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越過辦公桌走向杉：「我覺得這件事里面有鬼?！?/br>
    最快產(chǎn)生反應的的不是杉也不是亞莎，而是亞莉，她板起臉，抿起嘴唇：「你的意思是……」

    「秘書部的職員都是你跟我親自挑選的。雖然郵包報關看起來只是小事，但那些小朋友會因此偷懶嗎？」

    「我們不能用猜測的。」亞莉立刻回答：「如果是哪個職員偷懶，或者以為只是小事，那就表示他們需要教育；然而，要是他們其實有好好盡到責任，確實執(zhí)行了維杉的每一個命令，卻還是發(fā)生了今天這件事情的話……」

    「就表示他們聯(lián)絡的對象有被滲透？」

    「我說過，我們不能用猜的。我們得實際上確認才行?！?/br>
    亞莉說著就想從試衣臺上下來，被杉匆匆叫住：「等一下！」

    「怎么？」

    「衣服！亞莉小姐，你現(xiàn)在不能亂動，我還沒固定的部分會亂掉！」

    「啊──」亞莉一下子臉紅了，又乖乖站回臺子上。亞莎看著jiejie，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杉很快在亞莉背后以粉片畫了幾個記號后，輕輕推了亞莉一下。

    「這樣就可以了，亞莉小姐，去換衣服吧。不好意思打擾你的工作?！?/br>
    亞莉不無感激地走下臺子，走到房間角落以簾子圍起來的簡易更衣間那邊去；杉把剛剛的程序重復一次，換亞莎獲準離開試衣臺。達看她們二人消失在簾子后面，壓低了聲音對杉說：「你認為呢？就你對那些小朋友的印象？」

    杉在回答之前停頓了幾秒。

    「你知道的，我不太會看人，無從判斷你所謂的『那些小朋友』究竟可不可信?！?/br>
    「嗯?！?/br>
    「但你懷疑是內(nèi)鬼?！?/br>
    「當然。我們一直都不清楚蘇夫人究竟可以滲透到什么程度?！?/br>
    杉把拳頭握緊，又松開，再握緊，再松開，然后抬眼直視著達?！?/br>
    「如果可以的話──揪出內(nèi)鬼這件事就拜託你了。就像你那天晚上在我家做的事情一樣?！?/br>
    「你聽到了？我以為你睡著了?！?/br>
    「你也是知道的，我趕工的時候很不容易睡。」

    「杉！」

    杉不理會達的抗議：「既然你跟亞莉小姐和亞莎小姐已經(jīng)開始懷疑，那我不會干涉你們?！股家幻嬲f一面回到辦公桌前，拉出椅子坐下，點亮電腦螢幕：「至于我的問題，就我來解決?！?/br>
    「你的──」達才講了兩個字就打住：「你是說，飾品的事情？」

    「是的?！?/br>
    「你可以嗎？」

    杉手上不停，在對話的途中已啟動電子郵件程式，雙手開始在鍵盤上移動：「不可以也得可以。不要指望海關了，飾品的事情就我來想辦法?！?/br>
    星期五下午的天還沒有黑，甚至可以說根本還沒到黃昏時刻──下午四點鐘當然還不能算是傍晚──「o.alysia」兩層樓的辦公區(qū)域當中漂蕩的卻不是週末即將到來的休間氣氛，而是比星期一還要緊張忙亂的戰(zhàn)場緊張感。秘書部的主管是個三十出頭的女性，她緊張得臉色發(fā)白，每隔幾分鐘就對不同的方向大呼小叫：

    「快點快點！」

    「大小姐，你好了沒??！」

    「那邊空出來！」

    「車子呢？」

    「在樓下等了！」

    「不是啦！我是說去接的車子！」

    有人從她斜后方丟了回應出來：「兩個小時前就出去了，怎么可能到現(xiàn)在啦！」

    「還沒回來嗎？」

    「已經(jīng)打電話去了，說是在路上！」

    「拜託快一點……」秘書部主管焦慮地在辦公區(qū)門口走來走去：「這回要是再出問題，執(zhí)行經(jīng)理跟設計總監(jiān)會殺了我啦！」

    「設計總監(jiān)應該不會，執(zhí)行經(jīng)理會喔！」

    「胡說，我覺得這次會殺人的應該是設計總監(jiān)！」

    「那就是兩人份啦！」

    「這是笑話嗎！一點都不好笑！」

    與秘書部主管歇斯底里的尖叫同時，杉從走廊底端的螺旋梯上面走下來。

    「我好像聽到有人說起殺人?！?/br>
    「哇！」

    從各個角落探出來的頭瞬間通通縮回去，獨留秘書部主管一臉頭痛地留在原地面對杉。

    「總監(jiān)，好像還沒有到?！?/br>
    「我知道?！?/br>
    相對于她的慌亂，杉的表情異常冷靜，這讓祕書部主管的臉色更白了，只是絞著雙手，不知道該跟杉怎么說才對；杉的眼睛定定地望著走廊的另一端，隔著玻璃門，外面仍然一片寂靜，接待柜臺在講電話。

    他真的不知道在緊急時刻最后出的下下策有沒有用，或者趕不趕得及，不過他只有這個辦法，正確地說，他只有一個人可以拜託。

    電梯廳門上懸掛的鐘秒針一格一格往前走，從杉的位置可以看到它。他就那樣凝視著鐘，整個空間彷彿變成都沒有聲音也沒有顏色──

    接著很突然地，世界恢復喧鬧，辦公區(qū)玻璃門外響起清脆的叮咚聲，十一樓辦公區(qū)外的電梯廳門一下子變熱鬧了，還可以聽到外面的接待小姐與來客交談的聲音。

    杉邁開步伐，快速衝向玻璃門，門外有兩個客人，一男一女，男性有著褐色的皮膚，將墨黑色的短發(fā)在頸后綁起小馬尾，穿著黃色的襯衫與褐色的長褲，袖口底下露出的手還帶著些許骨感；女性則將麥黃色的鬈發(fā)在頭上盤起高高的編發(fā)，深紅色配水藍條紋的套裝讓她看來充滿專業(yè)女強人的架式。

    杉開門時，正好遇到男人從接待柜檯轉(zhuǎn)過頭。

    「啊，總監(jiān)……」

    接待的招呼被一連串中氣十足的英語打斷，男人迅速轉(zhuǎn)身走向杉，熱情地握住他的手臂。

    「嗨！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