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吃飽我嫁給了新帝 第62節(jié)
“不過這七千兩倒是沒兩天也就還上了,而且那二少爺還帶了更多錢去賭,還專門賭大的。不聽勸,非說自己能贏。哪知道一轉(zhuǎn)眼就又輸出去了兩萬兩?!?/br> “這回輸了還是跟賭坊借的錢?!?/br> “要債的說,因為知道對方是尚書家的公子,相信尚書府的財力和人品,這回才會直接借了兩萬兩出去。哪知道堂堂一品大員的兒子,現(xiàn)在居然想要賴賬!” “看他們府上二少爺說七千兩是小錢的樣子,這兩萬兩應(yīng)該也算不了什么。尚書大人家里估計隨便拿點什么出來都能值兩萬兩,還賴他們一介小店這么點錢,這就著實不厚道了吧?!?/br> 王向和就跟親眼看見了當(dāng)時的場景一樣,把現(xiàn)場情況說得一清二楚一字不差,活像給祝子翎情景再現(xiàn)似的。 “那要債的也能說,當(dāng)場就逮著路邊看熱鬧的人問,說尚書府這是不是不厚道。一邊又跟那些家丁掰扯,張口閉口地喊著尚書大官欺壓他們這些無權(quán)無勢的小民,那架勢,活活跟演告御狀似的。” “其實看熱鬧的百姓也不是傻子,賭坊來要債的,也沒幾個人真會信他們能跟自己說的那樣好心可憐,不過那些人敢來尚書府要債,那位二少爺去賭錢的事肯定是十成十了?!?/br> “聽到人說七千兩是小錢,轉(zhuǎn)眼就欠了兩萬,那些看熱鬧的可都驚住了,都對著尚書府的人指指點點起來?!?/br> “尚書府那邊這時候也急了,實在不敢讓這些人繼續(xù)在門前這么鬧下去。管家又帶了一幫家仆出來,非要把要債的趕走,說他們是無端鬧事?!?/br> “那要債的這下也是寡不敵眾,被尚書府的家丁手腳并用抓了出去,只能大喊著要那二少爺祝子臻親自出來對質(zhì),喊祝尚書家的仆人故意欺壓百姓,聲音傳得那叫一個遠(yuǎn)?!?/br> “也是巧,正好祝大人下了朝回來,恰巧撞見了這一場。” “然后呢?他是不是被氣傻了?” 祝子翎高興地問,用眼神催促王向和趕緊往下說。然而王向和卻是視線往容昭那兒偏了偏,接著連忙勸道:“王妃您看這甲魚湯燉得多好,再不喝就涼了,您別忘了吃啊,邊吃邊聽多好。” “……”祝子翎轉(zhuǎn)頭,只見容昭纖長的手把那滿滿一罐甲魚湯推到了他跟前,又看著他道:“吃吧。” 祝子翎:“……” 容昭這難道是突然開發(fā)出什么投食的興趣了不成? 眼看著他要是不吃就別想順暢把這“趣事”聽完了,祝子翎也只好盛了滿滿一碗湯,一邊喝一邊看向王向和。 嗯……湯確實燉得好。 祝子翎覺得自己還能喝得下兩碗。 王向和見狀瞄了一眼容昭,見他果然神色緩和,心中一笑,繼續(xù)給祝子翎講道:“祝大人還是見過了大風(fēng)大浪的,氣傻應(yīng)該不至于。不過肯定也高興不到哪兒去就是了……” 那要債的吵吵嚷嚷,聲音街口就能聽見,祝瑞鴻當(dāng)時就冷了臉,連忙讓車夫加快了速度趕回去。 路上對方控訴尚書府倚勢凌人的話一句句傳進(jìn)耳朵里,向來自詡清明的祝瑞鴻臉色越來越難看。等見到一大群人正圍著尚書府,把他們家當(dāng)熱鬧看,祝瑞鴻更是大腦充血,臉色發(fā)紅。 見到祝瑞鴻的車駕回來,尚書府的家丁頓時都僵住了,百姓們到底也不敢造次,默默給人讓出了地方。 祝瑞鴻怒氣沖沖地下車,掃了一眼糾纏著的家丁和賭坊伙計,看向在場管家,冷聲斥道:“這是在干什么?!” 管家支支吾吾,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們急著把人趕走就是不想讓祝瑞鴻撞上,偏偏怕什么來什么,還是正好給撞見了。 管家不敢說話,要債的卻是分外積極,當(dāng)即便對著祝瑞鴻慘聲申訴道:“尚書大人!尚書大人是青天大老爺,可得給草民們做做主??!” “您家二公子欠了我們的銀子,借據(jù)上白紙黑字、簽字畫押清清楚楚。草民規(guī)規(guī)矩矩來請二公子還錢,您府上的下人卻是問都不問就想要賴賬,還直接動手喊打喊殺地趕人!” “這一筆可就抵得上我們店里整年的營收了,咱們這么多人全家老小的嚼用都在這上面,您府上這么欠錢不還,那可是要斷了咱們的生路??!” 祝瑞鴻聽到這兒已經(jīng)大致聽明白了,恨不得把這人的嘴給捂上,但大庭廣眾之下,以他的形象卻是什么也不能做。 祝瑞鴻只能黑著臉問:“祝子臻跟你們借了多少?” 這管家也是不會辦事,祝子臻偷偷欠錢確實也讓他生氣,但有人上門要債也該先把錢還上,把事情按下去,竟然還讓這些人鬧出來,讓這么多人看了他們府上的笑話! 不過管家自己估計也做不了這個主,多半還是胡氏下的命令。 真是無知婦人,鼠目寸光!凈只會拖他的后腿! 祝瑞鴻心中生氣,但面上還勉強保持了風(fēng)度,想著趕緊先給錢把事情壓下去,在這些百姓面前把形象扭轉(zhuǎn)回來,事后再找補,因此一副準(zhǔn)備掏錢的態(tài)度。 要債的立刻答道:“祝少爺欠了我們兩萬兩的賭債?!?/br> “你說什么?!”祝瑞鴻面色一下子變了,“兩萬兩的賭債?!” 他本來想著祝子臻就這么段時間也花不了太多,欠的錢五千兩頂多了,哪知道對方張口就是兩萬兩,而且還是賭債! 祝子臻竟然偷偷賭錢欠了這么多的債?! 祝瑞鴻一下子說不出立刻讓人把錢給這些人結(jié)清的話了,腦子里只剩下對祝子臻的洶涌怒氣。 “草民可不敢對尚書大人撒謊,借據(jù)就在這兒,千真萬確!”要債的看著祝瑞鴻,一副期待的模樣,說:“祝少爺上回的七千兩還得可快了,這次兩萬兩想必對尚書大人也不值一提,您看……什么時候能給咱們填上賬?店里的大大小小還都等著發(fā)例錢呢?!?/br> 要債的看似說的是正常的話,但卻都恰好往祝瑞鴻最生氣的地方戳。得知祝子臻已經(jīng)還上了一回七千兩的欠債,然后又欠了兩萬兩,祝瑞鴻的心梗程度一下子翻了一倍不止。 這、這個逆子! 饒是祝瑞鴻官場沉浮多年,這一下也被氣得呼吸不暢、氣血翻涌,哪知道更讓他生氣的還在后面。 圍觀的百姓里不知道是誰突然出聲:“七千兩對祝少爺真那么容易就還上了?我怎么聽說這幾天祝少爺去當(dāng)鋪當(dāng)過東西?” “你也聽說了?我還聽說就今天早上,這府里的尚書夫人還去了那當(dāng)鋪,胡攪蠻纏非要不給契書上的利錢,就想把東西給贖回去呢。” “這事傳得這么快么?我聽說這位夫人因為沒贖成東西,當(dāng)街揚言要讓人把別人的當(dāng)鋪封了砸了,差點把那當(dāng)鋪掌柜當(dāng)場逼死?!?/br> “真的假的?這……這比欠了賭坊的錢不還要可惡多了吧?” “我之前還覺得尚書夫人怎么會還要去當(dāng)東西呢,以為這傳聞是假的,現(xiàn)在看來……是不是為了當(dāng)初錢來給那位二公子還賭債???” “尚書府難道拿不出兩萬兩來?” “這回是兩萬兩,可誰知道那二公子是不是只在這一家賭坊欠了錢……” 當(dāng)著祝瑞鴻的面,這些百姓就已經(jīng)忍不住議論了起來。祝瑞鴻一開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等聽了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說了一圈,也已經(jīng)拼湊出了事情的大概。 他頓時眼睛赤紅,也沒工夫去管要債的人了,瞪向一旁的管家,厲聲問:“他們說的這是怎么回事?!夫人今天去了當(dāng)鋪?” 管家也有些錯愕,胡氏這天出去的事他也不清楚,“奴、奴才也不知道……” “夫人現(xiàn)在人呢?!”祝瑞鴻一時間都沒心思去維持他文質(zhì)清矍的形象,一臉兇神惡煞地瞪著管家厲聲質(zhì)問。 管家吞吞吐吐:“夫人……夫人上午又昏迷了一回,身體不適,現(xiàn)在正歇著……” “怎么就又昏迷了?”祝瑞鴻聞言眉頭緊皺,本來覺得是不是胡氏找借口裝病,但很快意識到了什么,臉色黑沉道:“她上午真去當(dāng)鋪了是不是?!贖東西沒贖回來把自己氣昏了?!” 管家一臉苦相:“奴才……奴才上午沒跟夫人,不清楚具體怎么回事……” 雖然沒得到確切回答,但祝瑞鴻覺得自己的推測已經(jīng)八|九不離十了。就算胡氏沒真正做這些百姓口里說的那些事,但已經(jīng)被傳成了這樣,那對他的影響跟真做了也沒多大區(qū)別了! 她還有臉在惹出這種事之后說昏迷了要歇著,祝瑞鴻現(xiàn)在覺得自己都要眼前一黑,當(dāng)場昏迷了! 祝瑞鴻雖然沒昏,卻是喉頭涌上一陣甜意,差一點便要咯血。他深吸了好幾口氣,勉強把那口血吞了回去,冷冷地扔下一句“待本官弄清事情經(jīng)過,該還的都會還,你們過幾日再來”,就再也聽不下去那些看熱鬧的人傳出的一句句明顯帶著鄙夷的議論,立刻回了府。 尚書府的大門直接緊閉了起來。 “祝大人這么放話了,那些要債的也沒辦法,只能下回再來。不過看熱鬧的百姓們都沒立刻就走,又聚著說了好了一會兒,還跟要債的人問了半天那位二少爺去賭錢的事。”王向和最后說道。 祝子翎原本還以為只有祝子臻欠賭債的事,本來只是有準(zhǔn)備地等著聽祝府的笑話,沒想到后面居然聽得一怔一怔的,這會兒才把咬在嘴里半天的甲魚爪子的骨頭吐掉,眨了眨眼間問道:“胡月欣在當(dāng)鋪弄出什么事了?” 王向和一笑,“這也是一樁趣事,如今大家也都在傳呢?!?/br> 見祝子翎一臉好奇地望著他,王向和正要跟剛才一樣把這事也說上一遍,不料容昭這時看祝子翎的碗空了,又叩了叩桌面,提醒他道:“湯還有?!?/br> 王向和:“……” 這……就算王妃胃口變大了,吃了這么些也差不多了吧? 祝子翎倒是已經(jīng)感覺開始習(xí)慣了,想著趕緊聽胡氏的笑話,也不跟容昭糾結(jié)就又盛了碗湯。不過抬頭對上男人的視線,祝子翎動作不由地就頓了頓。 “這還剩下一碗湯,要不王爺喝了吧?”祝子翎怔了一下,回過神說道。 雖然飯票都會自動投喂了,但也不能光自己吃,還是要表現(xiàn)一下的。 “王妃不要了?”容昭微微蹙眉,“不夠還有。” 祝子翎:“……” “我真的已經(jīng)飽了?!弊W郁釠]想到自己還會有拒絕更多美食的時候,容昭把他的胃口未免也看得太大了,“王爺難不成真把我當(dāng)餓死鬼了?” 容昭聞言眉心的痕跡更深了一點,當(dāng)即否認(rèn)道:“自然不是?!?/br> “那王爺怎么還要我吃這么多?”祝子翎捧著碗微微偏頭望著他,“我又不會跟王爺客氣,我說飽了就是真的飽了啊?!?/br> 容昭:“……” 祝子翎長相本就精致,把碗捧在前面,從后面探出來的臉看著就跟那白瓷小碗差不多大似的,甚至連那份晃眼的白都不遑多讓。那雙靈透的眼睛卻是比什么貢瓷上的花色都更加奪目,瞳孔里只印下一個容昭,整個人的模樣看著精致可愛得出奇。 容昭的思緒斷了一瞬才重新接上,沒再逼祝子翎吃東西,自己把那甲魚湯剩下的鍋底盛了,面色淡淡地應(yīng)了:“本王知道了?!?/br> 還說不會跟他客氣,明明都客氣過不止一回了。 祝子翎要是知道容昭竟然還會覺得他客氣,肯定高興得以后提要求都保證給他加大力度。 可惜祝子翎不知道,跟容昭一起喝著湯,又看向了王向和。 王向和看著他三言兩語就勸得容昭又多喝了一碗湯,笑得臉上皺紋都多了,給祝子翎講起“趣事”越發(fā)的賣力,跟說書先生似的,把祝子臻偷偷去當(dāng)鋪當(dāng)東西,結(jié)果想贖的時候受阻,以及胡氏在當(dāng)鋪跟掌柜的爭執(zhí)、在眾人面前丟的丑,都一樁樁一件件地說了出來。 聽說胡氏被祝子臻給連累成這樣,祝子翎比之前更幸災(zāi)樂禍了。 “沒想到祝子臻賭錢還會有這樣的效果,”祝子翎忍不住贊嘆了一下,“不過王總管你講得也太清楚了吧,都是怎么知道的呀?” “是專門去打聽了祝府的事?” 祝子翎睜大眼睛看著王向和,只是好奇地隨口一問,王向和卻是動作一僵,忍不住看向了容昭。 祝子翎見狀有些奇怪,也看向了容昭,恰好撞進(jìn)對方深邃的眼瞳里。 “……”容昭頓了頓,神色不變,淡淡道:“不是?!?/br> “外面都在傳?!?/br> “對對對,”王向和聞言也連忙回神,“是老奴自己喜歡打聽這些。外面?zhèn)鞯靡埠芮宄?,連帶著之前那胡夫人對王妃出言不遜的事一起,都有一些茶攤上的說書人說了。” “現(xiàn)在京城里的人恐怕都知道祝尚書那位夫人是個怎么樣的惡毒之人了。” 祝子翎“咦”了一聲,“傳得這么厲害嗎?” 胡氏等人在京城里也說不上是什么風(fēng)云人物,而且這事雖然挺值得議論,但也沒有那些讓一般百姓喜聞樂見的愛恨情仇橋段,竟然能傳得這么快這么廣? 按理說也只有像容昭這樣真正的風(fēng)云人物,才會有這樣的待遇吧?隨便一點消息都能被添油加醋,傳得鋪天蓋地。 他之前的餓死鬼傳言也可以說是沾了容昭的“光”,但祝府這事跟容昭的關(guān)系就不大了,真的會傳得這么快?而且連細(xì)節(jié)都這么清楚? 祝子翎有些狐疑,王向和卻是不知他的想法,連聲肯定道:“是啊,現(xiàn)在勛貴圈子里已經(jīng)傳開了,再過兩天,說不定全京城百姓就都知道了?!?/br> “到時候那些人肯定就只議論胡夫人的丑事,不會再說王妃的流言了?!?/br> 王向和說著暗中看了容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