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尿尿
徐姮自認為她不是那種大驚小怪的女生。 但乍一看自己熟悉的廁所里突然有個高高的人影,沒開燈不說,剛才她還在讀鬼故事,快要脫口而出的尖叫被她強行壓在喉嚨里,吞不下去然后變成冷汗瞬時發(fā)過全身,整個人僵硬無比。 頓了頓,靠著開門之后客廳里照進的光,以及浴室的磨砂窗戶透進來的路燈燈光,徐姮辨出了那個不開燈還站在廁所里的人是徐渚。 只見他也側(cè)頭看向她這邊,隨便看了一眼。 徐渚看清了meimei瞪大眼睛被嚇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可愛表情,于胸前緊緊揪抱著她手里那條皺巴巴的小裙子,胸口處那只已經(jīng)變形的小黃鴨子被遮去了一大半。 徐姮的腦子一片空白。 她看著淡定移開視線的徐渚繼續(xù)做他的事。 骨節(jié)分明的手不帶任何遲疑地移到自己的上衣邊緣,掀起一點點,然后她聽見了拉褲鏈的聲音。 霎時間無法思考的徐姮只愣神看他的動作。 直到她似是從那褲子的開口處看見了他的內(nèi)褲邊緣,而光線不夠,也辨不清到底是什么顏色,但是她能看清是…… 那明顯鼓起的一團。 身上原本被嚇出的層層冷汗又突然變成一陣局促尷尬到快要讓她窒息的熱流,燒得她的臉連帶著耳朵在發(fā)燙。 徐姮連忙轉(zhuǎn)身過去,緊閉著眼睛,眉毛都快湊到一堆去了,完全忘記了平時自己那輕聲細語的說話腔調(diào),直喊道: “徐渚你是不是有???!” “在廁所不關(guān)門不開燈,你就是有?。 ?/br> 可她嚷嚷完就聽見了淅淅瀝瀝的灑水聲。 噓噓、嘩嘩、啦啦—— 還有徐渚毫不在意的語氣。 他回: “我關(guān)門了。” “而且你又不是沒看過?!?/br> 他倒是一點都不害臊。 但那又怎么樣? 徐姮現(xiàn)在還就是討厭徐渚這種自以為他們并無嫌隙的狀態(tài),她就想把什么都分得明明白白。 她都三年多不主動找他說話了,徐姮還就不相信他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此時水聲即止。 以為他尿完了的徐姮回頭來,擺出她覺得徐渚一眼就能看出來她在生氣的扭曲表情,說話橫聲橫氣: “下次你給我鎖……” 但這話也只說到一半,又噎住了。 只見徐渚扯了旁邊的紙。 其實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徐姮自己下一秒就不由自主地迅速竄回房間里去了,都忘了自己的話還沒說完。 砸門的聲音讓還在廁所穿褲子的徐渚都能聽見。 ……硬了。 又嚇到她了。 果然還是生分了。 …… 徐姮趴在床上,將頭捂在被子里,一開始沒有尖叫出來的她現(xiàn)在還是沒有叫出來,在床上滾來滾去,頭發(fā)亂了才起來,然后用力砸了幾下枕頭。 腦袋里的鬼故事早就忘得沒影了。 臉上的高熱退不掉,想的只有她剛剛最后看到的畫面。 在陰影里,在暗處。 那個…… 長長粗粗的東西好像翹起來了。 然后她哥用手握住,緩緩擼了一下,拿他扯下來的紙去沾擦前端的尿漬。 這和她的某些記憶相似,但又好像完全不同。 徐渚不僅人比她高了不少,那個東西……也長變樣了。 “你又不是沒看過?!?/br> 徐渚的這句話好似就這樣留在了她的耳邊。 沉沉的聲音,若無其事的語氣。 想起一次就讓她莫名尷尬到想要破壞一切。 徐姮的確見過。 甚至她還摸過……不止一次。 徐姮不記得最開始是幾歲的時候,只記得好像是學(xué)前班的年紀,朱佩琳帶徐渚去割包皮。 割完后的那幾天,徐渚總是會趁著黑漆漆的大半夜,偷偷摸到她的床上,把她搖醒,只為了讓她陪他去上廁所。 頭幾次徐姮起不來,她其實也不知道m(xù)ama把徐渚帶去醫(yī)院干什么了,就讓他忍忍第二天起床了再去,可是徐渚就是要她陪,睡迷糊了也要把她推起來。 還是最后徐渚說他會把mama這個星期留的午飯錢全都給她,她給他買什么就吃什么,其它的錢都歸她。 徐姮這才勉強同意了。 那個晚上也像今晚這樣。 徐渚沒有開燈,他甚至不許徐姮開燈。 父母睡了之后的家里額外安靜,浴室里只有一點點昏暗路燈照進來的絲絲亮光。 徐渚拿一只手死死捏住她的掌心,從房間里一直牽她到馬桶邊;另一只手在摸著黑,磨磨蹭蹭地脫自己的睡褲。 他當時還在說悄悄話,像一只討厭的蚊子: “meimei,meimei?” “月月?小月亮……我……” “我好怕?!?/br> “好疼……” 那個時候的徐姮在站著睡覺,困得不行沒理他。 她后來驚醒還是因為聽見徐渚在哭。 下意識讓徐姮連忙把廁所里的燈打開,這才發(fā)現(xiàn)他在尿血,痛得直流淚。 黑黑紅紅的液體從小小丑丑的、軟軟塌塌的生殖器前端滴落在馬桶里,馬上就變淡暈開了。 她當時被徐渚嚇得不輕。 只聽哥哥哭著說不要告訴mama,他不想去醫(yī)院,好怕去醫(yī)院。 后來才知道只是手術(shù)創(chuàng)口沒長好,其實再過幾天多喝水多排尿就沒事了。 小時候的徐姮可是一直和徐渚在同一戰(zhàn)線上,當即就幫他抹眼淚,保證決不告訴朱佩琳,然后給他支招。 首先就是包扎傷口。 她揪住他的雞雞,拿廁所的紙巾幫他纏了好幾圈,說這樣可以止血。 再來徐姮坐去馬桶上,沒什么尿意的她半天才憋出來幾滴,但是朝他打開腿,迭好方方的紙巾,按照mama教過她的那樣,從前緩慢地擦去后面,向他示范如何正確地清理尿漬,對他說尿完就得擦,只要愛干凈了,尿出來肯定是和她一樣的顏色,她從來沒有流過血。 那天晚上大概就是這樣。 不過最后徐渚還是去醫(yī)院了。 因為尿路感染導(dǎo)致的低燒,加上裹住的衛(wèi)生紙在沾血之后干粘傷口上,很疼,他自己取不下來。 即使如此他也沒有告訴朱佩琳是她出的餿主意,也沒說她拿了他的錢,讓他那一個星期的午飯都是一個吃不飽的蔥香小花卷。 再后來大了一些的話。 她也是見過他那里的…… 還碰過。 握住過。 把玩過。 只是那個東西絕對和現(xiàn)在長得不一樣。 將頭捂在被子里的徐姮覺得有些熱,去想小時候的事卻只讓她感覺越來越燥。 這時聽見隔壁關(guān)門的聲音,知道徐渚回房間的徐姮這才再次拿著自己的睡裙,溜去浴室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