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知心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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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族昭雪、舉國譁然,盡冬從受人景仰的國師一夕淪為過街老鼠,信仰的力量本就可怕,糟蹋信仰之人必將受信眾嚴厲撻伐,再者,巴夏國連著多年飽受旱災之苦,人民早已有了此災禍乃蒼穹為青冥族不平而生之念,如今更是確信不移,盡冬身上背負的不僅是我族的恨、尚有萬萬巴夏國民的怨。 布告發(fā)下至今已過半月,盡冬依然不知所蹤,其實自他消失起,我便知找到他難如登天,可我曉得他終有現(xiàn)身之日,只要他放不下對半夏的愛、對青冥族的仇,我們定有再會之日。 眼下我最掛心的并非盡冬之事,中秋夜隱隱落河至今杳無音訊,我要求巴夏王派人沿河搜索,怎奈什么都沒找到,我甚至多次親臨河岸跟著找尋,始終找不到他。 我安慰自己找不到反而是好事,起碼表示隱隱還有生還的可能,好過從河底撈出一句尸首。 立果同樣懸心,為此她特意卜了一卦,卦象九死一生,我聽了百感交集,一面慶幸隱隱仍有一線生機、一面絕望于他的艱難處境。 人是無法在水中待上半個月的,若他活著,不會不回來找我的,除非……他遇到了身不由己的狀況。 我腦中想像了數(shù)百種隱隱可能遭遇的磨難,越想越覺得頭疼胸悶,這一生從未如此不安,立果似乎看出我的異狀,寸步不離陪著我、安撫我,她的話我聽了,不安卻不曾緩解半分。 「吃點東西吧,蘇隱隱回來見到你瘦了好幾斤肯定怪我沒把你照顧好,我可打不過他,你別害我呀,快吃?!沽⒐藖碓S多我素日愛吃的菜式、說著打趣的話,想勸我開心些。 我拿起碗筷,吃了兩口后,實在吃不下了,我話題一轉(zhuǎn),問:「族人如何?」 「照你的意思,躲藏起來了?!?/br> 「雖說巴夏王澄清反叛之事,我們也不得不防著他們來招回馬槍,暫且藏著較為妥當。」 「明白?!?/br> 胃中堵脹得厲害,我起身走到窗邊吹風,立于高聳的參天塔之上能目視千里,隱隱……是否也在這千里之內(nèi)的某地呢? 立果走到我身旁,伸手將窗戶關了起來,道:「下月便入冬了,少站在這兒吹風,當心著涼?!?/br> 「我吹風著涼還有你照料,隱隱……有誰照顧他呢?」 立果嘆了口氣,一臉無奈地問:「如果他回來了,你就能照顧他嗎?」 「當然?!刮也欢⒐麨楹翁岢鲞@種無謂問題。 「以什么身份?」 我欲言無辭,本想大聲說我和隱隱是朋友、互相扶持理所應當,但我說不出口,立果同我自幼一起長大,在她面前任何的藉口都是枉然。 這段日子我?guī)缀跞找苟枷胫[隱,回憶著我倆相處的點滴,過去我刻意不去在乎他人的情感、不愿受到牽絆,甚至假裝看不見,騙別人、也騙自己,然而這一回我再也無法自欺欺人,我知道這份思念與恐慌代表什么,可我仍舊不敢說出口。 「不敢說?」立果聳聳肩,嘖了一聲、有些為難,說道:「那便表示你終于看清蘇隱隱的心思以及你自己的感情了吧?!?/br> 「你為何喪著一張臉?昔日你和其他人明說暗喻不就是想讓我醒悟嗎?」 「是我們失策,沒想到你真動了心,原就想著看蘇隱隱好戲呢。」 「我動心,有何不可?」 立果收起輕松態(tài)度、瞬間擺起嚴肅之姿,「有何不可?當然不可,別忘了你是大祭司?!?/br> 「大祭司終生不可婚嫁,我記著?!钩捎H與否我不在乎,只要隱隱在我身邊便好。 「錦塵,你連動心都是大忌,蒼穹大神要的大祭司只能全心奉獻給祂,一旦心有雜念,難保不會引來蒼穹大神的懲戒?!沽⒐儆械陌櫰鹈碱^、板著一張臉,看得我有些膽戰(zhàn)心驚,立果的顧慮我心知肚明,所以我才不敢言明,我怕自己的錯會報應到隱隱身上。 「心若受控,世間何來紛擾?」這是真心話、亦是事實。 「別告訴我你不當這大祭司了?!?/br> 「自阿錦州破滅,我便不愿再侍奉蒼穹。」 「你覺得祂不庇護我們導致幾近滅族,而今青冥族洗刷冤屈,算不算祂回心庇祐呢?」 我輕輕一笑,道:「立果,你要比我虔誠得多?!?/br> 「你是被選擇而入神殿,我是自己的選擇,本質(zhì)上就不同了。」 「確實,我相信蒼穹存在,但我始終將侍奉祂當作一種職責,不如你們發(fā)自真心?!刮易呋匕高呑?,心懷疑問,不解道:「為何是我?我……根本不適合當大祭司?!?/br> 立果快步走回原位,雙手托腮回道:「怎么會?我覺得你就是天生的大祭司呀。」 「我?」 立果猛點頭,解釋道:「蒼穹是神,神在世間的傳人也應當超凡不俗,我不知道這么說是好是壞,可你從小給人的感覺好似少了些人味、有些距離感,當然可能是你因為能讀心而刻意回避他人,總歸就是和我們不同?!?/br> 「真聽不出是褒是貶。」我苦笑。 立果忽然握住我的雙手、格外真誠道說:「錦塵,我明白作為大祭司要捨去許多,可世上人人皆是如此,每個選擇都有其犧牲?!沽⒐偸囚[騰,實際上卻看得比誰都通透。 「我知道?!?/br> 這些年我對蒼穹有怨懟、不肯履行大祭司之責,然而,我無比明瞭這條路一旦踏上便不能回頭,停下腳步、暫且休息蒼穹尚能包容,青冥族生機已現(xiàn),若我真心反悔不再擔任大祭司,那后果怕是難以承受的生不如死。 我一人所為如何報應我欣然接受,只是我害怕牽連身旁之人,我甚至想過隱隱此次的劫難是否正是蒼穹想給我提個醒、讓我謹守大祭司之責、勿念私情。 君王之心難測、神靈之意更是詭譎,于他們而言,人命賤如草芥,我不想因為自己的錯害了旁人……不想……。 一日,我洗漱完畢、坐于床沿,腦中想的仍是隱隱,尋了多日仍無消息,每每睡著總會夢見他身負重傷、奄奄一息的可怕模樣,隱隱不回來、我如何能安睡? 毫無倦意,索性起身看看書,方翻開書簡,忽聞門外匆忙腳步聲,立果破門而入、狼狽地狂喘氣,想來是一路急奔,她面色不佳、眉頭深鎖,頗為奇怪。 「怎么了?」瞧她這模樣,我很慌,如今能讓我們露出這種神情的也就只有族人安危。 「找到了?!?/br> 我一喜,急問:「隱隱回來了?」我歡喜了一瞬,轉(zhuǎn)眼察覺立果說的是找到了,找到是何意?為何是找到、而非歸來?我小心翼翼詢問:「隱隱……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