)王被晉王這一擠兌,越發(fā)怒氣上涌,想要反擊一二,這時上首的永宣帝皺著眉開口了:“行了?!?/br> 永宣帝看著這幾個兒子之間勾心斗角,尤其是注意到譽(yù)王完全被容昭震懾住,那些大臣們更是個個對容昭生畏,越發(fā)感到不虞,沉聲終止了這個話題:“既然是無稽流言,就不必再多說了?!?/br> “祝尚書之事,看來也是受市井無知流言所累,就不必太過苛責(zé)……”永宣帝說著,就要結(jié)束這個引發(fā)了這般事端的話題。 本來他多少想懲戒祝瑞鴻幾分,然而這事跟容昭湊在了一起,容昭剛剛才罵了輕信流言的人,祝瑞鴻又正好是容昭的岳父,永宣帝為免再在大庭廣眾之下刺激到容昭,這才打算干脆揭過算了。 祝瑞鴻聽出永宣帝的意思,只覺得意外之喜從天而降,正要高興,哪知道容昭卻又突然出聲道:“等等?!?/br> 永宣帝一愣,接著便是眉頭緊皺,心想他都已經(jīng)特意顧慮到容昭,才這么容易把事情揭過,容昭怎么還有異議。 永宣帝心中不滿,卻見容昭冷冷地抬眼直視著他,語氣不虞道:“別把本王和本王的王妃跟那種家伙相提并論。” 容昭面露厭惡之色,“他們算個什么東西?!?/br> 永宣帝直接聽得愣了,祝瑞鴻更是幾乎反應(yīng)不過來,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容昭。 其他人也都有些迷茫,好一會兒才有了反應(yīng)。 這、這是說祝瑞鴻家的傳言跟厲王府的不一樣,不能一概而論,換句話說就是,后者是假而前者是真了? 祝瑞鴻不是厲王的岳父么? 就算以厲王的性子,不幫忙也算正常,但還要落井下石也多少有些奇怪。這是為什么? 聽厲王這厭惡輕蔑的語氣,祝瑞鴻這是得罪厲王得罪不輕??? 許多人在心里嘀咕,而那參祝瑞鴻的御史卻是連忙抓住了機(jī)會,跟著說道:“確實(shí)不一樣!厲王殿下和王妃的流言完全是捕風(fēng)捉影,毫無真憑實(shí)據(jù)。但是祝大人的夫人所做之事,卻是既有人證又有物證,絕非無端流言!請皇上明察!” “祝大人還是別想借此渾水摸魚的好!” 祝瑞鴻微微抖著嘴唇,眼看著原本永宣帝就要放過他的大好形勢急轉(zhuǎn)直下,一時對容昭產(chǎn)生了極大的埋怨。當(dāng)然,譽(yù)王這個一再連累他被針對的,以及晉王這個疑似的罪魁禍?zhǔn)?,也同樣都被祝瑞鴻怨憤上了?/br> 被容昭那樣直接鄙夷地罵“什么東西”,祝瑞鴻氣得胸脯狠狠起伏了幾下,偏偏卻完全沒法去跟容昭吵。如今被御史這么借機(jī)針對,一時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再次放低態(tài)度向永宣帝請罪。 只是這次的效果恐怕就不會再有之前的好了。 容昭雖然主要罵的是祝瑞鴻,但對永宣帝說話的態(tài)度也不怎么樣,毫無恭敬可言。 永宣帝再次受了氣,臉色越發(fā)難看,忍不住也遷怒到了祝瑞鴻的頭上,覺得都是他們家鬧出這么多的事。 之前的輕輕揭過現(xiàn)在是別想了,永宣帝也懶得再聽祝瑞鴻的辯解請罪,煩躁地?fù)]了揮手,“既然如此,那便小懲大誡一番。祝尚書治家不嚴(yán),罰俸三月、降半級。胡氏言行無狀、德行不佳,暫且褫奪了她的一品誥命,是否復(fù)原推后再看?!?/br> “就這樣吧。” “……”祝瑞鴻聽到這處置幾乎有如晴天霹靂。就算在他最差的設(shè)想里,也沒想到永宣帝會把他的官銜降了半級?,F(xiàn)在他不光是短時間內(nèi)入不了閣,就連這半級要升回來,恐怕都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了! 與這相比,罰俸和暫時褫奪胡氏的誥命根本都算不上什么。然而祝瑞鴻本來以為罰這兩樣就差不多頂了天了。 那邊譽(yù)王聞言也皺了皺眉頭,但注意到永宣帝不太好的臉色,還是沒有再提出異議。 散朝過后,祝瑞鴻顯然是最失魂落魄的那個。而其他人卻是又多了新鮮事可以議論。 祝瑞鴻原本也算是春風(fēng)得意,自己更是謹(jǐn)小慎微從不犯錯,結(jié)果如今卻因?yàn)槠迌喝浅龅氖乱幌伦拥藗€大跟頭,可見平時家中的事他們還是得管一管,娶妻當(dāng)娶賢。 倒是厲王娶了個男妻,如今傳出將人打成那樣的傳聞,并不出乎他們的意料。 雖說方才厲王直接當(dāng)朝否認(rèn)了,但按理說,以對方向來無視這些流言的作風(fēng),不該因此就發(fā)那么大的怒氣,把在場的人都嚇了個好歹。 比起出于對不實(shí)謠言的憤怒,容昭這樣的反應(yīng),看在這些人眼里,反倒更容易讓人覺得是……被說中了的心虛。 只不過應(yīng)該還沒到奄奄一息的地步,畢竟馬上也要到春獵了,厲王妃若是傷得下不了床肯定不行。 但打傷估計是沒跑了。 這些大臣們當(dāng)時都不敢多作表現(xiàn),事后暗中卻是紛紛都是這樣的想法。 厲王定然很是不喜這個男妻!要不然也不會當(dāng)朝對祝瑞鴻這個岳父如此不給面子。 恐怕是恨屋及烏,加上不滿祝家的事害得自己的流言也被扯出來了吧。 不過話說回來,最慘的果然還是那位厲王妃了。 按照這些天傳出的種種消息,祝瑞鴻娶的那位繼夫人胡氏,對那祝府的大少爺就心思十分惡毒,以前想必沒少給人罪受。 那位大少爺好不容易擺脫胡氏,結(jié)果卻又是進(jìn)了厲王府。這才成婚沒多久,就又被更加可怕的厲王直接打得傷重。 這……簡直是剛出了狼窩又入虎xue,著實(shí)可憐可悲! 不少人唏噓感嘆。沒多久,祝子翎就成了京城里人人都能嘆上兩句的小可憐。 手上把這消息報給容昭,頂著容昭陰沉的臉色,硬著頭皮說道:“雖說這流言關(guān)于王爺和王妃之事都是謠傳,但倒是正好可以讓那胡氏的丑聞傳得更廣些?!?/br> “關(guān)于王爺?shù)膫餮援吘苟嗄旮畹俟蹋粫r難以拔除,現(xiàn)在這樣……其、其實(shí)也不算太壞的事。” 容昭冷臉沉默了片刻,最后還是沒說什么,讓手下下去了。 祝子翎卻是完全沒有被這些消息影響到,他只聽王向和又繪聲繪色地說了祝瑞鴻和胡氏被罰的事,王向和還“打聽”到祝子臻被祝瑞鴻打得傷得不輕,還罰祝子臻和胡氏跪祠堂,結(jié)果跪了沒一天人就倒下請了大夫。 當(dāng)天下朝,傳旨褫奪誥命的人就跟祝瑞鴻一起到了祝府,胡氏還又昏了一回。結(jié)果剛醒過來,祝瑞鴻又把她和祝子臻罰跪的時間延長了。 胡氏在罰跪時短短時間里又昏倒了幾次,身體顯而易見地虛弱了,結(jié)果祝瑞鴻連看也懶得去看。大夫說胡氏需要養(yǎng)著,否則病根要越積越深,祝瑞鴻也不為所動,堅持把人關(guān)在冷冰冰的祠堂里,晚上也只去另外兩個原本被胡氏打壓得根本出不了頭的姨娘那兒了。 王向和講得跟說書的似的,把祝家那幫人現(xiàn)在有多憋屈說得是惟妙惟肖,聽得祝子翎心情大好,胃口大開,對容昭之前用奇怪的視線盯著他那事也不介意了。 這么多功能的飯票,完全可遇不可求。那種細(xì)微的瑕疵也就無所謂了! 這幾天過去,容昭之前提起的春獵終于到了。 雖然沒法讓他準(zhǔn)備這個,但祝子翎還是讓廚房弄了一大堆自己喜歡的調(diào)味品打算帶上,準(zhǔn)備到時候去烤rou吃。 倒不是他不信隨行御廚的手藝,只是這種他讓厲王府的廚子精心調(diào)制出來的自己喜歡的口味,御廚那兒估計也真沒有。 雖然沒能配上坐騎,但王向和之后還是按容昭的意思,讓人給祝子翎做了好幾身騎裝。 王府的人送來的東西著實(shí)多,周生給祝子翎收拾行禮,收拾了一大堆東西出來,見祝子翎還拿了好幾罐子醬料準(zhǔn)備帶著,頓時有些無奈。 “誰家王妃去春獵帶這些的呀?到時候給人瞧見了,又要說你的閑話了?!?/br> 祝子翎:“怕什么,他們愛說就說唄。王爺都沒不許我?guī)?。?/br> “得了吧,王爺什么不答應(yīng)你啊?”周生斜了他一眼。 他現(xiàn)在是徹底看出來了,當(dāng)初莫名覺得祝子翎像是話本里恃寵而驕的寵妃真是一點(diǎn)沒錯。 果然人的直覺就是最可靠的,明明他那個時候就該發(fā)現(xiàn)了,結(jié)果因?yàn)槲窇謪柾?,拖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真相。 看看他現(xiàn)在整理的這些東西吧,頂好的料子做的衣服、整塊狼皮鹿皮做的靴子、一看就十分貴重的配飾……都跟不要錢似的往這兒送。 一般的王妃恐怕沒哪個有這樣的待遇。 就是厲王再不缺錢,也犯不著為不在乎的人花這樣的心思。 周生現(xiàn)在儼然已經(jīng)徹底對容昭放心,站到對方的戰(zhàn)線去了。 祝子翎被周生說得莫名有點(diǎn)別扭,但還是理直氣壯道:“說明王爺還是很明智的,我?guī)д{(diào)料到時候他也能吃上!” “……”周生只能露出了一個你開心就好的神情,轉(zhuǎn)頭絮叨別的去了。 “這次我不能去,你注意著點(diǎn),別除了吃其他的都不管……” 周生說了一會兒,突然頓了頓,有些猶豫地說:“到時候王妃說不定要跟王爺睡一個帳篷……” “王妃……能接受嗎?” “嗯?”祝子翎怔了怔,“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不就是睡一個帳篷,他上輩子跟尸體在一個屋里躺上一夜的時候都是有的。容昭至少還賞心悅目,還是他挺喜歡的飯票。 不過祝子翎突然想起來自己看了容昭會餓的毛病,頓了一下,覺得到時候可能晚上得多留點(diǎn)吃的在帳篷里,免得他真的忍不住把容昭給啃了。 周生聞言松了口氣,“那就好?!?/br> “那……”他有心想問祝子翎是不是不想在床上當(dāng)承受的那方,打算以后怎么辦。但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有些難以開口,決定等祝子翎回來再看要不要試著問問。 只是春獵幾天,帳篷那個條件,厲王應(yīng)該也不會那時候跟他們少爺圓房吧? 周生徹底走歪了的想法還沒人知道,最終出發(fā)時,厲王府帶的東西足足塞滿了兩輛馬車,其中大半都是給祝子翎帶的。 另外祝子翎還坐了一輛馬車,容昭則是在外騎馬。 祝子翎坐在馬車?yán)?,打開車窗正好能看到走在旁邊的容昭,和他騎著的掠影。 大白馬時隔了這么些天不見,依然身姿矯健、顯得十分美味,但祝子翎看到的時候,竟意外地覺得,比起之前讓他垂涎了好幾次的大白馬,身姿挺拔地坐在它背上的容昭反而更加誘人。 掠影因?yàn)樯洗蔚氖卤蝗菡蚜P了,雖然能偷偷去偷其他馬的精料當(dāng)小灶,但想要出來放風(fēng)卻是真的不行了,就這么憋了好幾天。 如今終于能出來活動,大白馬正想快樂撒歡,哪知道剛出門就撞上了之前那個害它吃了大虧的兩腳獸的視線。 掠影整匹馬一驚,差點(diǎn)又忍不住要炸起鬃毛,但想起之前的倒霉結(jié)果,頓時又不敢輕舉妄動了。 算了算了,這小型兩腳獸惹不起,還是躲著點(diǎn)吧。 掠影不由地往前多跑了跑,試圖離開祝子翎的視線范圍,然而它的大長腿還沒走出幾步,就被背上的主人警告地勒了勒韁繩。 “……咴。” 掠影又試了試,確認(rèn)容昭就是非要它跟那輛載著小型兩腳獸的馬車并排走,頓時垂頭喪氣地打了個響鼻。 不過出乎它的意料,這次小型兩腳獸的視線好像沒有讓它感到之前那么濃重的危險感了。 難道是主人也教訓(xùn)過這兩腳獸了?就知道主人還是最喜歡它的! 掠影心中欣喜,壯起膽子睨了祝子翎一眼,想看看能不能趁此機(jī)會耀武揚(yáng)威一下,讓這小兩腳獸別想再覬覦他的□□。 哪知道它剛看了一眼,背上的容昭就對祝子翎道:“要不要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