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他以及試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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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衣鏡前,年輕的女孩拿著一件粉色洋裝正在身上比畫,像是紙娃娃搭著紙做的外衣一般,壓了壓洋裝裙角,在她的膝蓋上十公分左右。女孩秀眉微蹙,低語咕噥,之后放下了那件洋裝。 同樣的戲碼,在之后的幾分鐘反覆上演-- 「哇,在干嘛?怎么滿床衣服?」 從背后傳來的聲音讓許澄曉嚇了一跳,轉(zhuǎn)頭看向門口,正好跟她mama對上眼,正穿著公司制服在門口看她:「你不是要去唱歌?還沒出門?」 許澄曉順著她的目光看床上的衣服,有點發(fā)窘:「要出門了啦,只是,剛看見衣櫥里面有些衣服很久沒穿,想、想拿出來穿穿看。」 聽她有些結(jié)巴的解釋mama喔了一聲,隨口吩咐:「也是,都多久沒整理了,順便整理一些不穿的拿出來回收?!?/br> 她嗯了一聲。 「記得整理?!?/br> 「--好?!?/br> 見mama滿意了點頭,轉(zhuǎn)頭就要走,許澄曉下意識喊了一聲:「媽——」 「嗯?」 都挑那么久了,她也有點豁出去了,搔了搔臉頰:「你看我穿這樣,好看嗎?」 只見mama歪頭打量她身上剪裁貼身的上衣跟黑色的長紗裙。 「裙子太長了?!?/br> 「???」 mama努了努嘴,不滿意:「女孩子家,要穿短裙才好看。你看你一身烏漆麻黑,還是穿點鮮艷的顏色好看,我看那條粉的洋裝就很好。」 許澄曉下意識的拒絕,「???我不要,我是去唱歌的?!?/br> 「去唱歌還穿得黑乎乎,包廂里面已經(jīng)黑了,怕人家看不到你???」 「哪會--」 她還在掙扎,mama已經(jīng)走進房間挑起她床上的衣服,「這件啊,這件也好啊?!?/br> 「不要蕾絲啦?!?/br> 「不然這件。」 「太短了?!?/br> 「短才好看啊,不知道男生喜歡看腿?」 「媽你說甚么啦!」 「哎呀,換掉換掉,腿好看就是要露出來的啊,藏著拽著,怕甚么--你年紀也不小了,該交男朋友就要交,我看你之前那同學,送你回家那個,叫甚么英的,有女朋友沒有?」 她心里一跳,幾乎叫出來:「嗄?!我、我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br> 「是喔,那是跟誰去唱歌?。俊?/br> 「蔓蔓啊。」 「喔,那甚么英的那個,有要去嗎?」 許澄曉剁了跺腳:「蔓蔓約的,我不知道啦?!?/br> 「哎呀,要問啊,笨啊。不然怎么挑衣服穿。」 「干嘛針對顧昊英啦!」 「喔?顧昊英喔?我就記得甚么英的嘛。你問一下蔓蔓看他有沒有要去?。俊?/br> 最后許澄曉被迫換掉衣服逃出家門的時候,已經(jīng)滿臉熱意,第一百零一次后悔問mama意見。 大概是mama無意問的問題害的,離目的地越近,許澄曉又開始思考起剛才被打斷時想起的事情。 橫在她眼前的那個場景,是顧昊英明恍恍的乾了兩杯醋。現(xiàn)在想起來,感受跟當時完全不同。 試探與被試探,就像輸入指令之后的反應時間。她覺得自己,就像一臺過舊的電腦,她在輸入指令之后,反應了許久,才理解訊號代表的意義。 吃醋。 所以那次……是吃醋了?真的嗎? 可她那時對霍函麒根本沒意思啊……而且,怎么那么剛好店長就送醋上來。 討厭……又不能問。 許澄曉心理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像個風車一樣,怎么都停不下來。轉(zhuǎn)到后來,甚至有點生起自己的氣,想那么多干嘛,明明只是巧合而已。 女孩心理炸著毛,懷著不為人知的感覺推開了玻璃門。連鎖的ktv,大廳很寬廣,許澄曉在大廳找了找,休息區(qū)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在玩手機,她認識的一個都沒有。她拿起手機才發(fā)現(xiàn)張凌蔓的訊息,『小兔,時間到了我們先上去包廂,你跟柜臺講一下,直接上來找我們。』 訊息里還附了包廂號碼,許澄曉不疑有他,如同訊息中跟柜臺說了一聲,就上樓了??傻人搅税鼛猓T一開,漆黑的包廂里飆高音的男生讓她頓了頓腳步,又關上了門--不認識。 「啊,小兔你來了。」 沒給許澄曉太多反應時間,轉(zhuǎn)頭張凌蔓在她身后,手上捧著一些自助餐的餐點,「怎么不進去?」 她不確定的開口:「你約了其他人?」 「啊,我忘了跟你講了。」她拉了拉她的手肘,往后頭退了幾步,小心翼翼地說:「其實我還約了公司的人,偷偷跟你說,我在追他啦,所以……又多約了幾個,連同我男神,一共三個,兩男一女?!?/br> 「……怎么沒跟我說?」 「唔,事情一多,我就忘了嘛?!箯埩杪龀鲆粋€抱歉的表情,「拜託啦。不要生氣嘛!」 拖長的尾音帶著鉤子,眼尾還有顆淚痣,穿著凸顯身材的洋裝,妝容明顯是補過的,許澄曉看著張凌蔓對她撒嬌,實在很難忽略,這就是假藉唱歌之名行聯(lián)誼之實的聚會??此龥]說話,她已經(jīng)抓著她手臂搖了搖,「好嘛,人都來了,怕你不自在,我還約阿昊,你看我對你多好。有阿昊在就沒事了吧?」 如果剛才只是小炸毛,現(xiàn)在她大概全身上下從耳朵到尾巴的毛都澎起來了吧--可惡--還是踏進了包廂,被介紹給其他人的時候,許澄曉默默地想,可惡,到底哪來的邏輯,又把顧昊英扯進來,到底兩者有甚么關係! 《論語》中,子貢問曰:「鄉(xiāng)人皆好之,何如?」子曰:「未可也?!埂膏l(xiāng)人皆惡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不如鄉(xiāng)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惡之?!股趺词呛萌耍鬃踊卮鹱迂暎骸副娙硕枷矚g他不行,都討厭他也不行。倒不如做到眾人中的好人喜歡他,壞人討厭他?!?/br> 所以好人的是符合孔子說的那種人?許澄曉覺得自己不是。 她就是有點鄉(xiāng)愿,被姊妹擺了一道還要留下來替她湊人數(shù),替她打好煙霧彈讓男神不起疑,製造相處時間。 進了包廂才發(fā)現(xiàn),原先說好要來的姊妹也沒來,許澄曉生氣地傳訊息給那些姊妹,然而沒有得到即時回復,而且顧昊英也放鳥他們。 她原先坐一邊喝水,安安靜靜裝鵪鶉,結(jié)果不知怎地被張凌蔓的朋友發(fā)現(xiàn),是個說話油膩的男生,靠過來說了幾句話,許澄曉有些煩,假借要去拿東西吃,結(jié)果又被纏上了,跟進跟出。她被煩得不行,握著手機裝電話來了。 好在去講電話沒被跟上,看著張凌蔓的對話框,許澄曉發(fā)呆了一會兒,現(xiàn)在問題就是要裝有事偷跑,還是回去受罪。 「你怎么在外面?」 耳邊的聲音太熟悉,簡直不需要再唸出她的名字--「曉曉?」 低低的聲音,喊她的名字震動著聲線,抓住了那語尾微揚,她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你怎么來了?」 顧昊英正單肩揹著一個方形的帆布包,插著口袋,站在她眼前幾步的距離。穿著一件白色的薄長袖襯衫,襯衫往上折了幾折,露出手肘,九分的褲子,搭平底鞋。此時依舊戴著他的眼鏡,歪著頭,露出一個有些不解似的表情,「我不是說,會來嗎?」 她腦子有點木木的,不知怎地,這語氣就讓她想到先前對方傳的最后一條訊息:『晚安,祝好夢』……如同大提琴震動般穩(wěn)定而有些磁性的低音,耳機里放出來,就像貼在她耳邊說話一樣--干嘛不打字--結(jié)果許澄曉一個晚上沒睡好:「……蔓蔓約了其他不認識的,其他人都沒來,我以為,你不來了?!?/br> 大概影響了她現(xiàn)在,話倒出來了,整個人有點不好,像是在說,她期待他出現(xiàn)一樣。 「喔?」顧昊英像是沒發(fā)現(xiàn)似的,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他的頭發(fā)有點長了,抓了一小簇綁在腦后,像根炸毛的掃帚,許澄曉下意識看那后腦的那根小掃帚,就聽他說:「所以你想要走了?」 許澄曉聽他說得隨意,可命中她的想法,又有些彆扭:「我,我沒有啊?!?/br> 他回頭一笑:「喔,那我倒是佩服你們女生間的『友情』了。」 佩服甚么,分明是來找碴的! 許澄曉不開心了,轉(zhuǎn)頭就往餐點區(qū)走:「你要進去就進去吧,我去拿點吃的。」 她卻沒看見顧昊英看著她生氣氣背影的那個輕揚的淺笑。