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十六 初次接觸
雅南城是個歷史幽久的維克國大港,也因為國內(nèi)倡導(dǎo)種族和平主義,所以各種不同膚色的人們都在這里居住。 不同民情、不同信仰,造就了不同宗教建筑。 光是在雅南城就有不少天主教和基督教百年前建造的華麗或簡僕教堂,它們一直是信徒在此地的心靈庇護所,不論是平時或假日,教堂里總是不缺信徒跪地禱告。 就在靠近港灣的一座年久失修的老教堂底下,隱藏著極大空間,是當初設(shè)計來防止災(zāi)難發(fā)生時的秘密逃生地下坑道與地下室。 然而因為其隱密性極高被有心人士相中,向教堂所有人承租后變成知名盜賊組織的秘密基地…… 潘朵拉。 「這樣真的行得通嗎?」 地下居所有著無與倫比的涼爽溫度,非常適合避開地表上的夏天燥熱,但銀發(fā)青年仍滿頭大汗搬著一大桶水,緩緩走近小房間內(nèi)提出疑問。 「放心,大部份的材料網(wǎng)路上都買得到,剩下的只要自行動手就可以了,」辮子女孩換上一件花花綠綠的成套洋裝,臉上卻掛著口罩、兩手還戴上了消毒用白手套,儼然是外科醫(yī)生模樣,「我照著網(wǎng)路給的食譜製作,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br> 不過辮子外科醫(yī)生下手的對象卻不是人,而是一堆蔬菜、水果與rou類散落在桌上。 可食用部份被切的整整齊齊擺放在乾凈玻璃盤上,可見料理者的刀工不錯。 「等你弄好,那個女生會不會早就斷氣升天了,白鏡?」 「呸呸呸,少在那邊烏鴉嘴哦伊古爾,」被稱之為潘朵拉梅花的白鏡雖然不常跟料理打交道,但她依照食譜順序調(diào)理,沒花多少時間就把晚餐的食材都給準備完成了,「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的話我們兩個都死定了?!?/br> 「所以我才擔心那個女孩的安危呀?!?/br> 「放一百個心吧,我已經(jīng)徹底檢查過她的身體狀況,整個人健康的很呢。」 白鏡和伊古爾口中的少女,就是白天搶奪紅寶石時最后發(fā)現(xiàn)的鍊金術(shù)寶藏……完美無暇的人工生命體。 「其實今天在你強行打開生命維持裝置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被你給嚇死了!」 回想任務(wù)經(jīng)過的伊古爾將大桶水放下,看著爐子上的三個鍋子都冒出高溫蒸氣,空氣里瀰漫著淡淡料理香味,肚子似乎有點餓了。 「嚇死?你也太夸張了,我可是確認過不會害死她才動手的,」白鏡推了一下大圓眼鏡,一本正經(jīng)說道:「畢竟她可是真理之鑰,一萬顆稀世紅寶石都比不上的無價存在?!?/br> 「看不出來她是這么重要的人物,」伊古爾轉(zhuǎn)開水龍頭清洗雙手,抓起一旁的擦手巾仔細將手上水漬吸乾,「話說回來,白鏡你要怎么跟boss說明?」 「唉,墨哥背叛、娜姐失蹤,我又沒有聯(lián)絡(luò)boss的方法,」白鏡一次將三個鍋蓋打開后把食材分門別類拋進不同鍋里,卸下手套與口罩,「看樣子只能靠boss自己聯(lián)絡(luò)我們了?!?/br> 「等boss自己聯(lián)絡(luò)我們?」伊古爾睜大眼睛、以不可思議的口吻說道:「boss真的會這么做的嗎?比如說敲敲門或按門鈴問『我可以進來嗎我是潘朵拉的boss』之類的……」 「我也不知道,不過除此之外別無他法,」辮子女孩走至另一個角落察看電鍋的白飯煮好了沒有,但煮飯開關(guān)尚未跳起至保溫線,「反正我們boss神通廣大,組織里發(fā)生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我們兩個也是第一次面臨這種緊急情況,我想boss他應(yīng)該會體諒我們。」 「嗯,其實我從來沒見過boss,如果他親自來敲門拜訪的話,我倒是很高興能一睹其盧山真面目?!?/br> 「咦?伊古爾你沒見過嗎?」 「嗯對呀,當初是娜姐帶我進來潘朵拉的,幾乎所有事情都是娜姐幫我處理,所以我以前一直以為娜姐就是潘朵拉的首領(lǐng)。」 「是哦,我還是今天聽你說才知道的,原來你沒見過boss啊。」 儘管潘朵拉四名成員都住在這個地下室,但其實四個人的房間皆保證一定距離,平時除了訓(xùn)練時間與會議、執(zhí)行任務(wù)外,其馀時間都是各過各的生活。 互不打擾。 尤其是白鏡,喜歡閱讀和上網(wǎng)的她把絕大部份光陰都花在這兩樣興趣上面,甚至瘋狂起來三天三夜沒睡都沒關(guān)係。 「對呀,很扯吧,連老闆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我這個員工真不及格,」伊古爾自嘲道,「如果白鏡愿意透露一點給我的話,我是很好奇boss到底長什么樣!」 「嗯,這樣啊……」 認真考慮銀發(fā)青年請求的白鏡,兩手呈垂直狀、右手抵住下顎沉思了起來。 「呃,我只是開個玩笑,如果白鏡覺得不方便的話也不一定說啦,畢竟生活留點驚喜總是好的對吧?」 「雖然boss沒有說不能透露他的長相,不過這屬于比較隱私的事情,我想還是等你親自見到他就可以知道了?!?/br> 「也好,」伊古爾摸著肚皮,隨著灌進鼻腔的香味愈來愈濃,他口水都快流出嘴角,「對了白鏡,可以吃晚餐了嗎?我好餓?!?/br> 對于伊古爾的要求,看在白鏡眼里就像弟弟向jiejie撒嬌肚子餓一樣。 「今天我們都累壞了,你會肚子餓也是正常的,」她抬頭看了一下掛在門口上方的圓鐘,時針落在六的位置,「大約七點就可以開飯了,還半小時左右,你去看一下她,我把廚房整理乾凈?!?/br> 「什么?還要半小時……」 「忍一下吧,」白鏡拋出一根綠色東西被銀發(fā)青年接個正著,「先吃這個墊胃,當作餐前沙拉?!?/br> 「哦?!?/br> 發(fā)出無力的回應(yīng),伊古爾離開廚房朝走廊盡頭移動,手里的小黃瓜也一口接一口地啃進肚子里。 一般來說,潘朵拉成員的三餐都是要自己解決的,有時候艾蓮娜會親自下廚煮一桌的好菜讓伊古爾飽餐一頓。 艾蓮娜雖然脾氣暴躁,但料理的手藝好到?jīng)]話說,每次她煮的菜肯定都被一掃而空,連湯汁都不會剩下。 在潘朵拉里唯一不會讓墨埋怨的東西,就只剩艾蓮娜煮的菜了。 相對的,白鏡并不愛下廚,她只是喜歡嘗試新鮮的東西,一旦她心血來潮發(fā)現(xiàn)有趣的菜色,就會要求艾蓮娜那一天讓她動手做菜。 儘管白鏡不常下廚,但她做事仔細認真,步驟都按照食譜與影片的做法非常到位,常常會出現(xiàn)令人訝異的好味道。 所以無論是艾蓮娜的家常菜風格,還是白鏡的創(chuàng)意料理,對于喜歡美食的伊古爾而言都是值得高興和期待的事。 來到走廊盡頭后只能往右轉(zhuǎn),右轉(zhuǎn)看見的第一房間門口就是他們暫時安置裸體少女的客房。 雖然叫做客房,但其實只是空有格局、床架與一張沙發(fā)的間置房間,這種房間在地下室里至少就有五間以上。 有些被拿來堆積雜物,有些則空空如也、連床墊棉被都沒有。 銀發(fā)青年推開房門,綠發(fā)少女就躺在新鋪床單的軟綿床上,身上穿潔白洋裝是白鏡的衣服,兩人身材相仿,穿在少女身上意外合身。 地下空間使用的是統(tǒng)一的中央空調(diào)系統(tǒng),每個房間里永遠維持在最適溫度,不冷也不熱。 伊古爾靠近少女床邊,拉了旁邊書桌的椅子坐下。 他們將少女安置在房間里時替她蓋上的棉被拉至喉間,位置經(jīng)過幾個小時后仍然沒有變,這也表示少女尚未醒來過。 「應(yīng)該不會有事吧?!?/br> 伊古爾伸出手緩慢靠近少女額頭,白鏡吩咐他來看一下,但銀發(fā)青年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做,他只好用手貼在對方額頭感受溫度。 「嗯,至少沒有發(fā)燒。」 確認對方還深深沉睡著,伊古爾松了一口氣。 要是她在這個時候突然醒來,銀發(fā)青年還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這么年輕的少女,看起來才高中生左右竟然是完全無暇的人工生命體,」伊古爾對著少女美麗五官,原本蒼白肌膚在離開藍色液體后回復(fù)了血色,臉頰也紅潤起來,「白鏡說,除了邪惡的九頭蛇要搶之外,全世界的鍊金術(shù)士們都渴望得到你?!?/br> 少女的美,就像初綻放的紫羅蘭,帶點神秘又令人感到安心的氛圍。 她呼吸的很輕、很輕,即使在如此安靜的室內(nèi)也聽不見少女深深入眠的呼吸聲。 「雖然我不是很懂,但如果這么多魔術(shù)師都要來爭奪你的話,你一定會很可憐,」伊古爾想的很遠,他將心比心,為少女的未來境遇感到不安,「感覺他們就像是……把你當成東西一樣看待。」 伊古爾說的并沒錯。 在許多妄想得到真理之鑰的魔術(shù)師來說,少女絕對不是以『人』的身份存在于世上。 她只是個道具。 能夠用在可怕計劃上的毀滅性道具。 當然關(guān)于這一點,銀發(fā)青年現(xiàn)在并不瞭解,在他眼中,少女就是個少女,少女就是跟自己一樣理所當然的存在。 「算了,想再多也沒用,最終結(jié)果還是要等boss做決定才知道,」伊古爾將棉被拉得更加平整,他看了少女最后一眼,再次確定她沒事后起身,準備好好享用美味晚餐,「你就好好休息吧?!?/br> 手被握住。 銀發(fā)青年像是被電流竄動全身無法動彈。 他回過頭俯視少女,而自己的右手正被她伸出的纖纖玉指給握著。 緩慢睜開的雙眼和伊古爾四目相交。 還漆黑還要深邃的黑色瞳仁,讓伊古爾宛如墜入無垠無涯的宇宙深處。 他微張著嘴,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就這樣,銀發(fā)青年與完美無暇少女的第一次親密接觸,就此展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