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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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廷澤和池方尋聲過去,發(fā)現(xiàn)是四人同住那一間的男子落了水,李充和老雷在拉他上船,那男人像受了驚嚇,爬上船之后瑟瑟發(fā)抖,嘴里驚恐重復(fù)。 “鬼…有鬼……海里有鬼……” “哪里有鬼?是不是看岔了?!?/br> 眾人以為他是看見了一些古怪的海魚,被嚇到了,紛紛安慰他,男子卻篤定道。 “不不不…真的有鬼!!我看見了一張慘白的臉!飄在海面上…那張臉白的嚇人!!腫的嚇人?。?!” 溫廷澤和池方疑惑對視,有幾人往海里看,若是夜晚此事就很恐怖,但這會海面平靜,太陽又高高曬著,眾人心里未做他想。 “你們說…是不是鬼船上的人?” “鬼船?”老雷比較信這些,當(dāng)下就覺得有些冷?!笆裁础泶??” “你們沒聽說過嗎…海上那些沒回家的人,都是被鬼船給帶走了……” 這種傳說,應(yīng)該是每個航海人都聽過的夜晚鬼故事,眾人聽了稍稍松了口氣,鬼故事嚇人歸嚇人,真信的人還是少的。 “他說的是真的?!?/br> 眾人欲把落水人扶回去時,忽然聽見頭頂傳來一個聲音。 祝衡戴著冪籬,皂紗被風(fēng)吹得貼在他臉上。 “海中有船,若遇到的船只,奉上童男童女,鬼船便會贈與金山,如果沒有?!?/br> 他頓了頓,笑道:“會抓了船上的人,帶到陰間切了做rou賣?!?/br> 船上人聽完面色各異,池方啊了一聲,撲到溫廷澤懷里害怕道。 “我害怕……” 他剛才光顧著看落水人,忘記演了,此時他臉埋在溫廷澤肩頭,目光卻在觀察其余人。 童男童女?難道甲板下面的那些是?這些人一部分是知道的,那面露驚恐的就是局外人? 他掃視一圈,心里大致有數(shù)。 溫廷澤抱著池方,視線卻正好與祝衡對上,祝衡撐著欄桿托腮朝他笑了笑,溫廷澤點(diǎn)頭回禮,手卻往池方屁股上拍,安慰他別害怕。 “這…這哪里去找什么童男童女?有童子也沒有童女啊,誒,你是童子嗎?” 他問小個子李充,李充臉色難看,他只是矮但不是少年人,這條船上顯然沒有哪個是童子身。 “郎君別嚇唬人,”常虬此時出聲制止,他蹲下身摸了摸落水人的額頭:“快帶他去換干衣服,生病就麻煩了。” 張昆連忙點(diǎn)頭,常虬又對剩下的人道:“都散了吧,哪里會有什么鬼船,真的有,那么多打魚貿(mào)易的船還走不走了?” 眾人半信半疑,但也四散去干自己的活了,池方邊走邊道。 “看來下面那些人不太好?!?/br> “什么意思?”溫廷澤問道。 “出海這么多日,他們被關(guān)在閉塞的艙里,難免出事,他剛才說看見臉,你說會不會是下面的人?” “他們把死了的扔下去了?” 池方點(diǎn)頭道:“在海上,這是最省事的辦法。” 他回頭看了眼剛才祝衡的位置:“他剛才說童男童女換金山,這應(yīng)該就是人販子交易?看來不是販到別處,是直接在海上交易。” “如果是這樣…”溫廷澤思索道:“他們遇到鬼船時,就是船上其他人的死期?” “應(yīng)該是?!?/br> “海上這么大,怎么能和鬼船遇到?” 池方想了想,他抬頭示意溫廷澤看。 溫廷澤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了那個掛著的神像。 下午船上人都心不在焉,和那個男子同艙的人時不時看海里,他嘴唇干燥,溫廷澤感覺他有些缺水,缺水容易頭暈,確實(shí)會產(chǎn)生幻覺,晚上下工,溫廷澤把他和池方的晚飯拿去艙里吃,池方不在船艙,等了一會兒他才回來,坐到溫廷澤身邊道。 “我去給那個人送水,他真被嚇到了,這會兒神志不清?!?/br> 溫廷澤讓他先吃東西,池方拿銀試過毒之后才開始吃,他還在想事情,眉頭微微蹙著。 溫廷澤見他塞了滿嘴邊嚼邊深思,腮幫子都鼓起來,實(shí)在可愛,伸手摸了摸池方的頭。 “好好吃飯,別想了?!?/br> 池方這才放松些,咽下嘴里的東西又喝了口寡淡的酒道。 “你知道江南道祝府嗎?” “祝府?”溫廷澤重復(fù)了一句,他有些耳熟。 “那個人,最晚忘了說,他說他叫祝衡,說我一定是貴人,才不知道樂善好施的江南道祝府。” “江南道…祝衡……” 溫廷澤思索半晌,突然腦子里閃過某些事:“是那一家?” “你知道?” “知道,祝府確實(shí)是江南道的富戶,只不過一年前…” 他看著池方。 “全家都被入境的海盜殺了,除了一個上門女婿。” 什么?池方有些驚訝,溫廷澤又補(bǔ)充道。 “如果就是他,那他應(yīng)該不叫祝衡,只有衡是他的名字,我對這件案子所知不多,是聽本地官提過一嘴,他為什么會在船上?看起來和常虬關(guān)系匪淺。” 池方搖頭道:“昨夜我告訴他你天天強(qiáng)jian我,看他會不會告訴常虬,今天看其他人見到我們的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沒有,看來他和常虬的關(guān)系沒那么緊密?!?/br> “???” 溫廷澤愣了愣,他捏著池方的下巴道:“胡說些什么?!?/br> 池方挪開下巴道:“事實(shí)!” 溫廷澤冷笑了聲:“行吧,早晚我會讓你知道區(qū)別?!?/br> 池方裝作沒聽見,悶頭喝酒,他好像很渴,喝了一大碗,溫廷澤見了皺眉道。 “你也很渴嗎?” 池方點(diǎn)頭道:“今天的水味道不太對,我沒敢多喝?!?/br> 溫廷澤今天光喝淡酒,沒喝水,所以沒察覺水不對,他聽了池方的話神色凝重道。 “難道他們要開始了?” 池方也有這種猜測,他從懷里掏出半根銀釵,藏到溫廷澤綁起的頭發(fā)里,銀釵沒入發(fā)髻正好藏于其中。 “以后我們都在里面吃,在外面的話,你找機(jī)會先試試毒再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