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大爺：……

    “你可以不答應，他新娘多著呢?！?/br>
    “你說什么？”路靈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新娘多——嘶—”歸大爺抱著被她踩疼的腳，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尊老愛幼！”

    “你很老嗎？”路靈看著他童顏鶴發(fā)的臉。在她看來他并沒有很老，至少比那個桑大人一張枯樹皮的臉年輕多了。

    歸大爺一時竟不知道該感謝她夸他年輕，還是郁悶她故意的。

    “我沒騙你?！睔w大爺放下了腳，說，“他作為祭司，不僅是這場‘祭神’的主持者，更是為龍神大人挑選新娘的人。只有被他選中的新娘，才能被送給龍神大人?！?/br>
    歸大爺口中透露的內(nèi)容讓路靈驚了片刻，才道：“挑選新娘？”

    歸大爺：……

    合著我說了這么多，你就只聽見了這幾個字？

    “怎么挑？”路靈又問，琥珀色的眼底閃爍著不明的深色和暗光。

    “能怎么挑？當然是……”歸大爺見路靈表情不好，及時住了口，頓了兩秒他討笑道：“其實就是幫忙檢查新娘有沒有什么問題，合不合龍神大人的心意，不會對新娘做什么?！?/br>
    “他還想對新娘做什么？”路靈語氣古怪，看向歸大爺?shù)难劾锷窔馐恪?/br>
    歸大爺：“…你到底要不要做新娘？”

    “做！”路靈咬牙切齒，不然憑這個副本他‘萬人迷’的人設，她怕他會給自己戴幾頂綠帽子。

    “行，那我去安排?！睔w大爺點頭，“不過有件事我得提前跟你說一聲?！?/br>
    “當‘新娘’有一定的風險，尤其被選中成為最后的‘祭神’新娘是最接近龍神的存在，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歸大爺眸光幽深，聲音沉穩(wěn)冷然，有種說不上來的肅穆與不容忽視的氣勢。

    “什么？”路靈小心問道。

    “你的一舉一動都會被神注視，就連內(nèi)心也無從藏匿，一旦神不選中你，你的下場只有一個?！?/br>
    路靈：“死？”

    “不，被共享。”

    “共享？”路靈眼皮一跳。

    “對。”歸大爺沒有說的仔細，路靈卻能猜出這個“共享”絕不是什么好詞。

    “為什么？沒被選中難道不能送回？”路靈不理解。

    “不能。”歸大爺搖頭，“因為‘新娘’已經(jīng)接受了洗禮，就算沒被選中，也是龍神大人的人。只有龍神大人才能決定她們的去路，而龍神大人喜歡將自己不要又不重要的物品賞賜給信徒?！?/br>
    “等會兒，一共有幾個新娘？”路靈想到這個問題。

    “初選九位新娘，然后由玄鄴篩選出三位合龍神心意的祭神新娘，在祭神大典那日將她們送去神殿，誰能留下，誰就是龍神的新娘。”

    “也是說三選一？”

    “可以這么理解?！睔w大爺點頭。

    “那我去玄鄴不選我這么辦？”路靈憂愁。

    “他會選你?！睔w大爺一臉肯定，“你若成了‘新娘’，只有成為龍神的新娘才能從這里全身而退?！?/br>
    “這么說我怎么覺得你在坑我？”路靈狐疑。

    “你不去也行?！睔w大爺也不勸她。

    這態(tài)度，路靈糾結(jié)片刻問，“你還沒說要我去幫他什么忙？”

    “只要你成了‘新娘’就算幫他?！本褪撬赡軙恍挻蛞活D。

    “我成了新娘對你有什么好處？”路靈不信他沒所求。

    “對我沒好處，對玄鄴有好處。”

    路靈心說這世上竟有如此“好人”？

    歸大爺被她的眼神看的不自在，可他說的沒錯，對他確實沒好處。如果玄鄴贏了，他會被他打一頓。若是輸了，最壞的結(jié)果少幾個熟人，他繼續(xù)給龍神看門。

    “我還有一個問題，‘新娘’算身份嗎？能直接參與‘龍神祭’當中嗎？”路靈拉出系統(tǒng)任務面板，問。

    歸大爺一愣，點頭，“‘獻新娘’本身就是‘龍神祭’的一部分，你作為新娘，本身就在其中，自然算?！?/br>
    “那就好?！甭缝`滿意地點頭，又看看空間亮閃閃的四千龍神幣，扯了扯衣服，問：“什么時候去？”

    “今天晚上，今晚是‘龍神祭’的前一晚，客人該到的差不多都到了。然后明天正午，‘龍神祭’正式開始?！睔w大爺說。

    “正午？”居然不是晚上？

    歸大爺點頭，目光往天空掃了一眼，“如果你同意，我就去安排了。然后你回大學城，晚上會有轎子去接你?！?/br>
    “何必那么麻煩，不用接，我可以自己去?！甭缝`說著問愣住的歸大爺，“可以嗎？”

    歸大爺：“可以是可以…但不合規(guī)矩…”

    “我還給你省事了，有什么不合規(guī)矩？”路靈不以為然，“除非你讓他來接我。”路靈眨著眼看他。

    歸大爺：“……他估計忙的沒時間去接你。”

    “那不就得了，反正我知道路，我到了晚上直接從這里過去。”

    歸大爺：“那行。你今天還和我去排練節(jié)目嗎？”他又問。

    “還排練??？”路靈苦著臉。

    “龍神祭開始前每天都要排練不然他們會忘?！睔w大爺理所當然道。

    “那你去吧，我不去，我想和他們加深一下感情?！甭缝`回頭往身后房間里時不時看她的幾位客人身上掃了幾眼，對他們展顏一笑。

    五人：“……”

    不知為何，突然感覺不太妙。

    當看見路靈并沒有跟著歸大爺離開，金大人臉色頓時突變。

    “你、你怎么沒和金大人一起離開？”金大人忍不住問。

    “我留下陪你們聊聊天，畢竟明天過后可能很長時間不會再見面了?！甭缝`一臉遺憾。

    金大人嘴角一抽。

    “我覺得我們沒什么好聊的。”歸大爺不在，房間里的客人雖然沒當場翻臉，可神情都有不少細微的變化，唯有被路靈打過的金大人和石頭魚客人一如既往。

    說話的是身體看著虛弱無力的夢大人，路靈撇了他一眼，不見外的擠到桑大人身邊，彎著腰笑著說：“聊聊？”

    桑大人抬頭，一雙幽綠的瞳孔看著深邃滄桑無比，宛如暮暮垂已的老人。

    “你想聊什么？”桑大人一開口，本想說他才不會理你的夢大人驚訝地看著桑榆。

    “豐靈路。”路靈搬過一個凳子坐在他身邊，眼里滿是好奇。

    “豐靈路?！鄙Ｓ芤谎噪y盡，他看了看路靈，忽然問：“你住在豐靈路？”

    路靈點頭。

    “那里現(xiàn)在還有多少人？”

    “幾乎沒人了?！甭缝`惆悵。

    聽到她這句話的桑榆卻是狠狠松了一口氣。

    “沒人了好……”

    “你說什么？”

    他聲音太小，以致于路靈沒有聽見他剛才那句話。

    桑榆：“沒什么。”

    “你還沒回答我，你怎么知道豐靈路。”路靈不滿。

    桑榆：“聽別人說的?！?/br>
    路靈：“聽誰說的？”

    “你不認識。”

    “你不說怎么知道我不認識？”

    “你那會還沒出生，你怎么認識？”桑榆瞥了她一眼。

    路靈被他噎的一時不知道怎么回，但看這個樣子，她不拿出點東西他不會說。

    “你認識豐靈路的主人嗎？”路靈又往他身邊去了去，不期然在他身上聞到一股木香。不等她分辨出這是什么木香，桑榆猛地起身離她三四米遠。

    “我不認識，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用問我，我先走了?！鄙Ｓ苣樕烖S，眼神忌憚地看著路靈，說完他起身就跑，根本不給路靈攔他的機會余地。

    他一走，還是逃之不及的走，讓其他三位客人沉寂了片刻，古怪的瞄了幾眼路靈，紛紛起身告退。

    最后路靈和金大人待在同一個房間大眼瞪小眼。

    良久，金大人謹慎小聲道：“你、你喝茶嗎？”

    “你有茶？”路靈沒想到詭還會喝茶。

    “桑、桑榆之前送給我的?！苯鸫笕耸植暹M嘴里，見路靈兩眼疑惑，他說了聲“抱歉”，趕緊轉(zhuǎn)過身背對著路靈從寬嘴里扣出一個黑棕色的木盒。

    “給?！苯鸫笕藫]手隨意將木盒上面的粘液擦掉。

    沒看見他背對著自己干嘛的路靈望望木盒，又望望金大人。直到金大人揭開木盒，一股熟悉的香味讓她看了過去。

    這個味道……

    路靈拿起木盒中一片棕色干枯的葉子。

    “這是什么茶？”路靈問。

    “桑葉茶吧?！苯鸫笕税涯竞型平o路靈，“桑榆那老東西窮的只有一把枯葉子拿得出手的，送你了。”

    “送我？”路靈指指自己。

    “嗯，不過你自己喝，別人喝恐怕不行?！苯鸫笕诵⊙劬σ徊[，路靈不習慣的眨了眨眼，觀察了片刻突然說，“你臉上的疙瘩是不是變小了?！?/br>
    疙瘩？

    金大人摸著自己的臉，忽地他感受到什么，從嘴里掏出一面鏡子對著照了照。

    “咦！”金大人放下鏡子目光灼灼地看著路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