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非典型相思癥(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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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高一邊的眉,抓起這句話的語病,「沒有人喜歡吧?!?/br> 「國中的時候,你連期末搬書都要半路攔人運(yùn)去校門,當(dāng)我不記得?」 「唔,你當(dāng)然記得,你可是被我抓最多次的苦主。」 「邵禹杰!邵禹杰!」 「做什么?」 「你就幫幫我嘛……難道你忍心看你柔弱的青梅竹馬被壓扁嗎?這樣你明天就看不到我了?!?/br> 「忍心?!?/br> 「拜託——」 「好好好,我?guī)湍憔褪??!?/br> 回憶片段就這樣無預(yù)警的竄入腦海,我抬頭偷瞄此刻與我并肩的他,這么說起來,我們也沒有想像中的不熟嘛!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每次要找苦力的時候,邵禹杰都會剛好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在想什么?」也許是我臉上的笑意太過明顯,他側(cè)過頭來問我。 「想……以前的你真是可愛又可靠?!?/br> 大少爺不滿意我的答案,眉頭輕蹙,「現(xiàn)在難道不可靠?」 我沒有直接回答他,反而拋出一個新的問題,「你知道我變了嗎?」 「我知道?!钩龊跻饬系模塾斫芑貞?yīng)了我,原本預(yù)估他會選擇沉默。 「我們每個人都會變,包括我?!顾f這句話的時候停下腳步,凝視我的眼眸目光灼灼,感覺自己裸露地將過往展示在他面前,我別開眼睛。 明明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推下他的手臂,「行,回答很完美,快走啦,重死了。」 「你的書都在我手上了還嫌重?。俊?/br> 這傢伙,不給人臺階下的呀,「我替你嫌重,走走走。」 也許是我們倆磨嘰太久,本來班上一人應(yīng)該搬兩趟書,可等我們再度回到活動中心,只有楊凱恩和一些原是包裝的垃圾,「二位千金和少爺,太慢啦,有些人甚至來過三回了。」他攤攤手,端出班長架子數(shù)落我們,「請問一下,你們是去哪里約會?從這里回教室應(yīng)該沒有很久吧?」 「抱歉。」我把手放在脖子后,說起話來不自覺心虛,「就……嗯,我等邵禹杰,怕他跌跤!」 邵禹杰睨我一眼,扣住手腕拉了下來,手指緩慢移動到掌心,接著趁機(jī)包覆我的手,我莫名其妙地看向他,「你干嘛?」 「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楊凱恩,你自己沒搬呢?!?/br> 「我是班長,班長有豁免權(quán)!」 邵禹杰聳聳肩,無視楊凱恩的辯白,「走,我們回教室?!?/br> 他忽然放柔的聲音輕輕地撞上我的心尖,像是一根羽毛,似有若無地搔著癢,我臉上的熱度也隨之驟升。我終于懂為什么那些后援會成員如此迷戀他,邵禹杰要是愿意,殺傷力真的大到爆表,壓低聲線什么的真的是我的死xue,超級戳。 我們牽著的手隨著步伐一下一下地晃呀晃,才發(fā)現(xiàn)他從方才便未放開過,我試著掙扎幾下,他更緊地攛住。 「邵禹杰,放開?!?/br>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男女授受不清,這句話你沒聽過啊?!?/br> 他笑了,笑聲里頭帶著讓人不舒服的輕視,「國中的時候,你老這樣拉著我的手?!?/br> 怎么可能?這孩子腦袋還好嗎?國中的時候我們根本沒機(jī)會說幾句話,永遠(yuǎn)保持一段近在咫尺可又遙不可及的距離,根本不會有如此親密的接觸,「才怪?!?/br> 從早上到現(xiàn)在,他的一舉一動,說過的字字句句,都在我腦海中回播,我明明非常了解邵禹杰和我現(xiàn)在的相處模式不應(yīng)該是這樣,可我沒有戳破不自然和拒絕他的觸碰——其實(shí)是因?yàn)樨澙?。我眷戀著他虛假的溫柔,就算是演戲也好,我能夠欺騙自己其實(shí)我們的關(guān)係沒有想像中來的差勁。 「苡韶,你究竟瞞了我什么?」該來的還是得來,一旦引起他好奇,邵禹杰便不輕易放棄,打破沙鍋也要問到底,他在意莫思帆說過的話。 「我沒有瞞你?!刮覐膩矶紱]有要隱瞞他的意思。 「你騙人?!顾K于卸下偽裝,聲音回到中學(xué)時期我熟悉的無情與冰冷,「你總是這樣,我對你來說一點(diǎn)也不值得信任,是嗎?」 呦,現(xiàn)在是惡人先告狀了?。颗庵本€上升,憶起先前壓在心里未說出口的種種不快,他惡劣的語氣令我一口氣爆發(fā),「你有資格對我說這些話嗎?你今天真的很奇怪,邵禹杰,我們并沒有那么親密吧?你平時也不會特地來和我說話吧?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到現(xiàn)在才要裝出一副我跟你很熟的樣子?」 每說一句話,都心如刀割,我正在傷害他,傷害我最不愿意傷害的那個人,「是誰先拋下我的?反正對你來說我一點(diǎn)都不重要,不是嗎?」 為什么要逼我?為什么要強(qiáng)迫我把話說的這么明瞭?這對我們兩人來說一點(diǎn)好處都沒有……不要捅破最后的那張紙,我們還可以繼續(xù)演這齣完美的戲。 他不再發(fā)言,清楚可見的哀傷佔(zhàn)據(jù)眸中,我被他的眼神震懾,我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林苡韶,我很想你?!顾f,語調(diào)很輕很輕,彷彿一道風(fēng)來就能吹散。 內(nèi)心似乎被什么用力撞了一下,隱約泛起疼,「抱歉,我失態(tài)了,剛剛的話你當(dāng)作沒聽見就好?!刮肄D(zhuǎn)過頭去,乾笑幾聲掩飾尷尬,「我不就在這里嗎?你跟我同班這么多年,每天都能見到我,rou麻什么呀?」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苟昙壗淌彝獾那逵男?,鮮少有人經(jīng)過,否則一定會被人看見他正用力地抓著我的兩隻手,好像怕我下一秒就會消失,「我很想念你,青梅竹馬的林苡韶?!?/br> 這句話直直戳中我心中的柔軟,淚水莫名順著臉龐留下,我說不出是什么感覺,憤怒漸漸消失,但淡淡的悲傷卻逐漸加深加廣,漫溢成一片汪洋大海,眼淚無法止下地滴落,我控制不住。 「別哭?!股塾斫苣贸鍪峙?,溫柔替我拭去淚水,我感受到記憶像是缺失了一塊,在過去的某處留有一片空白,怎么想也想不起來。 我閉上眼睛,鼓起勇氣,緊緊抱住邵禹杰,在他胸口抽抽搭搭的啜泣,他微微愣住,隨后一下一下地順著我的背,「我也……很想念青梅竹馬的邵禹杰……」我低聲道,因?yàn)榭奁木壒?,句子斷斷續(xù)續(xù)。 那是一段最美好、最單純的年歲,小學(xué)時期的我與他,把對方捧在手心上寵著,青梅竹馬有很多種:有的相愛相殺,越吵感情越好;有的平平淡淡,既不像朋友,但又不是陌生人;有的如膠似漆,恨不得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予彼此。 「苡韶你不要哭好不好,是我的錯,我不該拿假蟑螂嚇你?!?/br> 「你走開啦,我最討厭你了?!?/br> 「但是我最喜歡你了啊!」 幼稚園至小學(xué)的我們是第三種,畢竟我倆個性都是屬于會對喜歡的人好的類型,邵禹杰當(dāng)然偶爾會像其他小男孩一樣調(diào)皮惡作劇,我有時也會被他欺負(fù)人的話語弄哭,不過到最后他都會抱抱我,向我說對不起,我們吵架從不超過二天。 中學(xué)的我們不知道為什么變成了第二種,我從此自他的世界遠(yuǎn)去。 「邵禹杰,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因?yàn)榭奁木壒剩覠o法克制地哽咽,就算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關(guān)係沒辨法說變就變,我依然說出這個埋藏在心中已久的愿望。 他說他很想我,很想念身為青梅的那個我,原來這么想的不只有我一個人,原來我們都在思念過去的彼此。 我不敢探究他今日突然對我說這些話,做出這些舉動的原因,但如果這是一場夢,希望老天爺不要讓我醒來。 邵禹杰摟著我的腰的手似乎更緊了些,「好?!顾饝?yīng)道。 我驚喜地抬頭,燦爛的笑靨在他臉上綻放,這次我從他眼中讀到的再也不是疏離和冷漠,而是真摯的溫暖,我的眼眶忍不住再次泛紅,「邵禹杰?!?/br> 「嗯?」 「你知道嗎?」我眨眨眼睛,淚光仍舊閃爍,「我也想念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