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亂如麻的時候(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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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他在避重就輕……」 被自己的夢嚇到,許澄曉堅持了兩天,沒忍住跟顧昊英聊了一下霍函麒。她沒把夢的事情跟顧昊英說,只告訴他小孩打架的事。 「避重就輕?為什么?」 對方對許澄曉訝異的反應有些不以為然:「他說的那些,小孩的保母,小孩的mama的問題,說白了,就是他注意一點便能發(fā)現(xiàn)。保母虐待,難不成他從來沒幫女兒換過衣物?這么小的孩子,身上的痕跡難道那么容易被忽略?再來,小孩的mama沒吃藥,難道去產(chǎn)檢的時候,他都沒有陪過一次?如果早知道有問題,不是應該更注意?血壓沒控制好這種事,醫(yī)生應該也會發(fā)現(xiàn)吧?」 聽著顧昊英邏輯清晰的一一解釋,許澄曉有些發(fā)愣:「所以你覺得,他在說謊嗎?」 他垂眼想了想:「不確定,也許不一定是說謊,也許事情就那么巧,是真的?!?/br> 「這不是跟你的話是矛盾的嗎?!」 許澄曉的抗議讓他笑了笑:「每件事他都說自己有責任,然而一件事他都能說出一個理由,讓人同情他的遭遇,照這樣的套路,也許下次,你也會變成他故事里的一個配角--我女兒遇到了一個老師,老師人很好,可惜人太軟了,我女兒打架也不勸架,害我女兒打傷了別人的小孩,實在沒辦法,所以只好轉學了?!?/br> 「喂,亂說,還有人這樣!」最后明顯是埋汰她的那段話讓許澄曉拍了他一下,顧昊英肩膀被拍了一下也不惱,笑容更加擴大了:「生氣了?是太軟了生氣,還是不勸架生氣?你看,連個小女生都能把你的臉抓花?!?/br> 「嗚--」 冷不防被捏了臉,許澄曉火大要打他,沒坐穩(wěn)身體有些斜傾,才感覺失去平衡,就被一把撈住了,下意識搭著他的肩膀,因此及時恢復平衡,沒掉下吧檯的高腳椅。 「小心點?!?/br> 顧昊英的聲音平淡,拉開了距離,然而手掌的馀溫卻在她的肩胛骨擴散,這突發(fā)事件讓許澄曉有點矇,到底應該生氣好還是尷尬好,剛才要說甚么都忘了。 就聽顧昊英續(xù)道:「是不是這樣我不知道,但我告訴你,可能會這樣,你自己注意點就是了。」 許澄曉有些訕訕,她也不是想抱怨顧昊英,只是老是被潑冷水也有點悶,咕噥道:「你怎么老把人想得很壞?」 然而她的問題,只得對方一個淺笑:「我只是覺得,真心在意的事應該盡心關注、會想盡辦法解決,而不是出問題后才推託而已?!?/br> 「可是也有關注不到的時候啊。也許他也只是因為信任別人,所以才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問題啊?!?/br> 顧昊英并未反駁,只是不知為何擼了一把她的劉海:「說我?你才是,總把人想太好了?!?/br> 許澄曉被弄亂了頭發(fā),沒好氣地整理,有些氣悶,沒忍住,還是咕噥了一句:「討厭,別動手動腳啊?!?/br> 顧昊英笑了笑:「好啦。不喜歡下次不會了?!乖S澄曉總覺得,那口氣就像在逗他家的貓一樣,可惡的很。 她是不是總把別人看得太好,而顧昊英是不是又總把別人看得太壞?也許以結論來說,他是對的??煞叛虻暮⒆釉诎l(fā)現(xiàn)自己消耗掉最后一個村民的信任之前,還是會為自己的樂趣說謊,而她覺得自己,就是曾經(jīng)愿意固執(zhí)地相信孩子說的是真話的人。 被耍得團團轉。 也許,也不能怪別人吧。 至于現(xiàn)在…… 小兔:『我忘了拿手帕給你了?!?/br> 小花哥哥:『沒關係。我也忘了提醒你。』 小兔:『要不我拿去店里給你吧,你還在店里嗎?』 小花哥哥:『在啊。我最近是早班?!?/br> 小花哥哥:『也很久不見了,你要是有空,拿來的時候一起吃個飯吧?』 她看著稍早傳給跟顧昊英的對話,下意識地戳了戳對方的頭像。 那是張藍色原子筆話的簡圖,在小視窗里,圖面被壓縮得更加狹小,是五瓣花的圖案,只是一個圓與五個半圓構成的小花,底下還有看不清的小字。然而許澄曉知道,那上頭寫的是『小花哥哥』。 她寫的。 當時只想整顧昊英,沒甚么其他意思,只是沒想到,后來他把照片作為頭像,一放就到現(xiàn)在。也許是因為這樣,即便他的聯(lián)絡人資訊被擠到了地下,許澄曉還是準確把他撈了出來。 懶得改?不想改?還是刻意的? 顧昊英傳了最后一個問句之后,她沒有回,因此最后一句話一直停留在她去翻譯之前,直到洗完澡后的現(xiàn)在。 「今天才見過面呢……上禮拜也見過了。哪里是,很久不見?!?/br> 女孩擦著濕頭發(fā),對著螢幕低聲的咕噥,眼神定格在那游標閃爍,以及被點開的鍵盤。她又戳了兩下,半潮的手指在螢幕上留下了水痕。 一筆一畫,慢慢地,畫出了一個字。然而水痕凝結不出字跡,殘存在螢幕上的,只有一個橫與幾個豎,看上去,倒像是寫得很丑的「不」字。 許澄曉抹去了那個字跡。 那天晚上,她又做了一個夢。 男人絮叨的懷想,說著大學的女朋友。 『她叫做禎恬,是個很單純,善良的女孩。我大學時也曾想過要跟她一直在一起,直到,她的朋友,介入了我們之間。我被她朋友灌醉,還跟對方發(fā)生關係。我那時很后悔,想跟她斷了聯(lián)系,可她威脅要把我們在一起的證據(jù)傳給禎恬,為了不想她受傷害,我妥協(xié)了??勺詈?,她還是把照片傳給了她,還告訴我她懷孕了。禎恬被我深深傷害了,我的行為傷害我愛的女孩,每每想起當初分手時她的眼淚與傷心,我都覺得自己是個混蛋--』 『你為什么選擇妥協(xié)?』 『可能是我太懦弱,一開始就怯于承認背叛,導致于最后只能越陷越深?!?/br> 『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覺得……你讓我想起禎恬的美好與善良,我曾后悔錯過了她,所以如果可以,我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 如同一塊塊彩紙與鏡子交織而成的萬花筒夢境,旋轉一個方向之后便投射了新的畫面,灰色的對話的記憶戛然而止;從另一個方向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她看不清那遠端的身影,唯有聲音是清晰的,如木琴、如水滴、如同一顆顆震動琴弦共鳴而出的樂音。 因為我太懦弱了,選擇了逃避。 因為我太懦弱了,做了許多后悔的事。 因為我太懦弱了,只敢站在這不遠不近的一端,揣測、好奇。 如果不往前走,他會不會一直在那里? 如果不往前走,他會不會轉頭離去? 如果,不往前走-- 微光投射在天花板上,她的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視野內(nèi)變化并不多,只是從極度模糊變成普通模糊,抬起了手指在床頭柜上摸索。不是很在意現(xiàn)在的時間,只撈到了她想撈到的東西。 黃光亮起,如同微火, 許澄曉把手機拿下來,就著床頭燈的光,點開了通訊軟體,熟練地找到聯(lián)絡人,幾個字而已,很快。 可是等她打完了字,發(fā)送前又默默按掉了那些字。 許澄曉把手機拿在嘴邊,按下小麥克風:「明天吧,明天再拿去給你?!?/br> 聲音傳送了出去,顯示上午0:25。 ……其實是今天呢。唔,算了,反正她會去找他就是了。沒有等他回應,把手機擺回原位,關上了燈,終于能安心睡覺了。 青年的專注力讓手機的提醒打斷,按在小零件上的手指一頓,將手上的零件卡緊之后,才拿起電話。半個晚上了,女孩的已讀不回。 突兀的邀請,拙劣得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如果是前女友,大概會嘲笑他,然后快速拒絕或者邊調(diào)侃著他邊答應。 可她不是,就算已經(jīng)攤在眼前的,也不會質問,究竟是太不在意或者太在意?遲鈍又敏感;決絕又心軟,十足的矛盾體。到底,該拿她怎么辦? 積極一點大概會轉身又跑了吧,能拿她怎么辦? 只能等了。 青年因為來自女孩的訊息揚起了唇角,帶著微微好奇,點開來了音頻。 軟糯的清音倒了出來,像是動物的腳掌踩得人身上發(fā)癢。 「明天啊……」 看了一眼時間,其實是很模糊的一句話,其實還有可以討論的細節(jié),但其實,那些枝微末節(jié)比不上這句回應來得重要。眼角彎彎反應著心情,青年點開來麥克風,他只說:「好,我等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