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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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土星,是煞星、兇星,占卜學里最不愿意見到的星宿,他要謹守洛希極限,不要被摧毀,路于太過明媚,又如太陽般永恆,過于靠近他,會因為引力而碎裂為星塵。 他不愿意。 百分百的不愿意。 「希望我喜歡你這件事,你永遠都不知道?!固K芯蔓低喃。 秦時理的訊息跳出框來,他趕緊收拾好自己便走出針灸室,向幾位護士道謝后坐上秦時理的副駕駛便離開,連跟路于說聲再見都沒有,活像是倉皇而逃。 「你發(fā)病了嗎?」秦時理打檔的那隻手伸過來,自然而習慣的握住他的手。 觸手冰涼,秦時理又緊了些,想將溫度傳遞給蘇芯蔓。 「還好,沒怎樣?!?/br> 「嗯,沒事就好,最近這陣子,先不要出門,他們既然知道公司,一定也曉得你住在哪里,你先到我這里住?!?/br> 秦時理車向一轉,往租屋處的反方向前進。 「不去上班嗎?」蘇芯蔓弱弱地問。 「沒關係,我媽一個人可以,少了你也不會怎樣?!骨貢r理很自然,就好像他已經(jīng)演練了無數(shù)遍這樣的說詞,霸道的,順其自然地,將蘇芯蔓領入自己的領地。 而他就像雛鳥,如果被關進籠中,哪怕來日抽開門,他也不會飛了。 「我的比賽呢?」 「公司有其他同事,會幫你,你也可以線上指導?!骨貢r理趁著紅燈,側過臉威逼著,在他眼里,沒有甚么比蘇芯蔓現(xiàn)在的人身安全更重要。 他從前還給蘇芯蔓做諮商的時候,通過他口中說出來的一字一句他都是記得的,秦時理生怕這些跟以往記憶過于相似的事件會再次令蘇芯蔓進入恐慌、應激狀態(tài)。 「那是我的比賽,我準備了很久,我在你母親的公司努力這么多年,終于要有一片天地了,要我拱手讓人嗎?」蘇芯蔓情緒激昂,聲音開始哽咽。 「不會拱手讓人,你的還是你的?!骨貢r里路邊停車,試圖安撫蘇芯蔓的情緒。 他已經(jīng)不是蘇芯蔓的心理醫(yī)師了,自從打破醫(yī)生與患者的窗戶紙后,蘇芯蔓不再向他傾訴心中任何思緒,而他也清楚,兩人這樣的親密狀態(tài)是絕對不適合同時進行心理輔導的。 這幾年蘇芯蔓在他的羽翼下被保護的十分安全、安逸,不再會有刺激到蘇芯蔓的任何事情了,心理疏導是從旁協(xié)助患者重新拾起面對生活的力氣,但秦時理不需要,他已經(jīng)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蘇芯蔓緊皺著眉心,似乎不明白秦時理方才的話是甚么意思。 「你在說甚么?那會是誰代替我去參加比賽?有個人會拿著我的設計稿,替我縫製最后的一針一線,我無法接受,這件事難道是我的錯嗎?」他歇斯底里地怒吼著,「為甚么出事了,就是我要逃我要改變生活,為甚么呢?我做錯了甚么?」 「你沒有做錯甚么,我只是想保護你?!骨貢r理傾過身子緊緊地擁抱著蘇芯蔓,順道壓制住他的行動。 「秦時理,我最討厭束縛,蘇家的垃圾綑綁了我二十多年,我為了掙脫,而選擇了你,但是秦家也像關愛寵物一樣,將我鎖在安全范圍內,我好累。」 事到如今,蘇芯蔓已經(jīng)迷茫了。 他拼命想脫開的,究竟是甚么呢? 他在秦家這么些年所爭取來的功成名就,是否是他的成就? 那么又假設,沒有秦時理,他一路無人幫扶,還會有如今嗎? 蘇芯蔓不曉得。 他漸漸停止哭泣和掙扎,秦時理見他靜默下來,繼續(xù)驅車前往他自己在外的住所,五層樓的平房,車庫可以容納兩臺車輛,幸的是建筑物里裝設著電梯,蘇芯蔓一整天發(fā)病兩次,現(xiàn)下整個人都癱軟在秦時里懷里,半走半抱地被挪進新屋子中。 「先去洗個澡,我準備點吃的?!?/br> 秦時理先是替他放好熱水,又把衣物疊整齊放在床頭,接著告訴他主臥里的各個設備、房間如何使用怎么開啟,才放心的離開去準備食物。 蘇芯蔓整個人幾乎麻木,毫無思考,只是機械式的點頭搖頭表示理解、不懂,等到秦時理離開,浴室中浴霸早已熱好,現(xiàn)暫時被關閉,他又重新摁下開啟鍵,然后把浴缸的水龍頭轉至最熱水側,開到最大極限,將自己整個人浸入水中,任由溫度不斷升高,浴霸瘋狂的運作,空氣愈來愈稀薄。 蘇芯蔓閉上眼,感覺自己靈魂升騰,飄飄欲仙,神往不已。 秦時理簡單熱幾道飯菜,又重新煮一鍋湯,不過十來分鐘,他趕緊回到主臥室浴室,就發(fā)現(xiàn)浴霸正轟隆隆的響,想開門,卻發(fā)現(xiàn)門被鎖上,踹了好幾下才踹開門,浴缸的水早已溢出,蘇芯蔓整個人浸入水中,毫無掙扎。 「蘇芯蔓!你在做甚么!」他衝上前,關閉水龍頭,把人從guntang的水中撈起來,趕緊做cpr且同時通報救護送醫(yī)。 幸得原本浴缸中有水,浴室的熱水要把整缸水溫升溫成會燙傷皮表的溫度需要一段時間,因此沒有嚴重燙傷情狀,更嚴重的還是溺水造成的傷害。 見蘇芯蔓搶救后,躺在加護病房中,秦時理懊惱不已。 他是心理醫(yī)師,愛上病患,所以失去最重要的判斷力,沒有發(fā)覺患者的求救信號。 他撥通電話,請劉珂過來協(xié)助照護,他自己則繼續(xù)為蘇芯蔓奔走找尋債務源頭。 那些人會突然發(fā)現(xiàn)蘇芯蔓家住何處、公司在何地,一定是從那個比賽里的參賽者名單發(fā)現(xiàn)熟悉的姓名,故而尋找,既然能透過這樣的信息搜索到蘇芯蔓,秦時理也能夠透過徵信社反向蒐集。 那位躺在安養(yǎng)中心一動不能動的父親,不知是否明白,他的女兒正在遭受著這樣的傷害。 因為他一生的失敗和懦弱,失去妻子,也拖累了孩子。 劉珂一個照顧不過來,需要倒班,還請了陸鈞亞幫忙,秦時理倒沒有說些甚么,只叮囑了不要讓路于曉得這件事。 劉珂對于蘇芯蔓跟秦時理的關係十分清楚明白,只是不懂為何不能讓路于知曉同學生病這么嚴重的事情,但也是乖乖的一句話也未曾透漏。 許是時間太過久遠,蘇芯蔓又躺在醫(yī)院里。 所以在最一開始秦時理聽見徵信社報上來的姓名時,沒能反應過來。 「說是一位叫做何沐沐的人告訴他們的,說蘇曉東是前夫,有一個孩子,是知名設計師很有錢,他們才來要債的。」 「多謝你們幫忙,非常感謝?!骨貢r理給了幾疊現(xiàn)金,走出辦公大廈時,望著手機里徵信公司傳過來的資料,緊蹙眉頭。 他驅車回到診所,翻箱倒柜老半天,還揪著幾位護理師一起找,才在檔案柜身處尋到當年給蘇芯蔓做心理疏導的資料,當時他還只是心理系的實習生,駐校實習一年,因此當時的輔導資料絕大部分都留在了校方的手中,他自己只有留下幾本手寫筆記。 里面赫然寫著何沐沐與蘇芯蔓,母女關係,記憶少量,個案當時年紀過于幼小。 秦時里這才驚覺,這不就是蘇芯蔓身分證背面就有的姓名,他真是被自己蠢到了,也是著實沒有想見,這個幾乎被時間的風砂掩埋掉的姓名,會以這樣的方式重新出現(xiàn);他居然有些慶幸,幸好蘇芯蔓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里,要是他知道,拋棄自己的母親,還會回過頭來以這種方式捅一刀,令他本就陰暗而佈滿荊棘的人生又添一樁悲劇的話,不知又要做出多應激的行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