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風,波來襲(4)
看見人擠人的場景,加上面前不是攝影機就是相機,這場面真的蠻恐怖, 有多久沒有開記者了,話說我有開過嗎?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面對著眾多的閃光燈,我不由得心里產(chǎn)生抗拒感,可是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 「請問陽總裁是否真的即將與t集團的唐大小姐訂婚?」 「你們是否相愛,愿與對方白頭偕老?」 嘖,問題一直丟過來,頭都快先痛死了,尤其是,全部都是問有關(guān)唐瑄寧和我訂婚的事。 我理所當然地淺笑,看起來非常鎮(zhèn)定,但隱約地感受得到,我的嘴角早已忍不住地在抽蓄著。 我當然很希望自己可以馬上甩門走人,但要解決問題的話,就不能逃避。 「那些事并非屬實,請各位別再繼續(xù)追問,尤其我本人是絕對沒有同意過這場商業(yè)聯(lián)姻的?!刮覐娪驳匦χ?,可是嘴角的抽蓄又更加強烈。 閃光燈一閃一閃的,中途,劍峰從旁邊的門走進來,在我耳邊輕聲說。 「章魚來襲,外加雙面蘿莉。」章魚是唐瑄寧,雙面蘿莉想也不用想就是她妹,這些綽號都是他自己亂取的,雖然我聽的懂就是了。 「我知道了?!刮以谒呧止荆又俅蚊鎸﹂W光燈,「不好意思今天就先這樣,失陪了。」我鞠躬接著轉(zhuǎn)身離開。 終于能松口氣了,但接下來,唐瑄寧其實才是最難處理的。 「小諺諺!」她一臉氣氛地跑過來,發(fā)型改了,之前的大波浪捲變成了直發(fā),只是變了也沒有變得多好看。 「你那群朋友有夠沒禮貌的,她們欠我一句道歉。」她義正嚴詞,但是字字句句都只和自己有關(guān)。 身后的meimei沒有吭任何一個字,只是一貫冷靜的模樣,讓我覺得有股被她的氣勢震懾的感覺。 這時她又補了一句,「她們竟然在可樂里塞了一條曼陀珠,害得我全身都被汽水噴得濕濕黏黏的,而且頭發(fā)還要去重弄?!?/br> 這聽起來就像是沙凈做得事,但我說真的,這攻擊讓我非常佩服,因為這種不手軟的報復法實在是太經(jīng)典了。 「她們沒欠你們?nèi)魏螙|西,反倒是你們欠我和慈穎一個道歉。」 唐瑄寧拉黑了臉色,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猛然地拉住我的領子,「你以為我會因為你這么說就去道歉?」她冷笑了,原來她還有如此狠毒的一面。 「想都別想?!顾咽炙砷_,接著把頭發(fā)往外一撥,「萱妮,走了。」語畢,就一如既往地像個千金小姐,華麗地轉(zhuǎn)身離開。 我看向還杵在原地的唐萱妮,似乎是想說什么,但欲言又止,最終跑向早已走遠的姊姊。 唐萱妮這個人,為什么會給我一種這么強烈的違和感呢?雖然雙面的性格非常明顯,但實在不理解她到底存有什么居心。 雖然很不明顯,但她絕對不是真心想要幫助她的姊姊。 我倒坐回辦公椅上,才剛召開記者會完,又面對那個難纏的傢伙,我真的是有夠衰的,這下可好,又多個惱人的問題。 「鮭魚……你到底在哪?」我呢喃,雖然知道你在日本,但那里比臺灣還大?。〉降资且獜暮握移?? 而且,我好像有點擔心,噢不。 ……是想你了。 之前,就算已經(jīng)麻煩柯(駭)胖(客)幫忙調(diào)出航空資料,但也找不到任何一點她的蹤跡。 該說什么呢?她的資料被鎖得很隱密,就連他也無法突破。 「這么厲害的東西,大概也是晨柚祤她搞得吧?每天間間沒事,自己發(fā)明這些東西,真不知道她的腦袋裝什么的?!?/br> 看著螢幕上一頁頁的黑色視窗,上面還有一堆看不懂的中文密碼和英數(shù)混合碼,他也完全沒輒,只能抱怨。 「算了,等婚約搞定后,我們再去日本找她?!刮覜Q定,即使翻遍整個日本,我也要把這條鮭魚給抓回來。 「是。」劍峰向我鞠躬,走向自己的辦公桌,繼續(xù)忙碌于公務。 一切都只剩心煩,手足無措的感覺倒是頭一次,以往那個游刃有馀的自己到底去哪了? 我是知道的,心里的顫慄,是因為害怕失去她,但我無法克制自己畏懼的心理,這就是長久以來她的感受嗎? 現(xiàn)在我只能用專心工作,來取代想她的心情,「劍峰,幫我安排時間,第一,把開會時間都安排好,第二,要安排的是下方主管的報告陳述?!顾c了頭,接著繼續(xù)在鍵盤上打字。 我低頭,看了看那些麻煩的公文,如果沙凈沒有離職的話,說不定,我還可以輕松一些。 那些成堆的檔案夾,我看了眼后,就對自己平時的貪玩有點無奈。 「我干什么每次都要堆成這樣才處理?。俊辜词故沁@么懶的自己,這公司竟然還能穩(wěn)坐第一,我真的是做夢都沒想過。 我看向柜子邊的羽球拍,接著沒有多慮,就直接拎著走人,「我下班了。」我跟劍峰匯報,現(xiàn)在六點半,也不是早退,而是真的下班時間。 把重機牽了出來,我向羽球練習場直直地飆過去。 打打球,心情會不會好一點呢? 「欸?宇諺?難得欸!」其中一個過去被戲稱運動版孫中山的人,對著我驚訝地喊,他綽號的由來其實是因為他姓孫,外加體育不錯。 「嗯,發(fā)洩?!刮液喍陶f,接著走向另一個單人男子組的朋友對網(wǎng)。 「陪陪我吧!」我輕笑,他見我一笑,回過神來,認真的眼神是要跟我來真的。 即使隔著那副有點厚度的眼鏡,他看似平凡卻銳利的目光感覺就快穿透我的雙眼,他把手上的球松開,接著用拍子輕輕揮向球,球不像想像中那么沒力道,速度倒是挺快的。 我反擊回去,接著他沒有什么多大的移動,就是再一次揮拍,打完這場,大概就花了快一個小時,我喘得要死,但對面的他完全沒有。 「心情有好一點了嗎?」他淡定地問,順手把一瓶水丟給我。 「有是有,但還是沒好到哪去。」我聳肩。 平時心情不好時,我只要看到她就會好起來,但現(xiàn)在她不在了,又有誰能勝任這個角色呢? 答案是,沒有人。 「不會有事的。」他看透了我的心事,安慰似的拍拍我的肩。 這我當然也知道她并不是永遠離開我,只是我對自己的無能真的很氣忿,為什么自己會讓一個女孩子傷心這么多次,還讓她要多cao心。 「為什么我這么沒用?」我嘲諷著自己,這些年,我在職場孤軍奮戰(zhàn),頂著自己白手起家的公司,終于爬上了頂端,成了大企業(yè)的總裁。 當那一刻來臨時,我還以為自己已經(jīng)做好和她在一起的準備,可是事實證明了一切—— 我根本還沒準備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