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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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的書信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迭蓮花酥。 筠心失了所有風度,連門都沒敲,進來便質(zhì)問道:“什么意思?” 落月帶起被他推得晃蕩的門板闔上,靜靜退了下去,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前幾日才來伺候小仙君,這筠心仙君該是紫微宮里的,怎么會和自家仙君有交集?難不成是因為雨師的緣故? 里頭的越春看了眼他捏在手里的玉鐲,抬眼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道:“我以為筠心仙君是聰明人?!?/br> 原先一點就透的人此刻卻好像大腦宕機,面上浮現(xiàn)一絲迷茫,半晌才道:“你耍我?” 越春端起茶碗,輕呷了一口,面上一派波瀾不驚,眼神卻不敢往那邊瞟?!跋删f笑了,你情我愿的事情,怎談耍你?” 屋里陷入長久的沉寂,正當越春以為他要放棄的時候,他突然開口,聲音顫抖顯而易見:“你有什么苦衷?你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 越春手指蜷了蜷,想到桌肚里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的信,和雨師的敲打,一時竟沒說出話來。 筠心見她不答,反而像是松了口氣,上前兩步,拉起她的手,道:“我便知道你言不由衷。別怕,不管什么事,我都同你一同面對?!?/br> 越春見玉鐲重新套回手腕,這才清醒。原先她就是新鮮感作祟,招惹他時根本也沒想給他什么未來的承諾,況事已成定局,她如今也無力回天。越春用力抽回手,道:“仙君誤會了,越春萬千寵愛于一身,哪來什么苦衷?!?/br> 筠心手心一空,心口也像豁了一塊,呼呼漏氣。一句話似乎都要了他所有的力氣:“你前幾日分明還說你很喜歡……” “如今不喜歡了。你太無趣,一向粗蠻不解風情,每回親吻,都叫我舌根疼半晌?!痹酱捍驍嗨脑?。 她一心反駁,筠心根本無法說動。他也發(fā)了狠,直接將人一推,牢牢按在桌子上,唇舌不安地貼近探尋。 越春愣過后反抗得強烈,筠心不得不使了狠勁,心下更氣,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直到她發(fā)出痛哼,才松了勁,在那處咬痕上舔吮安撫。 最后又像是怕她再嫌粗蠻,力道都放輕了許多,輕輕勾纏吸吮,卻又不容拒絕。 實則越春那話倒也沒幾分真。他動情時偶爾確實有收不住力道的時候,但偏偏他冷靜自持得很,大多循循善誘,溫柔體貼,叫人沉溺。那樣的情況也是少之又少。 半晌,他終于松開人,手指摩挲她潮紅的面頰,咬著牙詰問:“你的反應(yīng)總騙不了人?!?/br> 大夢方醒,越春推開人,“就這樣罷了。你不是知道嗎?我一向不長情?!?/br> 筠心抿著唇,不再言語。 越春眼神停在桌正中的碟子上,拈起一塊,遞到他嘴邊,道:“落月做的蓮花酥也很有風味,仙君要不要嘗嘗?” 見他不動,她也不惱,緩緩接道:“我前些時日很愛桂花糕,幾乎天天都要吃,結(jié)果沒幾天就膩味了。如今倒覺得,蓮花酥清新可口?!?/br> “人嘛,應(yīng)該也是如此。”越春始終不敢跟他對視,目光淺淺低下去。 筠心終于重新啟齒,聲音暗啞難聽:“什么意思。” 越春咬唇,見他不依不饒,只能下最后一劑猛藥:“意思就是,我如今尋到了更俊俏的仙君,自然只能割舍舊愛了。” 越春不敢抬頭,自然沒看到他泛紅的眼角難掩水澤。最后筠心道:“好樣的,越春?!?/br> 說罷,他也未作停留,步伐紊亂往殿外走。 越春看著那樣孤絕的背影,突然生出幾分不忍。“筠心仙君?!?/br> 前面的人聞言停住腳步,像是還存著最后一絲的僥幸,舍下了自尊,也忍不住要再聽聽她會不會挽留。 越春擼下腕間的玉鐲,“鐲子落下了?!?/br> 筠心微微偏過頭,泛紅的眼底難掩譏嘲。 越春手頭緊了緊,見人不動,干脆抬手丟了過去。 筠心站在原地一動未動,并沒有伸手接,視線追隨著玉鐲的軌跡,任由它砸到白玉石板上,清脆一聲響,然后四分五裂。像是連帶著他眼底的光一同碎掉了。 越春沒料想他不伸手接,那玉碎得凄然,像是昭示著什么不可挽回的結(jié)果,叫她無措囁嚅著說不出話。 筠心視線不過多停留了一瞬,接著面無表情抬手解下了腰間的藏青香囊,指尖一松,任由它掉落在一堆碎玉之間,然后頭也不回地跨出了宮殿。 等他走了好半晌,越春才終于回過神般,也沒叫人,挪步過去親自將一地狼藉慢慢收拾了。 少年越春此刻作何感想越春已經(jīng)難以想起了,只是她自己現(xiàn)在像是被人扼住了心臟,如鯁在喉,喘氣都困難得很。 她才意識到什么——這里是夢魘結(jié)晶?。?/br> 能成為他此生最不堪回首的噩夢的她,曾經(jīng)該是有多么惡劣??! 越春再無法按捺,一個閃身跑到門外。跌跌撞撞走出雨師殿的人此刻靠著墻壁癱坐下來,仰頭瞧著飄渺的云,兩行淚猝不及防地滑下來。 越春腳步頓住,情怯不敢上前。當年自己年少玩性大,更多的只有愧疚,自己尚未體會到多少痛苦,遑論換位思考了。如今才真正知道自己那番話對他的傷害究竟有多大。 筠心雖悲愴,好歹五感未失,幾乎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她。眼淚根本來不及遮掩,他嘴角扯出一個荒誕的笑容,“來看我笑話?” 左右誅心之語近來已經(jīng)聽得夠多了,也不在乎再多點了。 越春嘴唇抿了抿,眼眶發(fā)熱,默不作聲坐到了他的身邊,抱著他的胳膊,將頭歪了過去。 少年不解其意,身軀僵得厲害,“你究竟想干什么?” 說著,他掐著越春的臉抬起來,看到她沉默哭濕的臉,一時也無話,只是將她圈進懷里,愈發(fā)用力。 即使剛剛被她傷透了心,只要她服個軟,他照舊還是軟下了渾身的刺,不計前嫌。越春心里酸脹非常,自己回天庭遭受他的冷眼尚不及當年她狠心的話語傷人,她都兀自難過許久,換作了他,又該怎么樣的悲痛欲絕呢? 越春含著滿眼的淚,道:“是我言不由衷,我、我是真心想與你好好走下去的?!?/br> 筠心冷沉的眼中還殘留著些哀絕,目光定定地鎖住她,似乎想看出些口不隨心的跡象。 越春安靜地任由他看,直到察覺少年松了口氣般地軟下僵硬的身軀,才緩緩抬起身子,在他唇上一觸即離。 “別騙我。” “嗯?!?/br> 越春看著趨近的面容,乖順地閉上雙眼。只是料想中的濕軟沒有如期降臨,懷中卻似空了一塊似的呼呼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