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次
安撫過賀溫綸,沉西月又路過另一間臥室。臥室里空無一人,倒是露臺在夜空下亮著一盞閃閃爍爍的小夜燈。 沉西月迎著早秋的涼風朝那邊過去,陳墨白果然坐在那里等她。 墻角野生醋栗的香氣里摻雜一點煙草的余味,他坐在鋪了軟墊的扶手椅上。 “月月?!?/br> 陳墨白看到她,朝她伸出手,沉西月坐到他腿上,發(fā)尾還有點濕,他接過去替她一下一下地輕輕擦拭。 沉西月能看到他從沒有什么表情變成了那種煦煦的笑意,但也能憑借對他的熟悉感覺到他的心情不佳。 哪怕是在溫和地問著她今天在典禮上的狀況、演奏的曲目,也不過是強顏歡笑。 終于,他還是問到了:“你今天身體不對,需要做個檢查么?” 沉西月眉間顯出一點猶疑:“現(xiàn)在做檢查嗎?會不會已經(jīng)遲了。其實我想或許是我今天激素狀況不對……” 陳墨白便不說話了,邊擦邊梳開她的發(fā)絲。 沉西月其實剛剛走過來就已經(jīng)很后悔了,一般戀人的行為規(guī)范里,都會講究彼此的忠誠與貞潔。沉西月覺得他們不像情侶,也從不以情侶的身份自處,正是因為有這樣的想法,才覺得踏出界線之外也無妨。 她同蘇林之是露水情緣,一夜即散,同他們也是這樣,哪天他們中的誰膩了,就這樣結(jié)束即可。 可是賀溫綸和陳墨白的表現(xiàn)讓沉西月意識到事情并沒這么簡單。 賀溫綸今晚知道后會憋屈憤懣,焉知陳墨白的神傷會比他少么。 平心而論,陳墨白對她很好,哪怕身處異國,他也把她的習慣和喜好記得清楚,對她的心理洞察比她自己還準確。 和賀溫綸那個有點缺心眼的性格不同,陳墨白從不惹她不快。不但有求必應,對她的要求少得可憐,連她的身體指標和需要注意的事項,他也會在每次出差前跟管家交代清楚。 他對她生活的周到關(guān)心,乃至小心翼翼,時常好到讓沉西月不明白他何以會如此。 而這情意是如他彬彬有禮的本人一樣,溫和脈脈的,他明白她在和他與賀溫綸的關(guān)系里搖擺,他也從不逼她對他們做選擇。 沉西月微擰著眉心有余愧,今晚真是她太過分了。 還好,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洗干凈了。只此一次——人生哪能沒有放縱過一次的時候呢? 沉西月輕輕舒著氣,將手交到他手里。 “這真的只是一個意外。你知道我,我以前對這些事并不上心,都是跟著你們主導?!?/br> 沉西月的手指在陳墨白掌心細細地撓,陳墨白不語,神色里還凝著一點郁氣。 “阿白,我這會兒也很后悔。之前是我有意回避了這個問題,我們這么久了,都還沒有個關(guān)系定下來。我剛剛跟溫綸說了,我以后會拿你們當男朋友對待的?!?/br> 沉西月貼在他掌心里蹭了蹭臉,翹著睫毛眼睛閃閃地看他:“就原諒我這回,好嗎?” 陳墨白笑意勉強,掌心撫她白嫩臉頰:“沒有生你的氣,像你說的,你沒有跟我們確定過關(guān)系,所以總是隨時有抽身離開的打算。” 沉西月愣了愣,有些意外他鮮少說話如此刺人:“是,可是以后我就不會了?!?/br> “那么,至少應該告訴我對方是誰?!?/br> 沉西月把蘇林之的名字到嘴邊轉(zhuǎn)了轉(zhuǎn),又咽回去,慮及賀溫綸剛知道的時候說著要殺人的神態(tài),那可不似作假。 “你們就都別問了,我會處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