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四 拜請地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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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柏盛按照顧盼的交代買回她需要的東西后,再依她吩咐把折疊麻將桌打開,放置在廚房朝后陽臺的位置,就被她趕回主臥室里待著,要他半小時后再出來。 「晰晰,你不會真的打算要拜拜吧?」王柏盛還是有點不死心地問道,希望她別在他的房子里亂搞的企圖很明顯。 「不管長住短住,先跟地基主打聲招呼,多少保平安。還是你想害你的房東因為租屋處不小心變兇宅而跟你沒完沒了?」顧盼索性語氣輕淡地祭出威脅,不意外地看見他的臉色瞬間刷青。 「呃——我對這些事很不熟,全都交給你弄!你慢慢來沒關(guān)係!」王柏盛再也不敢有異議,快步閃人躲進(jìn)主臥室里。 「哈哈哈哈!地基主……哈哈!真的笑死人了!」女性生靈在梁晰晰面前張狂大笑,「那個老鬼在這間屋子里飄了幾十年,拿我這個外來者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女人居然還煞有其事地要拜他……哈哈哈哈!有沒有搞錯啊……這女人真的摔出神經(jīng)病來了!」 顧盼倒是沒有對環(huán)繞耳邊的高分貝「噪音」做出半點回應(yīng),只見她轉(zhuǎn)著輪椅來到廚房,將雞腿便當(dāng)打開,撕開了竹筷子擺在旁邊,可樂也倒了一大碗,再以量米杯裝了八分滿的生米,依序擺在面朝后陽臺的桌上,然后點燃香燭。 然而,她手持檀香裊裊的香炷,第一個動作卻不是禱唸祈請地基主前來享用餐食,反而將輪椅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冷肅的眼神牢牢盯著空氣中動靜頗大的靈動來源,隨即帶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胸有成竹地雙眼閉闔。 女性生靈在客廳和廚房間來回飄移,放肆嘲弄了好一會兒,終于稍稍收歇,但她再怎么目中無人也察覺了似乎事態(tài)有異。 ——好像太過安靜了……一般來說,就算人在拜拜時持香默禱,也多多少少會有一些動作上的細(xì)微聲響,可是從剛剛到現(xiàn)在,她完全沒有聽見那女人移動輪椅時會發(fā)出的聲音。照理說,請地基主收受賄賂保佑她也不過就是幾句話的事,她這一講就是五六分鐘過去,也太多話了吧? 女性生靈冒出強烈的疑惑,一個定神回望梁晰晰所在的方向,對方當(dāng)下的狀態(tài)卻讓她不禁看得大為怔愣! 「這女人真是奇葩呀——」 她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飄到梁晰晰面前,試探性地伸出手戳了下看似正在閉目凝神的她的右側(cè)太陽xue,結(jié)果這一戳就讓她的頭朝左側(cè)肩膀歪去,原本拿在手上的三炷香也順勢從手上松落。 「搞什么鬼啊,她居然在拜拜時睡著……真沒見過這么離譜到有剩的夸張事……」 然而,正當(dāng)女性生靈感到相當(dāng)驚愕,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時,某件詭譎的事情就這樣發(fā)生了—— 即將掉落在磁磚地面上的三炷香,竟然就在香頭燃紅處觸地之前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然后以一種悠然的速度上升,最后在一般身量女性的胸前高度左右穩(wěn)穩(wěn)妥妥地停住了,就貌似有人及時伸手撿拾起來一樣! 這個突發(fā)狀況,讓女性生靈徹頭徹尾愣傻住了,她畢竟具體成形未久,還是頭一遭親眼目睹這種稀奇事態(tài),但她的求生本能讓她不加思索便深刻領(lǐng)會到一個道理——她絕對是碰上了什么厲害角色!而且對方于她還是一個等級天差地別的存在,否則為什么她看得到冉冉香煙,卻見不著應(yīng)該就站在她面前、與她不過相隔一隻手臂距離的「人」? 沒來由的劇烈恐懼,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馬上撤退。但事實上,她連逃跑的機會都欠奉。 因為,依舊隱形的持香存在早已鎖定好她的下一步行動,在她轉(zhuǎn)身之際,輕輕松松一抬手,以香頭點住女性生靈的后頸,就讓她無比驚駭?shù)囟ㄔ谠?,想掙脫也掙脫不了?/br> 「放開我!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女性生靈發(fā)出恐懼的尖叫,試圖做出無謂的掙扎,她感覺到后頸傳來陣陣劇痛,隨即更加惶恐地發(fā)現(xiàn)她的靈體開始出現(xiàn)劇烈的扭曲波動,而她居然對此毫無抵抗能力,僅能束手無策地任由對方擺佈cao控。 「閉嘴。」顧盼相當(dāng)不耐地彈了個響指,立刻讓她高亢尖銳的聲線瞬間歸零,頓時耳根清凈。 這生靈之吵簡直連死人都可以鬧醒!她跟梁晰晰記憶里的那個女人兩相對比之下,簡直天壤之別,難以令人置信她的生靈竟是如此聒噪! 顧盼甚至懶得在這生靈面前現(xiàn)身,視線左右環(huán)視了一下,總算讓她在玻璃櫥柜中發(fā)現(xiàn)了一支還剩下四分之一酒液的威士忌酒瓶。她用香炷拎著猶然不斷掙扎的生靈,另一隻手拿出酒瓶開蓋,簡單唸了個咒,就將她化作一團混濁、約莫紅棗大小的魂塊,塞進(jìn)了酒瓶,旋緊瓶蓋,再以香炷對著酒瓶施下封印之咒。 顧盼這才現(xiàn)出真身,冷哼道:「你就在這瓶里好生待著。也許我以后心情好了,說不定還會把你送回你主人身邊,讓她下半輩子都有你作伴?!?/br> 隨手收拾了垃圾之后,也該辦正經(jīng)事了。顧盼立即回到梁晰晰的rou身之中,重新睜開雙眼,將用剩的線香捻熄在流理臺內(nèi),用打火機再新燃了三炷香。 顧盼心里有數(shù),那個老人鬼魂跟剛剛才被她封印的無腦生魂可不一樣,有可能對她的「口頭邀請」避之唯恐不及,要讓他乖乖來到她面前雙方會談,不使點小伎倆可能無法令他就范。 于是,她略略回想了下轉(zhuǎn)輪王私下交給她的那封親授密函的內(nèi)容,尋得了某個好用的相關(guān)線索。 她清了清喉嚨,對著麻將桌的案頭客套地拜了三拜,啟口道:「本人梁晰晰,今日備有雞腿便當(dāng)一盒、可樂一大罐,供上香燭一對,迎請xx市xx區(qū)xxx路三十巷五十七號五樓的地基主前來享用?!?/br> 眼尖的她已經(jīng)瞄到隔開廚房與后陽臺的紗門背光處有所動靜,但對方果然警戒心頗重,見她在場就是不肯再往前踏進(jìn)一步。 「本人梁晰晰,將在此處暫居一個月,在此迎請xxx路三十巷五十七號五樓的地基主——劉公志雄,入內(nèi)享用餐食,并同我一敘。」語畢,她將香炷插入米杯中,好整以暇地雙臂環(huán)胸,等著地基主向她報到。 生前名喚劉志雄的老人鬼魂倍感驚愕,經(jīng)她這么一呼召,他連躲都沒法躲,只有硬著頭皮被強迫中獎淌混水的份,內(nèi)心更加確認(rèn)自己的直覺是對的——這女人大難不死絕對有問題! 但可憐的還是他呀!他不過是區(qū)區(qū)一游魂,剛好比她那用情不專的男友早個二十年入住這間屋子,現(xiàn)在就得因為這層緣故被她呼來喝去嗎! 他無奈地長嘆一聲,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終究得面對現(xiàn)實。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生前姓啥名誰的?」劉志雄穿過紗門,卻依舊戒備十足,能離她有多遠(yuǎn)就站得有多遠(yuǎn)。他對供品什么的一點興趣也沒有,這場祭拜根本是鴻門宴,他要是真吃下肚,肯定會持續(xù)消化不良到中元普渡。 「這是我的私人機密,你不用知道。」明人眼前不說暗話,顧盼知曉他是個聰明鬼,直接省下跟他打太極的力氣,「我住在這里的期間,需要有個人幫我在外面跑腿辦點事。你辦事的手腳有多利索,決定了你會有多快不用再見到我。」 「你不會去找你男朋友?」劉志雄明知故問。他稍加思考就明白她意指為何,但這個燙手砂鍋他就是不想接啊!又不是清凈日子過膩了!「不論他再怎么混帳,好歹是個手腳活絡(luò)的大活人,都讓你想法子又住進(jìn)他家了,你還怕使喚不動他?」 「你已經(jīng)說到重點了——他是個活人,所以有些不方便讓活人去做的事,只有你能辦?!?/br> 「……」劉志雄心生懊悔,恨不得咬掉自己多話的舌頭,「如果我拒絕呢?」 顧盼淺笑,早已料到他沒這么好說服。于是,她移動輪椅,來到櫥柜前,指著方才讓她動過手腳的那瓶威士忌,「你看到那瓶酒了沒?仔細(xì)瞧瞧里頭的東西……舉手之勞做功德而已,你不必太感謝我?!?/br> 劉志雄滿腹狐疑又小心翼翼地走近櫥柜,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瞧去,而這一瞧,立即激出了他的涔涔冷汗,不禁吞嚥了好大一口口水,「那個……不會是『她』吧?」 「眼力不錯嘛,這么快就看出來了?!顾嫠牧伺氖?,「我把它當(dāng)成見面禮送給你好了,就當(dāng)作我找你合作必先釋出的善意?!?/br> ——這算是哪門子的善意!根本是赤裸裸的下馬威! 劉志雄的臉色頓時青白交接,都不曉得該怎么虛與委蛇才能全身而退了。 若是他膽敢說一聲「不」,恐怕下一個被她施咒塞進(jìn)酒瓶里跟那生靈作伴的,就是他了吧? 閻王爺啊!他生前諸惡不為,死后也不四處招惹是非,但他的鬼生怎會落得如此悲凄的下場! 「我……我好像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我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老鬼,我實在想不到我能幫上你什么忙……」他仍不放棄最后的垂死掙扎。 聽他的表態(tài),顧盼心知第一枚活棋已經(jīng)十拿九穩(wěn)了,便朝他揚起友善的笑容,溫和說道:「劉老,你太客氣了,先喝杯可樂解解渴吧!」 解渴?得了吧!喝來壓壓驚還差不多!劉志雄暗自腹誹道。但眼下他已是掙脫不了如來佛掌的孫悟空,不乖乖認(rèn)栽還能如何?既然都被她甕中捉鱉了,唯一的好處不拿白不拿! 就在他悲憤仰頭灌下一大口可樂時,顧盼微笑著向他提出第一件合作事項:「對了,劉老,方便的話,明夜子時以前,就麻煩你把我們所在的xx市內(nèi)所有兇宅都調(diào)查過一遍,然后做成一份詳盡報告呈交給我吧。」 還沒把飲料吞下喉嚨的劉志雄一聽,當(dāng)場狂噴可樂,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祭拜地基主的米杯內(nèi),僅插三柱香,也能噌地一聲猛然竄燒,也算是現(xiàn)代都市傳說奇景了。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