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前程不想,想釵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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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戚廉隅愈發(fā)克己復(fù)禮,二人間的詭異氣氛沒持續(xù)多久,小半個月過去,越春態(tài)度也軟化了許多,與從前并無二致。 越春也如同普天下的母親一樣,認(rèn)定自己的孩子能痛改前非,潛心向善,先前那事也輕輕放下了。 此刻她正拎了個小菜藍(lán),東挑西撿。她有些挑口,廚藝也只能說一般,常做的小炒rou近來有些膩味。她翹著兩根手指拈著小魚網(wǎng)挑挑揀揀,正要問價,一個熟悉的名字跳進(jìn)了耳朵。“此次月考放榜,榜首竟又是那巷尾的戚家的哩!” “可不是,那娃厲害!”賣魚的嬸子扭頭說了一句,轉(zhuǎn)頭問她,“要什么?” 正停下動作側(cè)耳聽的越春:“……我再看看?!?/br> 哪有做家長的不愿意聽別人暗里真誠地夸自家孩子的呢?況且越春甚少了解到別人眼里的他,有這機(jī)會也不能錯過。 旁邊賣蝦蟹的大娘應(yīng)道:“長得也俊俏。嘿嘿,你說我找媒婆去給我姑娘說親,能成不?” 嬸子深沉一笑,諱莫如深:“你別想啦!” 越春見她側(cè)眼看過來,立馬有模有樣地挑了兩條鰈魚放進(jìn)小籃筐里。 “這話怎么說?我姑娘雖說不是什么大富大貴人家嬌養(yǎng)的,但也生的不賴,女兒家該會的也都不差,還配不得他?” “兩錢!”嬸子稱好了魚,往案板上一丟,“要殺不要?” 越春道:“要的?!?/br> 嬸子點點頭應(yīng)下,這才轉(zhuǎn)頭回話,這回壓低了聲音,八卦的姿態(tài):“聽說啊,那小子跟他那個jiejie有一腿哩!” 越春:…… 吃瓜吃到自己頭上了。 大娘驚訝:“???他那個住在一起的表姐?” 嬸子噓聲道:“什么表姐,就是親jiejie!大約是在老家鬧得不光彩,才私奔到這里來——誰家表兄妹一個姓的?” 越春:大意了。 大娘道:“還有這種事!” 嬸子道:“誰說不是呢?!聽說那姑娘長得跟天仙似的,戚家那個藏著掖著,從來不肯把外人往家里帶?!?/br> 大娘道:“難怪這么許久,我還沒見過?!?/br> 越春:有沒有可能,你們已經(jīng)見到,并且見得還不少呢? 嬸子將兩條魚麻溜處理好,送進(jìn)越春的魚簍子里,面上滿是分享八卦的喜悅:“小姑娘,回去可別亂傳——那樣的人將來是要做官老爺?shù)?!?/br> 越春無言片刻,道:“嬸子何處聽來的?” 嬸子道:“喏,就那邊賣菜的老姚,他家就住那附近呢?!?/br> 越春回頭看了眼,是個生面孔,大約是平日里錯開,也確實沒遇見過。“假的?!?/br> 嬸子一奇,未料想她如此篤定反駁。但這姑娘又生得這般仙姿玉容,渾身超脫的淡然,叫人不自覺生出幾分信賴。嬸子也沒有被推翻的惱,反而見她認(rèn)真,試探性低聲問道:“何以見得?” 越春掂了掂魚簍子,頭也沒有抬,“因為,不信‘姚’,不傳‘姚’?!?/br> 見她一本正經(jīng)撂完話便走了的嬸子:…… 你別太荒謬。 - 越春一手菜籃一手魚簍,慢慢悠悠往街巷里走。 正走到余府,卻見余常歡正往外走,手里還拿這個小馬鞭兒,像是要去馬場。 “常歡,今日怎么下學(xué)這般早?” 余常歡被叫住,見著來人,露了一笑,“今日師母臨盆,夫子沒空管教,提前放了?!?/br> “又生啦?”這都是她來到這邊之后聽說的第二胎了。 “可不是,夫子今日高興,每人發(fā)了一把糖。戚廉隅也早回去了,戚jiejie回去看看。” “好罷,那你玩去罷。晚間若有空過來,我叫筠心給你做點心吃?!?/br> 余常歡那邊笑著打馬虎眼,道了個別就跑了。 她這般作態(tài),越春一時分不清她是羞赧還是其他的。畢竟上次端午后二人冷戰(zhàn)了許久,連帶余常歡也不來找她玩了。 兩個少年人的風(fēng)花雪月,曖昧推拉,她就算有心促他們和好,也不能直接頂上來做個傳話筒罷?況就算她愿意,這兩個人嘴也緊,半點消息都不肯說,是以她連使勁都不知道往何處使,只能不遺余力地創(chuàng)造時間和機(jī)會讓兩人單獨接觸,好將誤會說開了。也不知道過了這般久,兩個人好了沒。 越春搖搖頭,再往前走了兩步,推開自家大門。 “筠心,我剛剛可聽說了……” 越春一邊往里走,一邊分享自己聽來的八卦,卻在戚廉隅旁邊瞧見一個陌生的身影。 毛乎乎的小狗像是被主人訓(xùn)斥過,夾著尾巴遠(yuǎn)遠(yuǎn)地趴著。 除了隔壁的余常歡,和偶爾暗暗造訪的黑衣人,他再沒明面兒上帶人來過這小院。要不是余常歡告訴她,戚廉隅學(xué)問好長得俏,鮮少有學(xué)生不喜愛他,她都要以為自家孩子被孤立了。 越春愣了愣,偏頭看向戚廉隅,開口詢問:“來客人了?這位是?” “這位是章太傅。” 是專門負(fù)責(zé)宮里教養(yǎng)皇子公主的太傅,越春有點印象了。 原身陳貴妃任由戚廉隅自生自滅的時候,大多都是這位代為教養(yǎng),這才沒讓他美玉蒙塵。 據(jù)說章太傅早先與其父定國侯是至交,也是自小看著戚廉隅長大的。 更重要的是,這位太傅也是慧眼識珠,不滿先帝和二皇子治國,一心輔佐戚廉隅,算是戚廉隅身后站得最久的人了,往后也是憑著從龍之功萬人之上。 越春也沒將籃子放下來,像模像樣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宮里沒什么位份再比越春高的,是以她也出席過不少宴會,章太傅對她也不算陌生。 但往常她不都是任憑戚廉隅自生自滅嗎?怎么這趟下江南倒跟著來了? 章太傅心中疑惑,看向戚廉隅。后者好像也不知怎么解釋,嘴巴閉得緊,不像要開口的樣子。 他不開口,章太傅到底也不能裝作不知,還是畢恭畢敬行了禮,“見過娘娘。” “太傅客氣了,在這里不分尊卑,放松些,就當(dāng)自己家哈?!?/br> 章太傅像是不太認(rèn)同她這話,但也不好反駁,胡子翹了翹,也沒再開口。 這一沉默下來,三人大眼瞪小眼,氣氛都有些尷尬。越春自認(rèn)為是估計著她在場,二人不好再聊一些敏感話題了。 她干脆挎著籃子準(zhǔn)備進(jìn)小廚房,“太傅還沒用過飯罷?你們先聊,我去做些來,今日就在這里一同罷。” 越春雖進(jìn)了廚房,再沒人打擾,但章太傅也不過才來,剛寒暄了兩句,還沒說得上幾句話,這下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儼然叫他狀況之外,倒突然不知道再如何開口了。 他四下打量這院子,沒再瞧見一點人氣兒,一個下人都沒有的樣子。他像是不滿,矍鑠的目光重新回到戚廉隅身上,“這兩年你就跟她單獨住在這處?也沒添個丫鬟小廝?” “是?!?/br> 章太傅嘴角抽了抽,想說這樣于理不合。但是又想到戚廉隅守禮的性子,還是沒有開口。他心里應(yīng)當(dāng)是有數(shù)的。 越春跑出來的時候,他們還在斷斷續(xù)續(xù)說些什么,見她出來不約而同看向了她。 越春腳步生生頓住,硬著頭皮開口,“不知怎么今日柴火燒出來的煙好大?!?/br> 戚廉隅往她身后看過去,果然濃煙都散了出來?!扒靶┤兆記]有太陽,新柴還未曬干。我前日同你說過不要用?!?/br> 他語氣里帶了些親昵的縱容,章太傅并沒有錯過。 戚廉隅提步去廚房收拾爛攤子,越春臉上難掩尷尬,畢竟還有外人在場呢。她甩著手不經(jīng)意般找補(bǔ)道:“這幾天也沒做飯,忘記了。” 章太傅無語凝噎,只能坐在外頭看他們?yōu)鯚熣螝獾嘏昧艘蛔里垺?/br> 越春正端了最后一碟清炒小菜裊裊走來,“章太傅久等啦,可以用飯了?!?/br> 如果忽略她剛剛動作太大弄亂的鬢發(fā)和將墜不墜的發(fā)簪,那也還算得上得體。 戚廉隅接過她手里的碟子放到桌子上,注意到她頭上的簪子。 那是她最近最愛的一支綠檀鑲白玉的梅花簪子,若是掉在地上打碎了,估計得心疼好些時候。 他不自覺伸手扶了扶,指尖稍微用力將那簪子往里摁了摁,確保簪得牢實,不會再掉。 這本就是順手之舉,越春向來不注重這些細(xì)節(jié),戚廉隅往常也時不時幫襯些。是以她也沒反抗,任他施為。 只是這舉動到底親密了些。 戚廉隅像是回過神,手指頓在她的發(fā)間。偏頭看向章太傅,果然見他眉頭壓得很低,目光沉沉瞧著他,帶著些批評——他有數(shù)個屁! 戚廉隅心里咯噔一下,但還是勉強(qiáng)掩飾,若無其事坐下來。 他們二人不說話,這一頓飯吃得越春莫名拘謹(jǐn)。饒是她再遲鈍,也察覺到一絲壓抑。 她慢吞吞吃飯,他們沉默吃完下桌的時候,她碗里都還有小半碗。 “不用管我,你們先忙去罷?!?/br> 章太傅勉強(qiáng)維持著表情,點了點頭,戚廉隅則是避開了視線,走在前頭領(lǐng)人。 待腳步聲都聽不見了,她收回視線,盯著那半碗飯,再也吃不下了。 她搖了搖頭,緩緩起身,挽起袖子準(zhǔn)備洗碗,卻找了半天不見皂角。 越春環(huán)視一周,確定廚房里沒有。她嫌油膩,又怕臟污,不肯用草木灰洗,是以廚房一向都備著皂角。 裝著碗碟的水盆飄著一層油花,越春還是下不去手。家里這些都是戚廉隅在管,也只能去問問他了。 書房的門并沒有關(guān),她剛走近,便聽到章太傅大聲訓(xùn)斥,“你真是昏了頭!” 越春被這中氣十足的怒斥嚇了一跳,腳都邁不動。章太傅不是拿他當(dāng)兒子疼嗎?這是犯了什么事兒了,何至于此? 她還沒來得及深想,那邊罵聲又傳來,“我冒著多大危險與你通書信,盼你早日返京,你倒好!” “你前程不想,想釵裙!” 伴隨著茶盞被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的碎裂聲,越春聽了個全。 原來這個章太傅是戚廉隅的事業(yè)粉? 唯粉可怕如斯! 作者有話要說:諧音梗扣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